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柔和,声音若羽:“而且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植树节快乐,最近灾难多,愿盛世祥和
无语结同心(上)
因为不想劳师动众,就着护士的营养餐,两人凑合着吃了算是平静的一顿。
我心里其实已经不介意了,虽然有违本意地没有套出那句最俗气的话,可是这么多类似于表白的话摊在我面前。再不感动我就不是人了,至少不是女人了。
可是虽然是个乌龙,我作为被乌龙的主角,总还是存着追求真相的心情的:“那时候你为什么要借着工作的名义跟喻霞姐迎风待月良辰美景呢”
他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别学着老四媳妇儿乱用词语。”
大概阻止语言,有些深思的样子。我心里大为不耻,在想那些游辞巧饰花言巧语?我可不会再那么好瞒天过海的!
“喻霞快要不行了。”他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
“忽悠……神马?”我听清楚他的话之后几乎全身都从他身上蹦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看不惯我动不动炸毛的动作,又紧紧把我搂在怀里,下巴在我肩膀上搁着,显得有些有气无力:“颜颜,我这才发现,原来我这样执着地不接受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话锋一转“喻霞查出癌症,末期,没多少时间了。那时候刚巧在帮公司谈一件案子到了这边,想再看一看这个春天里的花。”
我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会不会是医院搞错了?现在很多黑心医院,为了乱收费,胡乱捏造病例和检验结果。总之是没病说成有病,小病说成大病的,搞不好真的只是个胃炎或者什么炎症呢。”
语无伦次的话语泄露了我的激动,眼泪在眶里打着旋儿,将落未落。
他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样子,心情总是为了别人的事起起落落。”
我也知道我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是太过激动震撼了。在我心里,喻霞姐就像是一支荷兰郁金香,高贵华丽,亭亭玉立,带着最最妩媚和动人的气质。看着人的时候眼波犹如雪云秋水,如果不是我鸠占鹊巢,她应该是和关应书最匹配的女子了。
而这个花一样的女子,亦会渐渐苍白,即将陨落凋零……
“喻霞姐现在在哪?”
“回家了,估计再不会过来了。”还有句“再也不见”,关应书到底忍住了,没有说出口。我只是有一阵子的恍惚,拉着关应书的手,抽抽嗒嗒只翻来覆去问得出“为什么”这样毫无意义的话语。
醒来的时候在关应书怀里,两人堪堪挤在并不宽敞的病床上面。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上下眼睑处的睫毛都很长,微微交错着,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打出浅浅地阴影在鼻梁根部。整个人显得有些稚气,还带着些许疲惫。
我觉得心,就像是被一只小蚂蚁叮了一下,又痛又痒。凑上去吻了他的眼皮,哪里知道他还是睡得浅,我的嘴唇还没离开,他就抬起了眼皮。
眼珠子还狡黠地转了一圈,可爱又迷蒙,是最没有防备的表情。
我因为怀孕突然母性大发,又凑上去吻了一下,眉开眼笑地表扬:“我发现你刚醒来睁开眼的一瞬间好萌啊……”
他一时不能理解这些网络新词的意思,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不明所以。
“萌就是很可爱,强烈地可爱着的意思。”我好心好意给他普及知识,熟料他立刻垮下脸:“我一点都不萌!”
这个正义严肃地表情配上这么幼稚的语言,真的是一幅很喜感很悦目的场面。我忍不住笑场了……
他那里忍受得了自己被笑话,全力反扑,对,就是全力反扑……
我被他虚压在身下,眉横目冲:“哪有你这样的,仗着自己力大无比就以武力取胜,算什么英勇好汉!”
他厚脸皮,不以为意:“那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英勇好汉吧……”
…………
而且,不得不承认,他的表现真的英勇得不像人,更加不像病人……
火速出院这件事让我大惑不解:“以防万一,多观察几天再回去吧?我怕你还没复原。”
“哦?难道是我昨天的表现还不够厉害?不够健康?”他坏心地看着我知道直到我脸上像是燃起一把火。
左珊瑚非常没礼貌地推门而入,打断春*色满房:“啧啧啧,前些天山重水远准备老死不相往来今天就蜜里调油你侬我侬的,要不要啊?”
我脸上的火烧得更加旺盛了,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扯着嗓子装大尾巴狼质问她:“又是你大嘴巴吧?”
她装得像模像样,远目望天:“啊?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别给我装了,大BOSS怎么会知道我们很不巧那天也去了南城公园呢?”
她东张西望着打岔:“啊?他知道了?说不定是你们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哈哈哈。”兀自干笑着。
…………这个白痴。
晚上真的是小别胜新婚的火热,我累得睁不开眼睛:“老公,我好累啊,想睡觉……”因为是在特定时间,虽然有气无力但是显得有些不同寻常的诱惑。他美其名曰为了惩罚我遇事就躲,不相信他能力,再次将我推向欲*望深渊。再一次被人拆骨入腹之后我连骂人的劲头都没有了……
春光明媚的日子我起床看到还在为我摆早餐的关应书下巴都有些脱臼的征兆了,冲上去捏捏他的脸,直到他面无表情地皱起眉头才松手:“今天星期三,按理说您有十点钟的例会。”
他完全没有负担地敞着报纸耸肩:“休假。”
“休假?休多久?为什么休假啊?你不是已经生龙活虎了吗?还要把公司扔下不管吗?”成群结队的问题像是吹泡泡一样从我嘴里溜出来。其实这些问题都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是怕他在家里闲得无聊,像个永不餍足的禽兽,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人就是我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这么多尖锐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好好吃饭。”
“难道你也是休产假?”我吃了一口煎的正好的鸡蛋,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终于忍无可忍,用近乎恨恨的语气开口:“好好吃你的饭!”转身不再搭理我,径自往书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偶突然发现快大结局了……
无语结同心(中)
我在他背后捂着嘴偷笑,分明一丝不漏地看到他红红的耳根子了。切,真没见过这么容易害羞的男人……
还以为他突然转性了,为了奖励他空前绝后的可爱,我屁颠屁颠那本书冲到书房陪着他一起看。岂料他嫌弃得很:“到客厅去看。”
“为什么?”我大惑不解。
“影响我工作。”他的解释很是强词夺理的味道。
“可是你不是在休假吗?还工作?”果然是大BOSS,能够精鹜八极,心游万仞。
我恹恹地躺在阳台上的藤椅上没精打采地看着百无聊赖的小说,是左珊瑚推荐的最近流行的虐恋文,楠竹是君临天下大权在握的摄政王,控制着垂髫皇帝,像是指挥提线木偶。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纵横捭阖。可是夜半天明之际,心里总是有一块心病,想着那个世界上唯一给过他温暖和美好的女子。
正巧是行文到最紧张最悬疑的地方,头上一片乌云遮了过来:“回屋里去,这儿看伤眼睛。”
我撇了撇嘴:“哪里啊,这大好的春光,辜负了才可惜呢。”说是这么说,可是为了不在这么扣人心弦的节骨眼上跟他做没意义的顶嘴,我言听计从地转移到客厅里的羊毛地毯上,正摸索着最舒服的姿势他老人家又放话了:“地上凉,坐沙发上。”
我突然就炸毛了:“关应书,我说你是不是存心跟我找茬儿啊?我在哪里你都看不顺眼,我一而再再而三顺着你的意思,你别得寸进尺啊!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兔子急了也咬人的!”
大概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正面这样嚣张地挑战他的权威,他脸上的怒气像是堆云一样越积越厚,我甚至听到他拳头“咔咔”作响。
心里立马反省自己没大没小的做法,一边为他的行为找出积极向上的借口,一边胡搅蛮缠,嬉皮笑脸:“啊?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惭愧地低下头不经意瞄到手上的书:“我是在念台词呢,真的,不信你看,这楠竹太狠了,把女主逼到死角还不放手。简直是大恶棍嘛……”
我把书递到他眼皮底下为自己脱罪,他终于脸色缓和:“去逛街吧。”
呃?我疑惑满脸地看着他?逛街这个词他真的理解?
“你以前逛过街吗?”我盯着他兴趣满满。
他看了我一会儿,斟词酌句:“逛过……念书的时候。”
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介意是撒谎,介意又觉得心眼太小。只能微微垂着眼不说话。
他像往常千千万万次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发,将我揽入怀里,声调低沉:“当初年少轻狂,认为这个世界没有征服不了的地方,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还有没有追不到的女人!”我举手抢过话头。
他无奈地笑了笑,揪了下我的鼻子,万分宠溺:“夫人说的是。那时候喻霞很活泼外向,是公认的校花,但是她总是追随在我身后,默默无闻地为我办学生会的所有杂事。起先我不以为意,后来有一次看到她一个人辛苦地搬宣传画板就觉得有些心疼。之后她大胆表白,我们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我没做声,示意他继续讲。
“接下来就和所有千篇一律的大学生一样吃饭看电影,还陪着她逛过一次街。那次之后我算是头疼了,再没做过这种事。”他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往下讲。
“然后你带她回家见妈妈,她们不同意,接着妈妈出了意外,你们阴差阳错就分开了?”我试探着猜测着。
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你是不是想说让我不要再心存芥蒂,死抓着你跟喻霞姐以前的事情不放手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以前一直耿耿于怀是因为我觉得我不及喻霞姐。没她优秀,没她有魅力。她是柳亸花娇,而我只是庸脂俗粉之列,这样的对比让我无地自容。可是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也慢慢长大,学会思考。这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用公理验证的感情,两个人合适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况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过去,正是因为你跟喻霞姐谈恋爱,才知道两个人不合适,才会转移目标看上我嘛。而我呢,正是以前没遇见,所以识人不清,看上你这枚贼人嘛。这就叫做历史决定未来。”我发言总结,摆正立场心态。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我看不懂的东西浮浮沉沉,叫我心慌慌的:“怎么?被我举世无双的口才震撼到了吧?忘了跟你炫耀了,我上的大学虽然不如你的有名,成绩也不像你那么拔尖,但那时候参加大学生讲坛节目我还拿过奖呢”
终于有点拿得出手显摆的往事,便不遗余力夸大其词:“你不知道那场面有多宏大,人山人海的观众,熙熙攘攘的参赛者。我大刀一挥,力战群雄,最终金戈铁马,驰骋沙场,赢得生前身后名。奠定了我在我们院的神话存在!”语气有点豪气盖天,引得他一阵笑。
本来是引领而望,指望他也顺势夸我几句的,“你倒是不知谦虚,不过是几个学校的联盟赛。就乐成这样子了。”
“咦?你怎么知道?”
他不自然地别过头,声音平平:“到底要不要逛街,不去我就回书房了。”
“要,怎么不要?”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挽着这么一人见人晕,花见花昏的优秀丈夫,可不是件值得得瑟一番的事情吗,更何况这种情况实属百年不遇,错过这村铁定就没这店了,不去的人不是傻瓜,就是大傻瓜!
气候温暖宜人,我只是穿着中袖的毛衫里面配上打底衣就足够了,关应书衣冠正式地领带衬衣,商务西装还搁在左手手肘上,隆重得像是要开记者招待会或是参加晚宴。
我无语地任他右手牵着我,右手端着刚刚吃了麦加伦又要求要吃甜筒结果被硬塞过来的桂花梨汁,瘪着嘴看着前面的一对恩爱夫妻,妻子也是怀孕在身,丈夫小心翼翼托着她的腰,一会儿关心一下会不会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可是再看看某人面无表情的侧脸,我有些绝望。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可是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吗?和那些跟真爱,跟幸福擦身而过的人相比,我已经是幸福地没边了……
况且我莫颜馨的幸福,永远都不是比较级的。
“关应书,我想吃卤肉卷!”
“再乱吃街边的东西就立刻回家!”他扬着眉毛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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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下一章大结局
无语结同心(下)
预产期是在八月底,可是到了七月份,我的肚子已经大得像个篮球了,低头看不到自己的脚。四肢浮肿,站一会儿就觉得全身又酸又累,像是扛着一袋大米登泰山的感觉。
而且极为畏热,空调的温度即使是在24度,我还是汗流如注。关应书于心不忍,带着我住到靠海边的别墅,这里房子空旷,睡觉都听得到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海风虽然咸辛,但到底带着丝丝的凉意,让我觉得舒服了不少。
每天测体重都会发现涨了不少,可是我却慢慢感觉到喜悦,感觉到身体里两种心跳,感觉到自己是这样值得。
关应书只逢必须出场的时候才离开,其余的时候几乎寸步不离。我第一次不能肚子上洗手间的时候就是他皱着眉头地伺候着,我又窘又难受,最后哭了出来。反而吓得他手忙脚乱,差点摔跤。
此刻我躺在关应书怀里,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我要喝橙汁。”
吸管自动送到嘴边了……嗯,冰冰凉凉,酸酸甜甜,果然好喝。
我眯了眼看看窗外刺眼的炽阳,戳了戳他硬邦邦地腹肌:“竺叶过两天有场访问,我有两张入场券,你不会不陪我去吧?”
他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所以说是有志者事竟成嘛,你看她,当初抱着必胜的决心背井离乡,只身深入虎穴,现在终于取得虎子。真是可喜可贺。只不过昨天打电话的时候她好像心情有些低落,八成是李君城那个臭家伙又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
我自顾自津津有味地说长道短,他兴趣缺缺地听着,时不时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着。我也不以为意,最近发现自己的性子随着这逐渐攀升的温度一样愈发聒噪,他没有一脚把我踹开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关应书,我翻了好长时间的字典,都想不到要跟宝宝取什么名字才好。你有意见没啊?”我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