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皇帝赐的婚,到了两人成亲这日,文武百官都送了贺礼,就连显德帝竟也派了宫人送了贺礼,并祝他们百年好合,倒是让众人对昌武侯府不那么看衰了。
——虽然昌武侯的家人连连受到陛下训斥,总是在拖后腿,但陛下对霍渊还是很看重的。
因此,本来打算疏远昌武侯府的,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三太太陶氏前段时间被陛下派人掌了嘴,至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她自己也不敢出来丢人,因此,昌武侯的婚礼,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参与过。
就在被掌嘴的那天,陶氏的管家权,就被太夫人强行剥夺了。
这种时候还让陶氏管家,简直就是跟陛下对着干了,王太夫人还没那么傻。
但是,二太太洪氏又讨了王太夫人的嫌,太夫人并不想将管家权交到她的手上,只能自己打起精神管家,亲自准备霍渊的婚事。
可惜,她的身体早已经大不如前,精力不济,没两天就病倒了。
在太夫人再三恳求之下,霍渊终究还是松了口,将王姨娘放了出来,并让她跟二太太洪氏,一起打理家务。
王姨娘被放出来了,自然非常高兴,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她几乎都要憋死了。
可惜,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霍渊娶妻做准备,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憋屈了。
何况,苏清雪的性格和脾气,跟大长公主如出一辙,嚣张跋扈,动辄就打人骂人,就算没了县主的名头,照样也是英国公府的嫡女,比她这个妾室依旧要强上百倍,想要对付她容易的很,侯爷的心又不在她身上,因此她心里就更加忐忑了。
无论王姨娘如何不情愿,如何强颜欢笑,苏清雪终究还是嫁进了昌武侯府。
苏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其实,也不怪苏婉如此后知后觉,她如今只是一心安胎,也没有人会说这些闲杂事等去打搅她。
昌武侯府的事情,在夫人府虽不说是禁忌,但是,能不提就尽量不提。
何况,夫人还怀着身孕,昌武侯娶妻一事,万万没有人敢在苏婉面前提起的,只当是不存在。
还是苏婉偶尔心血来潮,被丫头扶着,去院子里透透气的时候,听到了两个小丫头在说昌武侯府的趣事,这才知道了这件事。
当时,扶着苏婉的菡萏,脸色瞬间就白了,低下头不敢去看苏婉的脸色。
虽然夫人与皇上两人感情很好,但是,她也不能十分确定,夫人就一定忘情了。
毕竟,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苏婉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因为她早就知道陛下为他们赐婚了,当时,她就同意了,就是现在听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她以前对霍渊的感情本就不深,而且还早早就已经消磨殆尽了。更别说,她现在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哪里还会计较过去的事情?
看到菡萏等人吓成这样,心里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将她们一个个说了一顿,让她们以后对待这个问题,不要再这么小心翼翼的,她是真得不在意了。
菡萏和山茶等人这才放了心。
苏婉又问昌武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菡萏这才没有了顾忌,笑着跟苏婉说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苏清雪自从嫁给了昌武侯之后,头两天还算老实安分,对王太夫人恭敬有加,对妾室虽然说不上好,却也没有动辄打骂,就是那些继子继女,也只当做视而不见。
然而,几天之后,苏清雪就原形毕露了。
先是跟王姨娘的冲突,谁让王姨娘不肯交还管家权呢!对她只是面上恭敬,心里不服,对她阳奉阴违,偏偏王太夫人又包庇她,既不肯让苏清雪管家,又处处偏袒王姨娘,简直气得苏清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随便找了个借口,立即就让人将王姨娘拿下了,命重重扇了她十多个耳光。
若非王太夫人及时赶到,王姨娘怕是命都要去了半条。
王太夫人怒斥苏清雪,苏清雪却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除非将管家权交出来才肯罢休。
不止如此,那些妾室也被苏清雪用各种方法惩治,罚跪都是家常便饭。
苏清雪简直把这些妾室当成了自己的丫头,还安排他们轮流值夜,她睡床,妾室就打地铺,还伺候她穿衣吃饭,动不动就打骂,惹得整个侯府都是怨声载道,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就将王太夫人气晕了好几次。
但王太夫人也发了狠,就是不肯将管家权交到苏清雪手上,两人如今正在对峙呢,至今还没有个结果。
昌武侯府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对此十分津津乐道,有的再猜最后谁会妥协。
至于昌武侯,则是对后宅之事毫不理会,谁来找他诉苦,他都无动于衷。只有他们闹大了,才会震慑一下,也没有看出偏倚倾向。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婉闻言不由勾起了嘴角,倒是对苏清雪有几分佩服之意,能将太夫人、王姨娘她们折腾成这样,也是她的本事。
希望太夫人会喜欢这个出身高贵的媳妇。
现在苏婉闲得无聊,也爱上了八卦,每日让丫头给自己说外面的新鲜八卦给自己听,既能打发时间,又能令她感到身心愉悦,前提是,自己不成为八卦的主角。
四月,发放了杏榜。
会试中选者,将在四月二十一日,在保和殿参加殿试,皇帝亲自出题,选出一、二、三甲。
而在殿试之前,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陆才人下毒,企图暗害甚至控制皇帝,结果被当场拿下。更从她的住所,搜出各种毒药,以及各种可以始人丧失神智的邪药,更证实了她的罪名。
同时,几位大臣联名上疏,参武清伯府结党营私,跟反贼相勾结,意图谋反篡位。
显德帝龙颜大怒,立即派东厂和锦衣卫去查,同时,派人将武清伯府的人全部收押,武清伯府被抄,武清伯更是被送镇抚司拷训,证实之后再行发落。
三天后,终于证实武清伯府的确是私底下勾结反贼,意图谋反。武清伯府后院里,更是挖出大量金银,郊外私宅里,私藏盔甲、武器不计其数,还有截获的与反贼的通信,证据确凿,武清伯辩无可辩,被判了满门抄斩,立即执行。
其实,早在汉代起,就有“秋冬行刑”的规定,立春后不得刑杀。因为春夏是万物滋育生长的季节,秋冬是肃杀蛰藏的季节,一切行为都必须符合天意,刑杀、赦免也不能与天意相违背。但那只是针对其他的死囚。谋反、恶逆、奴婢杀主,均不在其中。
显德帝下了满门抄斩的命令之后,陆才人也被赐了毒酒一杯,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一代绝色佳人,还未来得及绽放她的美丽,就这么凋零了。
而在这之前,她还在野心勃勃地计划着,如何勾引皇帝,成为宠妃,果然是世事无常。
陆才人死了之后,宫里无论是宁皇后,还是胡贵妃,心里都是慌乱无比,恨不得立即跟陆才人撇清关系。陆才人孝敬的东西,顿时成了烫手的山芋。
宁皇后更是当机立断,将陆才人孝敬的东西,全都给处理掉了。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三番两次地在皇上面前夸赞陆才人,甚至劝他去宠幸陆才人,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若是早知如此,她就是推荐郭美人,也绝对不会给陛下推荐陆才人。
而且,她最近跟在陆才人走得这么近,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因此迁怒她。
而胡贵妃就更惶恐了,她跟陆才人的关系,只会比宁皇后更近,武清伯又是理国公的下属,武清伯谋反,理国公不但没有察觉,反而还将她的女儿牵引入宫伺候皇帝,谁敢说理国公府是无辜的?
就算不是同伙,说不定也是帮凶,至少也是个失察之罪,怎么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果然,胡贵妃的担心应验了,理国公虽然没有被降爵,但是却被降职了,从右军都督府左都督,降为都督佥事。
宁皇后和胡贵妃都被显德帝派人训斥了一番,两人连辩驳一句都不敢,所有宫妃都噤若寒蝉,老实地不能再老实了。
时间悄悄流逝,转眼就进入了五月仲夏。
过了端午节之后,天气越来越热了。
苏婉怀孕已经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几位太医个李嬷嬷都说,已经坐稳胎了,可以出去散散步,溜达锻炼一下了。
躺了这么长时间,苏婉早就憋不住了。
所幸,花园里的景色极好,芙蓉水榭那边,湖里的莲花也开了,白、青、红、紫、黄五种颜色都有,极为漂亮,苏婉每日都喜欢过来走一走,看一看。
但是,再美的景色,看多了也觉得腻歪。
白菊很会察言观色,见状不由说道:“唉,可惜夫人怀了身孕,不能出府,否则,倒是可以去东顶娘娘庙看看,五月初一至初七,都有庙会,商贾云集,还有戏班子和杂耍,可热闹了。”
苏婉闻言,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就暗淡了下来。
她虽然很想出府走走,但是人多的地方还是不能去的,万一被撞了一下,可就大不妙了,所以尽管向往,也得忍着。何况,庙会也已经过去了。
青梅说道:“夫人虽然那没办法去逛庙会,但是也可以去寺庙上香拜佛,顺便看看风景,大不了让人清场也就是了。”
邱妈妈见两人撺掇着苏婉出去,很是不满,说道:“你们都少说两句,夫人身体刚好些,可不能乱折腾。”
白菊和青梅都低下了头。
倒是苏婉笑道:“青梅说得有些道理,京城里的寺庙那么多,东城、西城都不少,而且还不是太远,寺庙又清净,我还真想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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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虽少,不过内容应该算不少吧,时间跨度比较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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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很慢,Σ(°△°
第十九章劫持
邱妈妈听到苏婉这样说,连忙劝道:“夫人,您就听奴婢的劝吧,这两天天气十分闷热,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下雨,万一您出去之后,被雨困住了,可就不好办了。”
万一滑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夫人出府之后,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苏婉闻言,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儿,反正也不是非出去不可,等过几天,天气凉爽些了,不那么闷热了,在再出去也不迟,于是,刚刚躁动起来的心,瞬间便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听邱妈妈的,我就不出去了。”
邱妈妈闻言,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说道:“夫人这样做就对了,夫人再忍耐一段时间,等将来生下了龙子,什么时候出去不行?”
等苏婉去里面休息之后,邱妈妈顿时拉下脸来,好好训斥了白菊和青梅一番,对她们刚刚撺掇夫人出去的举动,十分不满,并且罚了她们一个月月钱,直到看到白菊和青梅面有悔色,这才放过了她们。
只是,这几天不准她们近身伺候。
可惜,苏婉的出游计划,到底还是没有成行。
因为,那次谈话之后,第二天起,就开始阴雨不断,天色每天都阴沉沉的,雨下个不停,就算楚国夫人府的排水系统做的极好,竟然也积了水,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原本苏婉以为下个三、五天就会停了,谁知道,这雨断断续续地都下半个多月了,还是没停。
苏婉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万一发生涝灾,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这天下午,苏婉午睡之后,见外面天色阴暗,雨还是没有停,心里越发烦躁了。
就让人点了灯烛,在东次间的书房练字。
小半个时辰之后,心情才平静下来,又开始怔怔地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菡萏突然走过来,轻声说道:“夫人,陛下来了。”
苏婉回神一愣,随后,立即起身向外走去,脸上既有高兴又带着一丝薄怒。
她刚到了厅里,就看到显德帝带着一身湿意从走了进来。
苏婉刚想迎过去,就被显德帝立即阻止了——
“婉儿,别过来,朕身上湿着呢!”
说着,就让小太监将外面披着的一件披风给脱了,又将脚上已经半湿的靴子给换掉了,这才走了进来。
邱妈妈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显德帝要换的衣服,苏婉走过去,亲自帮显德帝换上了这件杏黄底团花长袍,苏婉现在经过几次实践之后,倒是纯熟了许多。
换好衣服之后,两人才相携进了西次间。
“陛下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这时候过来?外面可一直下着雨呢!”苏婉一边说着,一边将热茶递给他,让他暖暖身子。
这几天下雨的缘故,外面的天气却也比较凉,经过一阵风吹雨打的,可别受了寒。
显德帝接过之后,喝了几口,见苏婉还站着,就将茶盏放下,竟苏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着对她道:“朕这不是想你了吗?”
这倒不是虚言,因为他这几日太忙,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苏婉闻言,心里很是高兴,但是,她又心疼他冒雨来回奔波,便你说到:“你想看我什么时候不可以?大不了我进宫陪你几天就是了。你这么忙,还记挂着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万一病了,我岂不心疼?”
显德帝闻言,笑了笑,揽住她,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道:“婉儿你太小看朕了,朕是那么容易病的吗?朕可是天子。”
苏婉暗暗翻了个白眼,就算是天子,那也是*凡胎,照样会生老病死的。不过,见他如此辛苦,还是不忍心说他。
“陛下,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吗?看起来瘦了许多,也憔悴了不少。”苏婉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心疼地说道。
显德帝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就算陛下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才是。”苏婉从他怀里起身,神色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嗯,朕知道。”显德帝安抚地笑道。
苏婉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是不是哪里发生了水灾?所以陛下才这么忙。”
显德帝稍稍有些惊讶,问道:“婉儿怎么知道?”
苏婉道:“下来这么多天大雨,至少北直隶这片肯定会有涝灾,只是我不知道受灾轻重罢了。”
显德帝闻言,眼神略略有些复杂,但随后便失笑微微摇头,倒也没有隐瞒,说道:“京城情况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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