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佑成怒了,突然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往台灯的方向砸过去。“哐当”的一声,台灯应声倒地,客厅又恢复了一片漆黑。
呵呵,这祖宗的脾气暴躁,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像你们这些女人,如果不能安守本分,只会招来麻烦。”詹佑成伸出手臂把我按在胸前,紧紧地攥住我的胳膊,耳边响起了他沙哑低沉的嗓音。“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不要与张欣来往。我花钱,不是为了惹麻烦!”
我费力挣脱詹佑成的怀抱,冷笑说:“张欣是我在海市唯一的朋友,我不会坐视不理。”
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詹佑成讥笑说:“像你这种女人,除了钱,还需要朋友吗?别忘了,如果没有这张长得还算漂亮的脸,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对,我很缺钱,但不代表你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因为激动,腰上的伤口扯得生痛。我盯着詹佑成,心里对他唯一的好感都褪去。“如果觉得我不配给你提鞋,大可以让我走。”
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并不觉说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可是詹佑成的反应却很大,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掀翻了茶几。玻璃碎了一地,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在黑暗中对我怒目而视。
对于詹佑成暴躁如雷的脾气,我早已见怪不怪。
“放你走?”詹佑成弯下身,右手掐在我的下巴上,一字一句地说:“我还没把你玩残,怎么舍得放你走?”
说完这句话,詹佑成便离开了公寓。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来。
我厌恶了这种日子,他不来我倒也乐得清闲,每天待在家里养伤。反正月底前卡里的前会准时汇进来,大不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哄哄他罢了。
张欣离开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相信她会照顾好自己。
再见叶敬良是在一个月后,那天我刚从医院出来在附近的公交车站等车,却看到一辆黑色的跑车停靠在跟前。
叶敬良从车里探出头来,笑着朝我招手吼道:“林夕梦,快上车!”
第一卷 命运 023。另外一面1
我对叶敬良仍有些忌惮,站在原地淡淡一笑打招呼说:“叶少,这么巧?”
“不巧,我跟了你一路。”叶敬良看我无动于衷,趴在车窗上再次挥手催促:“别磨磨蹭蹭的,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上次承诺的一万股股票,我正准备折现给你呢。”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太多,我差点忘了这个约定,拍了拍脑袋说:“哦,还差点忘了这回事。”
叶敬良看起来一脸疲惫,与早前看到傲慢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痞子似的向我吹起口哨,调侃说:“不敢上车?”
我朝他讪讪一笑,打开车门钻进了汽车。因为缺钱,即使心有余悸也迎着头皮上了叶敬良的车。若然上的是一条不归路,也只能怪我经不住金钱的诱惑。
叶敬良的跑车在闹市中低速行驶,连闯几个红绿灯,最后来到了一间装修精致的法国餐厅前。
“不是要去银行吗?”我警惕地看着窗外的颇具历史的红砖房子,心里在不断猜测叶敬良的真正用意。
叶敬良二话不说下了车,攥住我的手腕往外扯:“肚子饿了,吃完饭再去。”
我顿时懵了,猜不透叶敬良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我挣脱不成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的身后。
餐厅经理把我们带到二楼走廊尽头的包间,里面是中世纪复古风格的装修,奢华至极。
叶敬良坐在靠窗的位置旁,翘起二郎腿开始点烟。我这才看清楚,他的眼底下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心情似乎不太好。
握着精致的烫金陶瓷杯子喝红茶,我时不时往叶敬良的方向望过去,发现他也正打量着我,唇边的笑意有点阴森。
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语无伦次地问道:“叶少……你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餐厅经理正捧着一个粉色的礼盒走进来,笑意盈盈地说:“叶少,这是帮你准备的礼物。”
叶敬良的脸色顿时浮起了阴霾,冷哼了一声吩咐说:“放桌子上吧。”
我有些好奇地瞄了盒子一眼,发现上面印着几行英文字。叶敬良的脸上露出几分怒意,伸手揭开了礼盒的盖子,露出娇艳欲滴的白色玫瑰花。
他捡起玫瑰花上的卡片,面无表情地撕个粉碎,然后往我的面前一推说:“给你。”
看叶敬良一脸便秘的神色,我也猜到了几分,连忙拒绝说:“夺人所好,不太好吧。”
叶敬良满脸怒意地把香烟掐灭在盒盖上,使劲摁了摁,才伸手在玫瑰花瓣中摸了几下,很快勾出一条精致的钻石手链。他心不在焉地望向我,厌烦地说:“不要拉倒,反正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会来了。”
说着,他捏住手链就要往窗外扔,我的心一紧几乎脱口而出:“别扔……”
叶敬良露出嫌弃的表情,右手轻轻一抛把手链扔向我,责骂道:“口是心非。”
“这么好看的手链,扔了太可惜。”我把手链捧在掌心处,厚着脸皮赔笑。
第一卷 命运 024。另外一面2
叶敬良啜饮了一小口红酒,嘲弄说:“难道詹佑成从没给你买过这些无聊的玩意吗?”
“没有。”我仔细打量手中精致的手链,不断琢磨着要是拿出去卖,究竟值多少钱?圈子里的流言果然是真的,叶敬良对女人可真大方。
叶敬良在一旁沉默着和红酒,笑而不语。
指尖轻轻抚摸着手链,我抬眉笑说:“那个女人不懂得珍惜的东西,自会有其她人珍惜。”
叶敬良愣了半响,许久才嘻哈地笑说:“你他妈都在胡说些什么,不过是一个当红的模特爽约而已,说得我好像失恋似的。我叶敬良想要的女人,都是倒贴而来的,哈哈哈……”
胡猜了半天,我还以为叶敬良失恋了。还好安慰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否则够我难堪的。
“呵呵,也是……”我尴尬地想要收起手链,却被叶敬良伸手按住了手腕。
“戴上吧。”叶敬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随口问道:“你跟了詹佑成多久?”
我怔了怔,小声回答:“九个月多月。”
叶敬良合起手指比了个照相的姿势,丹凤眼完成好看的弧度:“确实长得很漂亮,怪不得詹佑成会喜欢你。”
“喜欢?”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心翼翼地戴上手链解析说:“各需所求而已。”
尴尬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叶敬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背抵在额头处。“难道你就不疑惑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没有上房间找你?”
想了想,我才淡淡地说:“我不喜欢纠结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有意思。”叶敬良露出了蛊惑的笑意,弯曲手指轻巧光洁的实木桌面,说了一句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有些事实,不知道真相更好。”
此刻,我看不透叶敬良这番说话到底是嘲笑,还是提醒。但看得出来,他对我的态度比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好了很多。
说到底,他还欠我一个人情。
“如果那天晚上,詹佑成真的砍了你一只手指,你会怎样?”我故作轻松地问道。
叶敬良以牙还牙,不怀好意地说:“我不喜欢纠结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没等我继续说话,他的目光已经飘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愿赌服输,砍了就拿去医院接回去。要是输不起,我就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果然,富二代的世界,我等凡人是不会懂的。
阳光打在叶敬良的身上,让穿着黑色衬衣的身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上帝很不公平,给了这男人优渥的家境,也同时给他一副好皮囊。
如果不知道他的凶狠和歹毒,我也会被眼前这个男人的妖艳所骗到。
他的薄唇突然轻轻勾起,一脸玩味地望向我,阴阳怪气地问道:“林夕梦,你了解詹佑成的世界吗?”
“不同世界的人,不需要了解。”话刚说完,我的心轻轻弹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叶敬良翻出口袋里的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熟悉。电话很快接通,他坏笑着望向我,还特意开了公放。
“我和林夕梦在二楼的vip包间,上来一起吃饭吧。”
第一卷 命运 025。另外一面3
呆滞足有半分钟,我才悻悻然地问道:“叶少,你刚才跟谁打电话?”
叶敬良一脸看戏似的表情,反问道:“你猜?”
玩味的眼神,调侃的语气,让我心头情不自禁一抖。“该不会是詹佑成吧?”
“bingo!”叶敬良朝我打了一记响指,笑容愈发阴森。
我差点没气得捶胸,飙脏话已经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愤怒。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最怕猪一般的队友!
虽然我和叶敬良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可是像詹佑成这么心胸狭窄的男人,被他知道我们私下见面,救护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先回去了。”我手忙脚乱地挽起手袋正欲离去,转身的瞬间某人那张极致的脸孔随即撞入眼帘。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久久不能挪开。只见詹佑成的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很快就恢复平静。
然而让我感到更惊讶的,是他的身旁穿着深紫色连衣裙的女子。她留着中分长发,五官精致得如同油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气质优雅、从容有度,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不凡的大家闺秀。
女子白皙的双手正抱住了詹佑成的手臂,脸上含着浅淡温和的笑意。很快,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我的身上,愣了愣才好奇地问道:“敬良,这位小姐是……”
“朋友。”叶敬良淡定地解析,笑意不明地望向我,似乎在等着看好戏。“小梦,她是詹佑成的女朋友,程家千金程思雅。”
女朋友三个字,不轻不重地撞入我的心里。
我说不清这种感觉,只知道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麻木,很快蔓延至五脏六腑,浑身的细胞都彷佛冻结了一般。
女朋友……呵呵,半年来我从没听詹佑成提起过任何女人,对于这个消息真有点措手不及。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男的器宇不凡,女的气质优雅。男才女貌,怎么看也是一对绝配。
虽然像詹佑成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有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我从没想过会与他的女朋友有任何交集,更何况是在这种场合,却以这般尴尬的身份出现。
程思雅挽住詹佑成的手在我的身旁坐下来,目光不经意扫过我手腕上的链子,抿嘴浅笑说:“怪不得启凡的陈经理说没货,原来最后一条限量版手链让敬良买走了。”
刹那间,詹佑成的神色显得异常可怕,有种暴风雨前夕诡异般的平静。他那萧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只觉得与手链接触的肌肤都变得灼热难受。站在包间的中央,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借口离开,却被叶敬良看出了心里的小心思。
“小梦,还不快坐下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做东帮思雅洗尘!”叶敬良唯恐天下不乱,特意起来把我往坐席一推,笑意盈盈地望向程思雅说:“思雅,我觉得你会跟小梦成为好朋友。”
“是吗?太好了,我刚回海市朋友不多,真高兴能认识你。”程思雅盈亮的双眼眨呀眨,就像一头可爱的小山羊,纯洁得让人不忍心拒绝。
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我进退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第一卷 命运 026。如坐针毡
坐席间,我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叶敬良熟练地点了一桌子的菜,时不时与程思雅聊几句,早前的坏心情荡然无存。詹佑成神色平静地坐在一旁,眼角的余光也不曾在我的身上扫过。
我的心情从天堂直接坠入了地狱,手脚都变得不自然。我已经忘了来餐厅的目的,在桌子下狠狠踢了一下叶敬良的小腿。
谁料这家伙抽了抽眉毛,不怀好意地瞄了我一眼,戏谑地笑说:“思雅,这次回国打算呆多久?”
程思雅低头抿了一小口奶茶,脸上的笑容如初夏的阳光般灿烂:“不回去了,我打算回国发展。”
“什么时候请喝喜酒,我一定准备好红包。”叶敬良笑嘻嘻地说,长臂搭在我的椅背上,暧昧地说:“这手链你带着挺好看的。”
我狠狠瞪了叶敬良一眼,心情浮躁得想要把他的嘴巴缝上。
程思雅的小脸微红,转身抱住詹佑成的胳膊娇嗔地笑说:“我才刚回国,说这些也太快了吧。”
詹佑成笑而不语,没有否应。
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我的心随即扬起了一丝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缠绕在心头,就像心脏的某个位置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结婚?
抬头刚好对上程思雅白皙的脸容,她长得不算惊艳,却有种涉世未深的纯净和灵动。脸上甜美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的双眼,让我无形间自惭形秽。
像这种在优渥环境下长大的女孩,与饱经沧桑的我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曾见过不少像程思雅这样的大家闺秀,却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自卑感。
大概,是因为詹佑成的缘故。
詹佑成浅笑了一下,伸手勾起程思雅唇边的几根发丝,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眸里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对于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詹佑成打破沉默,把程思雅面前的盘子挪到跟前,细心地切牛扒。“试试吧,这家餐厅的牛扒还不错。”
我感到胸口郁闷,垂下头看着盘子中精致可口的食物,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在我的印象中,詹佑成性子冷傲、十足的大男人主义。看到如此细心温柔的他,让我的心底涌起了莫名的感觉。
是惊讶,还是妒忌?
我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心里暗自怒骂自己的矫情。詹佑成对谁宠爱温柔,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从第一天走进这个圈子开始,我就清楚自己的身份。
“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放下刀叉,我努力挤出了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不等叶敬良说些什么,我已经拧起手袋快步走出了包间。
我出卖自己的身体,却并不想出卖灵魂。在如此单纯的女孩子面前,我心底的罪恶感就会加深。
其次,我也有尊严和底线,不希望留在包间里看他们继续秀恩爱。
躲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我才掏出手机拨通了叶敬良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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