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雳扬毕竟不是林显忠,他挥动土黄色的双拳,带出长长的光辉,轰击暗黑天幕。
黄色光芒贯彻天维,暗黑天幕如同裂帛般被撕裂。
管你什么暗黑天幕,十夜大禁术,八绝八禁法,雳扬只以一拳便贯穿了一切,彻底粉碎了夜族的美梦。
十部族长纷纷逃窜,只愿逃回潞州,逃回北碧,逃回无尽荒原。
“雳扬王,雳扬王······”
群龙无首的起义军看见救星,英雄,便自然而然地奉雳扬为王。
雳扬也不推辞,反而莞尔一笑,喃喃自语,“这下倒好了,她是洛族的神女,我成了中碧的王,倒是挺般配的。”
雳扬王着司丞部官员出使六部,安抚百姓。任命劫后余生的术法师组建司命部,掌管天机塔,研究术法典籍,监测碧野动向。司空部修复浮空城,并且在浮空塔塔顶凿出一个半圆,以供安放天眼。司律部分守六州,缉拿乱中生乱的盗匪。司吏部组织轮才大典,准备接手潞州的州县。将起义军编入司骑部,雳扬王御驾亲征,率领司骑部以族灭夜族为目的,发动了反攻。
攻入浮空城的夜族大军,在雳扬王的无上武力之前,全军覆灭。
夜枯荣的三万大军成了保证夜族不被族灭的最后力量,夜枯荣直接弃守潞州,退往北碧。
但雳扬王却并不停留,打虎不死反手其害。夜族人热血沸腾,擅自迎战司骑部,折损一半。
夜枯荣率领残部,继续退,退往无尽荒原,夜族的发源地。
但雳扬王似乎决心覆灭夜族,夜枯荣只好再退,退往星辰海的无尽冰原。
司骑兵受不了极寒的环境,雳扬涣以为夜族到了无尽冰原,很难适应严寒,最终会族灭。在北碧星辰海岸建造十万里防墙,组织夜族上岸。要把夜族生生世世隔绝在星辰海之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盗(上)
“既然有天眼存在,那为何千年之前,比邻山庄的先辈会潜入兵慈山脉之中。”
夕遥明白,天眼就好像修道者的法宝,而这种法宝,蓬莱岛也没有几件。蓬莱族最为珍贵的,还是那些典籍。凡是族人悟出的大道理,都会以遗忘之书写就,带回蓬莱岛。
青莲仙人便是在碧落山遇到族人,将《晋旭九落》带回碧野中。于临天山,酒到醉处,情到浓处之时,展示了《晋旭九落》。从而使得剑圣门祖师悟出九落剑法,开创了剑圣门。
夕遥的那件法袍,不过是爷爷以析树之皮,汇以消解绝术之阵做成的。远远比不上,以光耀石为材料,汇集天下愿力,铸造成的天眼。在愿力庞大之时,天眼的力量会无限放大。可惜的是,天杞帝一意孤行,失却民心,又在沧澜海一役中耗尽了力量。
天杞朝季仁太子继位之后,与百姓修养生息,重获名望。经过天杞朝的修养,天眼的光辉渐渐汇聚。
但人们害怕天眼的存在,在天眼之下,岂非所有*都被剥夺了。人总该有些*,总该有些难言之隐。
季仁太子将开启天眼的全力交给了司律不,即便是天杞朝的皇帝,也无权使用天眼。于是乎,天杞朝便制定,每过一百年,才能动用天眼查看一次碧野,看是否有外族威胁到王朝的安慰。
每百年一次,不过是让碧野人更加安心。实际上,若天下有巨大变数,天眼自己都会睁开眼睛。
其后,天眼第一次睁开眼睛,便救了浮空城。透过天眼,可看见冥渊尽头,灰蒙蒙的世界里,有一股巨大的冥风,从极渊里窜了出来。在接到天眼的预示,天杞王朝帝君首先开启了圣心湖上的六芒星阵,然后开启浮空城地下的天涅大阵,司命部占卜推测,且以最大力量,*纵天涅大阵。
那一场冥渊暴动,旷古未有,剧烈冥风喧嚣着窜出冥渊,直接冲向冥渊之上的浮空城。从冥渊通道散逸出的寒冷风力,将圣心湖湖水卷起数丈之高,让人恍若身在狂暴的沧澜海上。
每隔十年,暗月与明月交汇于圣心湖,双月同天日,冥渊暴动时,天府、天梁、天机、天同、天相、七杀六城与浮空城勾连,发动六芒星阵,压制一切暴动,却从未动用过天涅大阵。
雳扬涣叹息,“天杞王朝覆灭后,天眼便彻底陷入沉眠,后代帝王,无不想开启天眼,借之窥视周天世界的秘密。但天眼需要雳扬家最为纯净的后代的鲜血,才能够开启。但自天杞王朝灭亡后,雳扬家族就躲藏起来。直到天毅王朝建立,开启天眼,人们才知道,原来天毅先祖,乃是雳扬后裔。”
“那为何天眼,没有发现夜族的潜入,当年,天眼正是因夜族而生,理当有所察觉。”
萧若离出身司律部,熟读刑律和历史,自然知道夜族入侵的历史。无论把夜族描述地怎么不堪一击,也该存有警惕,毕竟,中碧,很难再出现像天杞帝难办术法高绝的帝王。
“天眼,吸收了九头蛇的晶核,改变了力量的吸取方式。无论后来民众愿力如何强大,都汲取不到丝毫力量。在天杞帝与龙神一战后,耗尽了所有力量。再加上天眼诡异的探测能力,让中碧人产生恐慌,就再也没有修复。等到天毅先祖荣登九五后,才着手修复,历史八百年,也只能在日中,昊日最盛时,才能睁开一刻。比邻山庄本就隐秘,而且在天乘王朝末年潜入,本就难以察觉。”
“不仅如此,经过数千年繁衍,夜族人与中碧人没有任何区别。”
夕遥又适时地表现出好奇,“听说夜族人拥有幽暗双瞳,且背生暗翼,你见过没有?”
凌三更虚弱地摇头,“没有,但他们的功法很是诡异,在夜晚中闪灭无踪,防不胜防。”
萧若离点头,“那正是夜族独特的特长,这一族,就是黑夜的宠儿。”
武行义皱着眉头,“先前,看你还游刃有余,为何现在伤的如此之重,就连呼延统领也受了如此重的伤。”
凌三更苦笑,“若论轻功,天下能胜我者,自然寥寥无几。但若论战力,我恐怕只属于末流。就凭叶初魂和叶初陵两个人,自然追不上我,但叶初星来了,布下了一座不知名的阵法,困住了我。”
众人皆是迷惑不解,无论叶初魂和叶初陵,还是叶初星,在江湖上都没有什么名号。以夜姓改为叶姓,倒是不难理解,但比邻山庄实在太低调了,低调得与世隔绝。
而现在,凌三更是唯一一个知晓关于比邻山庄情况的人。
在进入比邻山庄之前,他就是天下有名的盗贼,但是比较好听点,叫做侠盗。他偷的东西,自己不用分文,全都散给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偷,直到他遇见了她,偷了他的心,才开始为自己而偷。
他知道,很多东西一旦开了头,便没有收回的余地。人总是这样,一旦涉足于一地,就极难脱身。因为江湖,庙堂,总会让你身不由己。
他误入比邻山庄,在这座神秘诡异的山庄里,遇见如同黑暗中盛放的昙花的她。虽只是刹那,却叫他柔肠百结,情思无限。
比邻山庄看似如同世外桃源,实则危机四伏。但凌三更不怕,怕的是,就此离开,会相思无限。最终,他设计了一个意外,意外走进了她的生活。
叶初慧从小便在比邻山庄生活,从未出去一步,她也羡慕山庄外的生活。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凌三更,并没有任何惊诧,反而像他询问外面的世界,好奇着山外山的繁华。
偷走一颗心很难,但偷走一个人似乎很容易,凌三更在比邻山庄制造了一场小小的混乱,然后带着叶初慧离开了比邻山庄。叶初慧活泼好动,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脱离笼子,自由自在。
凌三更看她的眼神,越发温情柔和。
第一百零三章 刀山血海(上)
黄昏故我,残阳如血。
远山、河流、云朵、都在这斑驳彩霞中,静谧着等待着天辰的尽头,今日的终结。
或许明日依然随着初阳而醒来,但又是一般别样的风景,谁又记得今日的泣血如歌。
有马蹄声,自黄昏的尽头里传来,由远及近,像越来越密集的鼓声,奏一曲天晚的高歌。
或许是跑得累了,骏马渐渐减缓速度,由奔跑变成漫步,最后干脆原地不动,以马蹄刨着泥土,宣泄着它的不满。
马背上的两个人紧紧拥抱,脸庞上的汗水,混合着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
女人叹了一口气,“云哥,就连奔雷都跑不动了。”
“从天音谷到这里,恐怕已经跑了几十里地,奔雷驮着我们两个人,当然会累。”
男子跃下马背,将女人从马上接下,拍了拍马臀,“去吧。”
马可以去河边喝喝水,吃吃野草。但人却比马娇气多了,他们既累且乏,又饥肠辘辘。破烂的衣袍,以及身上零星的伤口,无不昭示,经过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拼斗。
“三师弟,为引开敌人,跳入山崖中去了。”
男子眼睛一凝,丝毫没有女人的伤感,“你忘了,咱们三师弟的绰号了吧。若是被敌人活捉,我反而会担心,但是掉下崖里,那岂非跟回了家一样简单。”
他们的三师弟是何许人,居然能够把跳悬崖当做是回家。莫非他长着一双翅膀,能够飞跃山崖,平安着陆。
“云哥,你为何要放他走?”
男子避而不答,反问道,“明月,那你呢,你为何不杀了那个小女孩?”
汪明月很是迷茫,“我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仇恨,非要杀我们不可?”
凌云同样迷惑,“十年前,我们离开滇州的时候,曾遭遇十二次阻击,十八次截杀。但那个时候,远没有现在这般惨烈。”
人们允许你败退而逃,却绝不允许你的东山再起。
十年前,不漏阁离开滇州,是被迫离开。那时候,滇州武林的截杀,有着看热闹的成分,如同是欢送会,欢送叱咤风云的“四不漏”滚出滇州。
十年后,四不漏重返滇州,拨动了滇州武林的神经。你既然已经离开,已经不属于这里,再回来,岂不是挑衅,是侵略。失败者,是没机会宽恕别人的,所以要宽恕一个人,必然要让其彻底失败后才会进行。
十年前,不漏阁是失败的,他们能够容忍不漏阁逃离。
十年后,不漏阁于东碧风起云涌,他们比十年前还要强大,再踏足这片土地,意图不明,被视为侵入,所以遭遇了更为激烈地狙击。
就连那些本该在学堂里读书的小孩子,在放毒失败之后,仍旧以无比仇恨地眼神盯着他们。
这让他们觉得毛骨悚然,又完全不得理解。
他们曾经是整个滇州人的骄傲,他们法办了多少恶徒,拯救了多少无辜百姓。但是这些,都统统被滇州百姓所遗忘。滇州百姓每听说一件不漏阁破获的案子,便戏谑地道,“瞧,又有人被不漏虫坑害了。”
是的,不漏虫,从他们办了储相吕方的案子,就得到了这样的骂名。
汪明月委屈的同时,又怀疑,“云哥,十年前,我们是不是不该去办那个案子?”
凌云摇了摇头,“明月,十年前的事情,有蹊跷,你想,怎么储相的卷宗就突然出现在你所要查的卷宗里。而卷宗里的疑点看似了无痕迹,实际有人刻意为之。我们只是因不能入浮空城而冲昏了头脑,才会被暗中之人所利用。”
滇州东汐口的吕方闸存在一日,滇州百姓就不会忘却吕相。既不能忘掉吕相,便会一直恨着不漏阁。因为是不漏阁的人害的,可敬可佩的吕相蒙冤自尽。
“见到了他,你打算怎么做?”
汪明月突然歇息底里,“怎么做?当年,未经我们同意,便私自承认罪名。哪怕吕相的功绩再大,他失手杀人的案子,也的确是事实。可是,就是他慕渊,害得我们灰溜溜地远走东碧,其中耻辱,岂能不洗刷。”
她恨声道,“他这些年倒是好,不知不觉成了剑圣虚渊,忘得彻彻底底,亏你和徐师弟,还顾念兄弟情谊,只字不提。我倒是被你们蒙在了鼓里,若不是信鸟带来音信,这辈子,便被你们骗过了。”
凌云皱着眉头,“明月,当初听到他死亡的消息,你不也哭着大骂他傻瓜么?”
当不漏渊被判斩立决的时候,汪明月涕泪纵横,大声骂着,傻瓜,真是个大傻瓜。
汪明月却矢口否认,“没有,我恨不得他死了,怎么会替他流泪。”
女人啊,总是口是心非,凌云的心中,很苦痛,汪明月喜欢慕渊,这却是事实。但因为各种原因,两人最终没有在一起。现在,倒是他夹在两边,左右为难。一边是曾经生死相依的兄弟,一边是同床共枕的妻子。
有人说,兄弟就是在关键时刻用来出卖的。
也有人说,妻子如衣服,随时都能够抛弃。
不漏阁不漏云,一向重情重义,他既敬重自己的兄弟,又疼惜自己的妻子,当兄弟和妻子发生冲突,而且还存在感情纠葛的时候。他仿若瞎了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而这两个人,已经到了生死相向的地步。
汪明月有些担忧,“云哥,有人要杀我们,这一去便是龙潭虎穴,或许我们不该来。”
汪明月的脆弱,只会向凌云一个人表露,这个不漏阁的女神捕,倔强得如同笔直的苍松,坚韧不拔,旁人难以见到她内心的软弱。但只要是人,怎么可能没有软弱,只是软弱被深藏起来,旁人看不见而已。
“明月,会没事的,多少大风大浪,我们都经历过来了。现在,我们有了依依,为了依依,我们也必须好好活着。”
人生,在年少的时候,被父母呵护着,长大成亲之后,便是为着自己的爱人。当有了孩子后,一切的精力都奉献给了孩子。
他们只要想到依依,便会觉得满足。想到依依,即便有再大的困难,他们也有信心闯过去。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依依,每个人都有对应的人需要依依。
第一百零四章 刀山血海(下)
他们自刀山火海中走出来,又将走入刀山火海中去。
夜幕的那一头,不知道有着多少伏杀。
他们的目的地,在彬州,仅隔一线的滇、彬二州,此时却成了他们的生死线。
滇州天音谷的截杀,让他们险些葬身其中。辛亏的是,徐遇雨及时赶到,他们都不知道徐遇雨何时也来了天毅王朝。
甚至来不及解释清楚,便被冲散。徐遇雨引开大部分追兵,于断崖上,含笑纵身一跃。
“徐师弟自然没有事情,不知道那位壮士,此时的情况如何?”
他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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