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皱起眉,隐约领悟了什麽。这个侏儒,和那个独眼男,先前大概是合夥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把他们骗到这种荒郊野外,以便动手吧?只是为什麽侏儒现在却又会死在这里……
他再次看向龙澜:「是你杀了他?」
龙澜默认。
莱昂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麽,站起来往屋内走去。这个屋子里的桌椅家具都是正常尺寸,看样子平常并不是只有侏儒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莱昂走到床边坐下,蜷起身体,把脸埋进掌心,语气中充满疲惫:「你能把那个尸体处理掉吗?」
龙澜看向他所说的那个尸体,沈默几秒,弯腰把尸体拎了起来,带到屋外,原本打算直接扔进河里,转念一想,这样似乎是把侏儒扔去跟贺宇作伴了。於是他在地上挖了个坑,把尸体丢了进去。
等龙澜再回到屋里,莱昂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安静得像是变成了一座雕像。
龙澜也没有出声,站在那里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终於看到他将手从脸上放了下来,他的眼睛瞪着地面,视线却是涣散开来的,没有任何焦点。
他这副样子像是在发呆,却忽然说出了一句:「他是为我而死的。」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想说给谁听,或许只是在提醒他自己。
龙澜无动於衷地看着他,说:「那又怎麽样?」
莱昂慢慢瞪大双眼。那又怎麽样?
蓦然笑了起来,抬起头,头颅越仰越高,身体也渐渐後仰,最後轰然倒下,平躺在了床上。
是啊,那又怎麽样?人已经死了,无论是为了谁,也无论值不值得,他都做了他想做的事。也许他已经死而无憾。
他这麽勇敢果断,别人又有什麽资格替他哀怨可怜?
莱昂无声地长叹一口气,转身侧躺过来,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忆起从第一次见到贺宇的时候再到之後发生过的事,全都是一个一个小片段,杂乱琐碎,而又简单生动。
「是我破格把他提到我身边来的。」
莱昂自言自语,「其实他本身的条件不算突出,但是胜在认真努力,人也还算机灵,前途还是很不错的。」可惜却在这里戛然而止,太早了,太突然了。
不替他哀怨,但还是难免为他深感遗憾。
莱昂甚至无法控制地想到,假如当时自己没有一时心血来潮,破格把人放到他身边来,现在的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吧。
偏偏他就是鬼使神差了,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麽……不,他真的一点也不明白吗?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胸口泛起一阵微微刺痛的窒闷,他用力抿紧了唇,双唇被抿得渐渐失去血色,几乎完全变成苍白的了,他才松口。
张开眼睛,猛地吃了一惊。
就在他的正前方,龙澜不知什麽时候也躺了下来,与他面对着面,目不转睛地朝他看过来,一双黑眸又深又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双眼眸中沈寂。
莱昂的心脏无端地紧缩了几下,有那麽一瞬间,差点就想跳起来远远跑开。但是下一瞬,他又莫名地有点茫然起来。
他眨了眨眼,再一次望进对方的眼里,愈发有种微妙的心情在胸口蔓延开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反正就是忽然觉得,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其实好像也挺舒服的,甚至有种自然而然般的宁静。
他希望这样的时刻停留久一点,最好再久一点。
但是,他忽然看到龙澜伸出了手,搂住他的腰,开始把他往那边带过去。
他的心口泛起一股寒意,喉咙里仿佛塞满了小石头,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能发出微弱得几不可闻的一声:「不。」
龙澜恍若未闻,继续把他带到面前。眼见那张脸逼近了过来,莱昂更大声地说:「不要。」
下一秒,他的嘴唇被封住了。那两片薄唇一直就比他略微冰凉,尤其是当那副舌尖进入他的口腔之後,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吞进了一块冰,蛰得他整个嘴里都在刺痛。
霸道的舌尖还在肆掠,他猛然把头往後一仰,大吼:「我说不要!」
话音未落就一头顶了过去,额头相撞,发出「咚」的一声,震得他的大脑里面都嗡嗡嗡地荡着回响。
龙澜瞪着他,半晌都没有眨一下眼,突然捉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得平躺下去,长腿一跨骑到他身上,用手掌紧紧押住他的额头。
「为什麽说不要?」龙澜问,一向冷冰冰的声音越发透出咄咄逼人的味道。
莱昂定定地回看着他,说:「因为我不想。」
龙澜俯身趋到莱昂面前,说:「我想。」
莱昂瞳孔一缩,眉心隐隐约约地抖动起来,忽然闭了闭眼,眉心随之停止抖动,他似笑非笑地挑挑唇角:「那好吧。你放开我,我自己脱衣服。」
他突然说出这麽主动的话,让龙澜沈默了片刻,终於松手把他放开。
之後,莱昂果然说话算话,自己动手脱掉了衣服,把浑身都脱得光溜溜的。接着他又把手伸到龙澜衣领前,好像也要给龙澜脱衣服。手却忽然顿了一下,再次撩唇:「你脱不脱其实都无所谓吧?还是算了。」
说着将手放下,给龙澜解开了裤子,握住他那已经勃起一半的性器,用两手共同包裹住,上上下下地套弄起来,很快它就变得越来越大,凝聚而去的热血不断膨胀,满是蓄势待发的欲望。
龙澜看着莱昂手里的动作,眼帘缓缓眯了起来,忽然开口:「你不是不想吗?」
莱昂微微愣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耸耸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不想跟你没关系吧。对你来说我不就是个不要钱的妓女吗?」
话到这里,他起身跨坐到龙澜身上,朝着那个昂然挺立的凶器毫不犹豫地沈下腰。
欲望的前端已经感觉到他的柔软,龙澜突然眉头一动:「慢着。」
「嗯?」
莱昂暂停下沈,很快就猜到龙澜的意思,满不在乎地说,「没什麽,就当偷懒一次,反正痛不死人。」
死亡是不会留下痛楚的。因为活着才会痛。感觉到痛,就是说明还活着。
龙澜听到他这番话,无话可说,就随便他了。
莱昂继续下沈,开始将对方的欲望往自己门里送,刚刚进了个头,就已经把他痛得直冒冷汗。
完全干涩的内壁,让摩擦变成了撕扯,他只能用双手把自己的洞口扒开,尽量张大,努力把对方容纳进来。
原本还想过要速战速决,可惜现在看来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一点一点往下吞,真的就是像在吞一只可怕的凶器,吞得越深,越是令人心悸发慌,但却依然不肯停,执拗地非要迎难而进。
莱昂这麽勉为其难,其实龙澜也不是全然轻松。莱昂会觉得被撕扯,龙澜也会,虽然情况没有莱昂那麽严重,但是同样有刺痛的感觉。何况痛的还是那种部位,龙澜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阻止莱昂再这麽折腾下去,手刚捉住莱昂的胳膊,莱昂突然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一刹那,莱昂感觉到一道锐利的刺痛,当即猜到是内壁被撕裂了,旋即伤口开始隐隐发热,刺痛感变得火辣辣的起来。
他把牙关咬得死紧,继续把东西往自己里面塞,粗大的硬物挤迫着他的甬道,使得他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被从伤口压迫了出来。
这倒是最直截了当的润滑液,再往後的进程总算轻松了起来,虽然痛楚也是越来越厉害,反正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多时就完完全全坐到底,基本已经一口吞到了男人欲望的根部。
☆、(16鲜币)游龙魅影 21
到了现在,龙澜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痛,他也发现了莱昂的体内变得越来越湿滑,再看莱昂脸上那越来越多的冷汗,他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这种情况下还要怎麽做?他不知道,他想得到莱昂会很痛,可是这会儿他已经不想再停下来了。他扣住莱昂的後颈,把他的脑袋押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舌头探入口中,故意从莱昂的牙齿上狠狠刮过,舌头被刮得刺痛,仿佛也能跟着他一起痛似的,虽然那两种痛楚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至於莱昂,他基本是木讷的,嘴巴和舌头都没有任何反应。
实际上,在完成了刚刚那个过程之後,莱昂觉得就像打了一场鏖战,整个人几乎都快虚脱了。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能停,在他真的虚脱过去之前,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情了结。
强忍着甬道内疯狂叫嚣的剧痛,他开始把腰部晃动起来,往下前进,往上後退,来来回回地重复着吞入吐出再吞入的模式。只是由於痛楚的缘故,实在是挤不出太多力气,每次想要加快速度,却都在尖锐的痛楚面前泄了劲。
不过没关系,还有龙澜。龙澜抱住他的腰,一边帮他完成他的动作,一边配合着他抽送起来。而到後来,渐渐就只剩下龙澜一个人在动,莱昂是已经力不从心了。
干脆就把一切都交给龙澜,莱昂长舒了口气,张开双臂搂住龙澜的脖颈,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发出一声呢喃:「贺宇……」
龙澜瞬间停了下来,微微侧过头,但是看不见莱昂的脸。
「你说什麽?」龙澜问。
莱昂闭上眼睛,幽幽低语:「如果你是贺宇就好了。」
如果他现在抱着的人是贺宇,如果他喜欢的人是贺宇,是不是一切就会好多了?或者,如果这个人也像贺宇一样喜欢他,这样就最好了吗?
人和人是多麽奇妙啊。
贺宇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而他却用被贺宇保护了的这条命去保护这个人。当时其实只是不经大脑的本能举动,直到之後回过神来,才恍然大悟──
这是喜欢了,一定就是喜欢了,不知不觉不明不白的,他竟然就喜欢上那家夥了。
有必要感到很突然吗?然而真要说起来的话,也许早在他第一次梦见对方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征兆了吧?从那时开始,他对龙澜就太过在意了点,只是他无法明白现在为什麽会从在意发展成了喜欢。
明明那家夥就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侵犯他,难道说就是因为这样,令他先从身体开始沦陷了?然後又在一次次的交锋追猎中,让他慢慢地把心也赔了出去?更或者,其实是所谓的「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情结,龙澜越是对他满不在意,他就越是想得到龙澜更多的注意?
人可真贱啊。
他沈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到龙澜一直还停顿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始动起来。
往後的性爱是沈默的,机械的,一直持续到莱昂感觉到体内涌进汩汩热流。他想他解脱了,立刻松开双手,身体一歪从龙澜身上倒了下去,软绵绵地瘫在床上。
肠道里面很湿很黏,当然,最大最大的感受是痛,总而言之就是各种不舒服汇集到一块儿,不舒服到了极点。
他叫了龙澜一声,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想动了,你能不能帮我把里面清理一下?」
「自己做。」丢下这样一句,龙澜就起身下床走出了屋子。
他向河边走去,最後在河岸边停步,垂眼望着水面,视线固定在某一点,半晌都没有再移动分毫。
之前,莱昂就是把贺宇放进了这条河里。贺宇为了保护莱昂而死。莱昂说如果他是贺宇就好了。
龙澜扬起手,放在身旁的树干上,五指慢慢地佝偻起来,尖锐的指甲在树皮上挖出了五条爪印。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陌生感觉,他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总之那种感觉就是凝聚在他胸口,挥之不散。
他转身面朝着那棵树,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树干上,用指尖抓了一把,然後再换一只手。他的动作缓慢而且规律,一手来一下,交替进行。
他不懂。所以莱昂是认为贺宇比他重要?贺宇对莱昂来说是什麽?莱昂竟然想用贺宇来替代他?他是随随便便可以被莱昂换成别人的吗?
他感觉很焦躁,尽管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焦躁。
不知不觉中,已经有大块树皮被他剥了下来,树肉上数不清的抓痕,看起来更显得触目惊心。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句:「你在干什麽?」
龙澜停住了手,循声扭过头看去,莱昂正在朝这边走过来。
屋子里没有水,所以莱昂只能到河边来找水清洗,谁知道会看见某人在这里一个劲的挠树,看得他莫名其妙。
很快他就走到龙澜身边,瞟了一眼树上的惨状,费解地咕哝道:「这棵树怎麽招惹你了,用得着这麽虐待它吗?」
龙澜没有答话,眼神冷冷地斜睨着他。
莱昂无谓地撇撇嘴角,继续往前走,把手里的布在河水里打湿,然後脱了裤子蹲下来。
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才他已经试着抠了一些出来,现在他用手指把湿布往甬道里面推进,清理内部的残余物。
这个工作可没有说起来的那麽容易,更要命的是他那里面受了伤,随便碰一下就痛得不行,他不敢用力,可是如果不用力的话又弄不干净。
龙澜站在那里看着他弄了半天,终於还是走过去,蹲在他身後,把他手里的那块布拿了过来,接手他的工作。
莱昂倒是有点意外,之前这人还拒绝了他的要求,现在却又主动来帮他,这人的心思还真是善变。
不管怎麽样,他愿意帮忙当然最好不过,反正以前他也帮自己善後过不少次──虽然那时候莱昂还不知道,事到如今也没什麽需要不好意思的。
大概真是熟能生巧,莱昂觉得被他弄得比起自己弄的时候舒服多了,好像也不会那麽痛。
正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无奈,突然听见他说了句:「贺宇一死,你们的队伍就没有向导了。」
莱昂恍然一怔,脸色暗了下来。这的确是事实,但他不知道该怎麽接话,他更不知道对方为什麽要突然说出这种话。
紧接着,他又听到龙澜说:「上次你说想让我做你的向导,我现在答应你。」
莱昂不禁又是一阵错愕,回过头向对方看去。突然失而复得一个向导,他不觉得惊喜,只觉得大惑不解:「为什麽?」
龙澜没有回答,只是说:「但我只有晚上会去你的船上,白天我不在。」
「白天你不在?」
莱昂越发纳闷起来,「那你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