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之灾，那腿在人身上呢，这还捆得住不成。”
老茶客笑道：“可不是吗，老板为这事心烦了好几天，生意到是好了不少。”
“明白。”金霸天点头。国人最喜欢凑热闹，看热闹，这边来一群来要儿子的，不知道要有多少闲人来看，没看那星爷给饭店出主意，生意不好老板一到饭点轮流从三楼跳下去，这来看热闹带吃饭的就把饭店坐满了。
老板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拿到法院去法官也没法说老板的不是，那小柳子的家人纯粹发泄而已。老板那真不爽了，叫来巡捕将闹事的带走就是了，估计也是看到闹一闹生意有起色干脆让他们闹去把。心烦是心烦，可是谁和大洋有仇啊，那句话怎么说的，吃屎难赚钱更难，这话糙理不糙为赚钱就是跳三楼该跳还是要跳的（成龙躺枪）。
被金霸天称作小柳子的柳逸阳真是为了那一个月八元大洋的薪水去的——漏过了税警总团那一拨高薪的柳逸阳后悔了好几天，好在没多久十七军的补充团也开始征兵了，管吃管住的还有八元可以拿虽然比税警总团少了不少，可这比茶馆的薪金高两倍还要多——柳逸阳想着自己在部队攒个两三年薪金就能凑够钱买房下聘礼娶茜茜了。
若是立功升了职，时间需要的恐怕更短，刚刚报名时的柳逸阳将参军想的很简单，既然那个金某某的中校军官每天都能来茶馆喝茶，想必士兵也没那么忙。带着这错误的理解，柳逸阳刚进军营的补充团就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每天超负荷的训练（对一般人而言的确如此）让柳逸阳几乎忘了茜茜——每天训练下来头一碰枕头就睡着了。
此时中央军的训练，尤其是新兵训练没有不打人的，老兵也都是被打过来的，那些好几天还分不清左右左的，脾气再好的老兵也得用腰带或拳脚来说话了，更何况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没几个脾气好的老兵——有时候就是一句话：太笨了，不打不行。
这批士兵的素质明显要低于整编一百师当时那一拨的，柳逸阳入伍三天，就挨了一脚和一次皮带，当然只是教训一下老兵下手极有分寸让柳逸阳体会到什么叫做疼而不伤的地步——老兵也知道真打坏了麻烦着呢。
中央军待遇还是不错的，该打打该骂骂，因为是志愿入伍的关系，到没几个退出的——这批支援入伍的成分很杂，柳逸阳就是被一个学生五迷三道给侃晕了，忽忽悠悠的就跟着入伍了，不过这批士兵的一个好处就是训练期间坚持不下去的退了饭钱可以走人，但是完成训练编入部队的就不能走了，那时候再走就得按逃兵处理。
相比之下，第一天真的走了几个，第二天走的就少了，三五天下来，这训练量大家也就习惯了。同时一起鄙视那些和他们一起来报名参军打鬼子却坚持不住的家伙们。
半个月的高强度军事训练下来，柳逸阳的精神面貌为之一变，配上枪支勉强是一个士兵了。现在柳逸阳的身份也有了转变，跨过了新兵阶段，二十五师补充三团二等兵。
第一卷军火商人的盛宴第一百七十三章沙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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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爷，讲讲您是怎么打鬼子的。”又一个相熟的茶客说道。能来这里每天拿出大票时间喝茶的都是富贵闲人，对这家长里短啊，明星八卦啊等等消息最为敏感——对军国大事到是不怎么议论想来是受到前朝莫谈国事的影响，若是有一个两个说国事的这些人的态度往往是竖起耳朵假装没听到，这次碰到一个打鬼子回来的自然要问问新鲜。
“对呀，对呀。金爷，讲讲，您打死了多少鬼子。”闻言一群相熟的茶客开始起哄，这八卦之心是无处不在。
“这有什么可讲的。”金霸天心说，我和你们说有个毛意思，当然是留着泡妞的时候说多好，再说这群人嘴巴也没个把门的，你早上和他们说自己早餐吃了一个鸡蛋，回头到晚上就成了某某早上煮了一只鸡，正要吃的时候这只煮熟的鸡下了一个鸡蛋——由此可见他们有多闲了。
“讲一讲，讲一讲嘛。”
这呼声实在太高，金霸天被烦不过说道：“这打鬼子啊，重点是胆大心细运气好。”
“哦哦哦”一群人得兴致被调动起来，“金爷，说说，怎么个胆大心细运气好。”
金霸天押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捡了几个瓜子磕了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胆子大啊，是非常重要的。你就说我刚上阵地那会，炮弹子弹在头上飞来飞去，这时候你怕了就完了。为什么啊？嗯？”
说道这里金霸天卖了个关子继续吃瓜子。
一群茶客跟着问道：“为什么啊？”
等这群人兴趣都勾起来了金霸天才说道：“你要是想跑，拿督战队能饶了你，第一时间就毙了。拿你的人头去吓唬那些一样害怕的新兵，每个部队的新兵上战场都有第一时间当逃兵被枪毙的，这个到了哪都少不了。他们很多人还以为打鬼子是那打家雀呢。
那小鬼子哪那么好打的。大家都知道他们为什么叫小鬼子吧，第一，他们长得矮小，第二长得丑陋象鬼。就这么五尺高的人猫着腰借着草丛的掩护，在几百米外就和我们现在看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差不多大，你要是不仔细看啊，得等他们冲近了拼刺刀的时候才能看见他们。可那时候不就晚了。
所以啊，要胆大心细，第一，你不能怕，你怕了你什么都看不见了。第二，心细，要掌握鬼子的运动规律。至于这运气，太重要了，你运气不好，还没打几枪呢一颗炮弹或子弹就把你报销了，可以说活下来的那都是运气好的。”
“金爷，讲讲您打了多少个鬼子啊。”一群人跟着“是啊”“是啊”的跟风。
金霸天拿捏了一番后说：“这开始啊，子弹不知道打出去多少，也没打死几个鬼子，为什么呢。我发现这鬼子总是躲着我的子弹走，我就纳闷了，他怎么能躲子弹啊。
你们不知道，子弹出枪口后比声音跑的还快，也就说等你听见这子弹的嗖嗖声这子弹早就飞出去几百米了。理论上他是没得躲得，我还是个神枪手呢。”
“噢噢噢噢”一群茶客又被科普了一番。
“后来我就捉摸呀，想啊想啊，终于想到了，是风。”
“风？”
金霸天对一群茶客点头说：“是风，子弹出去几十米有风没风差不多，可子弹飞出去几百米力量已经弱了不说像风筝吧，其实还是有影响的。
等我想开了，这打鬼子就稍稍的容易了点。至于打死多少鬼子我自己也没算过，以打中头部和胸部为要害来看打死的鬼子大约有三四十个吧。打中的可就多了，起码有两百多号鬼子被我打中了，至于伤得是胳膊还是腿，我就不能一个个记得那么清楚了。反正就打中的第一个鬼子来看，肯定是打中胳膊了。”
“两百多，乖乖，了不得了不得。”闻言一群茶客都扎了舌头。这茶馆一天有多少客人啊，平时的日子早中晚加起来有个一百多就差不多了，这相当于把茶馆每天的客人打两次。
其实对这个成绩金霸天也是比较满意的，用着三十年代的武器，一个人在前后十几天的战斗中打死鬼子半个小队，打伤鬼子一个中队。要知道在战场处理伤员是更麻烦的事情，这一下鬼子半个大队都有事情做了——可惜不是一次战斗打死打伤的不然整个鬼子大队都要失去战斗力（也不可能吗）。
有不信的，金霸天露出食指上和肩膀上的茧子，这疑虑也下去不少，这肩膀得打多少子弹才能起茧子啊，至于金霸天打了多少子弹的问题，那肯定是非常之多的，金霸天自己也记不得了反正这枪都打废了一支，枪管换了两个。
在茶馆混了个脸熟，第二天一早又去北平军政部报道。这一个月积压的事物不少，补个条子入档——其实很可能几年十几年没人来看这些文件，但是没有又不符合规则。按照不同的等级这些档案会在不同的时间销毁或公开——几十年过去了估计也没人看了。
将积攒的公事处理完，金霸天到了参谋部，和一群参谋们打了个招呼。顺手拿起一份文件当报纸看看，却拿到了关于黔军二十五军整编的文件。
昨天刚看了王烈家的新闻，没想到这整编的计划都订好了这效率蛮高的嘛。金霸天翻了翻，原来这二十五军有十六个团——也都是小编制的团每团千余人，这军统的人呢也早就打听好了，二十五军中王烈家夫妇还能掌控的仍有八个团。这八个团一定是要取消的，军官就地免职部队打散编入其他部队。
至于二十五军剩下的八个团，补充足够的部队后换装整训，二十五军的整编计划是乙编案全军二师四旅八团，每师算上直属部队万余人，看上去和两师十六团的时候人数差不多，可这沙子是掺了不少。
例如原先每团千多人，补充的不是壮丁而是每团从其他部队中调来一个营补充进去，原团中三个营缩编为两个营。直属部队（炮兵工兵等）也是从其他部队抽调补充而来的，这样一来，三分之一以上的部队就不是原来的黔军了——好处是以后二十五军也能挂个中央军的名头，虽然大家一看便知不是嫡系的中央军。
为了尽量不让手下的人成为军阀——那不就白打了吗，校长一直在玩这个方法。甚至嫡系的中央军之间的部队隔上一段时间，也要互相调开的。现在看效果还是不错的，土木系什么的山头问题那是不可避免的，可校长手下的部队至今也没出现军阀割据不听指挥的局面——要知道北洋从一开始就烂了，仅北洋军阀的内斗史就能写个几百万字的史料。
这计划对王家烈万淑芬夫妇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将两个人的亲戚全部清除出了部队不说，还大量的掺了沙子。可这对二十五军，对国家来说的确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的——至少军阀部队又减少了一个。
看完二十五军这点事，金霸天随口问道：“最近忙什么呢？”
“嘘”一个参谋在嘴上做了噤声的手势。
金霸天点点头：“明白了，保密，保密。让我猜猜，昨天听说十几天之前十七军扩招补充兵。刚才签的条子里面，不少弹药补给航空燃油和汽柴油是留在北平了。
让我想想，兵员，弹药，补给，这是要反攻啊，至少不是给二十五军留着的。方向吗，咱这点人马至少不像是能打进东三省的，那就只剩下山西外围和蒙古的那片鬼子了。侧击鬼子？计划不错啊。”
刚才那个参谋说道：“你这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您可是直达天听的人物。”
金霸天掰着手指算完说道：“我这是观察推理分析，福尔摩斯听说过吧？”
一群参谋摇头：“没有。”
一点闲书都不看，这些人也是的，莫非都去看狄仁杰还是洗冤录了。话说那个，元芳你怎么看？
元芳当然没什么看法，一群参谋又开始埋案工作。
看一群人都有事做，没人陪自己聊天，金霸天又开小差去了茶馆打发时间。
今日茶馆中有个生面孔，金霸天也没在意——哪天也不都是熟人，叫了茶水点心，金霸天刚坐下那个新面孔也把位子移了过来。
这个新面孔茶客递上一张片子，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敝姓何。”
金霸天一抱拳：“何先生。”接过片子一看，得，103师的副官。103师是二十五军代军长何知重的起家部队。这副官想必是自家人了。金霸天又改口道：“何副官。”
何副官谦逊道：“蒙叔父庇荫，一个上尉副官罢了。我就是给二十五军打打前站的。”
打前站这种事相当有必要，万一中央想要武力解决二十五军呢——刚下火车还没展开队列就被机炮堵住了，这种事在军阀混战年间是很常见的。所以先派个亲信到这目的地打听消息，观察动向是很有必要的，最不济也能在先头部队到达之前发电报通知一声。
若是做得好了，将这关系打点到，好处那是大大的，这人未到礼先到的事情多了——礼多人不怪吗。
何副官说道：“有件事，还要请教金参谋。”
“什么事？”金霸天一想，刚好看过二十五军整编案，不是来问这个吧。虽然自己随手能看到的文件不涉及什么机密，可这从道理上讲这事不该由自己来说啊。
第一卷军火商人的盛宴第一百七十四章荣军牧场
何副官说道：“我二十五军在贵州远离中央久矣，不知道这次整编是个什么章程？还请金参谋提点一二。”
金霸天心说这事怎么说呢，告诉他中央准备在这一小锅米里面掺上一碗沙子吗，还是忽悠他一番。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事他不可能只问咱一个人——自己不是主抓这个事，又没送礼什么的——当然不排除黔军比较穷的因素，估计是拿咱印证一下啦。不然的话，一开口还不请自己去八大胡同花差花差嘛，估计请了自己这顿茶水钱就不错了。
想了一下参谋处那帮人的说话模式——逢人只说三分话。金霸天心中有了主意，说道：“贵军这个事虽然不归我管，但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也知道，这次中央下决心改革各军是花了大钱大力气大决心的，虽然让小鬼子这一来给打扰了，但换装整编还在执行。
实际上这次整编换装后的部队分为三种。一种是已编练好的整编师，全师三万多战斗兵，这是一等一的强军，到现在也就编了二十几个军官不够啊。这里面军官也是一水的黄埔陆大出身黄马褂绿帽子，虽然最高的都是些师长，旅长的职位，但是一个整编师的师长拿到外面去给个集团军的司令都不换。”
何副官对这超大规模的整编师也有深刻印象，无论装备还是人员，人家一个师完虐自家黔军的二十五军——别说二十五军杂牌的一个集团军在人数上对整编师也没什么优势，人家现在说是师长旅长那只是资历不够，过几年立了功那就是军长司令了，再说了，人家现在手下三万多人过得就是军长和集团军司令的日子。
只听金霸天继续说道：“在下面一等就是整训师，想必你也知道的，我在二十九军也有挂职。二十九军就是最早的一批整训师，说起来也不错啦。每师战斗兵一万五千人。装备精良相当于以前的甲种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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