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那澎湃激昂的兴趣尚末勃起,便在发现双臂无法抬立时,徒然泄了一地,他眸光崩裂炽光异常,看着刺入颈窝的那一根只剩半截“尸体”的银针不急不燥,抬目望着柳梅危险一笑。
“妞,太过强悍的女人可不讨男人喜欢。”
柳梅亦不遑多让地慵懒自得,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笑话,为什么不能是让男人来讨我喜欢呢?”
穆领主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妞越说越荒谬了,要不是知道八歧坞的主上继承者一贯是男的,而少主也是男人,他都该忍不住怀疑这八歧坞祖上该不是会是女尊国的人吧?否则哪里来的一个满脸女权至上她?
“阿易。”月领主倩影袅袅地一个残影,来到穆领主身边,她一脸无害,睫毛轻眨,嘴角擒着温婉动人的笑容,巧笑倩兮地上前挽住穆领主,就在别人以为她那张菱唇不是准备吐露软糯的撒娇话,或者小情儿闹别扭的酸溜溜时,她却反手便是毫不留情地一掌掴向对面的柳梅。
“啪!”一声十分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殿内的众人原先一路是同情地看着柳梅,因为他们太清楚月领主的表里不一了,以前敢跟她抢男人的那些女人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可是……谁可以告诉他们,他们是不是眼睛出现的幻觉。结果他们却再度看傻眼了,因为——因为结果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月领主眼底盈满的笑意顷刻间破碎,她僵硬着手指捂上那痛得发麻的脸颊,难以置信一双俏眸红通通地射向穆领主,痛忿并委屈的神情,连一向维持的纯天然小白花的面具都粉碎了。
“易哥哥,为、什、么?”她的声音颤抖着,就像一只负伤的小兽,攥紧拳头。
而柳梅则垂睫掩住嘴角的冷笑,假意甩了甩打得发麻的手掌,对着有些怔愣的注视着手掌能动的穆领主,歪了歪脑袋,眼眸如月芽般弯起,露出一抹令人惊艳璀璨动人的笑容。
“穆领主,刚才谢谢你了。”
而穆领主从沉思中乍然回神,便正好将柳梅那如春光一现,透着粼粼秋波异彩生辉的笑瞳撞入眼晴里,有些难以移开视线,想窥视更多的她,可是却在听到她“道谢”有些苦笑不得。
他松开了月领主刚才欲掌掴柳梅的手,眸光熠熠生寒,却异光乍现,对着柳梅冷笑一声,道:“你倒是一点亏都不吃呢。”
月领主仿佛被柳梅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刺激了,再也压抑不住明嫉妒,杀意席卷全身便想上去将柳梅大卸八块。
可惜她在穆领主的手中,就只能像一只炸毛的猫咪,爪子再利也抵不过老虎的压制。
柳梅淡淡地撇了一眼月领主,倒是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她耸耸肩很随意地跟穆领主闲聊,道:“谁说没有,我一清白的大姑娘被你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你这个亏你不该否认,不是吗?不过现在嘛,就算是扯平了。”
这女人!所有看柳梅这副得了便宜又买乖的模样,气得一等民顿时都炸毛了,她能不能再嚣张一点,就算是八歧坞的人,也不该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叫穆梓易,你的名字。”
穆梓易却渐渐看出些意思了,他没有理会周围开始暴动浮燥的气氛,直直地盯着柳梅似宣战,也似在交换一件十分郑重的事情,字字清晰,那暗哑的男性声音平息了周围的杂吵声。
相对于他的郑重认真,柳梅却显得平静极其,她指甲一弯,将那根刺进穆梓易身上的细微银针被她收回。
得到穆梓易的认真对待,此刻柳梅也不再像一开始蓄势待发着准备进攻的姿态,她双肩自然垂下放松,优雅如同贵族的气质,就像一刹那间卸去一切的伪装冷硬。
她不着痕迹地扫过穆梓易,以及他身后的那四位,最后幽暗的视线专注在月领主身上,缓缓展出一朵迷人的笑靥,那薄润的双唇完美地勾勒的弧度。
……没有人看见她优雅背后所掩盖的嗜血与野心。
“我叫柳梅……期待着与你们接下来的相处。”
她话音一落,赵絮雅、穆梓易、白问谨、楚泷、裴伊月与巫善,六位领主心中莫名一动,都不由自主地探究在看着她。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他们蓦然回神,这个女人从一踏进殿内,便一直将他们所有人牵着鼻子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她一个人的影响!这个认识令他们都站了起来,心绪不再平静如初。
“在这里,男人有男人的规矩,女人也有女人间之间的规矩,阿易是我看中的男人,如果你想得到他必须打倒我。”裴伊月挣开穆梓易的束缚,朝着柳梅沉声道。
而穆梓易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并没有阻止她。
柳梅闻言,倒是十分干脆:“我不要他,你想要就请便吧。”
什么,他们的领主竟然被嫌弃了?!一等民站不住不了,而穆梓易脸一僵,自尊心有些受伤了。
“他看中你了,你便是她的女人,由不得你拒绝!”裴伊月瞥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穆梓易,抑不住不满的俏脸娇纵地板着道。
“小家伙,你刚才不是一副挺厉害的模样吗?想要在咱们流失之地立威光是靠嘴可不行呢,要不要姐姐替你们主持一下这场比试呢?”这时,一名穿着十分暴露的女人却操着八字步虎虎生威地走下台,赵絮雅,六大领主之一,她每踏一步胸前都会“波涛汹涌”,肉欲横流,可是她的脸型偏偏是那种英气飒爽的模样,真是一个矛盾奇怪的组合。
“赵姐姐,你赌谁赢?”裴伊月有些不爽赵絮雅跟柳梅一副亲热的模样,于是鼓起粉红腮帮子,上前扯着她的衣角撒娇道。
柳絮雅哑然失笑地揉了揉她的柔顺的头发,一双大眼却看向淡然的柳梅,道:“我……就赌小家伙赢吧。”
裴伊月脸一白,娇气地一跺脚便气恼地打掉赵絮雅的手,瘪着嘴欲泣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连赵姐姐都要帮着她?”
赵絮雅有些头痛地捏了捏裴伊月的粉嫩脸颊,英气的脸上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好笑道:“我的好妹妹,如果觉得姐姐选错了,那么你就赢给姐姐看啊,你赢了姐姐可愿意为你大出血哦。”
“既然雅你选了一个外人,那我就必须赌咱们的宝贝公主小月儿赢才行,否则看她不得将咱们洞府闹翻了。”六大领主之一的白问谨,从怀中取出一颗剔透莹亮的白玉珠子,约婴儿拳头大小,拇指夹着食指将它轻轻转动着,一张白面书生般斯文俊俏的脸上,一双黑眸闪着精锐的光泽,。
巫善端着一张娃娃脸,却浑身透着杀戮无数的煞气,冷哼一声道:“我赌月赢,我愿意拿出我半个月的物资来赌!”
擦!半个月物资,看来这巫领主下重本了!下面的一等民交头接耳,都蠢蠢欲动。
至于最后一个楚领主,他一向不太理会这些外界事情,于是依旧摆弄着一个积木,表情有些呆滞漠然,而其它人习惯了被他无视,也习惯无视他的存在继续热闹。
“呵~差不多都下注了呢,那穆大哥呢,你要赌谁赢呢?哪~事先提一句,这可是为了你而挑起的战争,可不能选择撇清关系,置身事外哦。”赵絮雅明明长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偏偏此刻露出一丝不怀好意地瞟了一眼穆梓易一眼,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搞笑。
穆梓易闻言,环臂眼波烁烁地看向柳梅,慢吞吞道:“我赌月儿一颗琉璃珠……”
一颗琉璃珠?!众人哗然,不愧是他们的穆领主,手笔就是大啊,不过可惜他们估计也赢不了,毕竟这场挑战一眼就能够看穿结果,他们倒是想选那个柳梅,可惜却是必输无疑,于是这群闲得扯淡的一等民只能恹恹地放弃算了。
裴伊月闻言,脸上如渡了一层珍珠光泽般扬起了欣喜的笑容,然而这朵笑花还没有完会绽放,便被穆梓易下一句话而凝固在脸上。
“我再下注一百颗南海珍珠在柳梅身上。”
啊?!什么?!下注柳梅,还一百颗南海珍珠,原本那些跟吃鳖一样苦逼的一等民都诧异地抬起头,抽了抽嘴角,但很快他们又兴奋了,因为如果他们投注月领主赢的话,那不就可以分一杯羹吗?
“赵领主,我们也下注!”
“对,对,我们也下注,大伙儿一块儿玩才更有趣,对不对?”
“就是啊,赵领主我们也下注。”
下面闹了起来,开赌的赵絮雅笑眯了眼睛,自然答应了,于是一群人全都自信满满地投注了月领主,如果穆领主这一次输了,那可就彻底输惨了。
柳梅懒懒地看着这群人闹腾,也有些奇怪这穆梓易搞什么明堂,竟然下这么大的赌注在她身上,南海珍珠虽然在皇宫中并不稀罕,可是在流失之地恐怕算是一笔巨款吧,他倒是敢下狠手。
柳梅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巧他亦看着她,然后他朝她极为痞气地咧嘴一笑,一双霸气的深邃眼睛微眯,给她做了一个口型。
赢了,我就让黑豹他们如愿……
柳梅读完薄唇抿直,眼睛却没有多少波澜,他竟会选择拿他们来威胁她,真不知道他是太天真,还是感觉太敏锐了。
的确,刚才她护着他们的举动或许被他觉察到了,黑豹他们必须回去,最好还是应得的带着物资回去,因为师傅还有云狼他们还留在那里,她需要他们回去替她带话。
“我接受。”柳梅亦就是伪装的靳长恭,一开始便任着他们闹,而那些目中无人的旁人也直接无视她的意愿,毕竟弱者是没有拒绝的权利,可此刻她却清晰地当众地表代她的意愿。
不在意他们诧异后依旧露出的鄙夷或轻视的目光,靳长恭从怀中摸出一个黑瓷瓶子,峨眉黛目,横波媚眼竟透出几分邪意,道:“这瓶是痊肌散,无论是多大的外部伤口,只要涂上它都能迅速止血,并且事后痊愈后不留一丝疤痕,相信你们该知道它的价值,我现在拿它来下注,如果我输了它就属于送你们,如果我赢了,我就要你们赌输的所有人,都在这条火石路上走一遍!”
靳长恭的声音不轻不重,带着轻柔的呢喃,但是却不乏字句中的强势与自信。
看她指着的那条火焰之路,众人闻言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她竟将刚才他们对黑豹他们的手段,打算一脸子甩回给他们吗?!
“呵呵~你这个女人倒是嘴皮子厉害,一点内力都没有,还敢这样赌,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让我们如你愿在这火练路上走一遍。”裴伊月清秀绝欲的脸罩了一层寒霜,她不喜欢柳梅,从见她第一面就不喜欢。
她凭什么这么狂妄,是不是就是她这骄傲的一面吸引了阿易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要将她所有的自信、骄傲通通地踩在地上,折断她全身的傲骨,看她拿什么来嚣张!
裴伊月不准备给柳梅任何反应的机会,她手中的白虹衣袂翻飞,一道白色的舞动白帛随着舞动四散开来,仔细一观察便探出她手中拎着一个铃铛,铃铛如婴儿拳头般大小,后面接着一块白帛,尤如一条白龙腾雾般卷来,气势破空断金恐怕只要是任何人靠近一点便是重伤。
那森然的寒气一使出便欲将靳长恭笼罩于中,金白两色光晕晃动之下,准备一举拿下她。
那强大的气息带动着凛冽寒风,朝着急步退后的靳长恭胸前袭去,而靳长恭此刻没有内力,自然无法正面力敌,看着那即将被解决掉的“柳梅”,那群压她输的一等民,包括两位领主们都眼晴一亮,感觉胜利在望。
如果当你面对一个比你武功值高的对方,你会怎么做?
一逃跑,显然现在的情况不允许,里里外外都是恶魔城的人,她就算想打一个耗子洞,也没有时间。
二求助,显然现在情况就是所谓的求助无援,她一开始的锋芒毕露已经引起他们的疑心,特意设了这么一局引她掉入,就是为了探清她的全部实力。
三躲开,显然现在情况就是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四求饶,显然现在的情况就是求饶或不求绕,那萦绕在她脑袋上的“死”字都不偏不移。
于是以上选择靳长恭通通都叉掉,即使有些冒险,她依旧选择了战!
第十二章 初战告捷
于是以上选择靳长恭通通都叉掉,即使她知道她的打算一开始就属于冒险,可她依旧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策略——战!
靳长恭唇,放荡狂肆地扬起,十指纤纤灵活跃动,银针迅速在身体的十六个部位没根深深刺进,她选择的这十六个穴位,分别从后股,京门,中澶……最后一针天池,她再将一颗一半墨一半白的药丸抛进嘴里吞了下去。
师傅,你肯定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将你教给我的傀儡术用在自己身上吧?
记得她那个面摊的便宜师傅曾经叮嘱过她,这颗护脉保命丸药力只有一刻钟,它的作用就是保护傀儡在激发潜力时,不致于刺激过猛伤了傀儡底子根本,所以你控制的傀儡必须在限时一刻钟内打倒敌人,否则接踵而来的后遗症爆发,控制的傀儡便永远失去了制胜的机会。
药用在她自已身上,倒不算亏,靳长恭食指尖一弯,连接银针的蚕丝线刺激了中澶第一大穴,刺激了她腿部爆发的速度。
靳长恭以一种不可思议诡异步伐错步,便生生躲开了裴伊月的一击,可是小腿肌肉紧绷过度竟渐渐发麻了,果然是借来的速度,就是TMD次,副作用还大,靳长恭眉目染上清冷光泽,撇撇嘴。
此刻她忍不住地开始怀念那坑爹的浴血魔功的强悍功力,即使它曾经折魔得她欲仙欲死,可毕竟每次遇到关键时刻,它从末掉过链子不是!
她竟躲过了?!快瞎爆了双眼的一等民咋呼地跳了起来。
不少人眼力好的,还都看清楚了那一转逝而过的闪避动作,他们心中惊疑不定,那“柳梅”身上携带的宝贝药品还真不少,刚才就不知道那一闪而逝地吞下一颗什么药丸子,一转眼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侥幸躲开了他们月领主的那招必杀。
可她身上那绕着一圈一圈透明的线是什么?!众人一头雾水,测猜纷纷。
“光凭耗子会躲的本事,可赢不了我的。”裴伊月方才一愣,但很快就收起一剎那的失神,冷面盛颜娇喝一声。
她将手上金铃铛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飞向靳长恭,靳长恭再次一躲,凭她曾经的修为看得出来裴伊月的武功仅算一个二流,加上她此刻心浮气燥,大意轻敌,就算她此刻内力不如她,靳长恭也毋须将她放在眼里。
两道白灰身影纠缠着,碰撞着,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难缠!裴伊月眼底寒光一闪,再也耐不住性子,舍了白帛错手一掌朝着靳长恭脖子抹去,原来她两根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