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门口闹成一团，程龙走过来见好些护士围着，低声呵斥，“都干什么，要不要值班了，守在这里干什么，要是有病人有需要找不到人怎么办，还不快给我走。”
“是。”见到程龙过来了，围观的护士们连忙跑开。
“怎么回事？”程龙走到素素面前低声的询问。
素素轻声的把了解到的事情告诉程龙，两个人进入医院的时间还短，虽然早知道生老病死很正常的，但是就这样直接面对着人生惨剧，他们还做不到无动于衷。
“要不，咱们帮帮他们？”程龙直接就提出建议了，“这阿姨以前做家庭主妇，可以让她扫地或者去食堂帮忙，大女儿和二儿子年龄不大不小的，就这么让他们退学好像有些可惜，如果他们成绩好的话，咱们可以资助一下。”
素素点点头，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程龙的建议可以考虑，不过，在帮助别人前，还要是查一下别人的底细才行，她可不希望有一天养狼为患。
见素素点了头，程龙道，“你同意了？那我跟他们说？”
“等等，让我先查查他们的底，咱们要帮，也得帮品行端正的人啊。”素素制止道。
“有道理，这个你比我在行，你去查吧。”
“恩。”素素点头，“交给我吧。”
在警察的劝解下，妇人终于再次平静下来，跟着警察去了警察局，医院再次安静下来，考虑到妇人去了警察局后可能会回到医院守着丈夫，素素也不急着回家，反正在员工宿舍里有她的特别单间，若是累了可以过去休息，太平间现在就一个尸体，想着都有点碜得慌，快些弄走才能睡得安稳。
在院长办公室里，用电脑查了一下死者的资料，发现情况果然如妇人所说，事实上那一家人一直都过得比较寒酸，但一家人都比较和善，和左邻右邻相处得很好，而几个孩子，除去最小的一个，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读书都很棒，那妇人叫海伦，让素素比较意外的是她年轻的时候曾学过护士并且还考过资格证书，和丈夫结婚后便待业在家照顾丈夫行动不便的婆婆，十几年如一日，从未抱怨，和婆婆相处得很好，一家人的收入全部来自贷车司机，现在贷车司机死亡，一家人便失去了主心骨，难怪海伦这么伤心了。
十一点的时候，顾方华来到医院，见到她，素素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早点休息吗，我这边还有事要晚一点才回去呢。”
“我看了今天的新闻，知道今天在附近出了一个车祸，患者全送到医院来了，除了大巴司机当场死亡外，还有个贷车司机是送来的时候死了，现在重症病房里还有人吧。”
“恩。”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应？”
“今天我也去了现场，回来后一直在帮忙，我们医院人手不够去给别的医院借了几个人手过来。”素素道，
“很忙，很累，但是今天我都没怎么吃东西，吃不下，可能血看得多了，有点反胃。”
“我猜也是，我给你煮了点宵夜带过来，来吃点，别回头把自己的胃给弄坏了，既然你选择当医生，那就得适应鲜血，适应生老病死。”
“谢谢。”基本上饿了一天，确实有些不舒服了，顾方华送来的东西很及时。
“别客气。”
“哇，带了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给阿龙留点吧，自从医院开建后他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一天，整个人都瘦了两圈了。”
“我就是带的两人份。”
“恩……”素素从保温盒里倒一小盒子粥出来慢慢的喝着，一边和顾方华聊天，“今天的死者，就是送到半路死亡的贷车司机，头先他妻子和儿女来了，好可怜啊……”
素素给顾方华讲程龙的提议和自己的打算，说自己查了一下那家人的底，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这家人在邻居口中评价都不错，在能力范围内，能帮他们一下，就伸个手。
“这种事，你作决定就好了。”顾方华点头同意素素的打算，正准备说话，去巡房的程龙回来了，看到顾方华吃了一惊，
“哟，方华，这么晚了还过来啊？怎么，怕我们孤男寡女的独处发生什么吗，也是，这男女在一起啊，最容易日久生情了，何况像我这种帅哥，最吸引女人注意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走自恋路线了？我是担心我家宝贝饿肚子给她送宵夜来的，日久生情，你和我家宝贝相识相处多久了，我和我家宝贝相识相处相恋多久了？你比得过吗？”
“最讨厌青梅竹马了，哼。”程龙冷哼一声，看到办公桌上的夜宵，“哇，刚好我也饿了耶。”
“不好意思没拿你的份。”顾方华一把打开程龙的手，当着自己的面意图调戏自己的女人，不给点教训怎么行。
“呃，不是吧，这里这么多，两个人吃恐怕都会把肚子吃撑吧，不要这么小气啦。”见顾方华还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吃东西，程龙怒，双手叉腰，
“顾方华你这个小气鬼，我为你老婆卖命都瘦了十几斤，吃你一顿宵夜都不行，要不要这么吝啬啊。”
“本来我是有帮你带一份的，不过看你刚刚那么有精神还有力气调戏我老婆，我就决定不给你吃了。”听到程龙说老婆两个字，顾方华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一本正经的道。
“我靠。”程龙要爆粗口了。
“呵呵，好了，方华你就别逗他了，今天他也忙得够呛，到现在没吃什么东西，阿龙，坐下吃吧。”看了一会儿笑话，素素才开口调解，让两个人不再吵了。
“还是素素对我好。”程龙喜笑颜开的坐在素素的对面，冲顾方华道，“算了，看在你大老远的特意给我送宵夜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谁特意给你送宵夜啊，我只是给你顺带，不要说得这么恶心好不好，搞得我跟你有什么似的，我可是有老婆的人。”顾方华坐到素素的身边，嫌弃的看着程龙。
越加相熟后，程龙和顾方华也时不时的开起了玩笑，相比于素素第一次见到程龙时的感觉，现在的程龙更像个人，更具有人情味，素素记得第一眼看到程龙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比顾方华还要漂亮的男生，那时有种这男生不识人间烟火的感觉，熟悉后还是那个五官，却不再吸引素素，大概就是所谓的抵抗力的问题吧。
“阿龙，今天晚上我来值班吧，你好久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了，吃完宵夜就早点回去休息吧。”看着程龙大大的黑眼圈，素素提议着。
“好。”程龙点点头，虽然素素还没有拿到医生执照，但她毕竟是医院的老板，完全有资格值班，反正有事有医生呢，她只是呆在这里万一有突发事件可以第一时间了解而已，
“本来要是你一个人我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守着的，但有方华陪着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上我就睡在医院的宿舍里，有事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了。”
“好。”
程龙确实是有些累了，想到今天晚上不用值夜，神经放松下来睡意立刻就来了，夜宵吃到一半，手上还拿着一块鸡肉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半响没看到他动，素素和顾方华看过去，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怎么办？”素素看着顾方华道。
“程龙，程龙！”顾方华直接推程龙，结果这家伙睡瘾太大了，不但没醒，反而往桌上一趴，睡得更香了。
“看来是真的累坏了，这样，你扶他到沙发上睡吧。”素素见状对顾方华道。
“好。”
扶着程龙到沙发躺下，素素吃得差不多了将东西收起来，顾方华回到素素的身边，把夜宵食盒拿开，“这些都不要管，来让我抱抱。”
顾方华坐在老板椅上，抱着素素到自己的腿上，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忙，相处的时间极少，可是不管有多么的忙，只要抱着对方，似乎失去的力量一下子就回到了身体一般。
“方华！”
“恩。”
“一直都没有问，大半年都过去了，你的公司怎么样了？”自从上次半夜三更的跟踪顾方华到威哥那边去后，素素就不再怀疑他也不再去猜他在忙些什么，给予他最大的信任，转眼半年多过去了，素素无比的好奇，每天都很忙的顾方华情况怎么样了。
“想知道？”顾方华含着笑意问道。
“恩，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情况啊，我都快憋死了。”素素轻声的道，“男朋友每天都在忙，人家也会很好奇嘛。”
“我还以为你一点儿也不关心不准备问呢。”顾方华笑。
“怎么可能不关心，人家只是憋着而已。”
“呵呵……小傻瓜，难为你了。”亲昵的捏捏素素的鼻子，顾方华道，“在我生日那天怎么样？在我生日那天，我带着你到我的公司，把你介绍给公司的每一个人，让他们认识认识老板娘。”
“好啊。”听到老板娘三个字，素素心里甜甜的。
“你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生日那天，能不能为我打扮一次？”顾方华期待的看着素素，“我想看你长发穿裙子的模样，一定非常的漂亮。”
素素点点头，“好啊。”
“太好了，谢谢你宝贝。”
“我不要你谢我，你要是觉得我好，那就再喜欢我多一点，再爱我多一点吧。”素素笑。
“我整个都是你的。”顾方华暧昧的道。
“方华！”素素看着近在眼前的顾方华，眼神慢慢的迷弥起来，这辈子，能让她花痴，心沉醉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顾方华。
“素素，我爱你。”顾方华说出爱的誓言。
“我也是。”素素回应，与顾方华亲吻在一起，两个人好久都没有亲热了，干柴烈火，气息交融，慢慢的整个空间的温度都在升高，而激情中的两个男女早已沉浸在欲海里，将四周的一切都忘记，直到感受到顾方华的手摸到自己的胸部，素素身体一软的同时脑海闪过一丝清明，突然想到这是在办公室，而旁边的沙发上还睡着一个人呢，连忙抓住顾方华的手，
“不行，方华，有人。”
“真该把这家伙扔出去的。”顾方华有些气恼的瞪着沙发上睡得香的程龙。
“就算扔出了也不行，这办公室里有监控喔。”素素轻笑。
“真难受。”顾方华抑郁的道，“宝贝，明天晚上我们那个好不好？”
想想好久都没有用他那个了，素素点点头，“好。”
“真好。”顾方华紧紧的搂着素素开始自然降温。
“对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应该有事吧你。”
“不，我在这里陪你。”顾方华摇头，“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冷清的医院里守夜呢，以后你守夜我都得陪着你。”
“可是这样的话明天你不就没有精神了？”
“怎么可能，别说一晚上不睡，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我也很精神。”
“吹！”
“真的！你不信啊，那下次我熬夜给你看看好了。”
“行了行了，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嘛，没事儿少熬点夜，别趁着年轻把身体给熬垮了，对了，最近你还跟着吴哥高强度的训练吗？”
“吴哥说的进步很大，现在只要每天坚持一到两个小时就好了，不用再像之前那样高强度了。”
“真的？”
“恩。”
“那以后你有什么训练计划吗，比方说就早上起来晨练一到两个小时，然后一天就不再运动，或者是选别的时间？”
“早上晨练吧，白天有时间也可以练练，但不会太勉强。”
“恩，这样很好，就这样吧。”
“好。”顾方华笑着点头，只当素素是关心自己，完全不知道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有顾方华陪着，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快，转眼便是二点多了，素素起身准备到医院巡逻一遍，顾方华自然是要陪着的，两个人手拉着手，医院很静，轻轻的走路也会发出声音，素素心里想着幸好有顾方华陪着，不然她一个人走着肯定会害怕。
唉，其实她还是个怕黑的人呢，天知道导师让她摸尸体的时候她提前给自己作了多少心理建设，亏导师还说她是天生拿手术刀的人，其实除了记忆好一点，她也就是个普通人，拿着手术刀，也会手抖的，想要在临床上进步，她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呢。
“秦小姐好。”
因为素素现在不是正式的医生，医院里不少人知道素素和程龙关系不浅，也有风言说她也持有医院的股份，但没有人知道她持有多少，而素素不喜欢大家叫她老板，她平日里和医生护士们都聊得来，自己也不参与医院的日常运作，所以大家和她都不怎么生分，见到她喜欢叫她MISS秦或者直接是一个秦字。
“你们好，辛苦了，有什么异常吗？”走到住院部，两个值班护士见到她和她打招呼，至于旁边的顾方华倒是被她们给忽略了，谁让他们喜欢的是地道的西方男人，而且是猛男类型，顾方华虽然长得不错，可体型入不了她们的眼，更何况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医院的女士们都很给面子，顾方华偶尔来的时候，没有人向他抛媚眼。
“没有，一切正常。”
“好，值夜班很辛苦吧。”
“还好啦，秦小姐不也在吗？”
“呵呵，虽然是值夜班，基本上没什么事，但咱们医院走的是技术和服务一流的路子，所以就算是没有病人有需要的时候，也要保持好自己的形象，知道吗？”
“知道。”
……
和两个护士聊了一会儿，素素才拉着顾方华的手转身向另一边走去，顾方华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直到转角后才轻声的开口，
“不错啊，越来越有范了。”
“我以为我一直都有范来着。”素素闻言笑着回应。
“现在范更浓了。”
“那你喜欢吗？”
“喜欢。”
两个人边走边聊天，快到急诊室时，便看到一辆警车停到急诊室门口，然后下来几个人，借着灯光，素素认出是贷车司机的妻子和几个孩子，
“是他们。”
“谁？”
“贷车司机的家人，从警局过来了，走我们去看看。”
“好。”
“护士，快来帮她包扎一下，她的额头流了很多的血。”
素素和顾方华刚走到急诊室门，便听到一个警察大声的说话，连忙推开帘子走进去，只见海伦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用毛巾捂着自己的额头，血已经浸透了毛巾，身上的衣服破烂，还有一些抓痕，旁边大女儿的脸也有显眼的巴掌痕迹，另外几个孩子倒是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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