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它先瞪了她一眼,似在抱怨她的遗弃,然后再伸头朝前拱了拱她,看似撒娇,实则是在撒泼,毕竟那撞击的力道可没轻。
“啪!”靳长恭一拳敲在它毛绒绒脑袋上。
“嗷呜~!”混蛋,你真当它不痛啊!灰狼呲开两排凹凸的利齿,灰眸竖起凶神恶煞。
“呯!”靳长恭眼一斜,下手可没有留情。
“嗷呜~~”它错了,它主子就是个以暴力说话的魔鬼,它不想理她了!灰狼伸出两爪子抱着狼头,两眼一闭,趴在地上半晌不动了。
靳长恭看它一副本狼已死,有事烧纸的模样,蓦然失笑地使劲揉了揉它的狼头。
“好了,别耍宝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有,我让你保护的人呢?”
云狼抬起狼头,看靳长恭笑了,便抬起狼下巴,“嗷呜”一声示意。
靳长恭挑眉睨着它,最后还是如它所愿地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云狼当即舒服地眯起眼睛,嘴里“咕噜咕噜”地发着一些奇怪声音,享受得紧。
明明是一头狼,偏偏有时候却学着些猫的怪习惯。
“好了?赶紧带我去找她们。”
靳长恭轻轻地拍了它一下,转身伸手递给莲谨之,道:“过来。”
莲谨之看到现在算是明白了,那一头灰狼根本就是柳姑娘养的一头宠物,而且看得出来它很聪明,亦懂人性。
既然没有危险,他也放松了下来,看着她递来的手,犹豫了一瞬,他还是伸手与她相握了。
靳长恭很满意他这次不墨迹的反应,果然硬的手段来久了,他自然也就形成了自然条件反射。反手一抓,将他清瘦的搂进怀里,点地一跃,便似浮云一般轻巧地落在云狼的身上。
“起来,带我去找她们。”
云狼感觉到莲谨之坐在它的身上,灰眸一厉不爽地使劲甩着身子,女的就算了,干嘛还要让一个雄的骑在老子身上!
莲谨之被云狼这么一甩,身子一歪下意识地抱紧靳长恭的身子,在感觉双臂揽着那柔软清香地身子,他脸皮薄地红了红,又赶紧松开手。
“云狼,给我老实点!他是我的人,你再甩他就是不给我的面子!”靳长恭阴声阴气地散发寒意警告道。
什么?!这弱不啦唧的男人竟是它那威武万岁主子的男人,擦!还真是弱瞎爆了它的狼眼了!
云狼瞪直了眼睛,鼻子直嗤粗气!
其实靳长恭的那一句我的人,只是说他是替我做事的人,或者说他是我的属下,只是她的一番简洁缩略的介绍,不仅连云狼兄误会了,连莲谨之都想歪了。
在听到她毫不避忌地宣言那句“我的人”时,他瞬间僵硬,想张嘴来说些什么,比如:柳姑娘你这样说会引起别人的误会,或者说,柳姑娘为了你的名声,你不该这么说。
总之,嘴里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是最后他却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无措地垂下微颤的眼睫,深深地呼吸着,生怕自己心脏那跳得过快的声音,会传进靳长恭的耳里……
云狼最终还是妥协在了主子的那一句我的人上。
它将靳长恭与莲谨之带到了一间她曾经去过的一间库房里,靳长恭看到真正的柳梅,还有云娘。
云娘跟柳梅在云狼出现时明显愣了一下,而在看到云狼驮着一个包得像个重症患者的女人,还有一个穿着黑袄子的男人时,明显警惕起来。
以靳长恭现在的形象,她们两人根本就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不过这一段时间,云狼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们,所以柳梅想着既然是云狼带来的人,估计不会是坏人。
但是云娘却比柳梅多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她知道云狼是一种孤傲自尊的生物,它们怎么可能随便由着别人骑在它身上,想当初她也只随着它主子抱着才骑过它一次,之后它不是选择将她叼着走,便是拖着。
“你们是……?”此时莲谨之虽然穿着一身黑袄不算太起眼,但是那扬起的那张脸绝对足以令人窒息,而靳长恭头上绑着一圈圈绷带,穿着一个件黑色风衣,他们从云狼身上下来后,云狼便一直挨着她站着。
“云娘,我这一次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靳长恭让云狼陪着莲谨之,她单独一人走向云娘,开口道。
“是你!”云娘仔细看了看靳长恭,听到她的话后才恍然道。
来到流失之地,她只跟一个人提过她的名字,就是那名叫阿恭的少年,如今看到云狼陪在她身边,她就更加肯定了。
“嗯。我想他很快便会来流失之地了,你最好还是先去恶魔城候着。而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插手,需要你自己去处理了。”
云娘看着她目露激动,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是真的吗?他,他真的要来这里了,那好,那就好,真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只是云娘你的身份暂时还是不要暴露为好,让柳梅陪着你一起去恶魔城吧,你跟柳梅可以用别的身份进入恶魔城,我想这应该难不倒你,柳梅也可以因此实现她的原来计划。”
云娘颔首,眸中透着睿智道:“嗯,我知道了。”
她想,既然靳长恭特意嘱咐她,必要这其中有她的考量,而她自己也并不想被人发现她还活着。
“柳梅,你的妹妹现在一个人在恶魔城,你可以利用机会去陪她了,不过你却不再是柳梅了,你懂吗?”
柳梅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她已经从云娘跟她的对话中知道了她的身份,刚才听到她跟她一模一样的声音时,她简直都吓呆了。
不过她明白,当初她就是利用她的身份做掩护进入恶魔城的,若她再叫柳梅,难勉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于是,她抿了抿红嘴,颔首道:“我知道了。”
“不光要知道,还必须要做到,否则……”靳长恭语气骤然一沉,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我随时可以让你们姐妹消失在这个世上!”
她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而假的柳梅还在穆梓易手中,为了探知穆梓易与恶魔城的秘密,她还需要那个身份。
柳梅被靳长恭的气势所摄,心脏吓得乱跳,“扑通”一声就跪下,连忙道:“我,保证不会泄露的,你放心吧。”
“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柳梅,起来吧。”靳长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再转向云娘。
“云娘,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云娘看了看靳长恭,再看了看丰神俊美的莲谨之,突然唇含笑意地问她:“你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呢?”
靳长恭与莲谨之,包括柳梅都愣住了。
靳长恭面对她似看透一切的眼睛,才叹息一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她摔,干嘛突然来这么一句突击察查?!她看起来真的那么不像女的吗?!
莲谨之却被靳长恭的一番回答吓得不轻,一时之间竟无法反应。
而云娘闻言却笑了,原来是一位姑娘啊。
一般来说,男子听到这种问题,脸色绝对算不上多光彩,也绝对不会这样回答的。
“看你有多余的闲心关心这种问题,想必身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你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到恶魔城,那就不送了。”靳长恭看云娘笑得令人鸡皮疙瘩,一把提起莲谨之跳上云狼便要走了。
临走前,她突然回头看了云娘一眼,嘴唇动了动,密音了一句话,便驾着云狼极速奔跑走了。
“看到公冶的时候……帮我跟他说一声,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神遗之地的分隔线——
重新回到神遗之地,靳长恭便让云狼在外围自由活动,随时听候她的召令,云狼嗤气撇了她一眼,便撂腿子跑了。
“等一下。”
看莲谨之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就这样原模原样地走进去,靳长恭一把拉住了他。
她首先在他脸上擦些黄色掩盖肤色的药水,然后在他那一件黑色袄子上涂些灰,再将他的头发散了散,然后再稍微将自己也整理得颓废一些。
“小心别暴露出你的脸了,在这个女少男多的流失之地里,就算是男人,长得漂亮的也要小心别被人强了去。”靳长恭一边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一边事先警告着。
莲谨之闻言脸上脸上有些别扭,他看着靳长恭,脱口而出道:“那你呢?”
“少担心我了,你该担心一下那些敢惹上我的人。”靳长恭歪着脑袋,笑得一派“纯良无害”。
莲谨之顿时感到一阵阴风袭过。
一踏入神遗之地的入口,沿路走过并没有看到些什么人,这里就像一座被遗弃的旧城址,堆积的大石块,破旧的废墟,凋零的道路……
一路走来,愣是半个人都没有遇着,莲谨之看向靳长恭平静的侧脸,却没有掉以轻心。
这时,突地一个方向蹿出来一道人影,他从高处扑向靳长恭他们。
还没有等莲谨之反应过来,靳长恭冷笑一声,一个闪身,伸腿便一脚踢飞了他。
呯!一声撞击产生的闷哼,刚才袭击的人已经狠狠摔落在石子路上,肝胆俱裂,眼鼻嘴都流着鲜血,眼看就要毙命的程度。
莲谨之脸色一紧,迅速看向靳长恭,却看她一脸阴森煞气,那一刻从她的脸上他仿佛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
不,不可能的!莲谨之嘴唇一白,茫然失神。
第一个人试探失败后,显然激怒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老鼠,他们随即从四面八方接二连三地冲出来,然而每一个人都被靳长恭一一逮住就往死里揍,她手下没有留情,也没有打算留着这些人的命。
一个被她一脚踩断了脊椎的男人,目眦暴红地倒身,拼着最后一口气朝莲谨之扑去。
莲谨之瞳孔一凝,心中一跳,他低头想捡起一块石头保护自己,可是来不及了,那个男人扑上来的时候,他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喀擦!最后一刻,他的脑袋以一个扭曲一百八十度被扭断了,轰然倒地。
莲谨之怔怔地抬头,看着松开手的靳长恭,她看着他,很认真道:“谨之,若你不想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你懂吗?”
莲谨之似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腿一软徒然松开了手中的石头,靳长恭一眨眼便拥住他的腰,贴紧他的身子,笑道。
“谨之,听闻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你刚才拿起石头是想砸死他们吗?”
莲谨之一听靳长恭这调侃自己的话,一时既羞又好笑,干脆也不强撑着失力的身体,由她抱着算了。
接下来的路程,靳长恭以绝对的暴力、狠辣手段获得了她在神遗之地的承认,至此似怕了她那股子狠劲儿,便没有人敢再上来打她的主意了。
此时,在他们眼中靳长恭不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绝对的强者,自然一路跟着她的莲谨之则被他们划分为是她的奴隶或者男人,自然也没有人敢对他动手。
神遗之地就像上一个充斥着罪恶一切负面汇集地的缩影,他们看到有一个男人从另一个瘦弱的男子手中抢了一块肉食后,便将他压在地上撕光衣服禽兽般发泄着,之后,那个抢了肉的男人,又被另一群人看到抢掉了肉食,甚至还被当场分尸体了。
莲谨之在这里看到了他从末想像过的画面,看到那种*裸充满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人性,特别是在他在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分尸后,直感觉胃中一阵翻腾。
“谨之,在神庙这大半年里你是怎么过的?”突然,靳长恭似清弦扣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莲谨之一怔,似回了一下神,隔了一会,他才轻声道:“一般寅时起床便作早课念经,随后吃早饭,再学习经文,作完午课念经……”
“很无聊吧,一天到晚都是念经,看经书?”
他想了想,却摇头道:“其实经书里面也有很多有趣的感悟,有时候看到感兴趣的佛经,并不会觉得无聊。”
“那你在被永乐帝召进靳宫之前,最喜欢做些什么?”
“临摹古迹诗词吧,还有喜欢看一些……”
“怪不得你写得一手漂亮的字,那你……”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问着我一句回答着,渐渐莲谨之也就被靳长恭带离了刚才的情境,慢慢淡化了心中的那股恶心画面,开始专心地跟靳长恭聊着事情。
第三十九章 歌嫣然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问着我一句回答着,渐渐莲谨之也就被靳长恭带离了刚才的情境,慢慢淡化了心中的那股恶心画面,开始专心地跟靳长恭聊着事情。
靳长恭神情一动,蓦地止步在一间半掩的石屋前。
她回头跟莲谨之交待了一句:“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莲谨之蹙眉看了她一眼,耳畔隐隐能听到石屋内传出来的奇怪声响,他似醒悟了什么,微微撇过脸有些尴尬,颔首道:“嗯,我等你。”
靳长恭木然着一张脸跨步而入,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鼻味道,其中混杂着一些欢爱后馡麋味道。
眼前,几个光着屁股腚的男人,正将一名全身剥得清光的女子按在地上,抬起她的臀部进出抽动着。
那些男子听到异动,警惕地看向靳长恭这方,一瞧见她是一名单身女子,顿时表情便一副惊喜的淫秽样。
靳长恭懒懒地抬起眼皮撇了他们一眼,手下头落,一根银丝线便将那群连惊恐神情都来不及转换的男人,眨眼间就勒断脖子如数解决掉了。
那名浑身粘着肮脏液体的女子,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她神情很镇定,仅不屑冷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便目光犀利地看向靳长恭,声音哑带干涩道:“你想我替你做什么?”
在流失之地的人是不会有善心这种东西存在的,因为有时候他们连人都不是了,何况人性?
所以,眼前的这名身上沾染着浓郁血腥味道的女人会救她,绝对不可能是出乎同情之类的情绪。
靳长恭眸光似一晃映水的月光,似有碎冰般星光点点坠落。
“我要你告诉我,你所知道有关神遗之地的所有事情。”
女子闻言多看了她两眼,倒也不好奇,她看到地上那被撕破的衣服,皱眉啐一口,然后走到那些男人尸体上不顾恶心选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衣服,流利地剥掉原地穿上。
“好,之后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从此两清了。”
她拢了拢衣领,抬起一张瘦凹的冷脸郑重道。
靳长恭无所谓在勾了勾嘴角,颔首。
“嗯,说吧。”
她蹲在地上,随意拿起一块石头在地面比比划划道。
“神遗之地大概可以比等份划为六区,据说每一区都有一名狱长,他们六人共同管辖着整个神遗之地。”
靳长恭亦随之蹲下,看了看地面那粗浅的圈圈与方位,启唇问道。
“狱长都是些什么人?”
女人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狱长那种危险的人,像我们这种低贱的流民光听着风声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