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玉米,硕大饱满,沉甸甸地挂在玉米杆上,看着极为喜人,这是一个丰收年,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幸福的笑容。
这玉蜀黍,今年才开始试种,因为是新物种,大家都很谨慎小心,甚至排斥,若非官府发下种子,又强制大家种植,他们也不会冒险,对于农民来说,庄稼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粮食,根本没有办法存活。
现在,见到如此大丰收的情景,所有人都放下了心,并打心底感激圣上,感激朝廷。
他们就知道,圣上爱民如子,是不可能欺骗他们的。
无论陛下的风流韵事有多少,无论他多么专宠皇贵妃,或者说,有多残暴不仁,对于老百姓来说,这都不算什么事。只要是能让他们吃饱饭,能让他们安居乐业的皇帝,就是明君。
至少自从显德帝登基,他们的日子的确比往常更好了,从没有横征暴敛,劳民伤财的事情发生。
甚至圣上还常常下令,减免租税,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感谢皇上?
当然,玉蜀黍并未推广到全国,而是只在几个省份试种,包括晋王的封地山西。
晋王一开始对显德帝推广玉蜀黍还不以为然,如今,见到了收成,才总算变得吃惊起来。
吃惊之后,便是默然。
就算沿途见了很多这种情景,晋王的心情还是久久无法平静。
为什么上天要对梁宏这么好?
他也是皇子,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不比梁宏差,就因为那个老和尚的一句话,就剥夺了他的继承权,远远地将他打发了。
明明父皇中意的人是他不是吗?若不是那个老秃驴多嘴,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就应该是他。
而梁宏继位之后,偏偏又风调雨顺,没有出现什么灾祸,和太大的动荡,很快就坐稳了皇位。
可惜,当初他实力不足,实在难以跟梁宏对抗,否则,他那时就会造反夺位了。
可当他准备了这么多年,自觉有了实力的时候可以跟梁宏决一死战的时候,却忘记了,梁宏也在不断强大,更没想到,他还如此深得民心。
既如此,他还有什么理由造反?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夏夏扭头看了看晋王,见他眼神阴鸷,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就知道,他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她不由叹了口气,又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王爷,你的脸阴沉得都要下雨了,别人都高高兴兴的,你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呀!”
“谁敢看本王!”晋王冷哼一声说道,虽然嘴上如此说,但他还是缓和了脸色。
夏夏一只纤纤玉手指着两侧玉蜀黍,问道:“王爷看了这些,有何感想?”
“明知故问。”晋王说道。
梁宏越得民心,他心里越不好受。
别说北直隶的这些百姓,就算是他封地里的的百姓,恐怕也要感激梁宏了。
他原本想要好好经营封地,将自己的封地彻底变成自己的地盘,成为一个国中之国,可惜当地的官员都是梁宏的人的,对他实在太过防备,他想做什么都得束手束脚。
这些官员又是三年一届,根本不好拉拢,就算花费极大的本钱,将对方拉到自己的阵营里,也很快就换人,根本么有任何用处。
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打下一个大好局面,没想到,梁宏随意的一条政策下达下来,就能摧毁他所有的努力,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夏夏却轻轻一笑,说道:“王爷不要太过悲观了,难道王爷没发现,陛下这一年,调整了很多政策,做了很多的改变,跟他以前的行政风格相比,实在太过于急进了吗?而且,也十分具有有针对性,就好像在预防什么一般?”
晋王闻言,脸色稍缓,若有所思。
夏夏继续说道:“比如说,圣上这一年,大肆兴修水利,而且比以往都要严格,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为了此事,换了多少官员,抓了多少人,还特意派人下来监工,杀了几个想要贪墨国库银两的官员,国库支出的将近七分之一,都用在了这上面,这未免也太过了。还有一件事,今年明明是个丰收年,陛下却还是派人收购粮食,实在是有些奇怪。”
这两件事,动静都很大,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了,有心人很容易就能打听到,显德帝干脆就没有特意隐瞒,否则,反倒是束缚住了自己的手脚,耽误时间。
现在,对显德帝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根本耽误不起。
当然,为了避免引起普通百姓的恐慌,显德帝还是找了一些理由来安抚百姓,就是避免有人拿这件事散布谣言,煽动百姓。
听到夏夏的话,晋王现在也反应了过来,不再继续悲愤了,而是虚心求教道:“那夏夏的意思是?”
夏夏得意一笑,自信地说道:“皇上的这些行为,如果不是想要下套算计人,恐怕就是这两年会有大灾难发生,他在提前做准备。就算陛下下套,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连国库的银子都随意动用,这可是会动摇国家根基的,以他的性子,也不肯能拿江山开玩笑。所以这一点要排除,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原因了。”
晋王听了这话,眼睛不由眯了起来,唇边更是带上了一丝笑意,说道:“夏夏的意思是,这两年会有大灾祸?”
“*不离十。”夏夏笃定地说道。
晋王神色变幻不定,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他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又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若是真有大灾祸,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那时候的百姓最好煽动,而且,他就是造反也有了借口。
只是,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王爷到底在担心什么?”夏夏看了他一眼说淡淡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天下的奇人异士那么多,有会预测天灾*之人也不算什么,王爷难道忘记了通禅师了?”
晋王听到这里,微微眯起了那双锐利的眼睛。
“再说了,天下承平已久,也该有些动乱了,老天爷是公平的,不会什么好运都落到他的头上。若是王爷不放心,这次进京,大可以试探一番?王爷做了这么多年准备,怎么事到临头,反而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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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好消息
晋王听到夏夏的话,忽然轻轻一叹,看着她说道:“你说的对,本王当局者迷,竟还不如你看得清楚明白。”
夏夏挑眉一笑,得意说道:“那是!你也不瞧瞧我是谁。”
晋王哈哈大笑,说道:“你是谁?你是本王的爱妾呀!”
随即,又感叹道:“夏夏你可真是个妙人,若是本王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夏夏是他上次进京述职,回山西的时候遇到的女子,原本没有当一回事,只是见她长得漂亮,才想要带回去当个姬妾,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一颗被蒙尘的珍珠,不但聪明绝顶,而且,还能为他出谋划策,一开始他也不相信她,对她很是轻视,直到她为他解决了几件事,他才渐渐开始信任她,重用她,并且对她另眼相看,直到现在去哪儿都带着她。
她不仅仅是他的宠妾,还是他的谋士。
他对她,自然是与众不同。
在封地的王府里,夏夏不是王妃胜似王妃,晋王妃不争不抢,反而对夏夏避让三分。而夏夏,也从来没想过要对晋王妃取而代之,两人相处就算不是很融洽,却也相安无事。
这一点,倒是让晋王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对夏夏也起了一丝愧疚之情。觉得自己难以给她一个名分,实在是对不住她,王府里的人都喊夏夏为夏夫人,其实名分上还只是姬妾而已。
因为他不想夏夏引起皇帝的注意,毕竟,若是封为夫人,还是需要请封的,他担心皇帝发现夏夏的特殊之后,会对她痛下杀手!
他可是知道,显德帝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他的监视,他这也是为了保护她。
幸好夏夏并不在意名分,这让晋王心里越发爱重她了。
这次,夏夏特意要求跟着去京城看看,他一时心软便答应下来,只是让她乔装打扮,不能暴露身份,以王府太监的身份随行。
最重要的是,带着夏夏,就相当于带着一位谋士,可以帮上他很多忙。
“就是现在遇到我也不晚。”夏夏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说道。
“夏夏,本王将来若是有幸得了江山,必定不会负你!”晋王情真意切地对她说道。
“那你如何不负我?”夏夏斜着眼睛看着他,一脸好奇地问道。
晋王略一思忖,认真说道:“本王以皇贵妃之位待之。”
“皇贵妃?”夏夏眼中迅速闪过一道隐蔽的光芒,笑着问道:“就像当今陛下的那位皇贵妃一样吗?”
晋王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显德帝有多宠爱皇贵妃人尽皆知,就算晋王也不敢说,自己能像他对待苏婉一样对待夏夏,至少,他至今也做不到专宠夏夏一人。
他对夏夏的确有真心,但更多的却是利益。
若非夏夏能为他出谋划策,他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宠爱她的。
也就是说,他的宠爱时有条件的。
但如果他将来真得登上那个梦寐以求的宝座,就是许她一个皇贵妃之位又何妨?
夏夏闻言,眼中流露出几分欣喜,几分憧憬,嘴上却是冷哼一声道:“要做你去做,我才不稀罕做什么皇贵妃呢!”
说完,就驾着马儿跑远了。
晋王见状一愣,随后微微摇头失笑,也骑马追了上去。
皇贵妃?
天下女子谁不想做?
虽然夏夏不在意名分,但在心里肯定也憧憬过的。
这样也好,有了目标,她才会更加尽心尽力地辅佐自己。
虽然让一个女人给自己当谋士的确有些丢脸,但跟夺得皇位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很快,晋王就追了上去,有些无奈地说道:“夏夏,你跑什么?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这里毕竟不是在封地,还是要小心为上。”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夏夏不满地反驳了一句,却是不敢再乱跑了。
顿了顿,她又仿佛不在意地问道:“我听说,当今圣上的后宫,美女如云,王爷以后若是取得了这天下,会怎么处置她们?”
“都杀了!”晋王淡淡说道,他可不是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好色之徒,留下这些女人做什么?他又不是嫌命长,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趁他不备杀了他?
夏夏闻言,唇角忍不住微微翘了翘,但还是问道:“那位皇贵妃呢?王爷应该是见过她的,据说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你舍得杀了她?”
“天下美人何其多,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再说,本王已经有了你,其他女人就算再美,也入不了本王的眼,本王如何舍不得?”
晋王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可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皇贵妃的模样,一双锐利的鹰眸微微眯了起来——
梁宏宠爱到骨子里的人,他怎么可能轻易杀了?至少也得先尝尝她的味道。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位皇贵妃究竟有何不同,竟然引得梁宏专宠她一人?
没错,他就是喜欢抢夺梁宏在意的东西,谁让他先抢了原本属于他的江山呢?
夏夏并不知道晋王心里的想法,听到他的话,不由十分满意,看向晋王的眼神也多了几丝柔情。
若是晋王真能一直这么对她,实现对她的诺言,她也不介意一直留在他身边辅佐他。
……
临近中秋节,月亮也渐渐变得臃肿起来。
这天,团团和圆圆早早便睡下了。
“婉儿,陪朕小酌几杯。”显德帝的心情显然极好,眼中都透着几分笑意,等团团和圆圆睡下之后,不由拉着苏婉的手说道。
“好!”苏婉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命人将在院中摆好了桌椅,摆好了瓜果点心,还有几样小菜,五彩龙凤纹执壶,一对儿龙凤纹五彩酒杯,明月高悬夜空,月光宛如银沙一般洒向大地,柔和中带着一丝清冷。
显德帝招了招手,两名宫女就手捧衣物走了上来。
他亲自展开了一个横幅比较宽的浅金印花披帛给苏婉披上,然后就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了。
“你别老是顾着我,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苏婉将披帛裹在身上,站起很来,展开他的浅白绣金龙的披风,替他披上。这个时候温差很大,晚上可是冷的很。
显德帝却是笑道:“没关系,这酒已经温过了,喝了酒之后,就会热了。”
尽管如此说,却还是没有把身上的披风撤走。
显德帝让人都退下,亲自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苏婉说道:“婉儿,我要敬你一杯,若不是你,这玉蜀黍的推广,也不会如此顺利,我先干为敬。”
说完,便一饮而尽。
苏婉也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这才说道:“阿宏你太过奖了,我只是告诉了你我所知道的东西而已,又没有出什么力气,何必如此郑重其事地感谢我?你这不是让我无地自容吗?”
显德帝又道:“朕还收到了一个消息,虽然婉儿你所说的番薯暂时还未找到,却找到了你曾经提到的马铃薯,你所说的番薯,也有了头绪,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来了,有了这两种作物,就算真发生了大旱,也能撑过去。”
马铃薯耐寒、耐旱、耐瘠薄,适应性广,种植起来更为容易,产量也很大,显德帝对它的期待性,甚至比番薯更高一些,怪不得显德帝会如此高兴。
苏婉闻言也极为开心,不由笑道:“这果真是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那我在这里就先恭喜陛下了,我敬陛下一杯。”
说完,亦将杯中酒饮尽了。
苏婉直到现在,酒量也没有比以前大多少,一杯酒下肚,脸颊顿时就红了起来,寒意也被驱散了几分,仿佛有一股热气从腹中弥漫开来,散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觉得暖和了不少。
身体里暖洋洋的,但苏婉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不已。
这一年来,梁宏有多努力,有多辛苦,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在人前,他从来没有露出丝毫疲态,更没有表现出类似担忧、急躁的情绪,每天都有条不紊地处理政务,在外人眼中,他永远是智珠在握,高深莫测的皇帝。
但苏婉却知道,他心里必定是很着急,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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