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头顶。随时准备突袭,让他们防不胜防。
若是留心它,南霸天和血玫瑰不好对付。
若是不留心它,它又可能发动致命的攻击。
投鼠忌器,这把刀,已不单纯的是一把刀了,而是一种势,一种压迫。
凌云和汪明月几番努力,想破掉这个势,打破这些压迫。但南霸天和血玫瑰根本不给机会,他们仍然攻得很急,因为一旁,对付徐遇雨的三个人,已经死了一个,而另一个完全处于劣势。还有一个伺机偷袭的人,找不到机会。徐遇雨和萧白衣已经纠缠在一起,若发暗器,徐遇雨可以用大黑伞抵挡。萧白衣却不能,徐其浅不在乎萧白衣的生死。若是能让两人同时死,他会干,但现在发暗器,反而是在帮徐遇雨。
不知何时,正当凌云和汪明月想要以死相换的时候,悬在头顶的半月追魂刀却诡异地掉了下来。像一条死鱼,连挣扎都没有挣扎,掉落于地。
彭昂与半月追魂刀失去了联系,然后感觉胸膛要碎裂一般,倒飞而去,重重撞在山石上。他这一次比上一次摔的惨多了,抬头看,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朝着相思亭走去。
他果然没有中毒,他果然还是来了,而且,他一来,就重创了他,彻底破了他们攻击很久,都没有破掉的局。
亭子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脸上却惊诧莫名。就连一直闭眼养神的追风,也睁开了眼睛,如利剑一般望来。他只觉得,凌云就像一把剑,宁折不弯的剑。有这样气质的人,必然是一个剑道高手。
楼千层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的右手紧握着剑,有极大弧度的抖动。诛邪剑因为他的到来,在欢快的跳动,欲要挣脱楼千层的束缚,回到虚渊的身边。
而慕浩和邬先生,脸上都露出惊容。慕浩更是喃喃自语,“他果然没有死?”
虚渊若无其事,一步一步走进来,“怎么,你很希望我死,我的好弟弟?”
慕浩更加惊惧,正是因为他的害怕,所以才不敢下山尾随虚渊,看着他毒发身亡。他哪里是怕别人知道他想要杀亲哥哥,在大家族里,骨肉相残的事不胜枚举。他的父亲,桂州王,早就在他对付忠义侯府,就猜到了他要干什么。桂州王不仅不阻止,还有些默许。
或许虚渊当年离家出走,背叛宗族,也让桂州王深而恨之。
他走到齐风面前,点住他的穴道,扯下长袍一角,将他腿上的伤口包裹起来。
齐风灰败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嘴唇翕动地想要道谢,慕渊阻止,“你先休息,我既然来了,他们便不能将你怎么样,别忘了,按道理,我也是你的师兄。”
吕轻侯愤懑,“我已经放过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搅局?”
“我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我们的恩怨早已了清,你既然要搅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虚渊冷冷地看着后面的三个人,“你若对我客气,那这些人是来这里看风景的,邬先生,你告诉,你是为何而来。”
邬先生眼神闪烁,“大公子,我马上就走。”
慕浩冷冷地命令,“不许走,没错,我就是要杀你。”
“哦,我哪里对不起了,你非要杀我。”
慕浩激动地道,“你知道么,你离开桂王府,所有人都拿我跟你比。当你名动天毅王朝的时候,我还是桂王府的小王子。他们总是想起你的好,而说我的总总不是。当年,我本可以顶替你,娶了陌芷心,可是陌家居然看不上我。”
慕浩神色复杂地看着庭外紫色衣裳的陌芷心,如同穿花蝴蝶般与血玫瑰战在一起,一杆长枪,让血玫瑰左支右绌。
这柄枪少了枪头,是卢明交给她的。虚渊拿了陌芷心的剑,而陌芷心使用了这杆枪。女子一般很少使枪,她使出来却大开大合,威力绝伦。
凌云和汪明月几乎看呆了,向来娇弱不堪,不谙武功的“花瓶”辛紫陌,居然拥有这般粗狂的武艺。
陌芷心分担了血玫瑰,虚渊打倒了彭昂,他们对付起南霸天一个人,一扫劣势,游刃有余。
而另一边,徐遇雨的大黑伞刺落萧白衣的剑,抵住他的咽喉,“我说过不杀你,滚。”
萧白衣二话不说,纵身朝着相思山东面而下。徐遇雨掉头对准瑟瑟发抖的徐其浅,一步步,靠了过去。
是嫉妒,羡慕,攀比,让慕浩变得如此疯狂,慕渊冷声道,“这一切,他不知道?”
慕浩疯狂大笑,“哈哈哈哈,你说他知不知道?”
慕渊心冷,“没有他不知道的,可他依然放纵你。看来他想让我做你的磨刀石,可是小心我这块磨刀石,将你给磨折了。”
慕浩慌乱,“你要杀我,可是你杀不了我,有邬先生在,你休想动我。”
邬先生是桂王府的客卿,而且是修行者,他那一根长箫,有惑人心智,杀人无形的威力。
楼千层压制着诛邪剑,“我们三人,随便出一人,就可以杀了你,你又何必故作张狂。”
他说的没错,他们三人只需一人,就可除了虚渊,虚渊并不否认,“没错,可是你们敢违背浮空卫的铁律么?还有,白老头能削了你一层楼,我也可以。你压制不住诛邪剑,你的千层楼也不行。傅恒的账,我可是牢牢记住的。”
这把诛邪剑的来历,比他的千层楼大的多。诛邪和鼎天两柄剑,是著名的欧冶子大师,混合两枚锐金石而筑成。数千年来,诛邪除恶,剑已有灵。
“今天,你会突破凡人武功的界限,因为你若不突破,你们都得死。”
他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已被他们牢牢控制住,这三个人不出手,还有谁能够带来变故。但楼千层一口咬定,他必须突破,才能解围。
但他知道,若是突破,才真是陷入重围。
第271章 问心无愧(上)
虚渊看着吕轻侯,“我们的恩怨真的了清了,说这句话你问心无愧?”
吕轻侯眼神闪烁,有些闪躲,似在回避这般灼灼的对视。
虚渊郑言有声,“你说,我的怨,从何而来。”
他指了指尚在战斗的凌云、汪明月和徐遇雨,“他们三个,你怨,我可以理解。但你怨我,谈何说起。我当年,为了替吕相洗去冤屈,主动承认罪责。可是你的父亲,他若不是对故友有愧,不是心中坦荡,为何会自我了断。他堂堂一国储相,就搅不动半点风雨。你看看你现今的岳父温相国,他能以谢弘扬为打手,放出无生大牢的死囚。你的父亲没有这般大的权利,他有,可是因为他的身子正,所以不会这么践踏国法。”
虚渊恨铁不成钢的骂着,吕轻侯的头低的更甚。
“你对我有怨,你怨什么。怨我为替吕相开罪,自承罪责,被关入无生大牢。怨我多管闲事,闻听你们母子有难,在前往无生大牢的路上逃脱,一路护送你们回到延溪府。”
“当年,我将你护在身后,你的身上,沾染我的血,我安然将你带回,你也怨我。”
这哪里是怨,这是恩重如山,吕轻侯羞愧地垂下头颅。
虚渊指着他,“这些话,或许我永远不会说。看你现在的样子,都招惹些什么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想过没有,山下村庄那些亡死的无辜,与你有没有关系。你的父亲,虽死,还让百姓立祠著碑,可是你呢,你做的这些,所谓何求,仇恨真的那般重要?”
仇恨根植于内心,会让人极度扭曲,扭曲到不管不顾。
“他们是被浮空城的荣耀迷住了双眼,所以做下了错事。但他们没有付出代价嘛,有,天大的代价。当年他们灰溜溜离开中碧,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是他们错了?他们没错,但为何浮空城容不下他们。就连大司命都认为他们能够入驻浮空城,却被顶头上司大司律反对。”
他的眼中满是怒火,“就正如大司律所说的那般,我们缺少历练么?四年里,我们肃清了多少冤案,抓住了多少恶贼。浮空城那里的水,不需要那么澄澈,所以我们不适合浮空城,这才是根本的原因。”
水至清则无鱼,帝王家里,谁没有些黑暗的事情。若是让这般能净化环境的四不漏入驻浮空城,这些存于黑暗的阴暗,会丝毫不露地暴露在昊日之下,天毅皇室的脸面何存。
浮空城不需要四不漏,不需要这一束驱走黑暗的晨光。但年轻的他们不懂,他们单纯的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所以想做一件惊动天下的大事。虽然他们已经做了很多的大事,早已名动天毅王朝。但他们选择,办这一件,牵扯到浮空城储相的案子。
他们要证明,浮空城也有黑暗,也需要他们这一束光。
但似乎选错了对象,他们要证明,吕相的伪善,而吕相确确实实表里如一,是个为国为民的贤相。
四不漏,包括不漏阁主汪克明,都付出了代价。他们远走东碧,建立不漏阁。他们确实有着自己的能力本事,很快,便还得东碧一片朗朗晴空。其中付出的辛勤与汗水,又有几个人能懂,能够知道。
“你若要报仇,你就去查查,当年是谁将这个案子从陈旧的案牍里,放在了他们的面前。而吕相死后,谁得到的利益最大。当年,你们离开浮空城返回滇州,那个人只给你们派了一个护卫。而现在,他给你这么大的资源,不是为你好,而是在害你。他是要利用你,将吕相留给百姓的恩德败坏殆尽。你却傻傻地,往这个套子里钻。”
不要相信他,吕轻侯的母亲多次告诫过,而且,他去浮空城,是为了解除婚约。
谁也不知道,温行简跟吕轻侯说了什么,吕轻侯不仅没有解除婚约,反而策划了这一次“除漏”行动。
吕轻侯沉声道,“我只是利用他,我也知道他对我们不好。”
你利用一个人的时候,别人何尝又不是在利用你。“你跟一国储相玩心机,你利用他,你好好想想吧。”
虚渊已经不屑于再怎么去质问他,他指了指齐风,“你若有心,就看顾好这个人,替你的姐姐,看顾好他。你背着你的母亲,做出了这件惊天下的大事,但我希望你到最后,不要为亲人所弃。”
他提着剑,朝着亭外走,他感觉到有些诡异。楼千层说他必须突破,才能解决目前江湖层面带来的危机。他知道,自己的心就快通畅了,而白老头所说的心无旁骛,容剑入体,很快就能够达成。
但若现在达成,亭中三个老牌的修行者,会给予他致命的杀机。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得突破自我,达到修行者的层次。
这些人尽皆该死,他走向了南霸天。徐遇雨已除掉了两个对手,胜券在握。陌芷心长枪所至,血玫瑰只是挣扎求存。而消耗过大的凌云夫妇,一时之间还拿不下南霸天,他要促成这件事情。
南霸天看到虚渊赶过去,哪里还有拼命的勇气,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怨怼,都及不上他的命,他欲要抽身而逃。
凌云和汪明月却绝不给他机会,战斗已打到这个份上了,他们绝对不会放他走。南霸天或许不会再给他们带来什么威胁,但他的存在,就会有很多人遭逢厄难。已经有一个南覃县如此,如何能再上演第二个南覃县的悲剧。
除恶务尽,一直都是不漏阁奉行的宗旨,这么一头作恶的老虎,打之不死,虎将伤人。
虚渊出了一招寥落定尘寰,这一招九落剑,在乎于一个定字。定了,就不容更改,就是必胜。
所以南霸天吃了这一剑之后,双目圆瞪,惊恐地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两声极为急促的“小心”,在相思山顶响起。
是谁发出的提醒声,大局已定,还需要小心什么呢?
第272章 问心无愧(下)
第一声,出自小韧,她的这一声“小心”,包含了她所有的担忧和牵挂。
此时,徐遇雨正蹒跚着,佝偻着,朝着徐其浅走过去。
徐其浅瑟瑟发抖,惊恐地盯着徐遇雨手中那把大伞。鲜血溅射在伞面上,没留下任何的痕迹。它似乎能吞没这些殷红,同化成自己一样的晦暗如墨。
徐其浅知道,他的任何暗器,在大黑伞的绝对防御之下,不能给徐遇雨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了。
但还是有暗器飞向了徐遇雨,徐遇雨在这一声提醒之下,返身,哗啦啦打开了大黑伞。
大黑伞下的徐遇雨,听得暗器切割飞行的声音,旋即顶着大黑伞赚了一个圈,将后背对准了发暗器的方向。这样的举动是很危险的,不知道他为何要转身,要将伤痕累累的后背对准敌人。
徐遇雨心里明了,他必须要回身,他若不回身,只怕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
他听到暗器的呼啸声,就知道了这个暗器的名字,以及操纵暗器的人。
这个人,不是徐其浅,徐其浅完全没有这样的功力和火候。
这个暗器,叫做“千回百转菱花镖”,它能正面攻击,还能出其不意,快速绕行背后,让人防不胜防。
这个暗器,是徐家堂“堂主”徐雁群的成名暗器。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徐家堂的堂主,也会来这相思山。徐遇雨要杀徐其浅,他要阻止,这情有可原。他的出现,徐遇雨便知道,轻易解决不了徐其浅,“滚。”
“爹。”
徐其浅兴奋地躲在徐雁群的身后,“爹,你千万不要放过他。这把伞,我们徐家绝对不能错过。”
徐雁群面色很冷,“小雨,将这把伞交出来,我不为难你。”
在这一刻,徐遇雨的心冷,冷入骨髓里。他终于知道,徐向西当年为何要叛出徐家。有这样护短的家主,有这样不讲道理的领袖,还如何让子弟归心。这把伞,是所有人都不要的,是被扔在角落里的垃圾,没有人在意它。
他捡了这把伞,使它绽放了光芒,徐家人就被这光芒给迷住了眼睛。
徐遇雨看着徐其浅闪烁着阴冷的眼神,心里明白,只怕他前面弃了伞,接着徐其浅的暗器就能够将他打成筛子。
“这把伞,是我的命,你要这把伞,那就是我的命。”
徐雁群道,“这把伞,会威胁道我徐家的安危,必须要收回。”
徐遇雨冷然,“徐家的安危,真的就只在这把伞中吧,你就想不到别的。”
“这把伞在你的手中,没什么。但若是落到徐向西这般敌视徐家人的手中,我徐家便有覆灭的危机,所以,将这把伞交给我,我不为难你。”
徐遇雨心底的愤怒喷薄而发,“你早就来了,你一直在暗处。你眼真真地看着徐向西对我动手,你或许更希望徐向西杀了我,你再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