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西还在西苑人家。”
那是一介草民如我这样囊中长期羞涩的人能住得起的旅馆,还提供一块五毛钱一顿的油条清粥早餐的,我都付了住房费用了!
陈司机这回终于开口:“夫人,您稍作休息,我这就去取回。”
……每次听到一四十好几的陈司机管我叫“夫人”我就有点不对劲,这叫什么事?
我自然知道多说无益,只得随着关应书进入金碧辉煌俗气华丽的酒店了。奢侈虽是奢侈,但是又不用我付钱刷卡,不用白不用……
偌大的总统套房里风格雍容,地毯也是铺的柔软如云,走在上面心里忒没底,也看不到自己的脚,好像不小心就如坠深渊万劫不复似的。果然就是传说中的“线软花虚不胜物,罗袜绣鞋随步没”了。
他倒是难得的好修养好脾气好语气:“先去洗个澡吧。”
我得令之后闪入了浴室,可是又不得不咂舌惊叹,这奢侈程度布置风格完全跟关应书的卧室里不相上下啊。我每次去收衣服的时候总要转的满头大汗,分不着东南西北。
光是浴缸就能够好几个人一起鸳鸯浴了
哦,时下流行的说法就是,恩,NP了……
我一个人站在小型游泳池般的浴缸想得面红耳赤,想象这个东西但凡你赋予了它翅膀,它是能飞到外太空去的,我正沉浸在以BOSS大人为主角的十八禁yy之中时,就一声天外之音把我惊醒了。
“莫颜馨,你是睡在里面了吗?”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我这才梦醒时分,红着脸冲澡,不敢再耽误时间泡个舒服澡什么的。
可是一洗完我就又彻底囧了,睡衣是男式的,我穿起来腰上的带子缠上好几圈才绑住,可是衣服后摆拖曳到地上了,跟古时候皇后娘娘身后的孔雀摆似地,我一回头就囧得不可自拔……上面也是,怎么往里收都是敞开得什么都遮不住
这可叫我怎么办啊?
好在五星级酒店服务与收费是等价的,我摸索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小盒子,里面都是胸针……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酒店老板是什么心思……
总归是救了我一命,我左支右绌地别好那个Kitty猫的胸针固定住不断下滑的浴袍出门的时候关
应书的脸已经臭的很厉害了
急什么?又不是赶着去NP……
我很不纯洁滴说
关应书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第五次循环浏览电视节目了,并且的除了一个至关准确的道理:电视的尺寸大小完全不是决定乐趣的因素……
而更加关键的是,付费频道我不敢看
关应书对于金钱的爱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完全符合那个越是钱多越是小气这一上下五千年流传的定律了。
平时每个月结账单签字的时候都要凶巴巴瞪着我好久,我心里愤恨不平,他是不为炊不知道我巧妇的难处。
现在连土豆这种以前一块钱一袋子的东西都被哄抬成奢侈品专柜的蔬菜了,我每天为了吃什么怎么营养我容易吗我?又不是家庭主妇专业毕业的……
他也是穿着和我一样款式的睡袍,这有点让我这个不久之前幻想过限制级场面的人有些喷血,他倒是一派悠然自得,漫不经心看了我一眼就丢了一浴巾把盘坐在沙发上的我从头到脚罩住了……
“把头发擦干。”冷冰冰的语气。
奇怪,我擦不擦干你啥事啊?
我躲在浴巾下把白眼,鄙视,你管不着等等一系列表情做到极致之后认命地捞起来在已经往脖子里滴了好久水的头发上一顿乱拂……
又是财经频道!我简直怀疑他给我擦头发的浴巾完全处于要我丢掉遥控器……怎么能这么腹黑啊?!
我试着用感激的语气讲话:“谢谢你啊,今天过来看我奶奶。”
他不吭声。
“我知道您日理万机,抽空来一趟很不容易……”
“过来出差。”他不耐烦的一句话打发了我,结束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也让我所有的不好意思烟消云散。
害我自作多情这么久
门铃响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先我一步站了起来。
我还没再度开口他又转身,一个眼风扫了过来:“衣服洗了?”
呃……
我提着浴巾,恹恹退下。还以为他这次终于良心发现在我在奶奶面前说了这么多好话的份上放我一马呢……
为毛我会这么异想天开捏?大BOSS没人性不人道又不是一朝一夕了,那啥改不了那啥……
我使劲捶醒自己,面对现实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谁能明白大BOSS的深刻用心啊……
轻花微翅(上)
直到现在,我依然像一只呆头鹅一样有些脑袋转不过弯来……
思考着为啥关应书抽风似的想畅游这个毫无亮点的半拉子旅游城市,说是旅游城市,纯粹只是有
两座山,但绝对不是太行王屋,泰庐嵩华;有两个山温泉,但完全不能跟那些法国小镇的天然美容温泉相提并论……
可是大老板就是大老板,老是板着脸吩咐人就是他这辈子最擅长的事了。我奉命只得带着他到处转悠,不过关应书赋予了一个很官方的说法,美其名曰:考察……
考察个球啊,这个城市能开发的地方都开发完了,全世界没良心的人都在这一窝蹲着呢,简直是中国版的“拉斯维加斯”。人家赌场归赌场,输钱不输人品,这里就讽刺了,你高高在上,人家就拿你当神一样标榜,一朝落败,便万劫不复永世不可翻身了。
而很久很久之前,我也会矫情又犯傻地在试卷上的红色叉叉多过钩钩时搭着环城路线的公车,围着这个城市,转上一圈又一圈,写下我要发奋的豪言壮语。
现在,我又坐在这一趟环城线上,对着窗外的摩天大楼或者标志性建筑指指点点:“你看,这就是市政府大楼了,没有刚刚那栋银行气势是吧?可是谁知道呢,现在的官儿都狡猾得很,花钱都花得低调,人电视台记者一访问,就是颤颤巍巍的筒子楼。保不齐就有多少栋花园别墅湖景洋房在哪个山下海边的……”
说道后面稍稍有点热血沸腾,情绪激动,忘了旁边的人是谁,只顾着义愤填膺,愤世嫉俗了……
再转过头就看到关应书又是黑着脸了,我这才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完全忘记了我英明神武的大BOSS的亲爸就是M市一把手……
语气一变:“当然,也有两袖清风的官儿,就好像你爸爸是吧,那是脂膏不润的典范啊,现在这样的父母官已经濒临灭绝了。公公的存在完全是中国政途的一盏明灯一把火炬啊……”
我极尽所能辩词造句,想力挽狂澜,不至于落下个背后说长辈坏话的罪名。
他不过眉头一挑,有些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你们这里能说的就这么点事?”
……
“也只能跟一大群人挤在一车厢里东张西望?”
……
确实,大BOSS气场与众不同,哪怕已经换下笔挺西装,穿的休闲清爽,还是跟有些闷闷地公车格格不入。我想我刚才一定是脑子让门夹了才建议坐公车看风景……
暮色叆叇,专属于城市的灯火冉冉升起来,渐次开出一条辉煌璀璨的银河。秋日的夜晚其实来的并不早,不过是天气原因,整个世界显得像是在沉睡中的昏暗逼仄,再无天高云远的广阔之意了。
公车停停走走,路过了一家家店铺门面,这是我们这里一条闻名遐迩的美食街,受欢迎程度从那比肩接踵的人流量就可以略知大概了。
我想起大学那会儿跟竺叶大老远跟赶趟儿似的来吃散散乱乱的街头小吃,真的是别有滋味,东西不见得有多八珍玉食,可是吃的是一份热闹,是一份肆意,一份惬意。
这倒是我刚刚忽略的重要点了。
我急急忙忙喊停,冲着关应书叫唤:“下去啦,咱们去吃好吃的!”
……
他一下来就看着朦朦烟火气息里来来往往的人头直皱眉头。
我看不过去了:“不要小瞧这些地方,没听过大隐隐于市吗?这个城市里最好吃的东西就在这里了。”
他这才没做声,脸色也没那么臭。
这条街虽然有名,却不是因为这个城市独有的特色出名,而是大杂烩形式。从南到北,各式各样,广式点心台湾奶茶,清平鸡,咖喱蟹到新疆馕饼皮带面,让人目不暇接的式样自然引得人流连忘返,频频光顾。
竺叶最爱吃的是闵记的煮田螺,我最喜欢的却是魏家庄的龙井虾仁和鸭血粉丝汤。
我并不知道关应书口味怎样,平时我做什么他都没有挑刺(那次劣质泡椒红酒鸡除外),当然,也没有特别偏爱。所以我断定他不挑食,擅自决定带他去那家吃他肯定从来没有吃过的新鲜东西。
心里有些暗暗得意,好像自己终于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炫耀的东西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这里店名大多叫做什么记什么家,而且因为店招牌都是一个系列的,自然很难分辨。我很久没来了,凭着模模糊糊的记忆穿街走巷终于挤到徐记门口了。
我累得舌头都伸出来了地直喘气,大BOSS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像是遛狗的主人……
“就这家了!”我指着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招牌。
大BOSS再度皱了皱眉头:“你确定?”
我使劲点点头:“你看看里面的人头攒动就知道有多美味了。”我已经收不住口水了。
“什么事都有从众效应。”他明显不太信任我的话,眼神里尽是对这里的嫌弃与不屑。我有些恼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早就盖棺定论,试吃了再下结论啊,就像你做生意也是先考察评估了再签合约啊。这又不会吃死人。”
我都恨不得把我所有学的营销策略都使一遍了。
“吃不吃死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确定会吃坏人。”他一脸严肃。
我气得跺脚,决定不再搭理:“你不去会后悔一辈子的!”
似乎有点口不择言的意味……
他就直直盯着我,眼珠子像是漆黑的夜空,里面镶嵌有亮亮的星辰……
我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似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又像是思绪被他墨黑的眸子缠绕住,找不到出路……
倏尔,他微微哂笑:“既然这样,那就去吧。”
而我,更加风中凌乱了,BOSS刚才笑了?真的笑了……
真是比小时候去动物园的时候,小猴子接住了我丢过去的香蕉还叫人高兴啊……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 给点意见
编编找我签约 要签么要签么?
番外 血色浪漫
某日,终于一尝所愿睡到日上三竿,室外天气热到让人想学后羿射日……
我揽镜自照,想起左珊瑚的歪论斜调“耳朵上没有东西的女人不酸真女人”,发现自己性别悲哀地还没被认定……
兴冲冲跑到书房询问某人意见。
“诶,你不觉得我缺点什么吗?”我故意把头发都绑起来了,耳朵和脖子都在外面,还特地用心良苦地把那套价值连城的宝石项链戴上,彰显对比耳朵上的空白效果。
某人头也没抬,盯着电脑:“缺德?”
我气得火冒三丈:“关应书,你看着我回答!”
他从善如流地抬起头,拿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黑眼睛瞅着我。
我翘首以待,等着他口吐莲花。
他端着架子,装模作样欣赏了半天,吐出一句:“那就是缺心眼了。”
……泪奔
我扭头狂奔,有这么打击人的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耿耿于怀,他长臂一伸我就往边上缩。虽然床够大,我还是不留神一退再退地滚下去了……
幸而他反应奇快,终于捞个正着。
我被固定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能动,心里憋气,瓮声瓮气撒娇:“我这么缺心眼儿,这么缺德,你干嘛还要跟我在一起?!”
他一声不吭,一双大手到处乱摸,从腰上到了耳垂……
然后就是冰冷的触感……
我一个激灵窜起来重蹈镜子前,那是一只红宝石耳坠,和我的那款项链天生一对。宝石红得滴血,里面流光溢彩,仿佛嵌入了什么会发光的东西,分明灼伤了人的眼眸。
我“咯咯”笑起来,扑到他怀里,猛地亲了他一下:“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了。”
他取下耳坠,漫不经心地吻上耳朵下面那块柔软的地方:“你倒是变脸很快。”
作者有话要说:多么幸福的事情哪……
维生素最近忙得连轴转
不是故意拿这么短的番外糊弄乃们滴
轻花微翅(中)
我有着深切的东道主情结和骨子里的丫鬟气节,忙着往楼上赶,张罗着擦唯一剩下的空桌子,摆凳子……伺候着他,周到热切地跟店里的伙计一样。
点了店里招牌的鱼汤糊粉和糯米丸子,还有远近闻名的鸭锁骨。
东西上来的时候我的口水已经泛滥成河了。
我看着他冰山一样的表情,不由得出口解释:“名字长相虽然平凡,可是食不可貌相哦。我大学的时候老是跟竺叶大老远坐车过来吃呢,每一次胀得像是那个爬不出洞口的狐狸……”
他不置可否,筷子挑了几根糊粉,慢慢抬头:“你们学校是?”
我着急等着他给评价,敷衍回答:“是一所不出名的大学,都不算什么一流的。”突然又想到什么:“不过现在我们学校应该是很漂亮的了,待会儿吃完了我带你去逛逛。”
我不得不五体投地了,我左手是鸭锁骨,右手挑着糊粉大快朵颐忘乎所以,形象全无。而同样吃东西的他,也是穿着后来准备的和我一样的情侣休闲装 (并不知道陈司机安得什么心!),同样微微撸起袖子,却怎么看都是吃西餐似的优雅从容,条理分明……
到底是有着得天独厚的皮相,吃得再随意都不经意间引得人们频频侧目,隔得不远的那桌都是来吃糊粉的女生,话题围着关应书就没有偏离过。我有些小小的得意,像是自己拿的分数比别人高这种炫耀心理。可是时间久了又有点不是滋味,自己的夜明珠让贼惦记真是不好受的事情……
“味道怎么样?”我求答若渴地看着他。
他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不算难吃。”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惦记了这么久,享誉全城的美食之王竟然就给“不算难吃”四个字打发了?
我是不是该偷着乐?要知道他平时对我的手艺也就这么一句肤浅的评论 啊,难道是我的厨艺已经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到这种一般人难以企及高山仰止的地步了?更靠谱的结论恐怕是关应书舌头有问题……
我啃鸭架子辣的直吸气,他看了我一眼,给了一个词“逞能”,这话还得从那时候跟着M城四大帅哥去吃川菜说起,左珊瑚的胃比较海纳百川,生冷不忌。他们四个也是铁打的身体钢铸的胃壁,从头到尾都没一句嫌弃的话。
而我,平均吃上一筷子菜就得喝上500毫升的白水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