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格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竟然把这回事给忘得干干净净!忍不住抓着阿瑞斯的衣领子崩溃地说:“我?生孩子?”
阿瑞斯眼睛带笑:“不想生就不生。”
奥格显然没从这个巨大的冲击里面回过神来,他的雪狼是永夜星球数一数二的强悍雄/性兽形,不知有多少雌性希望给他生孩子继承他的优秀基因,重生后就算他在一具omega的身体里面,因为这具身体同样的强悍,他一直都是把自己当雄性看——生孩子?!
奥格偏过头,睁大眼瞪着阿瑞斯,咬牙道:“不行,为什么是我生?”
阿瑞斯笑了:“我倒是不介意帮你生……”
奥格在被子里揍了他一拳,翻过身拿背对着他。郁闷的当头,他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人没有生育能力。
这个念头如同当头一棒打在了他身上,瞬间让他全身凉了个透。阿瑞斯还在微笑着看着他,眼睛弯起,全然没有初识时的冷漠和阴郁,隐隐透出了幸福的味道。奥格四肢都僵住了,刚才还在为了这个问题纠结郁闷,现在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倒是阿瑞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伸出一只手搂住他,道:“好了,我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监护你一个人就累得够呛了,不喜欢就不生。我认真的。”
奥格说不出话来,凑过去吻了吻阿瑞斯的脸颊,手脚冰凉地紧紧抱住他。阿瑞斯只当他难以接受生孩子这件事,拍了拍他的后颈安抚他,让他别多想早点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阿瑞斯就起了,奥格这一晚没怎么睡好,他一动就醒了过来,有些疲惫,眼睛里带着水汽,迷糊地看着他。阿瑞斯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让他再睡会,一直到他又睡了过去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他的手,悄无声息地离开。
昨天那段对话虽说是玩笑,但是阿瑞斯还是上了心,算算日子这是他们标记的第七天,如果那一次真的受孕了的话,再过几天差不多也能测一测了。
想到这里,阿瑞斯的脸柔和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奥格,把门轻轻地带上。
大概是醒来阿瑞斯不在的原因,奥格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烦躁地捏着自己的眉心,无聊地用精神力把胡萝卜削成各种各样的模样,一边等着福泉过来想怎么从他口里套话。今天的别墅安静得有点奇怪,好像整个别墅都只有他一个活物一样,让他有点不安。但是外面的守卫一样一动不动的站着,食物也有侍女按时送过来,奥格只当自己太敏感了。
午饭之后奥格等着福泉出现,一直等到了三点多钟都没有等来任何一个人。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去问门口的士兵,十句里面都不会答一句。奥格有些烦了,用精神力把整个别墅都搜了一遍,这本应是总统住的地方出了士兵和侍女以外什么人都没有了。
到了四点多的时候,有人过来跟奥格说,今天福泉少将去a区参加紧急军事会议,没能过来给他上课,让他好好的休息。奥格深深地皱起眉,巧合吗?
一整天,他好像被彻底遗忘在了这栋监狱一样的别墅里面,他隐约能够感觉到外面有什么事情在发生,但是得不到任何的消息,甚至连阿喀琉斯都沉默了一天。这样的焦躁让他处于危险的边缘,天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如果今天晚上阿瑞斯没有出现,奥格在心里做了决定,他要从这里杀出去。
好在晚上七点,阿瑞斯准时赶到了这里,看起来一脸疲态。奥格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抓着他的手臂问:“怎么了?”
阿瑞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没说什么,在桌子边坐下来,让奥格先过来吃饭。奥格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好地坐下来开始吃盘子里的三明治,眼睛却看着阿瑞斯,通过阿喀琉斯问他:“你说。”
阿瑞斯给他倒了一杯果汁,快但是优雅地解决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边把信息通过阿喀琉斯传递过来:“你的庭审突然提前到了明天,罗伯特说他在爱丽丝星球发现了可以证明你无辜的铁证。”
奥格的动作一顿,随后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爱丽丝星球?关于他的证据?跟貊有关?
奥格无声地询问,阿瑞斯摇摇头,道:“我联系不上他,他好像受了重伤,在医院里面做紧急修复,完全跟外界隔绝了。完全查不到任何情报。”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间只剩下刀叉和盘子相碰发出的声音。
奥格第一时间想起了老罗伯特两次通过新闻发布会演的大戏,都是清一色的不动声色,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只要是他认为对联邦有害的,就算是亲儿子也能送到监狱里面去。他隐隐觉得一切都不对,但是这样的猜测太主观化了,何况这件事情是罗伯特提出来的……
奥格在脑中问他:“你怎么看?”
阿瑞斯吃完了食物,擦了擦嘴:“没有别的选择了,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全联邦都站在我们的对面。我把骨头带了回来,阿喀琉斯给你,骨头给我,明天如果有什么意外,你……”
奥格看着他。
“我会在你身后,你尽管大胆地往前走。”阿瑞斯道。
☆、第7章 |27
早上七点,有人过来敲门,委婉地提示阿瑞斯到了离开的时间。奥格斜斜地坐在沙发上,靠在阿瑞斯的肩膀上玩手机游戏,听到那句话抬起头来,野兽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盯得那人汗如雨下。阿瑞斯安抚地搂了一下身边人的肩膀,用不留余地的语气冲那人道:“吃过早饭自然会走。”
那人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再多说,退了出去。很快,有人把早餐送了过来,比前几次的都要来得丰盛。奥格一点食欲都没有,靠着阿瑞斯不动。阿瑞斯拿走他的手机,戳了戳他的腰,奥格才不情愿地起身,坐到了餐桌边上。
今天的饮料不是牛奶也不是果汁,而是一种绿色的看起来像草药汁的东西。阿瑞斯给奥格倒了一杯,道:“安魂草汁,我昨天带过来的。”
奥格尝了一口,酸酸的,带点涩味,莫名让他胃口大好,一口气把一杯都喝了下去,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阿瑞斯又给他倒了一杯,奥格这次小口小口地配着食物喝,不知不觉吃下了大半盘东西。
“安魂草?”奥格晃晃杯中的汁液询问。阿瑞斯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这汁液,这时候冲他微微一笑,只道:“安神用的。”
奥格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耐不住这东西太好喝,没有再问,专心吃东西,吃了这段时间以来食量最大的一顿饭。
两人的情绪都还算平静,阿瑞斯给奥格挑了一身西装,奥格摇头,自己选了一套比较英气而且适合运动的军装换上。外面又来人催促,隔一会就来敲门,奥格换好衣服,转过身来看阿瑞斯。
阿瑞斯走过来抱住他,有些急切地去咬他的嘴唇。两人凶狠地接吻,抱着彼此的后脑勺,谁也不让给谁,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松口。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阿瑞斯最先放开,双手搂着奥格的肩膀,目光专注地落在奥格的脸上,一寸一寸地像是要把他的脸刻进脑子里,低声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被婚配系统和你连在了一起。”
奥格亲吻他的脸颊,道:“我也是。”
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阿瑞斯紧紧地抱了奥格一下,在门打开的前一秒松开他,转头看向外面一整队士兵。领头的冲阿瑞斯敬了个军礼,道:“上将,请。”
阿瑞斯冲那人点了点头,捏着奥格的手心,顿了几秒,然后没有再流连,转身跟着两个士兵走了。
奥格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背影上,到彻底消失不见才收回来。那个军官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副厚重的手铐,走到奥格身前来。奥格微微一皱眉,纹丝不动,冷道:“我还没被定罪呢,不过是出个庭,手铐已经摆出来了?”
那军官也不是普通人,不卑不亢地答说:“得罪了,特殊庭审,总统的命令。”
奥格勾起一个笑,没有为难这个手下人,伸出手戴上了这副手铐。手铐意外的轻,很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奥格暗暗粗略地精神力去切,在上面只留下了一道划痕。接着那军官又拿出扫描仪一样的东西,半蹲下来把奥格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确认没有携带危险物之后转身去冲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整个队伍足足有三十个人,每一个都全副武装,前前后后把他围在中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重要政客出行。一行人走过那个迷宫一样的花园,一直走到总统府的前面,把奥格送上了一辆四面封闭的军事飞行器。他被放进最里面狭窄的隔间,前面坐着五个持枪的壮汉。所有人都一脸严肃和警惕,没有任何人说话,静得让人心慌。
奥格心道星际通缉犯的排场大概也就这样了,低下头专注地把精神力化成刀去割那个手铐。96%的精神力对人类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奇迹,他不知道这个手铐是什么做的,但是在他的专心切割下它从中间出现了头发丝一样的缝隙,越来越深,转眼就切割过半,让手铐变得像薄饼一样脆弱。一边从头到尾紧紧盯着他的军人完全没有察觉,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从总统府到法院只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飞行器停下的时候奥格因为用了精神力有点出汗,抬起手拨了一下刘海。离他最近的那个士兵受惊了一样夸张地跳起来把枪对着他。奥格一愣,手还停在自己的额边,挑起眉,把目光投向那个军官。军官皱起眉,低声警告道:“像什么样!”
士兵敬了个礼,把枪放下,额头全是汗。
今天是个阴天,看起来有雨要下。磁暴之后整整一个星期首都星球都处在明媚的阳光之后,看起来从今天开始又进入了正常的天气变化。奥格被“押送”着走进法院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密布,压在每个人的肩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像是应景一样,今天的法院里看不到一个活人,确切的说以法院为圆心的半条街都被遣散,只有那些立派的建筑死气沉沉地立在乌云之下。
奥格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被带进了侧门,穿过长长的走廊,右转,用指纹开门。直走,左转,用瞳孔开门。上电梯,用指纹加瞳孔开门,到了一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奥格猜这里就是候审室,就像一个大大的钢铁盒子,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他想用精神力探探路,又想起大范围的散播会被人察觉,于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包围圈的中间。在这个钢铁盒子里面他意外的很心安,浮躁的心慢慢的静下来。这样的反应只会是一个可能——阿瑞斯就在附近。
他们没有等太久,只十来分钟,军官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动起来,指了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站在奥格身边,其余人分开。他走到奥格的前面,做了个请的姿势,同样用指纹加瞳孔开了另一扇墙上的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明亮的灯光水流一样钻了进来。军官侧过身子,让奥格能够看清楚。
这个法庭大概有标准操场那么大,天花板很高,两边排着两人合抱的巨大石柱,石柱边上富丽堂皇的环绕着像夜明珠一样照明的东西。法官坐在整个法庭的最高点,一袭黑袍,看不清面容。法官左右各坐了三个人,隔得远了依然能感觉到那里有熟人。法官之下立着几座站台,旁边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再往下是一排一排壮观的座位,基本上全是空的,只有最前面几排坐了二十来个人。
没有人说话,整个法庭都静得能听到头发丝落地的声音。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奥格身上,奥格环视了一圈,跟在军官的后面,走过长长的带着隔离栏的路,到了最中间的那个“被告席”。他的下方站着阿瑞斯为他准备的律师,冲他微微点头。
离得近了,前面的人的脸都清楚了起来。法官是个中年alpha,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严肃地正坐在最中央。在他左边的是阿瑞斯,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奥格身上。在他右边的是罗伯特,他看起来不大好,脸色有点苍白,额头一道很深的新疤痕。在往旁边走都是奥格不认识的人,老罗伯特不在上面。
等奥格看向后面的时候,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福泉在内的四名军校老师都坐在第一排,还有几位在a区接触过的军官。奥格把目光收回来。
庭审开始了。
坐在一边的书记模样的人开始宣读法庭纪律和原被告人权利,然后有人上来核实奥格身份。一切走的都是正常庭审的流程,很快就有代表出来以军事法庭的名义起诉奥格扰乱军纪、假扮alpha欺瞒军事系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罪名。然后双方开始提交证据,彼此钻法律的空子,打嘴仗。奥格始终一动不动地站着,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却不动声色地细细扫过整个大堂。这样无聊的庭审绝对不值得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过来押送他,好戏还藏在后头。
果然,法庭代表退了下去,这一次,上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西装革履。奥格看着他有点眼熟,微微眯起眼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男人一走上来,一边的书记以“九区代表”的身份介绍了他,后者甚至没有抬头看法官,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奥格,开口便道:“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奥格·安和他的亲弟弟艾尔林是克/隆人。“
整个法庭一片哗然,奥格头皮一炸,凉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这个变化来得太突然了,一下子就被人抓住了全身最大的软肋。奥格脸色冷下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阿瑞斯,后者的目光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眉头紧紧皱着。这个表情让奥格握住了手中的手铐。
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遥控器,抬起来按了一下,一副图像被投影在了他的前面。乍一看,那是奥格和艾尔林的脸,他们都穿着科技人员才会穿的白大褂,对着镜头微微的笑。中年男人指着照片道:“这张照片拍摄于三十年前,照片的主角分别是奥格和艾尔林的父亲和生母,他们都是九区的工作人员,他的生母是当时一个与omega相关的工程的负责人。”
中年男人又按了一下,奥格和艾尔林在军校的照片分别落在了父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