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她遗忘了十七年的身世,难道又要重新来调查?
如果真的决定要重新翻出来,那么可能那个女孩,梁芊……就是最好的入手点……
毕竟,今天的事情太诡异,太巧合了,一条手链,一个名字居然就搅乱了她的心。
梧桐无意识的咬着嘴唇,一下一下的扣着指尖,知道下唇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她才猛地松开了牙齿……
“那个……梁文泰……”她微微垂眸,目色中闪过一抹挣扎,“你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她的事情?”梁文泰疑惑的看她,蓦地反应了过来,不解的歪了歪头,“小芊吗?”
“啊……我只是……”梧桐搓了搓手,掩饰的笑道“觉得我和她很有缘,想问问……”
“有缘?”梁文泰咧嘴笑开,眸子半弯,他抓了抓头发“是啊,你们两人真像,我曾经还以为你是小芊附身回……”
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梁文泰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红云,他一把捂住嘴巴,尴尬的瞟着梧桐……
小芊附身回来找他么?
梧桐无语的抛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过去,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幼稚到这个地步,是怎么在社会上闹出个人见人怕的名声来的?
“哈哈……开玩笑的……附身什么的,怎么可能嘛!我可不信那些鬼鬼神神的……哈哈……”
他打着哈哈解释道,目不转睛的看着前路,握着方向盘的手臂有些僵硬,却偏偏越解释越不清,舌头开始打结……
“嗯,我也觉得我和她很像……”
梧桐稍稍打开了一点窗户,微风轻轻的袭了进来,带来一丝清爽,她迎着风,微微眯了双眸,嘴角浅浅的弯起了一点弧度。
不知为何,每次烦躁的时候,梁文泰总是有本事一句话就让那些纠缠烦乱的情绪滚到一边去……
虽然事后,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但不得不说此刻因为他她的心情还是平复了些许……
突然就起了那么一丝玩心,梧桐阴森森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转过身来,慢慢向梁文泰凑过去,用低沉的声音轻飘飘的说道。
“其实,我和她是同年同月日生的呢,你说……是,不,是,很巧?~”
‘很巧’两个字被她连同吐息一起喷洒在他耳旁,接着顺着脖子弥漫全身,他猛地一抖,浑身的鸡皮疙瘩立刻整齐的竖起报道。
大夏天的,天清气朗,阳光明媚,绿原连绵的郊外,一辆红色的跑车内,一声巨大的喷嚏声打破了小鸟清脆的鸣叫。
梁文泰揉了揉鼻子,恶寒的抖了抖,裂了裂嘴角,斜斜的望向她。
“你说啥?”
“……”
梧桐的双眼眨巴两下,猛地缩了回去,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喂!蒋梧桐!!”意识到被耍了的某人瞬间脸红炸毛,“你玩儿我?!”
“没没……哈哈……”梧桐伸手在他眼前摆摆,一边笑一边拍拍自己的胸口,“拜托,不是不信鬼么?梁少爷?”
“…………我本来就不信……”
解释苍白无力,梧桐慢慢平复了下来,瘪了瘪嘴。
“我说真的……”
“?”
“我真的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的生日。”
“蒋梧桐!!!”
“吱啦————”
“砰!”
“哎呦!你干嘛?!”
“你给我注意开车!”
“谁让你一直……”
“我再说一次!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
两只眼睛差点被他瞪了出来,原本就觉得这两人像,可也没想到像到这个地步,脚下无意识的一个用力……
“哇!啊!痛痛!”
“给我慢点!!!”
………………
一阵吵闹混乱过后,车内总算平静了下来,梧桐瞟瞟旁边的男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呵……哈哈……没想到你们居然……这巧合太他XX的诡异了……还是说那一年那一天出生的女人都这副性格?”
“砰!”
“啊,痛死了!”
拍拍手,梧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这下可以给我说说她的事了吧……”
151 或许
151
突然闯入脑海的暴风雨在一阵疯狂的席卷肆虐后留下一片支离破碎的残骸缓缓退去。
梧桐一个人慢慢的走在炙热的街道上,低垂着头,恍惚的看着前路,一辆红色的跑车渐渐消失在与她相反的道路上。
巧合太多了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甚至怀疑这真的是巧合吗?
“我不是说过了嘛?”梁文泰眉眼弯弯,一提起那个人,淡淡的悲伤里仍旧夹杂着隐藏不住的笑意,“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1999年。”
“8岁吗?”
梧桐低声道,心头又是一抽。
“嗯,那是我10岁,比她大两岁……”他点点头,眉头微微一挑,“说起来,我也比你大两岁诶!你是不是应该……”
梧桐十分熟练的一个瞪眼抛了过去,那人悻悻的瘪了瘪嘴。
“还有呢?”
“还有?呃……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浑身微微一僵,梧桐轻轻的绞了绞手指。
“一切,你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你……”梁文泰的声音低沉了些许,“不只是因为和她有缘感到好奇吧……”
一辆高大的装满货物的大货车刚好从旁边呼啸而过,遮住了侵满车内的阳光,忽然一片阴沉,伴着耳旁短暂的嘈杂……
直到大货车带着它的噪音远去,梧桐缓缓的张开了口。
“那条项链,是……我妈妈的……”
“哦……啊?!妈妈?”
他大吃一惊,差点手抖一个方向打到路边上去,狠吸了两口气,梁文泰才惊诧的看向她。
“你是说…你的亲生母亲?”
“嗯……”
光晕的暗角里,她浅浅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1999年,也就是我被她扔下的那一年……那条手链,是我唯一记得的她的东西……”
“什么?!那条……手链……”
她先前一连串出格的反应终于得到了解释,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原因,他的心狠狠的一沉,此刻才明白那条手链的出现带给她的冲击与伤痛是怎样的巨大。
“1999年……”梁文泰咬了咬牙,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我记得,那人带她回来的时候是夏天,她还穿着短袖短裤……”
说着,他深深的拧起了眉头,似乎在极力的回想着什么。
“让我想想……那晚下着大雨,打雷闪电,后来我听下人说,老家伙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是洗过澡换了衣服才来见我的……”
“下着大雨?打雷闪电?”
梧桐忍不住脱口而出,双眸微睁,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是几月?哪一天能想起来吗?”
心头慢慢的染上巨大的慌乱,一种模糊的臆想慢慢的侵蚀了她的脑海。
在游乐场门前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张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数着斑马道上的白条,来回踱着步子,她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在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中惶恐的跑到游乐场巨大的正门下,黑夜笼罩下过往的车辆和行人逐渐稀少,游乐场内早已熄灭了斑斓的彩灯停下了欢快的音乐,留下来的只是一片比其他地方更加寂寥的冷漠。
梧桐永远都忘不了,她瑟瑟的缩在大门的一角,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铁门,紧紧的抱着自己,在磅礴的雨水中努力的瞪大双眸,想要在一片模糊的世界里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直到雷声变得无力,直到大雨变得稀疏,直到天边泛起了暗红色,她终究也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为什么又是大雨,又是打雷?这也是巧合?
口中居然尝到了一丝腥甜,舌尖传来的刺痛让她一下子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眼前逐渐清晰的梁文泰放大的双眼里带着不安的紧张。
“你……能不能想起来?”
她握着他手臂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
“…………你,让我想想……”
或许是梧桐脸上的神情太过紧张让他感到了不安,也或许……
梁文泰慢慢将目光从面色微微泛白的梧桐身上移开,极力的挖掘起自己的记忆来,因为用力,他的整个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额前冒出了几颗汗珠。
在太阳穴凸起第一根青筋的时候,梁文泰猛地一拍方向盘。
“7月6日!没错,是7月6日,那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可六七月也异常的热……”梁文泰浅浅的勾起一抹怀念,却忽略了身旁的人的异样,“我记得,刚好两个月之后我陪她过了第一个生日……”
7月6日……
她的双手颓然的松开,整个人无力的倒回了座位上,瞳孔不安茫然的胡乱转动着,她缓缓扯开一抹苍白的讥笑。
7月6日……
怎么会这样……
“梧桐?梧桐?!”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脑袋‘砰’的一声轻轻靠着了玻璃窗上,怔怔的看着窗外。
“其实,我后来听说,她来之前好像是遇上了什么事,他们说她全身…………”
梁文泰的话在耳边慢慢变得模糊不清,直到再也听不见一个字。
那些令人发指的巧合一件一件的在她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一年同一天,她被亲生母亲抛弃,她被人收养,带着她唯一记得的月牙手链……还有那让她感到万分熟悉的名字,小芊……
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那她整个人生岂不是个玩笑?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小芊觉得和她有关系,同样,还有那个抛弃她的女人一样和她有关系,这其中到底穿插了怎样的波折,聚集了怎样的故事,编制了怎样的阴谋……
除去那些模糊零星的记忆外,再加上梁文泰所说的这些片段巧合,她也只能仅仅得出这样的结论,她们三人有关系,她一定认识那个小芊,否则她脑海里的声音不会那么的清晰。
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更多的被隐藏在阴霾里的真相却无迹可寻……
那个小芊到底是谁?
自己到底为什么被抛弃?
更甚至……记忆里那个自己怨恨,留念了十多年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梧桐不安的拽紧了拳头,突然有一种人生都被推翻了的感觉。
尘封了十七年的身世,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今天如发生的事却让这一切变得让她难以忽视起来。
一路上,梁文泰喋喋不休一直在说些什么,她完全都没有听进去,全部沦为了耳旁的一缕清风,心中憋得像是要爆炸了。
“在这里放我下去吧。”
“哈?可是这里……”
“我想一个人走走……”
她眼睛里难以言喻的神色让他说不出拒绝或是劝慰的话来,短暂的沉默后,他终是一脚狠狠的踩下刹车,在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中,将车停到了路边。
这里已经是市区内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梧桐站在路边,在她默默的注视中,梁文泰打消了想要悄悄跟着她的想法,一咬牙,调转车头缓缓离去了,后视镜中,梧桐的身影被越拉越模糊。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关头?
偏偏是蒋宴泽面临局势紧张,明里暗地敌友不明的关头上,她却得知了这些让她心烦的事情?
心中本就是剪不断了,现在更是理还乱!
梧桐忿恨不平的一脚踢上前面的小石子,半空中打了两个滚,小石子在路上高高的弹起,向前滚动了老长一段距离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同时,梧桐抬起的脚也放了下来,她用力一跺脚,双眸猛地瞪圆。
或许,顾珩秘密要找的女孩……
152 你……怎么了?
152
没想到和梁文泰见上一面居然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
更加没想到的是,这次的见面居然会牵扯出尘封在她心里这么多年的往事。
同时,这些往事还被覆上了一层新的疑问。
难道,老天还觉得她的人生不够波折,不够坎坷吗?或者说要更加转折一些才够有趣?
它在上面看得津津有味,可她却一点也不想当这个女主角!
梧桐忿忿的咬着牙,浑身散发着旁人勿扰,来者必死的气息阴沉沉的走进了博锐的大楼。
“嗯?梧桐?这么晚才……”
她沉着脸,目不斜视的直接从他身旁走过,拂起一缕薄风,温瑾瑀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笑容渐渐凝固。
悻悻的放下手,温瑾瑀面对几道偷瞄的目光干笑两声,大步的离去,身影掠过,眉头微微的皱起。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在梧桐的身上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气氛。
仿佛都感觉到了梧桐的不对劲,迎面相遇的人出奇一致的选择了缩到一旁,目送她远去,梧桐根本就没办法掩饰自己太过复杂的情绪,索性一路黑着脸,就这么畅通无阻的直接到了蒋宴泽的办公室门前。
“少爷!”
她不客气的用力敲门,接着直接推门而入。
微微一愣后,梧桐面露一抹讥笑。
意料之中,办公室内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
这间装修豪华摆设舒适的办公室根本就像是一个摆设……
掏出手机直接的拨打了过去。
“喂?”
“文件呢?”
她实在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什么,即使电话里除了他的声音外还夹杂着各种喧闹嘈杂的音乐声,女人的嬉笑声……
“什么?诶诶……等等……”听筒里一阵忽近忽远的动静后,蒋宴泽的声音再次传了过啦,“什么文件?”
“竞标计划书,我放在抽屉里让你签名的文件。”
“…………哈?”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传来的一句反问式的语调,让梧桐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指,目光一凛,她努力的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下心中止不住要爆发出来的翻腾。
“中午的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顿了顿,她又道“你放在椅子下面的录音器没忘吧?”
“呃……那个东西……”电话里传来两声干笑。
梧桐指尖攒动,简直有了要杀人的冲动……
她已经很心烦了,能不能不要在挑战她的极限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蒋宴泽一直都是这样,她也没指望过他能注意到她的情绪……
“那个东西你不用解释,我只想知道计划书你放哪了?签过名了没?”
说着,她‘哗啦’一声拉开了早上将计划书放进去的抽屉,目光淡淡扫过。
已经不在了。
中午她离开的时候应该给办公室上了锁,可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锁住了,钥匙只有她和蒋宴泽有。
她微微蹙眉,正想要在仔细询问一番,只听那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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