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能连一个妾室都比不上。
“这段日子你受苦了,放心,我会尽快说服母亲,早点接你回府的。”霍渊握住苏婉的手,语气诚恳地看着她说道。
苏婉压制心中想要立即将手抽离的冲动,看着他点了点头。
苏婉虽然很想让霍渊离开,但是现在外面的日头正热,霍渊又是骑马来的,速度也快,倒是用不着这么着急,便说道:“现在时候还早,侯爷小憩一会儿吧!等日头过去了,侯爷再走不迟。”
霍渊见到苏婉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又是一软,感到快慰不已,心头一动,眼神略显幽深地说道:“你陪我,好不好?”意思不言而喻。
苏婉脸色一红,随即,就略有些为难地道:“侯爷,今日我有些不方便……”
霍渊曾经跟苏婉那么亲密,也是知道苏婉的小日子的,算了算,似乎的确是在这几日,心里有些失望,但是今天能见到她,他已经很高兴了,也不是非要做什么。
“放心,这次我不碰你。”霍渊说道。
苏婉不好再拒绝他,勉强点头同意了,引他去了东次间,那里除了是书房之外,还有一张大炕,比西次间的坐炕大得多,上面铺了编织的凉席,屋子里又放了冰盆,很是凉快,若是天气太热,苏婉有时也会去那里午睡。
霍渊果然没有对苏婉做什么,只是伸出手臂搂着她睡下了。
苏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例假还没来,不过是她拒绝他的借口罢了。她以为自己睡不着,但是,待在熟悉的怀抱里,不知不觉很快就睡着了。
知道霍渊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有醒。
霍渊也没有吵醒她,悄悄下了炕,静静地看了苏婉一会儿。
苏婉似有所觉,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到霍渊,心里先是一惊,随后便想起了是怎么回事,一边坐起身,一边说道:“侯爷这就要走了吗?”
霍渊却按住了她,说道:“你不用起,再休息一会儿也好。府中还有些事,所以要点早赶回去。”
太夫人为了防止霍渊被苏婉勾住,不肯回来,少不了给霍渊找点事做,还特意叮嘱他早点回去,免得耽误了正事。
苏婉点了点头,说道:“那侯爷路上小心一点。”
霍渊点了点头,“等我好消息。”说完,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终究还是不舍地离开了。
苏婉目视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才收回了目光,重新趟了下来,抚住自己的胸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侯爷总是不吝啬对她好,让她总忍不住心软,想要给他一个机会,好说服自己将这颗心交给他,但关键时候,他却总是让她失望。
她知道他是有诚意的,也不是有意让她失望,只可惜,在他心里,有太多人、太多事比她更加重要。如今,他说得再好,她已经不会再相信他了。
如果他真能说服太夫人,早日接她回去,她才会对他稍稍改观。
次日,昌武侯府果然又来人了,这次倒不是齐妈妈了,而是上次送苏婉来庄子上的吴管家,这次,他竟然送来了足足辆大车的东西,各种吃的用的东西都有,还有香炉和驱赶蚊虫用的熏料,苏婉这里神都好,就是蚊虫比较多,她用的熏料也只是普通的,烟大刺鼻,对身体也不太好。没想到霍渊竟然就记住了,给她送了来。
这次送的东西都极好,也不知道王姨娘会多心疼,王姨娘怕是心中滴着血让人准备的吧!
苏婉让人谢过了吴管家,给了他封赏银子,吴管家也没有停留,东西放下之后,就回去了。
苏婉让人登记自后,分门别类地收到库房里,顺便又让人拿出两匹杭罗来做夏衣。
日子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五、六天,中间还下了一场雨,下雨之前,闷热的不行,恰逢苏婉来了小日子,又受不得凉,连冰都没放,别提有多难受,所幸,大雨很快就来临了,这才凉爽了些,只是外面雷电交加,天色昏暗,竟似是傍晚在一般,只得早早点了灯烛。
最只是糟心的是,这房子大概是建的时间长了,又很久没有人住,虽然整修过了,竟然有还是有好几处漏水,所幸,漏水的几处都在客厅和西次间,苏婉的卧室,东次间和另一间被苏婉当成库房的耳房,都没有漏水。不过等雨停了之后,还得让瓦匠过修一修房子才是。
因为这,苏婉这几天心情都不怎么好。
这天,天气晴朗,温度不算太高,苏婉的大姨妈也走了,房子也找人修好了,苏婉的心情也恢复了正常,正在跟菡萏说一些糕点的做法,让她去做来吃。
苏婉向来喜欢动口不动手,而且,她前世看书又多又杂,说的头头是道,真正做起来就差远了。
但她身边的人,却都是心灵手巧的,只要苏婉说了如何做,她们做出来的东西,一向都超出苏婉的想象。
当天下午,苏婉这里又来人了。
苏婉看着前来通禀的马氏,有些好奇地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马氏道:“来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妈妈,她并没有具体介绍主家的身份,只说自家主人来庄子上避暑静养,得知太太在此,特意遣人来拜访。只是那位妈妈气度很是不凡,我不敢耽搁,就来禀报太太。”
其实,能在这附近有庄子的人,又岂是寻常富户?
苏婉沉吟一下,说道:“来者是客,总不能拒之门外,你让她进来吧!”
马氏下去了,没过一会儿,她就领着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身后还跟着四个低眉顺眼的丫头,手中俱都捧着礼物,都是一样规规矩矩的,进来之后,眼睛就没有乱瞄乱看的,好似没有半点好奇心,一看就是严格训练过的丫头。
而为首的这位妈妈,长相打扮都不算出挑,但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极有气度,比起苏婉见到的任何下人都不同,就连大长公主身边的人,似乎都比不上她。
她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脸上戴着自然恭敬却并不谦卑的笑容,让人对她好感大增,她的规矩礼仪似乎印到了她的骨子里,一举一动都严格遵守,却根本不用刻意去维持,比起苏婉见过的教导自己宫中礼仪的嬷嬷,不知强了多少倍。
苏婉一见她,便知道,这样的人,必定是从宫里出来的,就算是在宫里,恐怕也不是普通人。
马氏下去之后,她们便开始向苏婉跪下行礼,“奴婢邱氏见过夫人。”
“不过是初次见面,何必行如此大的礼?快快起来吧!”苏婉又吩咐茉莉等人搀扶这位邱妈妈起来。
邱妈妈也不推辞,起身之后,恭敬地说道:“夫人想必很疑惑奴婢等人的身份来历,不过,等夫人看过这这些礼物之后,便明白了。”
说完,四名丫头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将手中捧着的匣子双手举过头顶,邱妈妈亲自打开了其中一个匣子,只见里面是整整十二朵宫花,第二个匣子则是胭脂水粉。
看到这些,苏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轻叹一声,说道:“好了,不要再继续了,我已经知道你家主人是了。”
邱妈妈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我家主人请夫人明日去庄上做客,会专门派遣马车来接送夫人的,还请夫人能够做好准备,万万不要推辞才是。”
苏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邱妈妈微微一怔,又看了苏婉一眼,显然没想到苏婉称呼陛下竟如此随意,还如此光明正大的打听帝踪,但是想到陛下曾经吩咐地话,还是说道:“陛下目前还在大觉寺行宫,明日便会过来了。”
达到目的之后,邱妈妈便告辞离开了。
她今天除了是要通知苏婉之外,也是为了明日能够方便带苏婉出去。这样,也能有个由头。免得那些昌武侯府的下人再横加阻拦。
邱妈妈走后,苏婉又让人打开了另外两个匣子,一下子玉器首饰,还有一匣子珠宝,耀得人眼花缭乱,苏婉此刻没有兴致看这些东西,便让人收了起来。
不一会儿马氏过来了,话里话外打听刚才那是什么人。
苏婉只得说是京城里的某个勋贵夫人,以前见过一面,来了庄子之后寂寞,特意邀请苏婉明日去做客的。
马氏听说庄子就在附近,又确定了是个女主人,便放了心,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甚至还拍着胸脯对苏婉保证,让她尽管去,万一昌武侯府来人,她会帮忙解释的。
她也不是想要告密之类的,只是不想再担惊受怕而已,若是侯府来人问起来,她也有个说法。
跟昌武侯府的人比起来,马氏还是更亲近苏婉一些,自然也希望她好。
苏婉含笑谢了她,又让人给了她赏钱,马氏笑得见牙不见眼。
“太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氏下去之后,绿芙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到苏婉面前,担忧地问道。她刚才听到那位邱妈妈说到陛下,不觉有些心惊肉跳的。
上次显德帝偷偷来见苏婉的时候,她就已经碰到过一次了,显德帝当初只是瞥了她一眼就走了,她吓得差点瘫倒,但是担心太太,才坚持住了。心里却是震惊又是惧怕,好几天都睡不好。
当初太太不告诉她,她也不敢多问,只拼命告诉自己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如今听到邱妈妈的话,似乎陛下要召见太太,担忧之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苏婉说道。
绿芙得到了确切答案,震惊之余,立即焦急而有担忧地说道:“太太,这如何是好?太太您可是昌武侯夫人啊,陛下再怎么荒唐,也不该招惹太太啊,这……这不是把太太往死路上逼吗?”
说到这里,她焦躁地跺了跺脚,“这天下的女人那么多,圣上找谁不行,怎么偏偏就盯住了太太,万一……万一被人知道了,太太可怎么活?”
说完,绿芙就红了眼眶,此刻,她真是有些绝望了。
若是旁人还可以想想办法,但对方偏偏是皇上,这让人可怎么办?
陛下的意思,又有谁能抗拒?
苏婉见到绿芙真得要急哭了,忙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好了绿芙,别担心,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何况,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太太!”绿芙却看着她厉声道,“您根本就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万一此事被泄露出去,陛下是不会怎么样,顶多是在陛下的野史里添上一段风流韵事罢了,对您来说,可是要命的。不说昌武侯府会不会让您继续活下去,就是天下的唾沫星子都能将您给淹死,您难道愿意被人天天挂到嘴边去说?还有宫里的娘娘们,也都不是什么慈善人,难保有什么心胸狭窄的,认为太太分了她们的宠,故意针对太太,太太就是有九条命也保不住。”
说到这里,绿芙眼泪流了下来,说道:“若是陛下肯一直护着太太还好,可是,世人皆知陛下风流多情,却又薄情,又怎么会一直护着太太呢!”
苏婉听了这话,也不由语塞。
就在这时,却听外面传来一个有些懒散,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道:“你又不是朕,怎知朕不会一直护着夫人?”
苏婉和绿芙相顾失色,绿芙更是吓得脸色一片惨白。
她刚才在背后议论陛下已是不该,更别说她还编排了皇上的坏话,便是立即处死也不为过。
绿芙不敢多想,立即跪伏在地上。即便是在这种酷夏的天气,她却冷得宛如身在冰窟,似乎连血液都僵住了,浑身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苏婉也跟着跪迎显德帝。
竹帘被掀起,身穿姜黄阔袖夏衣的显德帝缓缓走了进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战战兢兢地绿芙一眼,却没有理她,径直走到苏婉身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口中说道:“几日不见,夫人怎么跟朕生分了?可是朕没有及时来看夫人,夫人心里生气了?”
苏婉顺势站起身来,因为不知显德帝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也不敢立即为绿芙求情,怕适得其反,只笑着说道:“陛下日理万机,身边又有那么多美人儿相陪,能想起我来就不错了,我岂敢生陛下的气?”
“夫人心里还是怪朕了。”显德帝携着苏婉的手往里间走,似真似假地表白道:“朕这次来大觉寺,可没带几个妃子,何况,朕为了腾出时间多陪夫人几天,朕可是将紧急政务都处理完了,如今,刚脱开身就来见夫人,夫人可不能冤枉朕。”
走到西次间,显德帝携苏婉一同坐在坐炕上,习惯性地将她抱到腿上。
“我才不信!”苏婉如此说着,眼中却露出笑意来,“陛下就会拿好话哄我!”
“朕日日思念夫人,连多一天都等不及,就快马加鞭地赶来见夫人,夫人怎么还要怀疑朕?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显德帝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的越发紧了一些,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话说的倒是实情,要不然,他明日等苏婉去附近那个庄子就是,何必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陛下松手,我相信您也就是了。”苏婉被他的力道勒得难受,立即投降说道。
显德帝这才稍稍放开了她一些。
苏婉到底还是记挂着在厅里跪着的绿芙,咬了咬唇,犹犹豫豫地说道:“陛下……”
她话还未说出来,显德帝就道:“朕知道夫人想要说什么,只是你那丫头实在太过胆大包天,不但在背后编排朕,还在夫人面前抹黑朕的形象,冒犯天威,若是旁人,便是死一万次也死不足惜。不过她是你的丫头,又一心为夫人着相,朕便绕过她这次,就让她在外面去跪上一个时辰,长点教训,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免得以后再口无遮拦。朕饶过这次,却不一定会绕过她下一次。”
绿芙在外间听到了显德帝的话,身上顿时一松,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毕生难忘,她也顾不得其他,立即砰砰磕头道:“奴婢谢陛下隆恩,奴婢这去院子里罚跪!”
苏婉闻言,心里大松了一口气,惊喜而偶又感激地说道:“多谢陛下。”
“那夫人想要怎么谢朕?”显德帝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说道。
苏婉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垂眸笑道:“陛下放心,我……自是说话算话的。”
“朕相信夫人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显德帝看出苏婉的紧张,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说,他希望她自己能够想通。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而不是她迫不得已地的屈从。
天色渐渐黑了,用晚饭的时候,苏婉发现这不是周厨娘的手艺,便看向显德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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