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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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剑歌-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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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中,充斥着蓝色和紫色的光芒,不知是太阳折射而出,还是冰花自身的色彩。

陡然,这个痴迷如醉的魔修,蓦地瞪大眼睛,发现了什么——不对。

“不对!这朵冰花不是珍奇,它有问题,我们快退!”他嚯地直起身子,拉着身边的同伴就想要往后退。

魔修的古怪行为,让他的同伴发出不满抱怨。“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神经,眼看这朵珍奇就要被我们采摘下来,卖个好价钱了,你退什么退。”

说罢,他甩开了被拉住的手,依旧我行我素地伸过去,想要将白霜上这朵莫名开放的奇异冰花摘采下来。

“不要,不要去采,我刚才看到了……”

他的同伴想要阻拦,可是为时已晚。那个伸手去摘采的魔修,当他的手刚刚触碰到这朵梦幻般的蓝紫冰花时,突然花瓣染上一抹鲜红。

在纯洁冰蓝的花瓣上,一抹妖艳的鲜红,慢慢浸染开来,从花瓣的顶端流入花心花蕊。

一滴,两滴,三滴……花瓣上浸染开来的红色,居然是那手上,被划开的伤口。

他的手,什么时候受伤了!难道,是在触碰到冰花的那一瞬间吗?

魔修疑惑了,他不信邪的,贪婪的,毫不犹豫的,又再次伸出了手,这一次,他探得更深。

这一定是冰花自我的保护防御,只要突破这层防御,我就能将这朵珍奇搞到手,到那个时候,就让你这胆小鬼干瞪眼吧。

他得意的想着,他的眼睛瞥了一眼旁边惊慌失措的同伴,满是促狭和得意。

然而,当他再次回过眼来,看向冰花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不见了!自己那只伸出去,想要摘采冰花的手,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难道是我不经意间收回来了?他疑惑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颤抖,战栗,恐惧,终于这些负面情绪,压过贪婪重新占据脑海。

“不见了!我的手,不见了!”在魔修眼中,他那只伸出去的右手,齐刷刷从手腕处断去,像是被什么锋利无比的东西斩断。不仅如此,连手腕处原本应该喷涌而出的鲜血和剧烈的痛觉,都被什么诡异的手段封住,只见一片冻住的蓝紫色泽。

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同伴的提醒,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子猛地一个趔趄。

他踩到了一样东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如果还有一点点的智商,他闭上眼睛都能够感受出来。

那东西,就是他不见了的手啊!

“我们快走,这东西有点邪门!”同伴也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回想起他当时自己看到的东西,再看看这个断了手的魔修,心里不免还有几分庆幸。

刚才,他蹲下去,去仔细打量那朵冰花的时候,究竟发现了什么?

那哪里是什么花,那根本就是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剑,一柄柄细小冰蓝的剑,堆砌出来的。

这朵梦幻的花,是恐怖的剑构成的。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梦幻,迷醉,充满危险。一朵锋利的花!

这是现在魔修心中对这朵花的评价,他终于是想起了前几任的死亡,想起了这是个什么地方。

“退,退,退!”魔修拉着断手的同伴,一道往后面快速退去。

再看那朵锋利的、沾满鲜血的纯洁冰花,此时忽然盛开,比刚才的绽放还要彻底,片片花瓣向四周张全,几欲完全脱落。

原本流入花蕊中央的鲜血,此刻也从里面喷涌出来,将生动鲜红的花蕊暴露在空气中。

血腥味很淡,气氛很浓。

两个魔修连滚带爬,慌不择乱地往炼魔窟外围跑去,他们是真的怕了。比起贪婪,保命自然是第一位的。

“咄咄咄!”一片片花瓣终于完全撑开,完成了从凝聚、发苞、开花的过程,就像是太阳东升西落,人的生老病死,花有开便有落。

于是,那些剥落下来、随风飘扬的花瓣,觅着两个魔修遁逃的轨迹,轻缓缓、慢悠悠的飘了过去。

就算他们是法诀六重的魔修,就算他们拼了命的逃跑,那一片片不知是冰花还是剑锋的花瓣,还是赶了上来,又似乎慢了一步,落在了地上。

发出刚才那几声声响。

声声清脆,响进心里,心中颤颤。

“我们,我们算是安全了吗?”因为跑得踉跄,两个魔修跌坐在地上,看着身后那一排深深插在泥土中的冰花花瓣,光洁的冰面上反射出两人惊慌失措的脸。

“应该安全了吧。”另一个魔修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那后面哪里是什么花瓣,那是一柄柄细小薄如蝉翼的冰剑哪!

“你……你……你看!”才从炼魔窟逃出,第一个魔修突然又结巴起来,他原本支撑身体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前方。

在两个魔修面前,炼魔窟外的石头上,一层层白色的寒霜爬了上来,全部覆盖。

一层层覆盖住的白霜上,拱起一个个小小的土包,一根根细小的蓝紫冰块,正慢慢长大孕育。

整个炼魔窟,整个窟外山石,开满了,梦幻的蓝紫冰花!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一把火

(感谢源源、东东、我有一梦童鞋的打赏。。。。。)

“该死,魔帝大人到底派我们到了一个什么地方!”终于,感受着面前逐渐变冷的空气,看着一朵朵诡异妖艳的冰花开放,他们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

刚才,或许是他们运气好,躲过了一朵冰花的追击。

然而现在,满山满窟的冰花,他们拿什么去躲,拿什么去活!

魔帝又如何,反正现在都要死了,死前骂一骂,总不见得能再死一次吧。

两个魔修现在抱的就是这样的想法,有些自暴自弃,但却无比现实。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他们继续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垂死挣扎般往后退了几步,并不期待能够活命。死亡带给他们的恐惧,比激起他们求生的**更多。

“这就是我们第一魔域的修士?在私底下诋毁质疑魔帝大人,好大的胆子!”

“谁,谁在说话!”

两个萌生死意的魔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也同样有迷惑不解的表情。

不约而同的,他们一齐转过头去,一个一袭黑衣,手上纸扇摇摆的俊美青年,徐徐朝他们走来。在他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这空谷炼魔窟回荡的响亮。

魔!魔师!

魔师伊相!

“啪!”“啪!”两人再不迟疑,连忙跪了下来,恨不得将头埋入土中。他们的心中有侥幸,有恐惧,有慌乱,有疑惑。

侥幸有魔师大人前来,以他老人家算无遗策的本事,身后那些看似恐怖夺命的冰花,怕是再无威胁。

恐惧自己刚才认命时说出的话,俗话说的祸从口出,公然诋毁第一魔帝,在这样权力至上的魔道中,一经发现,性命堪忧。

慌乱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些整齐划一的步伐,是训练有素的魔帝麾下军队,铁血冷漠无情。

疑惑魔师和军队为什么会抵达炼魔窟,难道他们早就算到这里会发生变化,还是说这些冰花……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退下。”伊相扇子一合,在手中拍打了一声,吓得那两个战战兢兢的魔修浑身一个机灵,连忙匆匆退到路两边。

还好还好,魔师今天大发慈悲,竟然没有治我们的罪,真是福大命大!

两人站到路旁,大眼瞪小眼的,心里面倒是发出相同的感慨。

伊相没有再看这两个手下,或者在他心中,这两个手下的死活,根本和炼魔窟内那位不能比较。

所以,他在看到洞口盛开的冰花后,脚步更加匆匆,心情更加紧张,思绪脑海中那根弦也跟着紧绷起来。

炼魔窟口,那些依附在山石上的,窟壁上的,漫天飞舞的梦幻冰花,仿佛察觉到伊相的接近,一个个花瓣向外张开。

这和之前攻击那两个魔修的前奏,一般无二。

不过,伊相似乎没有看到一样,只顾着朝窟口走去,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什么也看不清看不见的洞内,想要透过无尽的黑暗,发现自己想要发现的东西。

“啾!”终于,绽放到极致的冰花,再也忍无可忍,第一朵冰花的花瓣激射而出。

“啾!”“啾!”“啾!”

随即,像是打开了闸口,冰蓝花瓣如同奔流的洪水般,一股脑地冲了出来。一片片花瓣破开空气,化作一道道流光,在空中盛开出一幅更加美丽巨大的花朵。

伊相被突然攻击,脸上不但没有不安焦躁,反而有了一丝欣喜。

他的右手刷的一下打开狂澜贯清扇,在身前撑开一道漩涡,那些看似无害、实则锋利无匹的冰片花瓣,在没入漩涡后,相继消失不见。

伊相就这样,一手撑着不断旋转的漩涡,一边步步向炼魔窟靠近。

那些恐怖妖滟的冰花,并未能够拦住他的步伐。

“少主,属下伊相参见少主!”伊相靠近炼魔窟,带着激动和探寻的语气,高声喊道。他这一喊,令身后不论是带过来的魔帝军队,还是那两个侥幸活命的魔修,都是惊住了。

少主?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少主?连魔师都要喊少主的,莫非是——第一魔帝的子嗣!

难道,这炼魔窟内,竟然有魔帝的子嗣?难怪魔帝要派人过来看守,原来是守着他的儿子啊!

但是,这少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进入炼魔窟的,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也从来没有人说起过?

“少主,属下伊相,还请少主出来一见!”伊相见没有人应答,又忍不住说了一声。

“滚!”冰冷的声音,从炼魔窟内传出,在深邃洞窟内回荡,让众人变了脸色,也让伊相脸色变了。

众人都是第一魔域的魔修,他们头上有两个天,一个是武力无上的魔帝昊苍,另外一个就是智慧无双的魔师伊相,而现在,一个少主竟然敢这样对魔师。

他活腻歪了吧,魔师一定会用一百种办法整死你的!

伊相听到了这一声滚,他的脸色也是一变。不过他没有恼怒,反倒是露出了微笑,如释重负的微笑,放宽心怀的微笑。

少主,终究还是挺过来了!

还记得三年前,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七夜,被他和魔帝带回第一魔域的时候,已经是生还无望。但在魔帝的坚持下,他还是提出了一个建议。

一个不靠谱、非常不靠谱的建议,那就是炼魔窟。

把奄奄一息的七夜,放进炼魔窟中,任其自生自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是一场赌博,一场三年的赌博。三年之后,如果七夜能够出来,说明他已经闯过鬼门关;如果没有人出来的话,那就只能……

万幸,从炼魔窟内传出的声音,那种中气十足的喝骂,证明着说话人现在十分的健康,充满生机。

阳光照耀大地,春风和煦如沐,百花争奇斗艳,万事心想事成。一切在伊相心中,都变得美好起来。至少,要比他适才出门的时候,要美好的多。

“带着你的人,都给我滚!”洞内七夜的一声怒喝,洞外那些仍旧覆盖着的寒霜,似乎又厚重了几分。

伊相当然不会滚,就算要滚,也要将少主给请出来之后再滚。

他知道七夜心里是恨他们的,这里的他们包括他和魔帝昊苍,毕竟三年前的元月初九,是他们一手造成了七夜的被污蔑,造成了他的以死相逼,造成了一切的一切。

七夜应该恨他,但不应该恨魔帝。

因为魔帝,真的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远远要比所有人能够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于是,想到这里,伊相没有留足,继续向前迈了一步。“少主,属下这次前来,是有事情要禀报,还请少主出来一叙。”

“我说过……”七夜显然不想再看到伊相,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逃避。

他终究还是落入了魔门,成为一名魔修。他心中还坚持着正义,他怕一出这个洞口,他心里的那份坚持就会被慢慢腐蚀,所以他逃避。

七夜很不容易,活的很不容易,能活下来更是不容易,毕竟是在和死亡作斗争。

三年,一共争斗了三年,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活过来。

这比跟人争斗,要可怕吃力得多。

斗不过人可以跑,斗不过死亡的命运,那就只能死了。

七夜心里带着恨意,但还是有几分感激的。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好歹曾经是一名正道修士。

坚持以死相逼,是七夜自己的选择,虽然有魔帝和魔师的原因,但不是全部。

既然抱有目的,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七夜在一开始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直至最后。

“少主,是关于君子风的事情!”伊相作为七夜曾经的同伴,对他非常了解。那个时候的他还叫端木秋,那个时候的七夜还叫叶七,那个时候的故事还很明媚不伤感。

果然,重情重义的七夜,一个重情重义的奇葩魔修,停止了对伊相的谩骂,也让周围守候在一旁的众人松了一口气。

他们真怕魔师恼羞成怒之下,下令让他们杀进炼魔窟。

能不能杀掉不说,对方可是魔帝的子嗣,一方是魔师伊相,一方是魔帝嫡子,帮哪边都不是那么回事。

所幸这两人都没有让他们难做,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啪嗒,啪嗒!”脚步声轻悄悄地在炼魔窟内响起,以伊相的耳力,自然听出来人正从洞窟内走出,离自己越来越近。

脚步响了二十一声,伊相的心跳了二十一下。每一下,都澎湃有力。

最后一个脚步声落下,一个青年,从炼魔窟内走了出来。

他朴素,因为衣着是最简单的白色;他清秀,甚至脸上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他冷漠,因为双眼深邃又不露感情;他妖异,且看额头上惹人注目的一团火焰。

八岁那年,燚火焚体,丧失记忆;十八岁那年,蓬莱惊变,叛离正道;二十一岁那年,险死回生,出炼魔窟。

这就是当年的叶七,如今的七夜。

二十一岁的七夜,已经比别人经历了更多,也更加成熟,成熟到甚至于,有些冷。

不是面相上的冷,而是真的冷。连法诀七重登仙境的伊相,都觉察到了冷寒。他低头四顾,发现了随七夜一同出来的,一圈白霜!

在七夜周围,半径五尺的范围内,一大圈的白霜,将他牢牢包围。

伊相皱眉,以他的学识和认知,却没有办法来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这就是后遗症?

“你的额头……”还有那团栩栩如生的火焰,在七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夜冷着一张脸,生硬地打断了伊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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