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分手了啊。干什么还要留下来?”
“如果我们没分手呢?”他看着她,泛着红丝的眼睛如鹰隼般攫住她的视线。
“我拒绝回答假设性问题。”总觉得今天陆梓深有点怪怪的。
“那好。我就问你一个不是假设性的问题。你跟阿默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谈恋爱的眼角勾出一个惊讶的弧度,脑子里有一瞬间好像爆炸了一样,是不是小处男跟他交待了,所以他要找她算账了?
“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的小手不禁有些冰凉凉的,她可不想成为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
“我问你到底有没有,你们瞒着我什么啦?”他暴跳如雷地大吼,他知道谈恋爱的反问无疑是间接承认了她的确跟阿默有事瞒着他。
“梓深,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她幽深的瞳孔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心思,纤细的眉间隐约流露出一抹淡淡的不安。
“我在台湾的时候遇到司徒傲,他来找过我跟阿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我感觉的出,他在暗示我,你跟阿默有我不知道的事!”那晚要不是爸爸突然生病了,他才不会急着回来,可是阿默也回来后,他却不敢问他什么。
“梓深。我不想骗你。但是我跟你说完之后,你要保证,不生他的气。”她装出一副纠结状,樱唇微颤,欲言又止。
“你说吧。”他胸口一滞,额角隐隐有汗珠流下。
“我跟你分手的前一晚,我不是跟你说我跟别人去了宾馆吗?其实那个人就是阿默。”
“你。。。”他黑色的眼眸宛如波涛澎湃的大海,一股怒意像火一样燃烧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邪魅的俊脸铁青扭曲地有些狰狞,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冷静,你冷静,你听我说完,那天我跟他都喝醉了,他只亲了我几下,并没有发生关系,他因为这个一直觉得很愧对你,你也知道,他被我调戏一下都脸红的要死,我估计他是个纯情派,不结婚就不洞房的那种!”她吓得退了好几步,赶紧话锋一转。
陆梓深听了这话,这才冷静下来,只是背部有些僵硬,心里还是有一团火没释放出来。
“你没骗我?”他冷冷地瞪着她,谈恋爱这个人有时很老实,有时很会说谎,她的真真假假,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让他分不清。
“我哪敢骗你啊?”她的确不敢,只是她还是做了。
“那你有没有打过他的主意?”他知道这女人好色地不行,不止一次跟他在上床的时候提议说打电话叫阿默来三人行。
“额。。。我口头有。”心里也有。
“很好。保持下去。”
说完转身闪入房间,从保险箱里把牛皮袋拿出来,看了眼里面的房产证,华南路望江公寓B栋605。
望江公寓?四年前他一个朋友也住在望江公寓里,他去那里玩过,那时候他还把自己非常喜欢的一个戒指弄丢了,他有次跟朋友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东西,正好看到一个年纪轻轻,娃娃头的女生跟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去买安全套。。。
有些朦胧的记忆就这样被唤醒起来,记忆中的那个女生,也是短头发,一双慧黠的猫眼,是谈恋爱。
她当时才17岁就跟男人同居了?
他愤然地抓着牛皮袋冲出去,看到谈恋爱正在帮他收拾房子。
她弯着腰,明媚的猫眸忽闪忽闪的,泛着无辜的皎洁光芒。长而微卷的睫毛,使她多了几分可爱与妩媚。
这个女人,有太多他不知道的地方,要她老实说,不知道她又会编什么来骗自己,不行。他要自己查出来。
“喏,你的东西。”
“谢啦。你有空就自己收拾好,要不去请个阿姨也行。”她盯着这个公寓,无法置信自己以前在这里生活过。
“恩。”他颔首,面无表情。
“那个。。。梓深,还可以做朋友吧?”她有些局促地摸摸耳廓,不想情人一分手,就变仇敌。
“恩。”他再次颔首,心里却冷笑。
“不要这么冷淡嘛。。。”她讨好地冲他微笑。
“我可记得,一直对人冷淡的人是你。”过去的几年,她总是对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他实在是,对她感到无力。
“额。。。我只是怕你把什么不干净的病传染给我而已。”
“。。。”
“我先走啦。8。”
她迅速撤退。怕死了陆梓深那张扑克脸。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的不安扩大。
、037
除夕夜。
空荡荡的复式公寓只有电视节目的声响,谈恋爱窝在沙发里,遥控器被她死死地攥在手心,她不断地换频道,一轮又一轮,几乎全是跨年节目。
她那对黑色的瞳眸没有了往日的慧黠,反而散发出本不与这欢乐气氛相宜的哀愁和忧伤,薄薄的嘴唇虽然在微微轻笑,却无法让人感到笑意。
突然,她幽深的眼珠瞪着电视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遥控器砸向液晶电视。
可恶的萧豁!
说好了陪她过除夕,说好了七点会来望江公寓这里,说好了绝不会食言。
现在呢?
“叮当当。。。”
谈恋爱顿时笑容满面地看着门口,却发现铃声是座机传来的,顿时跨脸了。
“喂。。。你好。”她已经把这里的座机号码告诉一票人了。
“这么有气无力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心。
“你哪位啊?”
“江楠!!!”远在北京的男人翻了翻白眼,知道她总是一个人过年,所以特意打电话过来给她解解闷。
“哦。”
“就哦?”
“嗯。”够客气了吧。
“你真的是。。。我说你啊,你要不就回深圳跟你爸过年,要不就坐飞机来我家,又没人不欢迎你,何必自虐?”
“谁自虐啦?”
“就你!就你!平时一副潇洒样,骨子里还不是纠结地很。喂。。。要不,我现在过去?”江楠试探性地问道,指腹如同心跳的频率般快速的敲击着桌面,玻璃桌上,映照着他年轻可爱的娃娃脸。
“得啦。你以为北京跟这里离地很近啊???赶紧吃饭去,小孩子家家的,不管好自己还敢管我啦?”她语气虽然有些凶巴巴,但这完全是为了维护自己身为“大姐头”的威严。
“切!!!问题是,我已经管好自己了,就不知道某位大姐有没有管好自己?君子慎独啊!!!你别一个人在家,就自己对着黄色影碟玩起来了!!!”
他对她,算是了如指掌了。她一不开心,就喜欢拿别的东西分散自己的负面情绪。
“我说你个小鬼,叫你哥听电话,我要跟他投诉,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口无遮拦?”
“好啊。可你别忘了,这位大姐,我过完年就19了,我记得某某人17就没了清白身啦。我倒是要告诉大哥,让他好好了解,他眼里的那个乖小孩给他唯一的弟弟发黄色网站的网址,不断地教唆他去酒吧泡妞,还教他抽烟喝酒,逃课,生日的时候寄充气娃娃,甚至于大老远地也有办法帮他召妓。。。罄竹难书啊。您说,是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懒洋洋的,但是却让谈恋爱感到一阵心寒,是她,毁了一个纯情少年吗???
“额。。。你确定。。。那些都是我做的???”她的招数,没那么低等吧。
“不,不是你做的,是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基因不是突变的怪咖做的!!!”
(‵′)靠!这小鬼,越来越会跟她呛声了。
“我说阿楠啊~~~~”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你等一下。”
她放下电话去开门,看到门外的男人戴着口罩,穿着大衣,那标志性的鸭舌帽微微遮住了漂亮的眉眼。
“萧豁???”她还以为他不来了呢。
“进去再说。”他立刻闪进去,赶紧摘下口罩和帽子,脱掉深色的大衣。
“不是说七点吗?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害的她难过了一下。
“临时有点事而已。怎么样,团圆饭做好了吗?”他眼角微微上挑,更添几分撩人风情。薄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在灯光下,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做好了,不过都凉了。我拿去微波炉热一下。”她绽出甜美的笑靥,张扬的愉悦像醇酒一般洋洋洒洒。
她转身进入餐厅,锅碗瓢盆碰撞出温馨的曲调。
萧豁坐在沙发上微微喘口气,却听到电话传来的微微声响。
他踌躇着拿起电话,就听到江楠语气不善的说:“喂,大姐,你不是说你跟陆梓深分手了吗?他怎么又去你家?”
萧豁微微蹙眉,冷然的唇角微扬:“我不是你说的陆梓深。”
那头沉默了几秒,这次说话的口气,火药味又浓了几分。
“那你是谁?”
“我是谁,不关你的事。倒是你,是她什么人?”叫她大姐,是她的弟弟吗?可是,为什么他听得出那头话里有几分妒意。
“我是谁,也不关你的事。”哼哼,来而不往非礼也。
“小弟弟,口气倒挺冲。”他的声音,有一种介于少年和男人的性感。
“我不是小弟弟!!!!”江楠白皙的脸上带着愤怒的暗红,他恨极了萧豁语气中跟谈恋爱一样的不以为然,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知道啦。小妹妹。”萧豁勾起一抹笑,颇为得意。他很喜欢这样,当他还是萧豁时,他可以保持着最完美的姿态,当他是自己时,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戏弄别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江楠吼叫中,他大哥江柯不由地一吓,跑进休息间,看到自己老弟崩溃地大喊,心里估摸着他又在给谈恋爱打电话。却不知此次,气死他的人是别人。
“别叫别叫,不然你大姐,会以为我这个姐夫,用语言强迫跟你发生性行为,今晚除夕夜,我就不用什么厥词了。总之,乖乖去吃饭,努力咽下去,姐夫祝福你,新年快乐。再见。”
他挂掉电话,顺手把电线拔了,嘴边挂起了一丝温柔的微笑,只是眼里,闪射着诡谲的光芒。
*
红木餐桌上,摆着几道菜肴,鱼,龙虾,饺子,年糕,还有火锅沸煮,热气腾腾,温馨撩人。
他坐在她对面,筷子夹起饺子,往嘴里一丢,咀嚼了几口就急不可耐地吞下去,周而复始,没几下饺子就快被吃光了。
“你不用这么拼吧。。。你是北方人啊???”谈恋爱对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倍感无奈。电视上的大明星,私底下还不是地球人一个。
萧豁点了点头,过年吃饺子,是北方人的习俗。
“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萧豁这才减慢了速度,他这模样,倒跟小孩抢玩具有几分异曲同工。
“饺子是你包的?”以前他都是跟父母在大饭店吃团圆饭,那里的饺子精致归精致,但总感觉在那个环境下吃,一切都变了味。
“不是!!!湾仔码头的。”她小时候很喜欢吃妈妈包的白菜猪肉饺,但是妈妈离开后,她就只能自己去买了,有次她去一家北方饺子馆,点了一份白菜猪肉饺,实在有些难吃,不过湾仔码头,却是符合她的胃口,跟妈妈做的有点像。
“哦。。。”他就说嘛,看她那副样子,大大咧咧,实在不是那种心灵手巧的人。
“对了,刚才电话里有个男生在找你,他是你的谁啊?”他状似无意地问道,只是咀嚼的动作更为缓慢。
“呀!!我把他忘了。”
她赶紧起身,却被萧豁一把拉下。
“已经挂断了,他是你弟弟吗???”他今晚异常执着于这个答案。
“怎么说呢?不是亲弟弟,但是比亲弟弟还亲。”
“那他是不是你堂弟?你表弟???”那个“亲”字很令他火大。
“我们没血缘关系!!!”要是有,指不定他已经进看守所了。
“既然没血缘关系,就适当的保持距离。”他冷着脸,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
“我跟他的距离已经很远了。”空间,时间,都很远!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他抬头,凝神微睇。
“嗯哼???”
“这个房子是你的?”
望江公寓位于S市的黄金地段,前面是繁华似锦的商业区,后面则是一望无际的江景。
“准确来说,是叔叔给我的。”嘿嘿嘿。。。有情人关系的叔叔。
“他为什么给你?”
“给就给呗,问那么多干嘛?吃完之后去门口贴春联。”赶紧转移话题,这个萧豁,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他哪里,他铁定要十倍百倍地奉还。
“贴春联???”没贴过耶。。。
“是啊,你别指望我会帮你。我没贴过。”
“我也没有。”
两个人对视,不由地扑哧一笑,看来,这种节日,他们都很陌生。
吃完团圆饭后,他们两个人拿着春联站在门口,萧豁个子高,拿着春联比对着,不知道哪个贴左哪个贴右。
“我觉得这张贴左。”
“贴右。”
“左右左右,当然是上联在左边啦。”
“那是对着门还是不对着门?”
“额。。。不知道耶。”
“算了,随便贴吧。”
“好。”
两个人豪气万千地贴上去了,一个大婶路过,看了老半天,笑呵呵的说:“小两口刚结婚,第一次一起过节吧。”
言下之意,贴反了。
两人相对无语,又笑了。
0:00
“happy。new。year!!!”
新的一年到来了。
落地窗前,萧豁穿着白衬衫,微敞开的衣领,露出他白皙细腻的肌肤,伴随着轻风的浮动,他仿佛黑夜下一个飘飘欲飞的天使,那张令人嫉妒的精致脸庞,仿佛每一根轮廓线条都丝丝入扣。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闪动着醉人的温柔。
而他怀里的娇小女人,弯弯的柳眉下满是笑意的瞳孔,她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桃腮浮起的如花笑靥,使得她面容更添几分柔媚。
仰望苍穹,夜色茫茫,却有着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光芒,
他低下头吻着她,罗裳褪尽,耳鬓厮磨,十指相交,心生缠绵。
、038
大年初一。
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而入,映照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江水,波光粼粼,温情脉脉。
而室内,外衣,内衣四处散落,床铺褶皱,被子被踢下床,大床上两个赤身的男女仍紧紧纠缠着。
他右手穿过她的腋下紧紧揽住那丝滑的香肩,左手环住她的柳腰,左腿甚至勾出她的右腿,两个人的下体紧密地缝合在一起。他的背部有几道狂野的抓痕,就像魅惑的妖精与人类激情时留下的记号。
谈恋爱的背部被他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那白皙的藕臂,性感的腿都布满了青紫,她额头上缀满了晶莹的汗珠,柔睫在酡红的俏脸上印下阴影,樱唇也微微肿胀着,抵住男人胸膛的丰盈,似乎也被人狠狠蹂躏过。
床头柜的电话不断地响着,谈恋爱睁开朦胧的双眼,睡眼惺忪地想脱开萧豁的禁锢。
“别动——”萧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