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朴实,却充满温度……
温家,的确和蒋家太不一样了……
忽然之间,她升起一抹荒唐的幻想。
若是,蒋宴泽从小生活的是这样一个家,那该多好……
不过,怎么可能呢……
自嘲的笑了笑,抬头,梧桐便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个站在她车门旁的,是……蒋宴泽?
她眨巴眨巴了眼睛,再次看去,那双漂亮得过分的双眼,笔挺的鼻子,刀削般的线条……是他没错,是蒋宴泽,只是,他怎么会在这儿?
梧桐赫然想起手机上那个还未来得及删除的追踪定位软件。
“少…爷?”
纯白色的t恤外挂着一件简单的灰色外套,双手插进兜里,蒋宴泽脸上没有表情。
“走吧。”他垂眸示意了一下车门,“上车。”
走?走去哪儿?
现在这个时候,离开会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了,他这个时候又想干什么?
虽然她知道他一直都吊儿郎当,不在乎博锐,也不在乎那个位置,可是……
可是……
咬咬牙,梧桐毅然的抬头看向蒋宴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少爷。”
那人眉头轻皱,颜色略浅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第一次发现她无法从那双眸内看到他一分一毫的情绪与想法……
“抱歉少爷,我现在……”
打断她的是温邹衡,他一手拉住了她,好不避忌得用眼神细细的描绘着蒋宴泽的容颜,那人却也一动不动,仿佛没感觉似得毫不在意,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最终,收回了目光的温邹衡发出了一声轻叹,摇了摇头。
相像的地方那么多,以前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坚定一点的肯定呢……
“把钥匙交给他吧,你坐我的车,有些事还要商量。”
“可是,温先生……”
“不用担心,”他瞄了一眼蒋宴泽,“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梧桐哑然,然后微微张开了嘴,惊异难掩……
233 你还不去吗?
233
九点半的会议如期举行,平时难见的股东们一个一个的走进公司,便是端茶递水的小职员也连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种严肃的气氛,就是瞎子也能嗅到点味道了。
梧桐不得不承认,他们三人一起出现所带来的冲击力还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多日未见的CEO蒋宴泽带着他的得力助手梧桐居然和原本一直不和,处处针锋相对的温邹衡一起出现了。
这应该是众人心底一致发出的惊叹句吧。
左手边的男人神色没有变化,从早上接到他的电话开始,她就已经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些什么了,那双眼睛,是以往从未见过的光影,明暗交替。
右手边的温邹衡?依然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打从一开始,他就对四周投射而来诧异目光直接屏蔽在外了,暗中给梧桐递了个眼色,便大步的走了进去。
只是他的身影刚刚晃过,梧桐蹙起了眉头,巨大的玻璃门后,一前一后站在两个她此时不愿意看到的人。
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人,蒋宴泽轻佻眉梢,微微一个眼神,梧桐便已经感觉道围聚在身上的目光已经被逐渐垂下的脑袋掩去了大半。
剩下的,最为刺眼的便是与她们一门之隔的一群人了。
时间好似在这里被按下了暂停,透明的玻璃门无法阻拦什么,一方站了七八个人,博锐的人自然便能认出每一个基本都是身居一定职位的高层,最前方的,是一个气质优雅,高贵的女人,剪裁简单的深蓝色连衣裙将她妙曼的身体曲线一一显露,姣好的容貌描绘着精致的妆容,但却掩不住她眸子里天生自带的点点妩媚和狠戾。
蒋安茹。
梧桐在心底默默的念到这个名字,无声无息的上前两步,挺直了背脊站在蒋宴泽的后方。
他们只有两个人,她便是唯一能给他支持的。
蒋安茹,这个女人的到来就好似催化剂一般,原本已经混沌不堪的博锐在她的搅动下迅速的开始不安的翻滚,叫嚣的变动。
短短几秒钟的对视,在其他人看来就好似一场没有硝烟的交火一般。
似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胜券在握,所以蒋安茹的笑容看上去不自主的便带着几分骄傲与轻蔑,随着又是几个人走近了她们,蒋安茹换上一脸明媚的笑容,一一和来人打着招呼,却仍旧不忘向蒋宴泽这一方递来一个挑衅的神色。
梧桐恨得牙痒痒,双手握成了拳,放开,又再次握成了拳。
刚来的人她怎么不认识,数数人数,这下好,总共13个股东,已经便有6个站在她那一方,若是在抛开不方便发表意见的蒋意天和原本是等着收渔翁之利的温邹衡,还有那几个顽固不化的老家伙,剩下的能有几个帮着蒋宴泽?
蒋安茹脸上的自信与轻蔑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她手中握有的筹码所带给她的底气。
看着一门之隔的公司内,那气氛融洽的一群人,与蒋安茹窃窃私语的股东,她不愿意认输,也不会认输,但仍旧不由自一个轻晃,左脚与地面摩擦间退开了半步。
她不安的,充满担忧的看向一直站在自己前方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蒋宴泽。
忽然间,她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是不敢相信一般看着蒋宴泽唇角残留的那一抹讥讽的轻笑。
是她看错了,还是?
她垂下双眸,可心还是狂跳不止。
梧桐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因为蒋安茹也微微一愣,虽然笑容很快掩去了她眉间转瞬即逝的错愕,但梧桐肯定,她也看见了。
或者说,蒋安茹比她看见得更多,因为她抬头时,蒋宴泽的嘴刚刚闭上。
他说了什么?
渐渐平复的心跳让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刚才的那一眼她却忘不掉。
那是蒋宴泽吗?那还是她的少爷吗?
容貌依旧是那熟悉的俊朗,眉眼,鼻梁,哪怕是颊边的梨涡,她闭着眼睛都可以描绘出来,可那样的神色呢?
梧桐低眉看着自己的足尖,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波动。
“走吧,要开始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带着慵懒的磁性,好似又魔性一般在耳旁不断不断的重复直到最后一个音节。
梧桐茫然的抬头,那道高大修长却已经变得有些陌生了的身影已经走进了公司。
冥冥之中,梧桐仿佛听见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刺目而绚烂的光芒好似挣扎着要从里面出来似得。
她用力的闭了闭双目,小跑着追了上去,然后小步小步的跟在他的身后。
一切都如她最坏的预料一样。
除了,蒋宴泽……
分开坐电梯的两队人马在顶楼再次相遇了,身姿妙曼的女人带着她的高傲与自信一步一步走近。
“好久不见,表弟。”
那个称呼吐出的一刹那,梧桐很清楚的看见蒋宴泽眸内一闪而过的厌恶,但随之,他却轻笑。
“几天不见而已,表姐。”
那两个字,他轻轻的,慢慢的吐出,那样的神色,那样的表情,不光是梧桐,就连蒋安茹也随之一愣,她嗤笑一声,摆摆手,领着她一大群“胜券在握的筹码”浩浩荡荡的走近了会议室。
梧桐的身影正立在窗前,阳光在地上打出一片大大的纤细剪影。
“少……少爷?”
这个神色莫测,唇角噙着莫名淡笑,眉宇间充斥着自信与不羁的男人还是那个平时吊儿郎当,不求上进,嘻嘻哈哈的蒋宴泽么?
就好似,同样的皮囊内,已经换了一个灵魂似得。
没由的,梧桐打了一个寒颤。
“有事?”
简单的t恤外套明明和这般正规的会议冲突严重,可偏偏,他双手悠然的插进兜里,半侧着身子站在门边,挑眉看向她时,却显得那样的自然,好像就应该穿成这样来开会似得,一种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蒋宴泽,梧桐从来没有看过。
“我想……”
眼前的人耀眼得让人夺目,可也陌生得让梧桐心寒,背在肩膀上的包包被她用力的拽紧,她上前一步,话还没说完,那人垂眸看了一眼手腕。
“你还不去吗?”
蒋宴泽斜唇一笑,眸色如冰,潋滟着墨色的光芒,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就如同平日里和她打招呼一样自然。
虽然,他这样问已经很不对劲了……
梧桐的面色有一刹那的凝固,电光火石间心中已是千转百回。
他知道?
他知道她要去找谁?
他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但她最想知道的却是,蒋宴泽,他要干什么?
下一句话在耳旁响起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留下的不过是一闪还在微微摇晃的玻璃门。
“虽然他每次都最后才来,不过时间也不多了。”
梧桐抱着包包,转身向着电梯间快步跑去,只是心中似乎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果然知道。
234 真是一个笨蛋
234
走进电梯关门的一刹那,梧桐看见了从另一架电梯内走下来的温瑾瑀。
他应该也从一指宽的缝隙内看见了梧桐,神色复杂到难以言喻。
温瑾瑀,便是刚才在大门处她心中所不愿见到的另一个人,只是他单独一人站在拐角处,所以除了梧桐,没人看见他而已。
梧桐不知道,当他看见自己还有蒋宴泽甚至是他父亲居然一起出现时,心中会有怎样的想法?
诧异?惊愕?不可思议?还是沉默与对?
但是,他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而已,对于自己的父亲也仅仅瞟了一眼后便再也没从她的身上挪开目光。
即使隔着老远的距离,梧桐似乎也能清晰的看见他双眸内剧烈变换的色彩。
他曾说过,为了证明,他不会帮蒋宴泽,但是他会帮她。
这句话过滤一遍,帮她也不就是帮蒋宴泽?
蒋梧桐的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还会有其他么。
但是,蒋宴泽出现了,在这个他最应该出现却最不可能会出现的时刻,他出现了,带着焕然一新的陌生气息,浑身笼罩着她看不清楚的迷雾,噙着嘴角莫名的淡笑,眸内闪烁着无与伦比的高傲,诡异而自信的出现了。
他站在那里,并没有看见温瑾瑀,仅仅是看着与他一门之隔的蒋安茹,无所畏惧的样子,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在向温瑾瑀叫嚣着:
我需要你的帮助?!
看着自己父亲与梧桐站在那人的身后,暗中交流的眼神,轻微的点头,霎时间,温瑾瑀想,或许自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明明知道不应该,可他仍旧落荒而逃了。
是的,是落荒而逃。
温瑾瑀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刚才的自己,失望?慌乱?惊诧?
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之中,只要他自己能感觉到那明显的无助感和小小的卑微。
所以,在陌生的蒋宴泽看见他之前,他落荒而逃了。
这个蒋宴泽,他不认识。
他像极了那些真正身份高贵,睿智机敏,睨视天下的继承者,不,他本来就是。
年纪一般,从小一起长大,温瑾瑀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比蒋宴泽差,至少在外表上,体能上,智商上,哪怕是家世上,他也不觉得有差,至少物质上,蒋宴泽拥有的,他都能够拥有,就算不比他优越,但也不比他差。
虽说自己母亲过世得早,但良好的教育成长环境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性格心理上的缺失,自己成长得非常好,温瑾瑀认为。
更甚至,他在心底偷偷的认为,对比那只生气就会暴躁,上课就像睡觉,挨打离家出走,房间内摆满各种幼稚的动漫模型的单细胞生物来说,自己的情商似乎更高一筹。
这个想法在他的身边出现了梧桐之后发生了改变。
嗯,或许高得不止一筹。
那个女孩穿着有些大的校服,纤瘦矮小,总喜欢低着头,垂着眸,沉默寡言却一步不离的跟在蒋宴泽的身后,就像是一片影子似得,稍不注意你甚至会忽略她的存在。
这间全省甚至全国都尤为出名的名校内,高昂的学费所带来的效果便是从一年级到中学,几乎每个班内都坐满了各种千金少爷们,骄纵任性,却又身骄肉贵,打不得,连骂都不能过重,还好,虽是任性了些,但教养却也是良好的。
但这不代表,这其中并不存在一些异类。
暴发户们没有进入这间学院的资格,但有钱就代表有路,关系是可以疏通的,没有资格也可以变为有资格,所以,虽然少,但那些嚣张跋扈又略欠教养的孩子还是有一些的,而他们也大多会抱成一个一个的小团体。
尊贵的少爷小姐们不屑于与他们计较,但某个人却不一样。
性格横冲直撞,却又脾气火爆,蒋宴泽似乎总能和那群人对上,怒目横视,争执吵架,更甚至直接动手,每每这个时候,那个跟在蒋宴泽身后的影子便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前方去,小小背影,坚韧执着,仿佛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会退让一分似得。
对于年纪尚小的他们来说,那时候,比她高大许多的男孩子们一拥而上的效果不亚于千军万马,抬头的瞬间,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的温瑾瑀看见了那双清亮干净的眸子,含着不属于他们这所学校任何一个孩子能拥有的冷静与寡漠。
挨打似乎对那个女孩来说不算什么,牢牢的护住蒋宴泽才是重要,而往往结果是,她浑身挨了不下数十下的拳头,抓扯,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人却完好无损,就连一丁点的污迹也不会在他的身上出现。
她拍着身上的尘埃等待着赶来的老师拉开那些男孩后,又会垂下脑袋,将自己隐藏的严严实实,化为一道不经意便会被忽略的影子,默默的跟去办公室接受批判。
不平等待遇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存在。
以蒋宴泽跟班身份进来这所学校的她无疑是解决任何问题的好借口,过错与责罚往往都会落在她的身上。
这一切,都被作为旁观者的温瑾瑀收入了眼中,记在了心底便再也洗不去了,至于原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他虽知道,却从未插过手,因为她不在乎,蒋宴泽不在乎,他作为一个不相干的旁人,何必在乎?就连她的名字,也不过是偶尔随着父亲去蒋家时才得知的。
蒋梧桐?
他嗤笑。
真是一个笨蛋。
她真的是一个笨蛋,哪怕每天认真的上课,成绩逐步的提高,就连蒋宴泽的作业也全权的揽下,她还是一个笨蛋,一个只会围着蒋宴泽转的笨蛋。
偶然的一次,温瑾瑀发现了她如此笨的原因,情人节表白日,学院气氛热闹非凡,到处都充斥着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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