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妈妈会有婚外情。”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坚定的想法,任何人都可能会有这种想法,但唯独单纯善良的妈妈不会。
虽然她的文化不高,但一直安守本分,从小到大对我悉心教育,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爸爸的事情。
“医院是你选的,据我了解这间私立医院在海市十分出名,我相信不会造假。”爸爸抬头望向我,目光平静如水,却看不出一丝的眷恋和温情。
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了,就连曾经最熟悉的家人,也变得如此陌生。
“好。”我在他的身旁坐下来,看着桌面上护士早已准备好的输液管和试管,瞬间闪过一丝恐慌。
如果亲子鉴定的结果证明并非爸爸的亲生女儿,我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吗?
血液通过输液管流到试管里,整个抽血的过程爸爸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末了,他从容地站起来,语气也恢复了平静。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希望知道结果以后,你别再来烦我。”爸爸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想要点燃,却被护士阻止了。
“先生,不好意思这里不能抽烟。”护士小声提醒说。
爸爸把香烟塞回盒子里,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看着他挪动脚步想要迈出休息室,我急中生智叫住了他。“既然来了海市,能陪我去看看妈妈吗?这么多年来,你还没去看过她吧?”
过几天就是妈妈的忌日,出狱以后我曾经去过看过她,在骨灰盒前哭得嗓子都哑了。
“我还有事。”爸爸甚至没有转身,背对着我淡淡地回应说。
我知道妈妈还爱着爸爸,在他“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她总是独自坐在窗台旁边不说话,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全家福发呆。
“一夜夫妻百夜恩,难道去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我冲上前抓住爸爸的手腕,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嘶吼道:“过几天就是妈妈的忌日,她人都不在了,就不能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去看看她?”
大概听到我的叫喊声,徐成亮从走廊的尽头小跑过来。他看到我死命抓住爸爸的手臂,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林先生,我相信你有事也不急于一时吧?要不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徐成亮瞄了爸爸一眼,目光很快回到我的脸上。“林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林先生帮忙?”
从爸爸紧张的表情以及徐成亮笃定的表情中,我似乎猜到了什么,咬紧牙关小声说:“我只想爸陪我去拜祭妈妈。”
半小时后,徐成亮把我们送到近郊的观音寺里。缕缕烟雾当中,我和爸爸一前一后来到妈妈的骨灰盒前。
我上前伸手擦掉相片上的灰尘,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妈,我和爸过来看你了。”
照片上妈妈的笑容甜美,即使眼角已经有不少细纹,但无法掩饰她的温柔和清秀。
爸爸盯着照片很久,重重叹了口气,才上前把香烛点燃,整齐地插在香炉中。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忽然开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你的女儿也很好,你在黄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烟雾笼罩着爸爸苍老的脸庞,我这才发现数月不见,他的两鬓生出了不少白发。已经想不起到底有多少年,我们能像现在这般肩并肩站在一起。
此刻我的心情异常平静,似乎尽了一切努力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也不过是上天冥冥中的注定。
离开之前,他到观音寺的佛像前求了一道平安符。
大概是寺庙的气氛让爸爸的心情平复下来,临走的时候我们在站在小路上,他难得语气温柔地对我说:“我走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拿亲子鉴定报告的时候我就不来了,看到结果你会知道一切的真相。”
我站在门外的松树下,轻轻点头,心里酸涩得很。
此刻,我意外地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
只是想不到,这次见面也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如果我能预知这次的见面,会导致他的杀身之祸,宁愿把真相永远掩埋,也不要去招惹他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离开观音寺,徐成亮把我送到詹佑成的公司。
这是我第三次踏足詹佑成的公司,想不到这次的身份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戏剧性地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
呵呵,能成为海市新崛起的投资公司中的一员,还真托我这张脸的福。
我的入职程序看来与其他员工并没什么分别,先是到人事部填写资料留档,然后在徐成亮的带领下在公司转了一圈,认识不同部门的同事。
当走进项目一组的办公室时,我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男人。抬头一看,心里的尴尬更是上升到了极点。
是他,gary。
gary的中文名叫谢承均,是项目组唯一的海归派。听说他在华尔街浸AA淫了三年,曾经是炙手可热的金融新贵,后来却不清楚如何得罪了华人圈的富二代,才被迫回国。
后来gary在求职过程中屡求屡败,却意外被詹佑成赏识录用,成为项目一组的主管。
还有项目二组的主管,曾经是京城最大投资公司的ceo,因为得罪了京城的达官贵人而被迫离开家乡寻求发展,机缘巧合之下遇到詹佑成。
当然,这些小道消息都是徐成亮告诉我的。用他的话来说,詹佑成的公司是卧虎藏龙之地,让我别轻易流露出外行人的嘴脸,免得被公司里的人笑话。
最后,徐成亮带着我路过财务部,却并没有走进去,只是淡淡地一笑说:“这里是财务部,公司的四大美人里面占了四分之三。换句话说,以后有事没事别进去,最好别跟财务部的女人打交道。”
我追在徐成亮的身后,压低声音追问道:“为什么?”
徐成亮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示意我把门关上,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查看邮件一边解析说:“难道你没留意其他人看你的目光很特别?”
特别吗?我真心没有留意。
“该不会是他们猜出我是来公司装模作样的吧?”我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心想应该早点准备一下才对,至少也得准备好职业套装,装也装得专业一点。
“不。”徐成亮抬起头,难得嘴角浮起了漫不经心的笑意,嘲弄说:“詹总不喜欢聘请女员工,除了前台和财务部一律都是清一色的男性。难道你没留意到自己走进办公室开始,那帮小子的目光一直盯着你不放?”
我恍然大悟,脸颊随即火辣辣的红了起来。徐成亮看出了我的尴尬,轻咳了几声才吩咐说:“以后你没事别到处乱跑,只管在自己的座位上呆着。对了,这部电脑是为你准备的。”
说着,徐成亮把电脑屏幕转过来指了指,解析说:“游戏我都下载好了,你无事可以打发时间,三个月很快快去的,这也是詹总的意思。”
话音刚落,我窘迫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第二卷 曲折 058。职场生活1
就这样,我糊里糊涂成为诚信投资公司的一员。
进入公司的前三天,詹佑成的办公室一直大门紧闭,听说他到香港出差了,怪不得好几天都没有找我。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我的心里却有几分失落。这些日子他总是很忙,除了昨天陪他参加老秦的寿宴以外,我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从前每天见面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厌烦;如今小别,却难免感到牵挂。
我的座位就在徐成亮和詹佑成办公室的门外,坐在格子间里,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离开詹佑成金屋藏娇的公寓,我第一次进了职场,成为众多菜鸟的一员。
我的心情紧张、彷徨,以及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看着人来人往的办公室,所有员工都忙得不可开交,而我却对着电脑屏幕玩起无聊的连连看,心里很有负罪感。
也许脱离这个社会太久了,我甚至不懂得如何与公司的其他同事开展话题。每每看到他们用疑惑的目光扫过我,心里就会严重底气不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坐了三天,把连连看玩到最高级却感到索然无味。虽然之前每天待在公寓的日子也很清闲,但至少我可以看看书或者学习烹饪。
但在公司里,我简直闲得发霉。三天下来,我已经要熬不下来了,更何况三个月?
直到最近一次在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何詹佑成会与我定下三月之约。原来海港城的项目会在个四个月后动工,如果届时仍然无法说服老秦合作,那么项目只能改为与其他供应商合作。
换而言之,詹佑成早已计划好整个项目。如果不能拿下万利集团的专利合作,他只预料了一个月的时间寻找新的供应商。
不过以詹佑成深思熟虑的个性,想必早已有备用的供货商。只是与万利的合作志在必得,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徐成亮很忙,每天躲在办公室里的电话起伏不断,需要接见的客户络绎不绝。我不好意思打搅他,但又闲得发慌,只好偷偷找上gary,问他有什么能帮忙的。
大概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与詹佑成的硝烟蔓延至他的身上。这小子私下看到我的时候,脸颊涨得通红,窘迫地解析说:“你是徐经理的助理,我怎敢使唤你?”
“可是我连续坐了三天都没事可干,闷死了。”我露出无辜的表情,用近乎商量的口吻说:“要不你们有什么跑腿的工作,都可以交给我。徐经理太忙了,就连安排工作给我的时间都没有。”
憋了很久,gary才不好意思地吐出一句话:“要不你帮我们去买咖啡和下午茶吧,今天太忙了,午餐都没吃多少。”
“好。”我兴奋地翻出便签和笔递给gary,小声提醒说:“你把需要的下午茶品种写下来,我现在就去。
gary飞快写下一串名单,才如释重负般递给我,尴尬地笑说:“那……麻烦你了。”
上网搜索附近的店铺,我锁定了距离公司不到一公里的蛋糕店,拿起钱包匆匆离开。公司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写字楼区,来往的白领大多脚步匆匆,大概只有像我这种闲人,才会一边逛街一边看风景消磨时间。
距离写字楼不远处,有一间名叫“天使之约”的蛋糕店。网评有九点八的高分,我一直对这间蛋糕店的出品很感兴趣,无奈公寓距离市中心太远,如今有机会尝试当然得把握机会。
我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然后把清单给服务生准备,自己则点了一份芝士蛋糕和热巧克力,开始享受阳光肆意下的下午茶。
正当我陶醉在享受芝士蛋糕纯棉可口的味道时,桌面突然被一只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抬头一看,程思雅甜美的笑容迅速映入眼帘。
“这么巧?不介意我坐下来吧?”程思雅边说边坐下来,伸手唤来服务生,点了与我一模一样的下午茶。
看我意外的神色,程思雅浅笑着解析说:“我的工作室就在附近,有机会过来看看。”
“工作室?”我好奇地问道。
“嗯,插画工作室,我在帮一些慈善机构设计宣传画,也会接一些零散的广告。”程思雅十指紧扣,托住小巧的下巴望向我,目光明媚如夏花。“你呢?也在附近工作吗?”
我喝掉最后一口热巧克力,淡定地点头说:“嗯。”
“太好了,以后如果有空,我们可以约一起吃午餐呢。”程思雅朝我挑眉浅笑,眉目间流露出的亲和感,让我无法拒绝。“佑成总是太忙,前几天去了香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阿姨都心疼他了,伤势才恢复多久,就忙得像陀螺似的。”
每次当程思雅提及詹佑成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无法插入她的话题,只好拼命点头,以掩饰心中的尴尬。
也许是空调的温度太低,程思雅突然打了个喷嚏,继而不好意思地解析说:“对不起。”
我换来服务生,吩咐她把温度调低。程思雅看着我笑了笑,连忙道谢说:“谢谢。”
虽然与程思雅有过几面之缘,但未曾单独与她相处过。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在电话那头娇滴滴的声音,我的心里就很不好受。
还好服务生很快就把打包好的蛋糕和咖啡拿过来,我连忙起身告别说:“程小姐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同事还等着我的下午茶呢。”
“去吧。”程思雅友好地朝我挥挥手,然后低头玩弄手机。
正当我准备踏出蛋糕店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服务生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痛苦的咳嗽声。
“小姐,你怎么了?”服务生激动地大叫起来,我连忙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程思雅正捂着胸口拼命咳嗽,脸颊涨得通红。
我不顾上自己的身份,连忙跑回去,扶住程思雅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程思雅的咳嗽声不断,还伴有急促的喘息。我警惕地环顾了一周,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有哮喘症?”
“嗯,药……”程思雅痛苦地指着身旁的手袋,嘴唇轻微发紫,脸色苍白。
我连忙翻开她的手袋,可是翻了好几遍都找不到任何的药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没找到药,你记得放在那里吗?”
程思雅几乎瘫痪在我的怀中,一边喘气一边说:“可能……可能忘在……工作室……”
我唤来服务员一左一右扶住她,好不容易才走出蛋糕店。不远处就是休息区,我搀扶住她在长椅上休息,鼓励说:“尝试深呼吸一下,千万别激动……我看你的病症应该不会很严重,放松点就好……”
程思雅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努力深呼吸,然后缓缓地吐气。如此反复好几遍,她的气息似乎好了一些。
我扭过头问身后的服务生说:“你们店里有摆放鲜花吗?”
“好像……今天早上收银台刚放了一束新买的鲜花。”服务生吓得脸色泛白,哆哆嗦嗦地说。
怪不得发作了,原来是花粉引起的。眼看程思雅的脸色依旧不好,我让服务生拦截了一辆出租车,二话不说把她送到医院里去。
还好程思雅的哮喘症不算太严重,经过医生的药物缓解,很快就恢复常态。
躺在医院急症室的床上,程思雅不断地向我道谢:“对不起吓到你了,我的哮喘症很久没发作了,可能这段时间休息不好,刚好店里摆了鲜花。”
“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安慰说:“你快通知家人过来接你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没事,等会儿休息好了,我就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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