谢建生听说徐宁找到了合适的人,便也没说什么,徐宁一个月给他开六百块钱工资加一百奖金,还包一顿晚饭,其实非常不错了,他这个年纪的农村老人,去哪里挣几百块钱一个月啊。
徐宁安排周良住在堰塘边的水泥砖房里,将家里的三轮车配给他用,用来拉饲料之类的。徐宁问他要自己做饭还是回农场这边来吃,周良嫌一天跑三趟太麻烦,决定吃住都在那边。至于菜,则是来农场这边摘,肉类也是徐宁准备好,他来拿过去或者徐宁送一点过去。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过了一段时间,周良把他媳妇也叫了过来,说是给自己做饭,并没有要求徐宁给她开工资。徐宁想了想,将溪谷里的虾和螃蟹也都托付给他们饲养,给周良媳妇开了一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周良两口子非常满意,做得尽心尽力。
以前徐宁养虾,主要喂的都是谷物饲料,米糠豆渣玉米面之类的,偶尔会上街去收点鸡鸭鱼的内脏来给虾吃,加之溪谷是个活水,会有不少浮游生物,也没怎么操心。但是现在养了鲟鱼,就不能只喂谷物饲料了,鲟鱼则是偏肉食性动物,要吃虫子小鱼才能长得快。
徐宁就学着弄了几个水泥池子来养水蚯蚓,养蚯蚓的原料就是羊圈里的羊粪。这样对虾、鲟鱼、螃蟹都可以用得上。小鲟鱼吃蚯蚓还能扛得住,但是鲟鱼大了则不行,那得要多少蚯蚓才能喂饱一条鱼啊。徐宁思量再三,又在堰塘里放了一部分能够跟对虾共存的草鱼和鲤鱼,在堰塘四周撒上了黑麦草籽,到时候让周良两口子割草扔进去喂鱼,以后这些鱼都将会是鲟鱼的饵料。
寻序摸着下巴说:“难怪鲟鱼卖那么贵,你看它吃的都是什么,全都是肉啊,成本太高了。”
“对啊,卖得贵不是没有理由的。”徐宁呵呵笑。
进入十二月,天气就冷了起来,徐涛和陈复都在问徐宁,什么时候开始杀羊啊,可以吃羊肉了。徐宁发现确实到了吃羊肉的季节,这一年来,家里的羊吃着空间水孕育的草,喝着空间水,长得都膘肥体壮、毛光水滑的,看着就喜人。
于是徐宁拣了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将伍师傅请了过来,开始宰羊。第一次宰羊,徐涛预定了一只,陈复预定了两只,徐宁自己店里要一只,准备杀四只。
伍师傅对徐宁家的羊垂涎已久,去年他还指望着今年能够买徐宁家的羊去杀了卖,但是如今徐宁自己开了店子,根本就不用再上街摆摊,生意自动上门,所以买徐宁家的羊是不可能了,只能借着近水楼台先吃到他家的羊肉。
陈复听说终于要杀羊了,亲自跑来等着杀羊,等最开始两只一处理好,就都放到自己车斗里去了。徐宁本来打算还卖五十块一斤,陈复大手一挥:五十五一斤,跟虾一个价。陈复觉得徐宁这人挺好的,但是有一点不好,太仁,仁了就怕坑人,结果就只坑自己。当然,跟这样的人做生意,自己不吃亏。
徐宁也知道自己家的羊肉不止这个价,但是整个市场价都是如此,他不好意思打乱秩序。陈复就瞪他:“你这人真小家子气,你听说过神户牛肉没有?人家卖多少钱一斤?七八百一斤,你觉得狠不?”
徐宁就嘿嘿笑:“我这品牌做不起来啊。”
陈复说:“要做才行啊,等以后没准你的羊肉也能走出国门,卖到日本去,让那些小鬼子嗷嗷抢你家的羊肉吃。”
“陈哥教导得是,我努力!”徐宁嘴上这么应付,其实心里也不以为然,走出国门什么的没想过,走平民路线也不错,好东西为啥非给老外吃啊,让周围的人都能吃到他家美味可口的羊肉,看着人们满足的笑容,他也有成就感啊。
陈复走的时候还要走了十几只山鼠,又看中了徐宁家的阉鸡公,让徐宁给他抓鸡。徐宁哪里忙得过来,便说:“别添乱,明天一早给你带过去。”现在的鸡都在外头疯跑,抓鸡,抓瞎吧,等晚上鸡进笼了,想要哪只抓哪只。
陈复说:“行,你明天给我送五只过来,拣大个的抓。”
“知道了。”
陈复开着车走了,伍师傅继续杀羊。村民们听说徐宁家杀羊了,都一窝蜂跑来买羊肉吃,去年吃过徐宁家的羊肉,至今回想起来,还有点齿颊留香的感觉,今年即便是贵了五块一斤,那也得尝尝啊。于是还没上街呢,就被分掉了一只,徐宁发现自己的预算不足,只好让伍师傅又多杀了一只。
伍师傅忙活了大半天,直到快天黑才将五头羊处理好,徐宁留他下来吃完饭,伍师傅知道这一顿羊肉宴是少不了的,也就没拒绝。周树森虽然没吃过徐宁家的羊肉,但是看大家反响这么强烈,又想着平时在徐宁家吃的那些东西,就知道这羊肉绝对差不到哪里去,便拿出了看家本领,开始做晚饭。
晚上家里吃饭的人不少,除了他们家原来几个吃饭的人,多了伍师傅,还有农科所的李干事,这是徐宁挽留的,说吃完饭自己开车送他和伍师傅回去,徐敬山两口子和徐军一家子都在,周良两口子也被叫来了。第一次杀羊,怎么也得犒劳下自己人。
寻序在一边悄声问徐宁:“神户牛肉是什么?”
徐宁说:“日本有个地方叫神户,那地方产的牛肉,叫神户牛肉,非常有名气。”
“很好吃吗?”寻序问。
徐宁想了想:“我也没吃过,下次有机会咱们尝尝。不过我觉得不会比咱家的羊肉好吃。”
寻序点点:“我也觉得。不过还是想试试。”
李干事不是头一回在徐宁家吃饭了,之前他吃过徐宁家的山鼠肉、鳝鱼、泥鳅和对虾,就差羊肉没吃着了。但是作为沙桥人,没吃过徐宁家的羊肉,那也是听说过的,长味轩的羊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怎么,你不知道?那你是不吃羊肉吧。你要是吃羊肉,还没吃过长味轩的羊肉,那就等于没吃过羊肉。
长味轩的羊肉是哪里来的,就是徐宁家养的啊,现在找着源头了,李干事怎么可能会放过,听说他家要宰羊,赶紧趁着近水楼台之便,买两斤羊肉回去吃。李干事现在是潜龙村草莓种植的技术专员,专门负责草莓技术指点。被派为专员时他心里还有点不大乐意,隔三岔五来一趟还可以,三天两头来,日晒雨淋,累。但是渐渐就察觉出好处来了,潜龙村离镇上不远,来这边每天还都有好吃的招待,这比哪个差事都好啊,天天在外头跑,身体都感觉好多了。
他这些天基本上都在潜龙村待着,草莓大棚已经搭建完毕,草莓苗也都种下去了,现在是培育的关键时刻,所以得时常盯着。午饭由村里安排他在各家搭餐,但基本上都是在徐宁家吃的。因为徐宁家伙食好,饭菜都特别好吃,徐宁也也经常来主动拉他去吃饭。
李干事本来以为徐宁是想让他帮忙指点一下他家农场的那些蔬果,但徐宁每次和他谈的都是种草莓的技术,再有就是希望他能多指点一下村民们的草莓种植技术。要不是李干事知道潜龙村的村长是谁,还以为这里的村长是徐宁。
徐宁也把话说开了,当初是自己建议大家种草莓的,当然还是希望都种好,万一要是种不好,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李干事想着徐宁还是个厚道人,所以慢慢跟他成了朋友,有时候也会给他指点一下他家那些果树该怎么剪枝、如何防虫害等。
晚上这一顿非常丰盛,清炖、红烧、爆炒羊肉都有,还有羊杂汤,整个院子全都弥漫着浓浓的肉香味,准确来说,应该是整个潜龙村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十几个人围了满满一大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初冬的夜晚,腾腾的热气,浓浓的肉香,融融的笑语,构成一幅温暖和美的画面。
吃得最认真的,要数峰峰和静静两个孩子,还有徐宁家的两猫两狗,它们趴在各自的食盆边,努力偏着脑袋撕咬着肉块和骨头。小狼和小虎平时都被打发在羊圈那边看羊,除了吃饭的时间,它们很少过来这边,不如阿玄和小豹那么自由,所以徐宁对两条狗的伙食从来没有刻薄过,都是自己吃什么,狗就吃什么,而且管饱。
徐宁晚上要开车送李干事和伍师傅回去,他是桌上唯一一个没喝酒的人。伍师傅平时爱小酌两杯,现在又到了晚上,不用干别的事了,桌上有好菜好酒,又有徐敬山老谢这样的酒友,大家便都敞开了喝。于是这顿饭吃到很晚,年轻人都歇了,几个年纪大的还在喝酒侃大山。
徐宁本来打算先送李干事回去,但是李干事显然不想那么麻烦他,就说等着和伍师傅一起走。徐宁就去处理一些杂事,先将两只狗送去羊圈,寻序也和他一起去羊圈。
初冬的夜晚有点干冷,空气沁凉清新,天上繁星璀璨,有一种如天鹅绒缎子一样光滑柔软的感觉,令人的心忍不住软和下来了。寻序牵着徐宁的手,走在后山上,这种时候,四下无人,气氛融洽,正好约会。
两人保持着同样的步调,两条德牧紧跟在它们脚边,徐宁走几步,就能碰到它们,碰了两三次,徐宁觉得不对劲,平时它们不这样的啊,今天怎么不好好走路呢,便停下来观察,只见小狼走几步,便将鼻子凑到小虎屁股后头去嗅。
怎么回事?小虎屁股后头怎么了?徐宁拿起手机,开了电筒,去照小虎的屁股,小虎有点不安地动来动去,徐宁一时间照不到。寻序说:“小虎,别动!”
小虎这才安静下来,徐宁的手电光照过去,发现小虎阴门有点肿胀,还有点血:“小虎发|情了!”
寻序凑过来看:“是吗?那让它现在配种?”
徐宁说:“不行,第一年我不打算让它配,等明年吧。它们应该没有自己配上吧,这些天我都忘了看了。”
“为什么不配?”寻序不解。
徐宁说:“母狗第一年还没完全发育成熟,对小虎的身体都不好,等明年吧。”
“哦。”寻序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徐宁说:“你忘啦,我原来是学兽医的。不光是治病,也要会配种和接生啊。”说着拉着小虎的项圈,将它和小狼分开,小狼则受到小虎身上气息的诱惑,不住地凑上来,“寻序,你拉住小狼。”
“哦,好。”寻序也懒得拉,说,“小狼,给我过来。你个没出息的,你才多大啊,就想找媳妇了?”小狼便乖乖地走到他脚边去了。
徐宁说:“小虎从现在开始,要关起来不能放羊了,以后让小狼单独去放吧。”
“要关多久?”
“大概要半个月的样子。将它关在一个空羊栏里吧,以后每天记得给它喂食就好。等发|情期过了之后,就能够放出来了。”他们已经到了羊圈这边,羊圈外面亮着灯,徐宁将小虎牵到羊圈上面去关起来。
小狼想追上去,被寻序喝止住了,它扭了一下脑袋,趴在了地上,为什么不让它接近小虎呢。寻序用脚尖勾了勾小狼的脖子,跟它说:“你知道,追老婆是要有耐心的,慢慢来才行,太急躁了老婆会不高兴。”
徐宁将小虎关好,寻序则将小狼关在平时住的狗屋里,自己也上了羊圈,一起去检查羊只。从羊圈里回来,几个老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徐宁便拿了车钥匙,将徐涛要的羊肉搬到车上,顺道给他带过去。李干事和伍师傅上了车,寻序跟着一起去,说是有事情,徐宁知道,其实寻序是想陪自己去。
送完伍师傅和李干事,两人又将羊肉送到徐涛店里。天气冷了,徐涛两口子嫌跑来跑去麻烦,便和曾超夫妇在店铺后面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晚上就住在街上。徐宁看徐涛的意思,是准备在镇上买一套房子,或者买块地自己盖房子,这是大多数农村人的想法,人往高处走,有了钱,就把房子买到街上去,变成城里人,因为街上什么都方便,孩子上学的条件也比较好一点。徐宁则在乡下乐得自在,干净又清静,自己有车,买什么方便得很。
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路上车辆稀少,一片漆黑,徐宁将车开得比较慢,反正也不赶那几分钟。到了一个拐弯处,突然从后面冲上来一辆摩托车,迅速超过徐宁的车往前冲去,徐宁看见一条狗正好从路边冲出来过马路,那辆摩托车不偏不倚,正好就撞了上去,只听见那条狗惨叫一声,猛地在路上翻了几滚,不动了。
徐宁捏了一把汗,以为那摩托车必翻无疑,结果人家完全都不停顿,扬长而去。徐宁只好将车停下来,下车去检查那条狗。
寻序也从另一边下来了:“怎么样?死了吗?”
徐宁说:“伤得有点严重,不过还没死。你来看看,能不能活。”他说着,一边捏开狗嘴吧,将空间水灌进去,地上有一滩血,不知道狗伤在哪儿了。
寻序伸手探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带回去吧,不能活就吃狗肉了。”
那条狗呜地叫了一声,似乎听懂了寻序的话。寻序说:“我难道说错了吗?你走路不看路的?明明有车来了还要过马路!”
徐宁将狗收进了自己的空间,准备回去了再放出来。回到家,周树森已经收拾好屋子去羊圈了。徐宁将狗从自己的空间里放出来,和寻序在灯下给它做了检查,发现没有明显的外伤,只在嘴巴边发现了血迹,那就应该是内伤了,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这狗疼得呜呜地叫唤,寻序伸出手在它身上摸了一遍,用灵气帮它缓解了一下痛苦。然后徐宁又将它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让它在空间呆一晚上,明天也许就好了。
临睡前,徐宁照例练一阵《太一水法》,寻序则去屋外练功去了,本来寻序说让徐宁也学功夫来着,但是徐宁的时间实在有限,只能先修炼内功功法,外功暂时练不了,等根基打牢了再说。
徐宁正式修炼的时间不过一个多月,但是他已经能灵活操控水了,虽然他自己并不了解修道一事,但也觉得自己这个进度应该是很快的,他问寻序,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寻序便笑着说,这再正常不过了,他们每天都在双修,徐宁体内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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