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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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升职记-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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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的病一直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发展到后来,差点儿要了她的命。只得慢慢调养着。

幸好王熙凤出了小月子。大概痊愈,便被史太君和邢夫人催着,接过了管家之责。

贾王氏被她女儿宣进宫唠了一回,那抄佛经的事便不了了之。

贾政已致仕,她这个过期官太太没啥应酬,吃了睡,睡了吃,当真做起了老豆角——干闲。

贾王氏憋着一口气,每日挑三拣四,到处闲逛找事儿。得了绣春囊,乐得她心里开了花儿,这下子能打大房的脸了!

排演半天邢夫人和王熙凤,挤兑着邢夫人派人抄检大观园。反正园中除了贾宝玉那儿,各处紧要人手都是邢夫人后安排的,贾王氏巴不得搜出啥来,好好臊一臊大房,最好能把管家的权力夺回来。

月黑抄园夜,风清拔火时。

大观园上演了一出好戏,主角却是一众奴才。

怡红院里,袭人被搜出了求子的神符,也难怪她,几次三番的“落难”,全凭着贾宝玉的依恋才得留下。但已从一等大丫头降到没等了,在怡红院里备受排挤。

贾宝玉对她,与其说是喜爱,不如说是恋母情结发作。花袭人看得清楚,自己要想长久待在这儿,有个孩子才是正经的护身符呢。

她也真走运。

贾王氏为了自己的面子依旧力保。只说袭人未过明路,却早是宝玉房里人了。

别人自然没话说。

史太君冷笑一下而已。

身份得了口头承认,见丫头们妒忌之余又来巴结,花袭人暗叫侥幸、暗自得意,却没注意鸳鸯看她时略带怜悯的眼神。

邢夫人一系折损大半,在钱财上手脚不干净不说,又有司棋这个私通外男的,大房气焰顿减。

大观园里的奴才撵的撵、卖的卖,一时间园子里萧条许多。

贾家两房光顾着争权,却不知女孩儿的名声因此跌至谷底。

那撵出去、卖出去的奴才哪能不走漏消息。

贾家抄园子的缘故、过程、结果经过艺术加工,比戏园子里的唱戏都吸引人。

贾赦在外面喝酒时,听到了别人议论。

贾赦本是个不着调的,这两年忙着争掌家权、争财产,哪还想得到迎春?

若不是听人家说贾家女孩儿不正经,大家子小姐身边的丫头偷人弄出了行乐图,惹出自己抄捡自己的荒唐事,他真想不起自己还有个女儿没嫁人。

被大庭广众的讲究,贾赦也知道丢人。

幸好长了点儿脑子,没当众大闹,憋着火回了家,到了史太君面前,找来贾政两口子,大发雷霆。不容分说,立逼着贾迎春挪出园子,又火速给她找了人家。

能有什么好人家?

自然是那官配,中山狼孙绍祖了。

贾政对自己那老婆恨到不行。看看她做的这些事!

写了封休书便要赶贾王氏回娘家。贾王氏呼天抢地、贾宝玉痛哭流涕,史太君敲打够了贾王氏,把这事拦住了。

贾政劝贾赦,说孙绍祖不合适。贾赦才不听他的,一意孤行。

贾政想管教儿子。有他娘他老婆双挡箭牌在,贾宝玉他打不得也骂不得;贾环在皇家学堂里学的好好地,不用他管。

贾政啥事都做不了主,只得罢了。眼不见心不烦,领着两姨娘到城外庄子上过田园生活去了。

贾家愈发的冷清,一副衰败气象。

林家天南地北的给林黛玉置办嫁妆的时候,贾迎春草草的出嫁了。

红楼梦的故事一幕幕上演,唐果却没工夫关注这些。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她都要忙活一阵的,梨花院落的秋收、腌菜、药王山的账目等等。

这天,接到宫外传信。

“芳官?她怎么会跟明珠府上的人有过结的?”唐果挺意外。

“回主子的话,起因是个叫静心的尼姑。”

第二百四十五章盐商安氏

“静心?”唐果想不起红楼里有这个人,那是谁?

“芳官在京城吗?”

“回主子的话,是。跟着来送货的。”

说起来,芳官还真有些艺术细胞。到了药王山之后,那些针线、家务上的事,她做得都不怎么样。却对蛋雕十分上手。她自己认真学,师傅们怜惜她年纪小,命苦,也耐心教她。

药王山多是贫苦无依的人,得个差事不容易,又有严格的管理制度,相互之间扯皮陷害的事极少。晴雯和芳官日子过得自在多了。

晴雯心无挂碍,芳官却一直牵挂原来的伙伴。恰好蛋雕厂要送一批客人订做的成品到京城,她便求着跟了来。

到京里一打听,才知昔日的伙伴有的继续在贾家伺候人,有的跟探春去了西伯利亚,有的又落到干娘手里再次被卖,和她最要好的藕官在地藏庵出了家。

别人她见不到,藕官她是必要去看的。这一去,正解了藕官的危局。

当日,除了史太君的文官和尤氏身边的茄官,大观园中的小优伶都被撵了。藕官不愿再被所谓的干娘乱卖,与蕊官一起跟着地藏庵的圆信出了家。藕官法号静心,蕊官法号静慈。

她二人原是想得个清净,谁知这地藏庵更加肮脏。

那圆信本不是个严守清规的出家人,不然也不会与贾王氏打得火热了。她本意是要拐两个人来使唤,哪是真的引领她们入佛门清修?

藕官、蕊官日日辛苦劳作,除了阿弥陀佛,啥经文也没学着。俩人想着只要有个长久的容身之地就好,认了。

藕官体弱,不久便生了一场病。老尼姑并不给她医治,只说她前生作孽太多,需要赎罪、念经。

藕官病得七死八活,还得跪在佛前磕头忏悔,听两个尼姑在耳边念着不诚心的经文。没几日病得愈发重,眼见不行的了。

藕官和蕊官身无长物,圆信置之不理,正是危急之时,芳官寻来此地,才救了藕官一命。

芳官遂撺掇藕官二人还俗,跟着她去药王山找个差事,强于在这里受圆信的窝囊气。

圆信当然不放人。她手底下一共五个尼姑,但支使得动的就三个。这俩人走了,又只剩一个人干活了,那可不成!

双方说翻了,圆信居然拿出了藕官两人的卖身契,“哼!贾家二太太说的不错!你们两个果真是不诚心的!”

藕官二人这才明白,自己虽说落了发,却仍旧逃不出这张卖身契。只不过卖身契的内容变了,是她们的原主人将她俩转赠尼庵,写明了“拔剃之后,任凭教训。倘若夜晚山水不测,各从天命”。

也就是说,她俩死在这里,人家是不负责任的。

芳官三人没了法子。

芳官不甘心,跑回去跟同伴借钱,打算赎她俩。

好容易凑够银子,跑去地藏庵,却没见到藕官、蕊官的面。

芳官使了银子,才从一个小尼姑那里打听到,圆信将蕊官、藕官卖给了明珠府上大管家安尚仁的一个小妾金氏——此人最大的嗜好便是磨镜(与同性淫乱)。金氏在花枝巷有所房子,蕊官二人被关在那里。

芳官眼前一黑,差点儿昏倒。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性子又急,头脑一热,啥都忘了。探听明白了地方,不管不顾的跑去找人。结果人没找出来,自己也被人家逮了。

给她赶车的伙计逃得快,回去通知了药王山的人。此事涉及到内大臣明珠家,属下们不敢自作主张,一方面派人到花枝巷守着,另一方面赶忙上报给唐果。

唐果第一回听见这样的事。

这个时代男风盛行,原来“女风”也盛行?可那得你情我愿吧?

圆信老贼婆子太缺德了!

唐果对处理这样的事不在行,找来孙九,跟他说了情况,让他去把芳官几人先从金氏那儿弄出来。至于圆信,唐果命人去找她做坏事的证据,找到了直接报官。

大家领命走了,唐果坐下来分析利弊得失。

安尚仁这个人物,在查范健的时候唐果便知道他了。

安尚仁本是高丽人,如今是满洲正黄旗下包衣。在内大臣明珠府上做着大管家,曾在六安洲做过官。他靠着明珠的关系,在天津和扬州两地贩盐,家资数百万,有权又有钱。

但说穿了,他也不过是个家奴!

想不到,家奴的一个小妾,就能这样横行无忌!

尽管有卖身契在,可藕官和蕊官仍然是出家人哪。竟然说关就关起来啦?

转念一想,若是没有芳官插一腿,藕官两人的生死,又有谁会去管呢?

默默思索了一会儿,唐果懒得纠结了。

明珠其人,据说相当狡猾,最会自保。明珠是惠妃的远亲,但他本人并没归入直郡王一党,至今还稳稳当当的做着内大臣。

就依自己不想与朝臣有瓜葛一样,估计他也不会因为这事跟自己结怨。

真要结仇也没啥好怕。反正自己和惠妃纳喇氏的梁子本来就不小。

即使竭力避免卷入官斗,但大家认真算计起来,自己也得接招,兵来将挡好了。

做好心理建设,唐果只等着孙九的回报了。

没到两个时辰,孙九已回宫复命。

“这么快?”唐果很惊讶。

“回主子的话,奴才去的时候,芳官三人已放出来了,咱们的人一直守着,她们没受什么苦。安家的人再三的道歉,说等安尚仁从扬州回来,再亲自赔罪。金氏被押起来了,地藏庵也被官府封了。”

“安家行动挺迅速的……他们怎么得信的呢?”

“回主子的话,奴才估摸着,是药王山三个字吓着他们了吧?他们不敢跟主子的人撒野。”

“呵呵……这么好用?只怕还有别的。”

“主子,再有就是跟朝政有关了,奴才不敢妄言。”

“嗯。我明白了,是盐政上的事?”

“正是,奴才听说安尚仁、安岐父子摊了官司。”

哦……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贪官司可不大妙,皇帝正打算彻底整顿盐政,改革盐务呢。似乎盐政弊病很多……

算了!这个不关我事。

“孙九,帮藕官两人赎身之后,问问她们的想法,愿意的话,就让她们去药王山吧。”

孙九答应着下去了。

唐果以为这事到此结束,哪知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二百四十六章逆鳞福气

“哼!他对那女人可真上心!金家的人全被抓了?”

“回主子的话,是。”

“赔进金家好几家子,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更别提败坏人家名声了。吴雅氏太失算了。也难怪,她的对手不是梨花院落里那个小丫头,是咱们的皇上爷啊。不过她那法子可真是好!亏她想得出。呵呵……”

宜妃垂着眼皮摆弄护甲,道:“这些年咱们也瞧出来了,不能用以往的办法对付唐佳氏。若真有人当着她面自尽,确是够她受的。再传出个逼死表妹、容不下继母家人的名儿,就更糟心了。”

“主子,未必是延禧宫那位做的。”

宜妃手一顿,“不是她?你探听到什么了?”

“奴婢也是从魏珠那儿听了一耳朵。这事儿只怕和僖嫔有关。连着前朝。奴婢琢磨着,八成是索额图。他和明珠是多年的死对头,明珠门下奴才得罪了唐佳氏在前,索额图趁机拿这事栽害明珠。”

宜妃嗤笑:“索额图?他回京述职才几天?再说,僖嫔的那个赫舍里,跟索额图家八竿子远,怎么往上扯?赫舍里氏病了两个来月了吧?哪里有那份儿精力?赉山平庸无能,好在老实,不会给僖嫔找麻烦,她也合不上干这个。”

“主子,赉(看不清字样差不多)山就一个儿子,是个不安分的。跟在格尔芬后面当跟班,变着法儿的往上爬。想是让人家抓了把柄。”

宜妃叹道:“僖嫔身边的金嬷嬷是吴雅氏的人,我以为是吴雅氏报复上回娘家人被发配的事,才弄了这么一出,拉僖嫔做替死鬼呢。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赫舍里氏临了还得被父兄拖累,够倒霉的了。宫里的女人……可怜得很……”

话未说完,脸色一变:“咱们的人有没有牵连到里头的?”

“主子放心,没有。”

宜妃点头:“记着!咱们不知道这事儿。以后但凡有关太子、有关唐佳氏的事儿,咱们都离得远远的。”

“是。主子。主子,您也不用如此小心。您一直圣眷优渥,断不会……”

宜妃苦笑:“你忘了当初本宫为什么被罚跪了?当时本宫不就是仗着自己圣眷优渥吗?结果怎么样?正好让皇上拿住作伐子!跪在御花园让人当猴子看!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想起以前的事,宜妃眼圈红了红,接着道:“从那以后,你看宫里还有谁敢在皇上面前说太子的事?一个字也不行!我算是看透的了,圣眷……皇上想给的时候,才有。前提是你别触及他的逆鳞。太子和唐佳氏,都是逆鳞。咱们没那些想头儿,干什么蹚浑水?本宫只盼着胤祺和胤禟平平安安,做个太平王爷就好。卫氏……我瞅着她,心又活泛了。嗐!这本就是她一辈子的念想,原以为没希望的了,谁知终于熬出了头。再说,老八是个有能力的……也怪不得她。”

“主子……”

“罢了!咱们只保住现有的这些,让她们争去吧。

皇上的宠爱、荣耀,都是虚的。前一刻还对你好言好语,一转身就能将你踩在脚下。纳喇氏、卫氏、吴雅氏,都想靠着儿子,跟皇上斗一斗。照我看,是自寻死路。皇上给老九指了雅尔萨喇氏做嫡福晋,我估摸着,将来许是让他往北去吧。为的是什么?把他跟胤禩分开!皇上心里明镜儿似地……咱们只作壁上观吧。”

“奴婢记下了,主子放心。”

“嗯。”宜妃发了会儿呆,又道:“唐佳氏生就的好命。处置了这许多的人,她那儿可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怪……那么多人想要毁了她这份福气……”

索额图书房。

“格尔芬,当真与你无关?”

“阿玛,儿子能骗您老人家吗?真不是我干的。”

索额图揉揉眉心:“怎么回事,你详细给我说一遍。”

“回阿玛的话,前些日子安尚仁的小妾金氏,抢了乾清宫夫人唐佳氏的一个属下,叫芳官,原来是个优伶。事情没闹大,安家马上放人,赔礼道歉来着。安尚仁从扬州赶回来,把礼物换成钱,散给了衣食不周的孤儿寡妇。又把那小妾金氏赶回了娘家。谁知那金氏算起来却与唐佳夫人有些瓜葛。唐佳夫人的继母是这个金氏的堂姑。金氏的妹妹在宫里当差。不知受了谁指使,打算跑到唐佳夫人跟前去责骂她无情无义,先对生父手足置之不理,如今又要逼死继母的娘家人。前日唐佳夫人出去散步,那宫女由个叫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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