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顶撞于我,我必饶不过她。不过,晨昏定省还是要有的,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改过自新了?”
霍渊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随后微微犹豫了一下又道:“自从苏氏去世之后,就是一直王姨娘在管家,如今,侯府已经有了正经的主母,再继续让她主持中馈着实不妥,不如,就让王姨娘将管家权交给小苏氏?”
“什么?你竟然……”太夫人刚刚降下去的火气,骤然又升了上来,但她还是控制住了,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小苏氏的意思?”
霍渊有些无奈地说道:“是儿子的意思。既然小苏氏已经是我们正经的昌武侯夫人了,自然就该有侯夫人该有的地位和体面,否则,让一个妾室管家,不但小苏氏丢人,我们侯府也同样丢人。”
“不行!”太夫人打断了他的话,态度强势,不容置疑,“你不必再说了,此事我绝不同意。”
太夫人态度坚决,霍渊也没有办法,只得另寻时机再提此事了。
因为此事没有办成的缘故,霍渊颇有些愧对苏婉,想了想,还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旧暂时让王姨娘管家吧!只是被封的正院无论如何都要收拾出来了。若是闲置久了,院子怕是要荒废,以后修缮也是一大笔款项,何况,进进出出的也不太容易。等收拾好了之后,就让小苏氏住搬进去吧!”
太夫人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到底没说什么,还是默认了。
因为霍渊显然只是在通知她而已,而并非跟她商议,若是她再反驳,也就太不把昌武侯放在眼里了。即便她是这个侯府的太夫人,昌武侯是她的儿子,但这个府里到底还是昌武侯说了算的。
两人算是各退一步。
太夫人跟霍渊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侯府众人就知道了,苏婉即将入住正院画锦堂的消息,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只是有些羡慕嫉妒,暗自嘀咕了几句,而昌武侯的那些妾室,心里可就大大的不是滋味了。
这侯爷在望秋院呆了大半天就已经够令人惊讶了,如今,还要让小苏氏入住画锦堂,就更加让人震惊了。若是里面没有侯爷的手笔,她们说什么也不信。
但是,那小苏氏不是差点就被休了吗?怎么突然就翻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众妾室怎么都想不明白,都打算明天去望秋院探个虚实。
万一那小苏氏得了侯爷的宠爱,又入住画锦堂,那就代表着她侯夫人的地位再次稳固了,她们以后可不敢再像现在这样无视她了,以后怕是要前去问安了。
这些妾室中,最为不安的莫过于王姨娘了。
苏婉的地位越稳固,她的地位就越岌岌可危。
在这后院,想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会分出个上下高低。
以前,她牢牢地压制住小苏氏,在侯府中的地位,不是正妻,胜似正妻,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毕竟,她不会扶正,所以,她对这种情况很满意。
但是,如今,小苏氏渐渐起来了,她的地位必然受到极大的威胁,最后,免不了沦为跟那些妾室一样的地位处境。若是她没有尝过掌权的滋味也就罢了,一旦尝过了这种滋味,让她再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她又岂会甘心?
除了王姨娘之外,还有一人心情复杂,那就是大小姐霍清音了。
画锦堂是她母亲苏氏生前住的地方,她小时候也在那里住了很长时间,直到渐渐大了才搬了出来,那里充满了她小时候所有美好的回忆。
她原本以为,或许直到弟弟霍嘉娶妻之后,画锦堂才会迎来新的主人,她从未想过小苏氏会真得入住画锦堂。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苏婉儿是外祖母送进来的傀儡,所以,从来都没有真正把她放在眼里过,只有最近一个月,她才稍稍对她另眼相看,但也仅此而已,她从不认为,苏婉儿的存在会威胁到母亲,会威胁到她和弟弟。
但是现在,苏婉却即将住进画锦堂,说不定有一天,她还会彻底取代母亲在侯府的地位,甚至是父亲心中的位置,到时候,这个侯府的后宅,可就是小苏氏的天下了,就连她和弟弟的婚事,她恐怕也有了插手的权利。
她只要一想到这些,心情就难以平静,胸口更是堵得厉害,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苏氏一步一步地将本该属于母亲的东西据为己有。
晚上,霍渊又来了望秋院。
当他亲口告诉苏婉,打算让她住进正院的时候,苏婉也不由微微楞了一下。
虽然之前霍渊亲口承诺了这件事,但她当时却不怎么相信。因为她非常明白太夫人对她的态度,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同意的。
但是,霍渊却做到了,不得不说,这让苏婉十分惊讶。
然而,霍渊的神色却不怎么满意,反而颇有些愧疚之意。
“虽然你可以住进画锦堂了,但是,管家一事,恐怕还得等一等……”
“已经足够了。”苏婉轻声打断他的话,微笑道:“侯爷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还怪你?何况,若不是侯爷一直跟太夫人周旋,我恐怕早就被休了,又怎么可能入住画锦堂?管家一事,还是不要强求的好,我当初要管家权,也不过是气话而已,岂能当真?”
虽然管家权依旧在王姨娘手里,但苏婉却表示已经很知足了。
她其实是不乐意去管家的。不但要管侯府这么多人,还要管霍渊的那些小老婆和儿女们的吃穿用度,应付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恐怕一整天都会忙得脚不沾地,苏婉只要一想起来就有些头皮发麻。
最重要的是,她在侯府根基太浅,侯府里的关系又错综复杂。她对侯府的事情根本不了解,她又没什么人手,就算去管家,也是个睁眼瞎,根本不可能应付得了。
王姨娘管家之所以会顺利,也是因为太夫人的缘故,何况,她又在侯府经营已久,对侯府里的一切都门儿清,不知有多少人脉关系,管家自然毫无压力。
所以,管家的事,还是让王姨娘去代劳吧!她也乐得清闲。
霍渊见苏婉如此善解人意,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苏婉微微一笑,脸色微红。
当天晚上,霍渊理所当然地宿在望秋院。
次日一大早,外面还黑着,霍渊就要起来去上朝了。
霍渊已经在丫头的服侍下穿好了朝服,见到苏婉醒了,就弯腰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吧!”
苏婉乖乖点了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睡着了。
霍渊看了苏婉的睡颜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等霍渊走后,苏婉就立即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哪里还有丝毫睡意?
其实,她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那天晚上的事情,对她还是有着不小的阴影,尤其是现在跟她同榻而眠的人还是造成她阴影的罪魁祸首,她怎么可能睡得香甜?
霍渊应该是感觉到了她的抗拒和害怕,所以,昨晚并没有碰她,让她感觉好受了许多。不过,霍渊竟然肯为她做到这一步,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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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敲打(一更)
“太太,您不继续睡了吗?”绿芙问道。
苏婉摇了摇头,道:“不了,睡不着了。”
苏婉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微微出汗之后,才停下来洗漱更衣。
此时,天还未亮,苏婉便又去练了会儿字,心情终于平复了。
霍渊昨晚告诉她,要她依旧每天去给太夫人晨昏定省,只是,以后切不可再跟太夫人起争执,太夫人若是为难她,也不要随意跟她顶撞,暂且忍耐,等他回来之后再说。
苏婉虽然不想去见太夫人,但也知道,霍渊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再得寸进尺,霍渊恐怕就要对她产生不满了。因此,她只是适当地表现出一点担忧和不安,却没有反驳他的意思,这也让霍渊对她越发怜惜了几分。
不过,她还没去太夫人那里省晨,一直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的那些姨娘们,竟破天荒地向她来请安了。
苏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地笑容,便让丫头将她们请进来了。
“妾身给太太请安。”以王姨娘为首的一众姨娘,进来之后,均恭恭敬敬地跪下给苏婉行礼。
苏婉打量细细打量了她们一眼,发现王姨娘、孙姨娘、陈姨娘、吴姨娘甚至在养病的俞姨娘竟然前部到齐了。
这些人中,除了陈姨娘和吴姨娘经常来向她请安外,其他人都极少来。
陈姨娘只生有一女,就是如今的六小姐霍灵芳。吴姨娘以前虽然有过一个儿子,但是却夭折了,如今倒是清心寡欲的,不争不抢。这两人对苏婉还算尊重。
至于其他人,王姨娘就不用说了,孙姨娘是五少爷的母亲,大概因为自觉有儿子傍身的缘故,就一直称病不来给苏婉磕头请安,显然也是个不把苏婉放在眼里。而俞姨娘,以前是怀孕,现在是流产后养病,所以,也一直没有来。
苏婉收回目光,让她们起来之后,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地说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竟然破天荒地来给我请安了,我是不是该表现的受宠若惊?”
苏婉骤然发难,一众姨娘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王姨娘笑道:“太太说的哪里话?妾身等人虽然有心来跟太太请安,但一直忙的忙,病的病,要么就是身怀有孕,这才无法来给太太请安,妾身心里也十分内疚,太太大人大量,应该不会因此就怪罪我们吧?”
苏婉点头道:“你说的对,我的确不该怪罪你们,毕竟身体不好,我也不能勉强不是。只是,那些身体带病之人,以后切不可再伺候侯爷了,免得过了病气。侯爷回来之后,我就告诉他,让他暂且不去你们院子,等你们什么时候病好了,再伺候侯爷不迟,不只是这次,以后也要这么办。”
苏婉话音刚落,之前一直称病的孙姨娘,就急切地站出来说道:“太太,妾身的病已经大好了,妾身以后一定会天天来给太太请安的,也会更加用心地伺候侯爷和太太。”
“孙姨娘可别勉强,我可是记得,自从我嫁进侯府之后,孙姨娘就一直在称病,你别是见我年纪小,故意糊弄我吧?”苏婉别有深意地问道。
“妾身怎么敢糊弄太太。”孙姨娘强笑道,“养了这么久的病,妾身的确已经痊愈了,如果太太不信,可以请郎中给妾身看看。”
苏婉自然能能看出来孙姨娘根本没病,不但没病,还很健康,她不过是想要挤兑她一下罢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苏婉道,“希望孙姨娘以后能恪守妾室规矩,好好保养身体,别再动不动生病了,否则,我可不放心让侯爷去你那里。”
“是,妾身记下了。”孙姨娘僵硬着笑脸说道。
孙姨娘以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虽然品级不高,但到底是个官家小姐,嫁进侯府后,又生了儿子,自然就有些心高气傲,这些妻妾中,出了王姨娘和三太太能让她高看两眼外,其他人皆不放在眼中,更别说是苏婉这个破落户家里出来的女儿了。
但是现在,她却也不得不低下她那高傲的头颅,向苏婉卑躬屈膝,谁让苏婉现在受宠,又是她的主母呢!
苏婉对孙姨娘的态度尚算满意,又看向一旁欲言又止地俞姨娘说道:“我看俞姨娘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似乎是病的不轻,怕是一年半载也好不了,既然如此,俞姨娘以后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养病吧,侯爷就不劳你费心了。”
俞姨娘闻言脸色大变,她本就恨苏婉害自己失去了孩子,如今,又苏婉又剥夺了她伺候侯爷的机会,她如何肯接受,立即反驳说道:“太太,你不能这么做,这根本就是你挟私报复,妾身不服,妾身要见侯爷。”
“见侯爷?”苏婉唇边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道,“侯爷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你?何况,你现在病得跟鬼似的,自己都需要别人伺候,如何伺候的了侯爷?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俞姨娘气得浑身发抖,眼圈红红地咬牙说道:“妾身变成这样,还不是太太害的?要不是你故意害死了我的孩儿……”
“住口!”苏婉打断了她的话,锐利的眼神看向她冷冷说道:“俞姨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你我心里都明白,侯爷和太夫人都不在这里,你就不要白费力气在这里演戏了。”
顿了顿,苏婉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勾唇笑道:“就算侯爷在这里,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话吗?真当现在还是你刚进府那会呀!何况,妾通买卖,你信不信我就是直接把你买了,侯爷也不会斥责我一句?”
俞姨娘看着苏婉的目光充满了惊恐之色,但是敢怒却不敢言。
她能感觉得到,苏婉不是吓唬她,如果她再胡搅蛮缠,说不定苏婉真会叫人牙子来将她给卖了。
她虽然名分上是姨娘,但是却不像王姨娘一样有纳妾文书,只不过一直用的是姨娘的规格罢了,她以前本来就是舞女出身,真正论起出身来,怕是连丫鬟都不如,已久属于贱妾,主母若是想要卖了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若是有儿子还好些,但她现在依靠的,只有侯爷的宠爱。如果侯爷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凭什么敢跟主母叫板?
俞姨娘心里挣扎了良久,虽然不甘,但她还是向苏婉低头了。因为就算是在侯府做一个不受宠的妾室,也比被卖了强,何况,她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卖到哪里去,若是卖到勾栏院里,她这一辈子怕是就完了。
俞姨娘跪下向苏婉磕头道:“太太恕罪,是妾错了,妾不该顶撞太太,太太要打要罚,妾都接受,只求太太千万别将妾给卖了,妾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服侍太太,再也不敢忤逆太太了。”
苏婉自然不相信俞姨娘真得改过自新了,她不过跟自己一样,暂时向现实妥协罢了,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要她肯老老实实的就好。如果她还敢挑事,到时再卖了她也不迟。
“行了,你的服侍我可是当不起,你只要别再撞上来故意诬陷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收拾了俞姨娘,其他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