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身上传来,她一横,却见一张细细白白的小脸,睁着一双湿辘辘的大眼,委屈地看着她。
靳长恭探究地继续盯着他,而他则眨了眨卷翘的双睫,无辜又可怜地回视着她。
“公子,怎么了?”花公公他们随之赶上,一掀开帘子却见靳长恭扑倒在地,而她身上正压着一名弱质少年。
三个脸色顿时,又青又黑又红。
契一时火大,跳出来指着两人,结结巴巴道:“你,你就不能收敛一点,竟当街掳来少年打算强行施暴,你……”
莫巫白脸红通通的,她咽了咽口水,视线左右转移道:“你们,这个马车太小,不太方便吧,还是另择忧处,咳咳。”
花公公则铁青着一张脸,阴冷的视线直射靳长恭身下的少年,其目光若实质可剥皮拆骨。
靳长恭闻言薄唇一抿,顿时气结,她看起来有这么饥不择食,急色猥琐?她现在还都一头雾水呢,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然而那小年一惊,立即四手八脚地缠在她身上,那双水润润的大眼充满哀求:“别离开我,怕!”
靳长恭则瞪着眼纠结地看着他,而其身后二个则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这,这还有上赶着求人施暴的?
“小家伙~无论你什么目的,最后给我将手放开。”花公公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人,眸中火光若炙。
少年偏头瞧了花公公一眼,一双新月似的双眸一微弯,固执道:“不放。”
这时,牧兴也亦赶到马车边,他略为踌躇地车夫请声道:“这位大哥,麻烦您通传一声,我叫牧兴,是特意来感谢少侠公子的相助之恩的。”
靳长恭听到他的声音,醒起正事要办立即将少年制住穴道一扔,抛给契接着,倚在窗边朝牧兴道:“牧大哥客气了,方才相助乃小事一桩,小弟天生便看不得权贵那般嚣张跋扈,欺压百姓。”
此话一出,惊喜了牧兴,却吓傻了车中诸位了解她本性的人,顿时契跟莫巫白默契异常地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公子真是天生仁义啊,唉,如今乱世若有多几数像公子般古道热肠的人,便不会……罢了,公子看来是从外地而来,这是打算去哪里?”
“实不相瞒,其实小弟有一亲戚住在十二区,此次便是奉母之命前来寻访,正好碰上牧大哥一行人,便巧合相救罢了。”
牧兴一惊,疑惑道:“公子的亲戚是住在哪一区呢?”
靳长恭视线瞥向契,契立即领会,道:“我们家公子的亲戚是一区,一户姓殷的人家。”
牧兴恍然一想,一区好像确实有这么一户犯罪下放的人家,看来此事是真的。
“牧大叔?”远远领着队伍的一名黝黑少年急急跑来。
牧兴看到他面露激动,拍了拍肩道:“好小子,看你现在出息了,都领兵当头还吓跑了那狗官哈哈……”
那名黝黑浓眉的少年,腼腆一笑道:“牧大叔别取笑我了,这次奉上头命令出来执行任务,恰巧碰到你跟大伙被那狗官欺负,才领队急忙赶来,我还得去办事儿,跟您打声招呼便要先走了。”
“好,多注意点,难得承蒙八歧坞恩泽,可不得辜负了呀!”说到八歧坞,牧兴脸上既是敬畏又是激动。
“嗯,伍清誓死不会忘了八歧坞还有公冶少主的恩惠!”伍清慎重颔首,那憨厚质朴的脸上全是忠诚不二。
牧兴与伍清两人此时的表情,就跟受苦受难的民众遇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靳长恭摸了摸下巴,八歧坞什么时候跟十二区有了牵扯?
伍清走了,牧兴便邀请靳长恭一道去一区,他回家一趟便亲自指路让她方便寻人,十七区内部复杂,一向排外若没有人指引,可能不好找人。
靳长恭自然欣然与他一道同路,此行目的算是接近一半了,尔后她瞧了一眼,乖巧凝视着她,眉眼弯弯的少年,将他从头到脚细细审视一遍,惊愕地发现一事实,他小子一身行头,可比他们四人加一起还丫的值钱!
“咳咳。少年呀,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需要我帮助呢?”靳长恭脸色一改,温和地将他拉进身边坐着,心中划着道道。
少年眼眸一亮,看得靳长恭心肝一颤,看来确实是个麻烦事儿了,不过……或许值得。
“我想跟着你,你会保护我,对吗?”他握起她的手,人蓄无害的双瞳,柔柔怜怜地看着她。
“当然!”靳长恭满口应承,不顾其它人瞪眼傻愣的模样,目露真诚道:“帮人一直是我的爱好,再加上与你一见如故,何以会见死不救呢?只是有朝一日我也有了困难,你会不会亦一样帮我呢?”她笑得善眉慈目,然落在别人眼中就像一只馋狼偏要披着羊皮,笑得忒阴险狡猾。
但少年却没有感觉到,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地望着靳长恭,像是受蛊惑一般,轻轻乖乖地靠在她身上,小手依旧软软地握着她的手,眉眼弯月般,抿着粉唇像只弱弱无害的小猫,两颗梨窝浅浅。
“公子你真是一个好人,以后我也帮你的。”
噗!契跟莫巫白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差点一口气没噎死,好人?永乐帝?少年哟,别傻冒了,非要等你被吃干抹净,你才能明白这世上有一种人叫衣冠禽兽?
契豁然出列,一脸不能接受:“等等,他是什么人都没有搞清楚,怎么能贸然收留下来?”
靳长恭摩挲着他腰间一枚玉佩,玉质罕见雕琢精巧,恐怕亦是价值连城吧。
“你叫什么名字?”她没有理会契。
“长生,娘唤我长生。”少年一说起自己的名字,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似星辰,若秋水。
靳长恭一顿,喃喃笑道:“这倒是巧了,我唤长恭,你名长生,倒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虽然话里有笑意,但双眸却黯沉得可怕。
第三十六章 魔性爆发
“你叫长恭?”长生羽毛般的长睫扑扇扑扇,像只惊喜的小兔子。
靳长恭看着他,有种冲动揉了揉他粉嫩的脸颊,看是不是如想像中那般柔软,不解他满脸欣喜从何而来,却微笑颔首,长生顿时眸若璀璨的水晶,欢然地扑倒在她怀中,糯糯地道:“长恭哥哥,你能当长生的哥哥吗?长生一直想要一个哥哥……”
纵容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连我是何人都不清楚,就认哥哥就不怕被我卖了?”
长生攥紧她的袖子,眼底干净无诟地看着她道:“不会的,长恭哥哥是好人,长生知道的。”靳长恭闻着他身上独特的干净气息,心中思量他究竟是哪里养出来的奇葩,不谙事世得令人发指!
这时鼻翼嗅到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她突然一阵晕眩,心蓦地跳动一下。
“你受伤了?”靳长恭怔怔地盯着他的光洁白皙的脖间,觉得喉间一阵莫名干涩。
长生惊讶地抬眸,眨眨眼睛道:“长恭哥哥怎么知道长生受伤了?”
他疑惑地掀开袖子,只见一片凝白的手臂擦伤了一片,他一直强忍着痛没有告诉长恭哥哥,她是怎么知道的?
靳长恭看着那凝着血块的伤口,指尖一紧,双眸似激刺一般,似充血似的赤红一片。
“陛下?!”契跟莫巫白一惊,而靳长恭瞬间醒神,看着长生疑惑地抬头,手中一针便刺晕了他。
她一把推开他,不敢看那伤口,此刻她心跳异常激烈,浑身似着火一般颤悚,她额间的红钻亦如滴血一般鲜艳。
花公公第一时间上前扶起她,看着她愈发鲜红的双瞳,惊诧地看着被契与莫巫白拖进的长生,眸中迅速掠过一抹复杂。
但是,最终他收起所有表情,捧起靳长恭的脸,柔声道:“陛下,冷静点,你只是被他的血吸引,触发了浴血魔功的魔性,倒是想不到此人竟然是百年难寻的纯阴命格,若陛下得到他并吸食了他全部的血液,以后便可以完全摆脱这嗜血之症,功力更会更上一层楼!”
靳长恭怔怔地看着花公公,长生竟然是纯阴之身?若用食物的角度来说,他便是一道对靳长恭大补的食材,若将他吞食殆尽,她便受益良多。
可是……看着那张晕迷着,更显无辜纯然的小脸,一起到她必须将他先奸后杀拿来练功,便想暴口一句,擦!
杀就好了,偏偏还要奸!也太考验她的人性了吧!靳长恭脸黑成一片,想亦没想就纵身跃窗而去,花公公一惊,眼刀迅速扫向两个傻愣子:“好好地看着他!”
看两傻愣子尚末反应过来,花公公亦追随而去,马车外的矿工看到两股邪风吹过,四处望望却一无所见,便继续赶路。
靳长恭眼前一片浑浊,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想撕裂一切,毁灭一切,她一直跌跌撞撞地在走到一处潭池,脚下一个打滑便“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陛下!”花公公想都没想便随之跳下,潜入水中将她抱了起来,看她煞白着双唇,却浑身炙热,眸中亦火红一片。
“花公公——”
靳长恭两排银牙眦着,她难受地抓着他的手臂,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却只感觉抱着自己的人非常熟悉。
花公公将她放在地上靠着自己,一手抚着她痛苦狰狞的脸,柔声道:“陛下,是奴才。”
靳长恭沙哑着声音,不断地叫道:“好难,难受……”紧紧地抓着手,她像一条缺水的鱼扭动着身躯,却依旧无法抑止那嗜血干渴的欲望。
该死的浴血魔功!老子她后悔了,早知道这么难受,管它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她都会答应的!
花公公拧紧了眉头,薄艳的双唇好看地抿着,凤眸蕴着心疼。本来想赶紧抱着她回去,却见她蓦地紧紧将他缠住,她似偷腥的猫鼻了鱼味,一把将他扑倒,激烈地撕开他湿辘辘的衣襟,手若水蛇一般滑进他的衣服里面。
花公公一愣,一个不慎竟然被她扑倒在地。他此时才发现手臂不知何时被她的指甲抓破了,也许他的血彻底激发了她的魔性。
在他愣神的片刻,只觉脖间传来一阵钝痛,微微蹙眉,感觉怀中那具馨体在他身上满足地软下来,他眸中却渐渐盈满笑意,从眉梢似春意蔓延出一种极媚的风情,他低哑地呵呵笑了起来,放松了身体,任她将自己吸食入腹。
靳长恭听到那声声极度销魂的笑声,身子一酥微麻,虽清醒了几分,亦感觉那充满整个口腔的血液滑落喉间很恶心,但是她却停不下来。
快停下来!不!不够!她的眼,她的身体像火炙一般难受,蹭着花公公半褪半掩的身上,他如玉质般的温凉的皮肤让她很舒服。
两具身体紧密贴合,像一块玉质雕刻而成,黑发缠绵不分彼此,她氤氲着朦胧双眸,红舌像享受着美食一般舐舔着他的脖子。
“嗯哼~”花公公在靳长恭激烈的动作下,半眯双眸隐约间萦绕了情欲的旖旎之色,他温柔地看着她,手控制不住地抚上她的曲线。
听到那一声动情,异样充满磁性的难耐的呻吟,莫名地撩动了靳长恭心中潜伏的一头野兽。
“陛下,可好受些~”花公公轻喘,话末说完,靳长恭伏下头一口含下他微启的双唇,花公公瞳孔一缩,情不自禁地轻颤一下,感觉她微冷的舌夹带着血腥味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时,彻底傻呆住了。
“陛,陛……唔!”嘴齿再度被密实堵上,他的手抵在靳长恭身上,分不清是欲拒还是还迎,他呼吸着她的
不对,他们……他们不可以这样的……花公公脑子一片混乱了,靳长恭得不到他的回应,退了一步,但花公公却一惊,立即伸手香舌与她勾缠,那一刻他脑中绽放出一朵朵花,一小部分角落却无耻地想,这只是一个——意外!
他是在被陛下欺负的!
第三十七章 犯罪的基本条件
来到一区边沿,靳长恭眯眸透过稀疏的枝桠,远远瞧见一排排重兵把守着,山区四处布满了警戒的线,蜿蜒的一条小路上陆陆续续有着一些佝偻着背的矿民搬着一筐筐矿物了来。
一区沿路瞧着的是一片荒贫瘠,寸草不生根本无法耕种牧业,靳长恭分析着这区的百姓谋生路,除却采矿挖煤,倒是甚少别的生计可选了。
不过,靳国有十二区这么一座天然矿区,乃她靳长恭私人矿场,但一直她甚少理会,只交给九卿的少府裘方管理,可到底这矿产肥水流到谁家去了?
牧兴等人乃受管制的奴隶,此次他们私自潜逃出来自然不可能走正规大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请靳长恭他们随他们一道从一条挖掘的秘密小路进村。
靳长恭却无所谓,他将马车留在山下,仅带花公公在身边,而契与莫巫白则被留下,一方面照顾长生,一方面接应等候消息,长生身体似乎不太好,一路上的颠簸让他脸蛋儿上的粉红消减许多,现在依旧恹恹地躺着。
“陛下,为何要与他们一道回矿地?瞧这乌烟瘴气的,沾了您一身灰,若想知道幕后者,直接抓了接触过他的这些人便是了,奴才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开口招认。”花公公取出帕子,心尖痛似地替她擦着脸上的矿灰,沿路开采运矿,这一地区空气十分浑浊。
靳长恭心一跳警觉地抓着他的手,却见他扑闪着卷翘的睫毛,脸颊瞬间若猴子屁腚子一般红,娇羞地顾左右。
她似烫手似的松开了他,受不了地瞪着他道:“你干嘛脸红啊?”
花公公一顿,拿起帕子甩了甩,朝她抛了一眼媚眼,道:“陛下明知故问,坏死了~”
靳长恭没承受住,虎躯一震。
这时,前方传来阵阵哭喊声夹带尖叫响彻耳膜,众人一惊,前方的牧兴脸色瞬间大变:“糟了,村里出事了?!”
不远处,一名瘸着腿的大叔远远赶来,朝着他们着急招手:“牧兴,赶紧躲起来,那狗官派人来抓人了,见你们没有回村,便将偿罪游戏提前了!你们家牧黎也遭抓去了!”
牧兴闻言脑子一懵,拔腿就朝着村里奔跑而去,靳长恭微微眯眼亦随之跟上,刚到村口便看见一队靳国士兵将村口严密围堵起来,不准出入。
牧兴想冲上去,却被同村的矿民紧紧地抓住,不住地劝他冷静下来,否则不止他还有这群跟着他一道闹事的兄弟都得死!
看着村口被选好的“偿罪者”纷纷绑好被押上一辆铁笼子里,牧兴眦牙怒目,气得浑身发颤,他的儿子才十二岁,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他不甘心!
靳长恭看着牧兴那悲愤的表情,与眸中闪烁出的决绝,悄然勾勒起双唇,密音道:“花公公,你不是说裘方的脑袋可以摘了吗?派人拿着寡人的令牌速去办,一切要秘密行事,而十二区的偿罪者关押好,依旧如期举行偿罪游戏。”
花公公一愣,裘方如果死了,还需得着继续这偿罪游戏?莫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