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
我大口喘气,尴尬的要命,我们从来没有跨出最后一步,这情况……林骞也大口喘气,下一秒,他已经冲进了浴室,我随即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我坐在沙发上,身上没有了林骞的热度,我的脸才没那么烫。要不是反应够快,我都差点沦陷。我刚刚冷静下来一点,林骞在浴室里叫我,我走到门口,问他叫我干嘛?他委屈的说进来太急,什么都没有拿,现在需要睡衣还有内裤。我一听脸又烫起来,赶紧拿了给他,逃似的进了卧室就钻进了被子里,把头都埋了起来。
林骞的脚步声停在了我房门口,他估计站那不动了,我真失策忘记关门了,我觉得他肯定在看我,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热度。然后他走近了,把我的被子扒开,我发烫的脸就露了出来。
他说:“你头发没干,这样睡不好,再说现在才9点多,你确定你要现在睡觉?”我不说话,他把我拉起来坐着抱进了怀里,清凉的怀抱,估计他洗的凉水澡。他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冲动了。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我会等,等你愿意的时候。”
他不说这些话还好,一说我的脸更烫了,他放开我看了看我的脸色,笑声漏出来:“这么害羞?以前我还觉得你脸皮挺厚的,怎么这会这么薄了?转性了?”
我瞪他:“你才脸皮厚!”他大笑着亲了一下我的脸,把我从床上拉下来朝外面走,边走边说:“乖,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
吹风机的呜呜声总算吹走了一些尴尬。
、第七章 云秋镇(一)
林骞说无忧谷是个秘密,最好不要告诉别人,还跟我讨论山谷的土地上需要种些什么,他明天去把种子买回来。菜种子我都买得差不多了,他说要把谷里的土地种上些粮食什么的,我表示怀疑:“可是你知道怎么种吗?”他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笨,上网查不就知道了。”
第二天我下班的时候发现林骞买了些铁锹等工具回来,我大米和小麦的种子等粮食种子都在网上下单买了,估摸着这周末之前应该能到。
林骞参加训练时学会了开车,技术还不错。他租了一辆陆虎,后备箱里是帐篷毯子,扳手等工具,还有一些食物和水,连牙膏牙刷湿巾都有,真佩服他准备的这么周全。
我们需要储备打量东西,以前本来说买了也没有地方放的,现在有了无忧谷,那都不再是问题,那里面的水潭边空地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都是平整的石头,看上去是人工铺的,实际上是天然的。我上班的时候他跑了好多批发市场往家里搬我们需要的东西,毛巾,卫生纸,牙膏牙刷,香皂,沐浴露,洗发液,洗衣液等等,另外吃的就还有些大米,面粉,食盐,食用油,所以我每天回来都会发现他租的陆虎里面塞满了东西等我收进山谷,这些东西堆满了水潭边上的空地,还有好几罐煤气和好几桶比我都高的汽油,这些都是叫了货车拉到没人的地方,晚上再拉我去把它们收进山谷里。
林骞拉我看了水潭边空地上堆的东西,说如果发现少了什么的话还有机会给补上。我看了都很齐全,居然还有女人每月要用的那东西,很多,装满了两个大编织袋,起码够我用好多年了。我看得有些脸红,又佩服他的细心。
林骞的钱花出去不少,他也没工作,花的钱肯定是父母的。我要给他钱,他怎么都不要,说如果我的钱花不完的话可以去都买成衣服和一些床上用品,反正以后要穿很久用很久的,还说如果真等到末日以后再去买,估计价钱就不是这样了。
于是我的钱都换成了我的衣服鞋袜,还有一些床单被套。我本来要给林骞买东西的,他死活不同意,最后我罢工不买了他才同意我给他买了一双皮鞋。
这几天我每天下班的任务就是买东西,花光所有来血拼的感觉我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了,破釜沉舟的架势搞得我既心疼我多年的积蓄,又隐隐的觉得有些兴奋,购物狂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我突然想起了某名言:人一辈子最痛苦的是什么?有人说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有人说是人还活着,钱花完了。如果末日真来了,我们是幸运的,在死之前花光了钱,如果末日没来,我们就是第二种,人活着,钱没了,那估计得相当痛苦。
我把这当笑话讲给林骞听,他让我别担心,如果末日没来,凭他的能力找个工作养活我完全没问题。我点头,心里一直没有放弃让他参加奥运会的想法,如果不想参加运动会,要不考虑考虑当演员?可这家伙不会演戏。
考虑到无忧谷里面那个咸水湖,我带着林骞去了海鲜市场,那些盆子里装着的鱼虾贝类,我每种都买了。虾和贝壳类每种都只有十来只,还跟老板强调性别要不一样,能繁殖的。
本来老板见我这么刁钻的客人很不耐烦,看在我买的种类多又笑得一脸灿烂的份上忍了,于是花掉大笔银子以后我拉着他赶紧跑了,我们把车开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借着车的掩护我们进了山谷,把那些活的东西都放进了湖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它们没什么异常,仿佛还挺精神的,几下子就游走了。我决定以后一定要找些海参鲍鱼龙虾三文鱼金枪鱼什么的养起来,想吃就进来捉,咱也可以常吃高档海鲜了,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怎么捉住金枪鱼。日子就在我坐立难安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网上买的各色种子都已经到了,我们决定在那块大点的地上种粮食。怎么收粮食的问题就等等再说,要成熟还要很久呢。我和林骞在山谷里的空土地上忙得不亦乐乎,不过他英俊的面孔怎么看都不像个农夫。我们嘻嘻哈哈的在土地上挖坑,埋种子,浇水,看着那像狗啃过一样凸凹不平的地,我觉得只要不愁吃穿,这辈子当个农民也不错。
林骞在山谷中看完我练瑜伽,对我说我筋骨还算不错,要我跟他学点防身的招式。其实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但还是听他的话跟他学。他教我的时候认真的样子和帅气的姿势特别迷人,搞得我常常看着他发呆,他就敲我的头,警告我认真点。我还发现他身体的柔韧度竟然不比我这个练过几年瑜伽的人差多少,一腿能踢很高,我真想把他那动作拍下来做永久纪念。
转眼就到了周末,那个林骞说的特别的日子:2011年9月29号,就是后天,星期日。我想如果真有陨石下来的话我们不能在室内,室外开阔的地方视线好,更容易躲避。林骞决定带我去云秋镇旅游,这个小镇就在南城以北一百二十多公里处,据说非常漂亮。可怜我三年来就知道工作,都没去过,一听这个想法真的很高兴。
我收拾了家,决定走的时候把所有的家具都放进了山谷水潭边的空地上,以后能派上用场,我把钥匙交给了房东保管,如果真出事了我就不回来了,退房手续我也懒得办了。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我怎么才能说服茜兮跟我一起去云秋镇,她是我在南城最贴心的朋友了,我不能让她有事,还有办公室其他的人,还有张初,虽然我不愿意跟他有任何感情瓜葛,但是他对我的好我还是记在心里的,如果能帮一把我当然不会拒绝,还何况这个没准就是救命的事。
我忐忑的跟林骞提了一下茜兮和张初,我想叫他们一起走,他盯了我足有半分钟,仔细看我的表情,我冷汗都快下来了,他才开口:“搞定茜兮很容易,可是张初肯定不会跟你走,你只能想办法提醒他。”听他完全没有生气的语气,我暗地里松了口气。
可是他也不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他捧起我的脸,皱着眉头看我的眼睛,仿佛很不开心,过了好久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把我紧紧抱进了怀里,什么都没说。
我告诉茜兮明天和我一起去云秋镇,她果然很乐意,说最近闷得快发霉了,是得出去转转。还问能否带个伴?她不能一个人在我们中间当灯泡,我说当然可以,还可以再带一个,反正车有五个位置。可是张初我不知道怎么打电话跟他说,或者事情不会那么糟糕,他不会有事?犹豫了半天,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拨出去,到时候再想主意吧。
第二天周六,我把家里的东西都收进了水潭边的空地上。茜兮带了个女伴过来,叫古梅丽,是她大学同学,跟茜兮一样活泼话多。我一直以为她会带个男人的,结果是个女的。仔细想想我们做同事两年,也没见茜兮跟哪个男的关系密切过,我不禁怀疑茜兮是不是不喜欢男人。我就这个问题问她的时候,她大手一挥,很豪迈的说:
“这年头男人是多,但是质量不好,优质男人几乎没有,妹妹我是宁缺毋滥型。”然后才想起这车上还有一个男人,然后马上改口很狗腿的说:
“当然,你们家林骞算是我见过的相当优秀的了,真的。”
这马屁拍的很露骨,照茜兮的优质男人标准,林骞起码还差一条事业,怎么就相当优秀了?我扭头看林骞,他嘴角果然微微翘起,我以为他要谦虚一下,结果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我心里嘿嘿直乐,这么个云淡风轻的人也不能免俗,以后再敢说我脸皮厚,我就拿这事来挤兑他。
接着茜兮就跟她同伴聊林骞的厨艺有多么的好,蒸的鱼有多么的美味。那古梅丽惊呼:
“茜兮,如果不是相信你的人品的话,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长得这么帅都很不容易了,厨艺还好,有没有天理啊?”我额头起了黑线,茜兮的朋友跟她说话都一个风格。
下一秒,古梅丽对着林骞说:“林骞是吧?你的厨艺怎么练的呢?照菜谱还是自创啊?”
林骞一边开车一边说:“现在的菜谱我没怎么看,不过我比较喜欢《随园食单》一类的传统菜谱,传统的饮食文化对我更有吸引力。其实我的厨艺算不上好,顶多做出来的东西能吃罢了。”
古梅丽又说:“能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听说你学中文的,今天早上他们说我姓得太奇怪,虽然我自己倒不觉得,但是周围好像没发现姓古的,除了一个演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古姓是个什么来历啊?”我一挑眉,促狭的看着林骞,想知道他怎么回答,人家小姑娘考起他来了。结果林骞不急不缓:
“古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最早好像是周大公,也就是周太王的封号,如今他的后代大多在缙河一带,你们家祖籍在缙河?”
“哇,这个你都知道啊?我爷爷还真是缙河的,学问真是渊博,你历史也学得很好咯?”
“汉语言和历史本来就有很大的相关性。”
、第八章 云秋镇(二)
“好了,”茜兮很不满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谈什么姓氏,历史,不闷得慌啊?你不看看路边风景多好?”茜兮说出了我的心声,我虽然佩服林骞的学识,但是我们是出来玩或者说避难的,不是学术讨论会,谈这个是不怎么好玩。
古梅丽一脸鄙视,“你这个文盲,不赶紧多学点知识就算了,还不让人讨论。云秋镇可是个历史悠久的小镇,诗人故居,没文化的别往那去了,丢人。”
我汗都出来了,怎么说茜兮也是个大学生啊,在她眼里就成了文盲。要是我快一步说出茜兮要说的话,在古梅丽心里我也是一文盲,连云秋镇都没资格去。结果茜兮显然不觉得自己是文盲,伸手就使劲捏古梅丽的脸:
“我是文盲?你们讨论什么啊?还不都是人家林骞在说,我都没从你嘴里听到点有用的,还讨论,真会往你脸上贴金,水平差不多才叫讨论,你差老鼻子远了,那叫请教!知道不?小妞!”
古梅丽惊呼:“很痛啊,谋杀!”后面闹做一团,林骞看了我又从后视镜看了茜兮,然后对我说:“发现你和茜兮有个共同点了。难怪你们会成朋友。”我问什么共同点,他说:
“说不过就直接动手的。”
于是我就真动了手,拧了他方向盘上的手,车在路上拐了一下,惹得后面的车喇叭猛叫。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了云秋镇。小镇边上是一座古桥,五六米宽,十多米长,起码有上千年历史,头尾两边各种了一棵柳树,一共四棵,枝繁叶茂的,柳条随风摆,看起来像是在迎接我们进镇,我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我们把车停在桥边,那两个泼猴就戴了墨镜和太阳帽,摆开POSE就拍照,我才发现茜兮的打扮特别怪异,牛仔裤外面还套了条绿色碎布串起来的裙子还是什么东西?说那是裙子有的地方又太短,不穿裤子的话屁股都能漏出来,说不是裙子又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我实在是没搞懂她这副打扮是起源于哪里,她说是她自创的。算了,她的穿衣风格我从来就没有搞懂过,于是不打算深究来给自己添堵。
等没人站在桥上的时候我把这座桥拍了下来:柳树,石桥,清风,阳光,很有味道的说。铺桥的石头很大一块的,我都不知道在没有起重机的古代是怎么把这桥修起来的。我对石头的认知太有限,实在不知道这是哪种石头,阴凉处还长着青苔,很有历史的厚重感和沧桑感。
桥边石头栏杆上刻有三个大字:无度桥。我正好奇这个名字的来历,发现桥头柳树下的栏杆上刻了几行小字:
度己,度人;
度痴心,度长情;
度前世幽梦,度今生繁花;
度千古流年之匆匆,度万世轮回之苦乐;
无不可度也,无可不度也。
我心里的感觉很怪异,本来在这静谧的小镇里感觉时间是静止的,看了这几句话以后又觉得时间在这里过得飞快,我甚至觉得自己渺小得已经被淹没在了历史洪荒中。
林骞也看到了,仿佛感触颇深,他一句话都没说,把我抱住了。
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林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我的,发现旁边有人拍照,对象就是我们,于是赶紧推开他。茜兮也拍了,跑过来拿给我看,边跑边叫:“好漂亮啊,你自己看。”
我好奇的一看,我的头靠在林骞的肩上,能看到大半张脸,林骞微微低头,露出了近乎完美的侧脸。林骞白衬衣黑西裤,身材好到爆,我一身白裙,形象还行。照片放大一看,我们表情都有点忧伤,更给照片添了点味道,旁边有垂柳,河岸很多花。别说,这照片选的角度还真不错。
茜兮边看边感叹:“真是杨柳依依萦桥绿,佳人更难得啊。”
旁边古梅丽听了就笑她:“我发现云秋镇有个作用,茜兮这个文盲到了这里都能变成文化人,还会改诗了,值得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