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1933- 第92部分

“嫌少？三百万。”

庞炳勋听完找毛巾擦了一下脸，喃喃说道：“我这辈子都没经手这么大数目的钱。”

“这有什么，我出门身上都带个千八百万的防身。”金霸天说着，从兜里套出一个檀木盒子来打开，里面都是三大行的现金支票，最小面额一万元，最大面额十万元。

借着三分酒意，金霸天给庞炳勋点了三百万元推过去：“老哥你放心，有兄弟一口吃的就忘不了老哥哥今天给我们运炮弹的这份心。你赶明给教育长和校长发个电报，就说要坚决服从中央就是了。”

庞炳勋拿着叁佰万元的现金支票，手颤抖着问金霸天：“此话当真？”

“当真，钱都给你了。”

“果然？”

“果然，你这都戏词了啊。”

庞炳勋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在手上却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以前西北军也好，他那只有一个三十九师的四十军也好，那都是穷惯了的主。

第一卷军火商人的盛宴第一百八十八章买断

庞炳勋感觉心脏都快蹦出来了，金霸天却没当回事，几百万元一天的军火贸易额也超过这个数了。

庞炳勋饭后告辞都忘了说，急匆匆带着钱回了营地。金霸天也搂着梅里亚回了营房。

到了营地本来就没喝多少的庞炳勋也全清醒了，吩咐人将下面的连营团长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叫过来。

百多号人汇集一堂后，庞炳勋又点上了烟（这位抽的烟和金霸天抽的烟不一样，此算是当时军阀的一个习惯），吞云吐雾过后，庞炳勋将一摞叁佰万元的现金支票拿出来说道：“今天叫大家来，是跟兄弟们说个大事。我准备辞去三十九师师长的兼职，等打完了小鬼子我就自请回家养老。”

下面一听，这算怎么回事，老哥这是吹得什么风，纷纷喊道：“大哥，大哥……”

庞炳勋打断了他们：“听我说完。人家也厚道，一次给了叁佰万元，就算是买断了吧。可是这叁佰万元我却不敢一个人拿，路上我都想好了。我在三十九师的子侄亲戚和我一共拿壹佰万元，他们来投靠我，无非是为了名利二字。我总要留点给他们，剩下的两百万元中，咱这三十九师的兄弟们以补发历年积欠的军饷，发个壹佰万元，剩下的壹佰万元给大家分分。

可是分之前我今天话放在这里，今儿拿了钱的，日后中央说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再也不能有怨言，你要是不想吃中央军这碗饭，可以趁早回家做点小买卖或买点地做个小地主，但是再反悔那可就天地不容。”

话说完，庞炳勋按照这些人的资历和军衔发钱，最少的也有五千元，多者五万元。

一票人拿着支票，在心中都是盼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就拿最少的，连长这一级拿五千元来说，五千元能做什么呢。因为这些年粮食丰收，农产品价格下跌，连累地价也下跌了，亩产三百斤粮食的一亩地只需要五十元钱和一头黄牛的价格等同。

当然，买那上好的水田，一亩至少需100元，水牛的价格也差不多是100元。五千元买上几十亩地，买几头牛足以过上好日子了，尤其是听说近来中央区的地面上都免了农税，这些人回家种地的意愿就更强烈了。至于媳妇，你家有几十亩好地，几头犍牛还怕没人给你说媳妇，只怕到时候媒人踏破你家门槛让你挑花了眼睛。

五千元的都过上好日子了，这上万元的就更不必说了，家中人口多地少一些的还好，家中人口少的只怕真要去当小地主了。

到是庞炳勋想要重操旧业，继续去做买卖，只是现在本钱足了老庞想完成儿时的梦想——在新河县南阳庄老家开一家饭馆（这梦想确实很容易实现）。老庞也是苦出身，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开一家饭馆，村里人来吃饭都不收钱（你要玩公社食堂吗老庞）。

第二天，庞炳勋还没来得及给南京和西安打电报请辞三十九师师长的职位，这边中央军的反攻又开始了。已经分了钱的军官和得到分钱消息的官兵又投入到运输大队的行业中去，只是这次不用老庞上阵身先士卒，大家的干劲也十分旺盛。大家多少都知道了一些消息，百万元八千多人分，每个人也能分个百多元的样子，等回家后这些钱能买头牛剩下的还能做聘礼娶个媳妇。

金霸天坐镇营指挥所，开启了上帝视角后如同指点江山一般，点出一个个坐标将炮弹落在鬼子最密集的地域或炮兵机枪阵地上，这一次反攻步炮结合相当完美，炮弹的落点永远是落在步兵前沿的百米之外，冲锋的步兵或许能感受到炮弹爆炸的气浪却不用担心有弹片什么的飞过来。

等鬼子听到炮声延伸过去了从一个个防炮洞中钻出来进入阵地的时候，那些端着冲锋枪轻机枪盒子炮的中央军士兵几乎已经冲到了眼前。已经到了这距离，鬼子往往是打掉一发子弹后来不及拉枪栓发一声喊“板载”端着三八大盖冲上去，然后下场往往是被拿着盒子炮，冲锋枪或轻机枪的士兵打翻在地。

眼见一线阵地要失守，鬼子来不及执行什么下一部总攻计划，将后面一个个中队大队拉上去抢夺一线阵地。

如今鬼子在陕西的指挥官是军中新贵冈村宁次，他这次来除了当这个司令官之外，还从本国带来了第一批鬼子自制的冲锋枪，因设计定型于1934年（鬼子神武纪年2594年）又被称为94式冲锋枪。

这94式冲锋枪是鬼子在当年在长城战败后，镇定思痛想出来的加强火力的举措，当年长城上中央军强大的自动火力给予鬼子的伤痛不是一星半点，虽然鬼子上下嘴里都喊着三八大盖打天下，可现实是残酷的——栓动步枪已经过时了。

虽然鬼子稀少的资源不能让每个鬼子都端着冲锋枪，可认为一个小队中有三支冲锋枪加强自动火力还是应该有的。94式冲锋枪采用和南部式手枪一样的八毫米手枪弹，因此又被称为南部式冲锋枪。从造型上来看，更接近于当年中央军曾经装备的花机关枪。

但鬼子总要做些改进，在花机关的基础上除添加了散热孔之外，鬼子出于对拼刺刀的狂热还给94式冲锋枪加装了刺刀座，这样可以在子弹打完后拼刺刀。另加了三脚架，这样还能当做轻机枪来用——虽然后面两个设计在日后实战中被指出没有任何作用。

只是这94式冲锋枪刚刚投产的日子还不长，冈村宁次这次能带来陕西的也就几千支94式冲锋枪。别说按计划给一个小队装备三支，两支都没有，现在只有鬼子小队长这一级别的军官才能配上一支94式冲锋枪——这所能加强的火力就很有限了。

三十六师攻下的这一处阵地还好一些，鬼子几次组织反击都在精准的炮击支援下被整编三十六师打了下去。其他阵线打下的阵地上经常出现阵地反复易手的情况，为此金霸天又联络上了处于三十六师左右两翼的友军后面的独立炮团的炮兵阵地通过上帝视角展开一次又一次的覆盖炮击。

等这三处阵线稳定下来，鬼子才发现他们已经在这处阵地上投入损失了过多的力量，不甘心的承认了这次失败放弃了一线阵地。鬼子不在冲锋后，一线阵地上一片欢呼声，和鬼子阵地上的沉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天大战下来，就连鬼子在陕西的指挥官冈村宁次也在心疼那投入反击战中再也没有退回来的几十辆战车。那些战车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会被中央拆掉拉回去卖废铁，那可是鬼子的钢铁，全国人省吃俭用才攒下的家当。

第一卷军火商人的盛宴第一百八十九章还来？

小鬼子虽然一天到晚在报纸上喊着钢铁产量是华夏的几倍几十倍，但是民间并没有因为国家钢铁产量的猛增而富足，相反鬼子本岛普通人家也没几件铁器甚至偏远一些的农村还在用木铲耕田。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鬼子家产的钢铁都被海陆军这两个战争巨兽吞噬了，就是有些富裕的钢铁生丝粮食等也要拿到国际市场上换外汇，换来宝贵的外汇去买铁矿石，橡胶，石油，煤炭。为了这所谓的圣战，连天皇都要做做样子省饭吃，这下面底层的工人和农民只能用饥寒交迫四个字来形容——不用到灾年就要把女儿卖给妓院，相对还不如华夏的农村生活水平高（虽然这边也高不到哪里去）。

而前方传来的一封封捷报也没让这些饿着肚子支持圣战的底层人民失望，报纸上鼓吹每一次大捷后仿佛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的样子。嘛，用鬼子的话说，那就是饿着肚子也幸福。当然为了这个幸福，鬼子家暗中收购了所有洋人在其本岛上和其殖民地开办的报纸使其只能发出一个声音——这幸福的成本是很高的哦。

刚刚感到幸福的是这个正在抵抗侵略国家的农村，那些几千年来纵横乡里的税吏今年秋收后都不见了踪影。有些收了高地租的地主在得知山东孔家的下场后偷偷又将多收的部分还了回去——再大的地主家也架不住几万人住在家里吃喝拉撒睡的。

孔家传承两千多年都顶不住，谁还敢扎刺，也有几个扎刺的被举报后按诈骗罪依律判了巨额罚金，多收的那点还不够罚金和请律师费用的零头。所谓富不与官斗，乡间的土财主是怕打官司的，前朝这衙门是讲究吃了原告吃被告。共和以后引进了律师制度也没好到哪去，律师这个职业在西方也是被誉为吸血鬼的。

金霸天当时设想在民间收购粮食的计划也差不多破产了，国外进口的粮食价格便宜量又大，最重要的是，可以拿南洋军工的武器换粮食这里面是很划算的。就算用铁路运到陕西战区去价格不会高于本地的粮食价格，只是没有在本地购粮方便而已。

现在国内对外出口的几大件分别是军火，茶叶，猪鬃，丝（生丝熟丝都有出口），桐油。进口粮食钢铁以及各种工业产品，由于国内没有大型炼油厂，所以成品油和化工产品也在进口的行列。

金霸天倒觉得这个交易方式没什么不好的，除军火是自己提供的，剩下的都是一些可再生的原材料，生产起来也不用特别麻烦。像猪鬃那就是国人吃猪肉的副产品，猪鬃能做刷子，刷子在现代工业的地位不言而喻——做过机加工机器保养的人应该都用过刷子。可国内又用不到这么多猪鬃做刷子，卖到国外换外汇那不是双赢的事情吗。

那桐油也不过是桐树的果实榨出的油，因为桐油有毒不能食用国内村里也不过是拿这个桐油当作灯油用，但卖到这些工业国被大量用在用作建筑，机械，兵器，车船，渔具，电器防水，防腐防锈涂料，并可制作油布，油纸，肥皂，农药和医药用呕吐剂，杀虫剂。自工业革命以来，我们就是传统的桐油出口大国。

丝和茶叶，那种东西出口上千年了，就不必说了。

至于进口的这些除粮食外，钢铁和工业品以及化工产品哪个厂子不是污染环境的，三十年代哪有什么环保的概念——再说了，就现在的世界经济萧条的还没全缓过来，世界主要的几个工业国考虑的都是工厂的开工数量和失业率问题，现在谁有心情去搞环保那是找死。

在金霸天看来，用环保可再生的工业原料换来了不环保不可再生的工业产品，虽说在交易的时候，原料的价格怎么也不及产品的，可从长远来看确实是赚了。天更蓝一点，水更清一点，空气更清新一点，这也是生活质量的提升——当然，是解决了肚子问题之后的考虑。

金霸天是想清楚了，以现在来看国内工业可以搞一点尤其是涉及民生的轻工业，可有自己在重工业和化工业就不必搞那么多了。自家这个自动化工厂体系至少领先世界先进技术百年以上，再弄可就重复建设了。

鬼子才撤出对一线阵地的争夺，中央军得理不饶人将炮兵阵地前移又开始炮击富县和庆阳城，原本鬼子想在这里打一场中型规模的城市巷战的。这一下也打不成了——这种重炮轰击下城都没了，还怎么打巷战。城内的鬼子死伤惨重，只得撤出城中进入阵地。

现在一线阵地上是中央军，鬼子退缩到几百米外的二线阵地上，两条阵地之间原本有无数条交通壕连接的，只是都在炮战和战斗中被炸掉了。现在情况就是谁冲锋就被对方的机枪和火炮打，双方试探了几次后反而都安静了下来。

现在双方一线士兵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被对方听了去，夜间更是照明弹不断——想偷袭门都没有，若是有一边枪支走火，另一边立即会还以颜色。

张治中不是没想过付出可观的伤亡收复陕北，只是北平运到的坦克和装甲车都在紧张的训练中，坦克只是补充了前一段时间和这一段时间的损失（坦克突击绝对会成为炮兵的主要目标），装甲车相对倒是个好东西了。

这个车不怕机枪和掷弹筒，本身轻火力也挺猛地，既然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减少伤亡突破鬼子防线，张治中也不介意再等一下等更多的坦克和装甲车运到前线——反正陕西战役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反正张治中和南京都不怕等待，近些日子来都能感觉出来鬼子越打越穷，相对中央军越打越阔气。今天又有一个好消息，四十军的庞炳勋不知怎么了，分别给南京军政部和陕西军分部打电报决定放弃三十九师师长的兼职，若是放弃一个职位也没什么，反正下面各级军官也都是他庞炳勋的人，中央军派个军官去也未必管得住三十九师。

可这一次四十军的通电是一个联名通电，上面几十人包括四十军三十九师的几十个校官尉官都请调到四十军的参谋部工作，放弃现在带兵的职位做一个参谋。张治中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个参谋有什么好做的，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自共和以来有军职带兵的军官最忌讳去做参谋，尤其是做不带长的参谋。

张治中看上面言辞恳切，也不像是以退为进的招数，若是玩以退为进不会去想当参谋而是应该联名请辞放弃军职不再负责当地防务云云，这一套自共和以来大家都明白，不可能庞瘸子他们不明白啊。

为了调查这事，张治中还翻看了一下最近三十九师的工作，不就是做个运输队嘛，这是想摞挑子还是怎么的，张治中一时也搞不明白，最后给庞炳勋部负责的主要业务对象独立炮团的团长金霸天打了一个电话。

金霸天因为这战斗都快忘记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