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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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蓬莱-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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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办案的分歧(上)

“头儿,月师姐,又在厨房煲粥。”

“那又怎么样?”

辛紫陌幸灾乐祸,“你有口福呀,今天又能喝到半生不熟,半熟半糊的粥了。”

这个时候,不漏渊总会掩面而逃。不漏云碰到了,却会面不改色地吃掉整整一碗,然后面含笑容,“师妹,你的厨艺愈发精湛了。”

在不漏月表明喜欢不漏渊的时候,有两个人是最不开心的。

不漏云不开心,却将之深深藏起来,让别人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关心师兄妹。

大师兄敦厚,沉稳,仁爱。虽办案无任何惊奇的地方,却让司捕司所有人都敬重。

辛紫陌不开心,既写在脸上,又表现在行动里。

以各种理由推脱搪塞,不配合办案。以各种味道充斥于食物里,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一朵花,以各种手段,撕成无数片。

脸上的表情写着,很不高兴,口头禅也是,“滚开,本姑娘不高兴。”

不漏渊以各种手段忽悠,讨好,都没有效果。

“你去找月师姐啊。”

“你去找月师姐啊。”

“你去找月师姐啊。”

······“头儿,给你出个主意。”

不漏渊附耳过去,属下轻声说,“苦肉计。”

受伤了的不漏渊,享受到了最好的待遇。辛紫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各种好吃的,各种温言细语,各种关怀备至。

不漏月反倒是来的没有这么勤了。

不漏月乃是司律部四大捕头之人,有很多公事要忙,能来看看,就很不错了。

“这次遇到了一桩大案,我马上就要出动。”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好好养伤吧,大师兄陪我一起去。”

“你听我解释。”

司捕司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病是装出来的,只有辛紫陌被蒙在了鼓里。但这一刻,他追逐不漏月而出,辛紫陌便也明白,他是在装病。

辛紫陌喃喃道,“以后,本姑娘再也不管你了。”

矛盾一旦产生,只会越积越多。不漏渊和不漏月开始争吵,争吵的事情越来越多。

有人悄悄告诉辛紫陌,“头儿好像和月师姐闹翻了,发了很大的脾气。”

“他的事儿,不关我的事儿。”辛紫陌尽管心底乐翻了天,语气还是那般生硬。

谁又知道,她私底下的委屈。本姑娘不顾颜面,改头换面,做你的煮饭婆,还遭到各种嫌弃,鬼才会再理你。

他们的婚姻,是长辈定下的。

潞州司骑部,司骑大人的千金,从小在潞州沃野草原上长大,弓马娴熟,性格粗狂,巾帼不让须眉。

要让她接受一段被安排好了的政治婚姻,怎么可能。

她从潞州就开始逃亡,但他的父亲,司骑大人太了解女儿的性格了,布下多重防御,根本没法逃脱。

她是被绑着,前往桂州。她苦恼,扮可怜,卖萌,统统无效。

谁知道,准备婚礼的前一夜,桂王世子慕渊离家出走,让桂王府鸡飞狗跳。

陌芷心对世子慕渊无比佩服,先前表现出十分顺从,降低了家里的提防,关键时候,一举遁走,简直就是妙招。若是她起先也这样,说不定,早就逃脱了。

成亲之时,女的披上红盖头,还可以以假乱真,男的却不可以。有人提议,联姻,只要陌芷心嫁到桂王府,无论嫁给谁,都算成了。

这是要换新郎的节奏,陌芷心闻听后,气得破口大骂。

桂王没有就此出昏招,别的家族,或许可以。但司骑部的陌家,却不能因此对待,毕竟是桂王府失礼于先。

桂王府,将以桂王第二子慕浩代替慕渊,与陌家结婚姻之好,征求陌云横的同意。

女儿本就不想嫁,陌云横当然不同意。此事作罢,你我两家的友谊,不会因此而生疏。

陌芷心回到天同城,那是一路的抱怨。

你该谢谢那慕渊,或是早知道你的秉性,不愿娶你。你若温婉贤淑,就不会有这种结果。

陌芷心当然不乐意,“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竟敢嫌弃我。”

江湖传闻陌芷心,被拒婚,而伤透了心,自此遮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这只不过掩人耳目的手段,留在潞州,由她的侍女带着面纱,冒充她。她则悄悄南下,以辛紫陌的身份,混入了司律部司捕司,如愿地做了不漏渊的助手。

刚开始的时候,为站稳脚跟,十分谦卑。学会了煮饭,烧菜,打扫卫生。接下来,又学会了处理文案,且能够找寻案件的线索,成为不漏渊不可或缺的助手。

她一直以来,以颇通文墨,不会武功的文弱形象出现。

但一个人,只有真正接触了解过后,才有清晰的认知。

“你为什么要逃婚?”

“他们给我安排好的路,我为什么要照着这些路走。”

他或许不知道,很多寒门子弟,多希望有这么一条路。

“听说,陌芷心,乃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美人,你难道就不心动。”

“任你艳绝天下,到头来,不过是红粉骷髅。”

他或许不知道,食色性也,谁都愿意见到漂亮的面容。

“那你为什么要来司捕司当捕头。”

“我觉得,很好玩。”

他或许不知道,捕头这个行业,是神圣的,不是过家家,好玩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但他的回答,却与陌芷心的想法完全吻合。

她也是不要被人安排自己的婚姻,所以选择逃婚。

她也是不在乎,桂王世子有如何俊俏的容貌,怡人的风姿。

她也是为了高兴,才来司捕司。不高兴,她绝对不会去学习那些繁琐的文案,以及抽丝剥茧的技能。

“我难道没有月师姐好看?”

不漏渊无法回答,事实上,在生活上,有些粗枝大叶的辛紫陌,比不漏月略胜一筹。

“就当你承认了,那你为什么喜欢她,而不喜欢我。”

“月师妹,在办案时,非常美。”

一个人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很有魅力。这种魅力,会俘虏很多人。

“紫陌,你也很美啊,尤其是灵光乍现的时候。”

不漏渊不得不承认,辛紫陌在找到至关重要线索的时候,那种自信,也是绝美。

第一百九十章 办案的分歧(下)

但这句话,不是不漏渊说的。辛紫陌哪怕再开心,也有限得紧。

不漏雨,从来不吝啬表示,深深喜欢辛紫陌。

司捕司的公主是不漏月,司捕司的精灵则是辛紫陌。公主太高傲,喜欢精灵的人反而更多。

“喜欢你的月师妹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辛紫陌很久都没有理会不漏渊,她摇身一变,成了不漏雨的助手。不漏雨为此而欢呼雀跃了好一阵子。

不漏渊却为此,既难受,又难过。

有时候,爱情会生裂痕,裂痕会扩散地越来越大。

不漏月太功利,她一直以来,都是以入浮空城司律部为目标而奋斗的。不漏渊,则太散淡,性情中人,可以为了一时感动,而饶恕罪犯。

两个由此产生了分歧,矛盾越来越大。

整个司捕司都因此而紧张起来,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触了二人的眉头。

从那以后,辛紫陌搬回了他的地盘。

“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辛紫陌既不解释,又不吵闹,只是静静地呆在他身边,为他做着许多事情。

在不漏月的身边,有大师兄不漏云,一直陪伴,不离不弃。

他们似乎找错了对象,而分开之后,最值得珍惜的人尚在身边。

“不漏月太自以为是了,不能入浮空城,已经让她变得疯狂了。”

辛紫陌端上一杯清茶,“你们又吵架了。”

不漏渊避过脸去,辛紫陌仍旧看到了,他的左脸上有一块淤青。

“你们动手了。”

不漏渊一言不发,辛紫陌也没有多问。

司捕司却已经传开了,不漏渊和不漏月起了争执,不漏月被伤到,而不漏云因此,揍了不漏渊。

矛盾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不漏月养伤,不漏云和不漏渊平静的眼神下,有着涛涛怒火。

“这件案子,会被办成铁案。”

“这件案子真该办成铁案,所有的功绩都能够抹掉?”

“为了阿月,这件案子必须办成铁案。”

“大师兄,你竟然为了她,而蒙蔽自己的良知。”

不漏云坚持要办这个案子,为了心爱的人,义不容辞。况且,这个案子,本就是铁案,没有任何诬陷。

司捕司的阴云笼罩在头顶,辛紫陌不得不问,“他们要办什么案子?”

承丰历三年,任滇州襄淮郡郡守,天降大雨,三月不停,邺水流域河水暴涨,湮灭无数城郭。郡守亲自抢先救灾,安抚民众,不为艰险,始终奋斗在第一线。洪水退后,阻止百姓清理淤泥,拓宽河道。并上书建议,于东汐口修建闸门,以防止洪灾。

浮空城司空部,拟批通过。

襄淮郡守,拒绝了升官,请任督造官,监督东汐口闸门的建造。

承丰帝感念他的勇气,赐予上方宝剑,督造工程。

历来大型工程的建筑都是肥缺,司空部不乏贪渎之人。他以尚方宝剑,斩首十二名贪官,“此闸门关乎滇州百姓的安危,若敢贪图,且看我的剑利不利。”

一举抵挡歪风邪气,此闸门以最高,最好的速度建造完毕。

滇州百姓,感念他的功劳,称此闸为“吕方闸”,就连东碧百姓也传颂其功德,此一闸门,解决了邺河流域水患问题,功在千秋。

辛紫陌惊诧不已,“他们,要办吕相的案子,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不法之事。”

“这次,四不漏被否决进入浮空城,而吕相,刚被提名储相,极有可能成为下一届的大司相。不漏月想通过扳倒吕相,来达到目的。”

“他们这是要诬陷。”

不漏渊叹了口气,“应该不是诬陷,是吕相当年赶考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么久远的事情,不漏月怎么可能会想到要去查。”

“是啊,开泰二十四年的事情,如今已是承丰十七年,足足二十八年了,将这份卷宗给不漏月的人,居心叵测。”

这其中,必然有很大的阴谋,辛紫陌问道,“可否查出,是何人所为?”

不漏渊摇头,“不漏月铁了心的要办这个案子,根本不知道谁在利用她。”

被利益冲昏头脑的人,根本不知道,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人利用。

承丰十七年,传出一件天大的案子,浮空城司相部储相吕方,在开泰二十三年,谋杀同窗。政敌蜂拥而至,上下奔走,欲除之而后快。刚直之人,竭力抗争。天下之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不信。最厉害的,当属滇州百姓。滇州百姓曾经要给吕相立生祠,被吕相拒绝。而此事一出,滇州百姓游行示威,声援吕相,并写万言书,以谏帝君。

吕府什么都没有做,闭门散客,与世隔绝。

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

开泰二十四年春,滇州士子吕方与同窗张一谦乘船前往彬州,才加国家抡才大典。张家乃滇州累世富户,而吕方,则是平常人家子弟。二人颇为投缘,并不以家庭背景为意。

张一谦不以吕方家境贫寒而轻视他,并且资助吕方,一同前往天相城,参加科举。

乘船经溪河,前往天相城的途中,被不明匪徒截船。

“你们三个人,只能活一个,到底谁活。”

张一谦冷笑,“尔等妄图以这种手段,来离间我等,简直妄想。”

“哟,倒是有些硬骨头,我便成全你。”

匪徒举剑便刺,书童大呼一声,“少爷,小心。”

情急之后,吕方推了张一谦一下,堪堪避过了剑尖。但张一谦因为这一推,立足未稳,失足跌落河中。

吕方当时就准备跳入河中,奈何被匪徒所制止,“快放开,他不会水。”

“是啊,快救我家少爷,少爷他不会水啊。”

“人可不是我推的,还是你心够狠,竟然真的将他推下水。”

吕方用尽全身力气,也挣扎不脱,眼看着张一谦扑打一会儿,淹死河中,沉入河底。

吕方既是愧疚,又更加愤怒,这一伙匪徒,在溪河打劫,且害人性命,胆大妄为。他思考着,如何才能逃出生天,及时报官,将这一伙匪徒绳之于法。

第191章 旧案(上)

这是开泰二十四年的一桩案子。

士子吕方,向清溪县县衙报案,溪河一伙劫匪,杀害张一谦,及其书童。而其本人,却侥幸逃出升天。

“吕方,你脱逃之后,为何不来报案,迟迟推辞了五天。”

“县尊大人容禀,学生乃是这届考生,脱逃之后,立即前往天相城参考。若我那时前来报案,这伙匪徒必然拦阻,学生恐怕难逃劫难。学生考完之后立马赶回来报案,歹徒已然松懈,才有性命见县尊大人。”

清溪县县令向天杀城司律部求援,司律部雷厉风行,一举将匪徒擒获。

匪徒临死还反咬一口,状告吕方,杀死同窗张一谦。

这伙匪徒,以绑票勒索为主要手段,其中不乏撕票的行为。

县令直接判其有罪,且诬陷国朝士子,罪加一等,秋后问斩。

直到承丰十七年,司捕司,重新审理这个案子。

尽管闹得沸沸扬扬,张一谦的父母依旧不行。吕方待这二老如亲身父母,每年回家都会前往拜访。且吕方的官声,一直都是刚正直达,乃是天毅王朝官员的典范。

可是,当不漏云将当年的书童找到的时候,张家二老登时翻脸。

匪徒状告吕方不果后,呼叫,“不信的话,张家书童可以作证。”

那个时候,大家以为张家书童早就遇害,但谁能想到,短短五天时间,这货匪徒竟然将书童卖给了东碧的一个商人。而这个商人,竟然转手之后,不知所踪。

四野之间,都羡慕中碧的文化,很渴望拥有来自中碧的下人。这种畸形的自豪感,并不稀奇。中碧百姓为奴为婢,比四野之间的人,高处许多。都以有来自中碧的仆人为荣。

书童张青回到滇州,神泪俱下,道尽流亡东碧的苦难。

“都是那些该死的强盗害的。”

张青双眸怒火炽烈,“那伙强盗已经死了,可另外的凶手,却仍逍遥法外。”

“凶手,还有凶手?”

张家二老同样愤怒,“是谁,快说,是谁?”

“就是吕方,当初,是吕方将少爷推下河的。后来,他又独自逃跑,激怒了匪徒,将我的腿生生打断。”

张家一张状纸,将储相吕方告到延溪府。延溪府知府,哪里敢受理,当即驳回。

张父仰天大骂,骂天下官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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