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宫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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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宫之囚-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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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透露,平日里只让刑鬼等人呼她为娘娘。

桑谷隽道:“哼,不过现在这种局势,就是独苏儿来了也没用了。妖妇!你害了我姐姐,今天就给她偿命吧!”手一挥,那团光芒射了过来,刑鬼就要冲上去,妹喜心头一动,把她推开,竟然自己迎了上来,右手一晃,多了一面不知何种质地的镜子!

镜子映着那团光芒,射出了一团一模一样的光芒,两道光芒一撞同时粉碎。

桑谷隽惊道:“什么东西!”

妹喜笑道:“我有至宝在手,看你什么虎魄……咦!”

原来就在她得意洋洋之际,那两团粉碎了的光芒化作千万柔丝,披散下来。

妹喜手上的小水之镜有反射之功,虎魄的杀伤力再大,也会与镜子映出来的虎魄之影相撞相杀而灰飞烟灭。但这柔丝并没有任何杀伤力,只是千丝万缕地垂下粘在小水之镜的镜面上,片刻间便把整个镜子的镜面全盖住了。桑谷隽大喝一声,神兵“地牙”飞出,把小水之镜砸了个粉碎!

妹喜怒道:“你这虎魄是假的。”

桑谷隽笑道:“自然是假的。我早猜独苏儿那女魔头会给你们留下后着。你不显现出来,我的虎魄焉能轻易出手?刚才那个是我用天蚕丝混合从不破那里学来的精金之芒化成的。我的精金芒学不到家,只怕连不破的三成功夫也不到,不过用来唬人的话倒也够了。”

他侃侃而谈,在妹喜等人听来局势已经全在他掌控之中!因此桑谷隽越显得轻松,妹喜就越紧张!笑声中一个光点出现在桑谷隽双眉中心,那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竟然幻化成一个威猛的武士形状!

刑鬼指着那光幻叫道:“有……有……有莘……”

“没错!这就是我有莘伯伯的化象!”桑谷隽冷笑道:“你刚才在背后诋毁他诋毁得那么卖力,现在见到他幻象便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有莘羖的幻象——虎魄并无需听从桑谷隽的指挥,一被释放出来便向有心宗烙印的人冲来,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妹喜!妹喜吓得魂飞天外,手一拉,把刑鬼向虎魄推去。

刑鬼方才奋不顾身地要挡在妹喜身前,这时面临有莘羖的杀机却吓得腿也动不得了。被妹喜一拽,身子便不听使唤地像虎魄撞去!她方才忠心护住出于情愿,但这时被宗主抛弃却忍不住心酸。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如果是二姑娘在……她一定是想办法保护我们,而不是……”

然而这个念头还没转过来,她的整个人已经化作点点尘埃。

虎魄没有实体,完全由最精纯的精金之芒构成!而主宰这团精金之芒的则是有莘羖留下的一点最纯粹的杀机!桑谷隽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虎魄追着屠戮心宗诸人,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而处于生死一瞬的妹喜心中则充满了恐惧。其实她的修为也已十分深湛,但在信心尽失、惧意充塞的情况下竟然除了把门人推出去拖延时间之外,再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

四个心宗的长老一个个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宗主推出去送死,妹喜敏锐地感应到她们临死前的怨念,那怨念让她闪现出片刻的迷惘,但她马上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没有时间迷惘了,虎魄冲上来了!

“啊!”她惊叫着,本能地转身掩面,精金之芒斩在她背上,竟然没有把她斩成两半!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把背上的锦袍张开,躲了进去。

桑谷隽也怔了一下,随即悲怒交加,怒喝道:“天蚕丝袍!你!”眼见仇人竟然用姐姐精魂化成的天蚕丝袍躲过了厄运,一时间胸口如受杵撞。他想起整间屋子布满了妹喜的“伤心之咒”,强忍住了眼泪,却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二十五关 西顾

燕其羽掩近夏都。她受都雄虺之挫,已冷静了许多,不敢强攻城门,却找了个冷僻地段,从高空中飞了进去。

此时镇都四门均不在,大夏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东方的战事吸引了过去,竟无人发现她的潜入。燕其羽从云层之上俯瞰,但见夏都中人茫茫乱走,天大地大,城深人众,那人却哪里找去?

突然,她手上的那黑色纹理的手镯开始闪烁。

※※※

川穹很担心独自西去的姐姐,然而他已经无暇分心了。师韶的鼓又擂了起来,他必须收敛心神,做到与之同心方能不被鼓声所伤。

但很快川穹就发现一个问题:师韶的鼓声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威武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隐隐的,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由于听不清楚,他的耳朵便努力地搜索着,搜索着。

笃,笃,笃……

那是什么声响啊?简单,短促而有节奏,那奇怪的韵律溶进鼓声之中,如盐入水,水色似未曾变,但味道却已经大大不同了。不知为什么,川穹竟然忘记了身边那震耳欲聋的鼓声,却被这简单的声响所吸引。蓦地耳膜大震,心脏因鼓声而大跳,全身血脉贲张,便如要破体而出一般。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血祖!”但随即知道不是。令自己痛苦难过的不是都雄虺,而是师韶的鼓震!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鼓声会伤害我?”川穹一转念便明白了:自己被那奇异的声响所吸引,心灵竟然不知不觉被吸引到对方的立场上去了,想到这里他更加骇然,举目望去:果然是登扶竟!

登扶竟并未取出什么乐器,只是有些吃力地提起手中拐杖一下一下地顿击地面。每一下顿击都不见得有多么用力,甚至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然而就是这若有若无的撞击声,却把师韶惊天动地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川穹又发现:原本变化万千的紫气又恢复了平静,但平静之中又隐隐现出躁动不安来。“师韶的师父好厉害。看紫气的这情况,云上那人也被他那单调的敲响所吸引,师韶的鼓声不但无助,反而有害。”

乌云幻日却乘势进击,白云祥光既要抵御云日,又要防范血蛊,还要稳定紫气的躁动,登时显得左支右绌。

东郭冯夷道:“宗主!我们也动手吧。”

都雄虺笑道:“不急,不急。伊挚还没疲呢。现在动手,逼得他出真火,依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再等等。”

师韶叹了一声,丢掉鼓捶,取出一张五十弦的古瑟来,依着宫商角羽,调理着鼓震残留在天地间的杂乱余音。

※※※

马蹄望见阿三,冲了过去把他和老不死扯到暗处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晃悠!”

阿三似乎受到过很大的刺激,看见马蹄,忍不住哭道:“马蹄兄弟……兄弟们,兄弟们……”

马蹄心道:“原来九鼎宫前的惨状他看见了。”

只听阿三道:“我本来想冲过去和兄弟们死在一起,但看到那巨蛇拖了台侯闯出来便跟了上去,想做点有用的事情。呜呜……台侯一定是凶多吉少,要不然他怎么会被那条巨蛇拖着离开却一动也不动?”一边说一边抽泣。

马蹄心中骂他没用,口中却安慰道:“好了好了,凶多吉少,不正说明还有一线生机吗?你看到那巨蛇把台侯拖哪里去了?咱们快去救人!”心想如果能救出于公孺婴,那可是大功一件。

谁知道阿三却道:“不知道啊。”

马蹄忍不住怒道:“不知道?你不是说跟上去吗?”

阿三道:“我是跟上去了,但同时跟着的还有好多官兵。我和老兄也不敢冒头,混在人群里面,突然看见那群官兵纷纷中箭倒下……”

马蹄齐道:“中箭?难道是台侯醒了?”

“有可能。”马蹄道:“一箭就是一人,别人没这么准。”

马蹄却摇头道:“那肯定不是台侯。他要是出手,一箭就解决一大片。”

阿三道:“也许是伤后无力吧。虽然我见识短浅,不过也看出那的确是陶函的弓箭手法。”

马蹄道:“后来呢?那群官兵全被撩倒了?”

“没有,他们人太多了。不过被那阵箭雨阻了一阻,一时没人敢上去,就在这时,我们听见一声轻响,跟着便起了一层雾。”

“雾?”马蹄道:“好端端的怎么来了一层雾?是了,一定有什么人在弄什么神通。”

“是啊。”阿三道:“那是‘寒雾之曲’,我见台侯……哦,不,是老台侯施展过的。那层雾过后,眼前就突然什么都没有了,那蛇,还有台侯都不见了。”

马蹄心道:“照这样看来,于公孺婴应该还活着。嘿,如果给我找到他,那可就妙了!有莘不破是我救的,于公孺婴也是我救的。去到商国,我还不是大英雄!”心中得意,看了阿三一眼,心道:“如果可能,这人也要附带着救出去。他好像是有莘不破的心腹之人。将来就算没能救出于公孺婴,或者于公孺婴竟然伤重不治,有他在,也好让商人知道我曾经尽力过。”

他向阿三问明了寒雾骤起、巨蛇消失的地点,又对阿三道:“阿三哥,台侯我去找。你累了大半天了,先找个地方休息。”

阿三道:“不,我不休息。我也要去找。”

马蹄心道:“你在身边莫的拖累了我!这夏都现在乱糟糟的,那些官兵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没盯上你。”口中却道:“这事人多了不好办,容易被夏人盯上。我对夏都比你熟,行动起来方便。”

阿三这才点了点头。又道:“可我们到哪里休息去?”

马蹄心道:“可得找个什么地方让他们躲啊?”他第一个想起了阿茝的小院,但随即打消了这念头,心道:“她是都雄虺的女人,说不定都雄虺会派人去保护她,那他们去了岂非自投罗网?”跟着便想起了阿茝的那对神秘的邻居来,对阿三道:“阿三哥,你就去我们的房东那里躲躲。”

“房东?”

“是啊,我们是她的房客,兵荒马乱的,我们到她屋内去躲一下也说得过去。”马蹄心想那对房东夫妇心里有鬼,多半不敢声张告发,但又怕他们对阿三不利,又嘱咐道:“你记得要从偏门进去,他们问起,你就说是我说的,还说我马上也会过来。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记住了?”

“嗯,记住了。”

马蹄又道:“万一他们不在,那你们也别干躲在屋子里。她那房子有个地下室,就是上次我去捉鬼的地方。你们躲进去,就算有人把房子烧了多半也能躲过一劫。”

阿三道:“地下室?在什么地方啊?”

马蹄道:“不难找。”跟着和阿三简略说了,便道:“闲话少说,我们回头见。你把我哥哥也带上吧。一路小心啊!”

说着就要走,马尾道:“弟弟。等等。”摸出一个麦饼递给他道:“你今天都还没吃饭。”

马蹄顺手拿了,咬在口中,闪入巷闾之中。

※※※

师韶的瑟断了四十九根,宫商不整,角羽不齐。

川穹心道:“看情况糟糕得紧,徒弟果然斗不过师父。”

只听铮一声响古瑟最后一弦也断了。

都雄虺在龙爪秃鹰背上喝道:“动手!”河伯飞身而下,他受了血祖之许,携带着万千血蛊,化作一条血河,向紫气冲了过来。

川穹大惊,本能地就要闪避,随即想道:“我现在虽然有力气逃跑了,可他们冒险来救我,我可不能抛下他们!”拉起师韶道:“我们走。”

师韶叹道:“来不及了。”

川穹怔了一下,向后望去,只见东边层层密密,被血雾围得只剩下一条缝隙。而身前的血河不断进逼,眼见紫气被冲垮就在眼前了!

师韶道:“拼一拼吧。”仰头道:“伊相,我要发动太古先王之乐,你带着这小哥走吧。”

云端上嘿了一声,却不回答。

川穹道:“要走就一起走。”

蓦地身后方向一个人叫道:“说得好!”

川穹向后望去,只见血雾合拢前的瞬间,一条人影闪了进来,落在西边,挡在血河之前,川穹只觉紫气一阵涌动,一层气甲张了开来,混合了紫气的力量,化作一片紫色的光甲,竟然把来势汹汹的血河逼退了十余丈!

川穹一瞥那雄壮的身影,大喜:“无明甲!是季丹!啊!不,不是!”

却听云端上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孽障!你回来干什么!”

都雄虺攻势受阻,却反而哈哈大笑道:“妙极啊,妙极!伊挚!你自诩算无遗策,却算不准你的好徒儿!哈哈,哈哈。”他大笑声中,龙爪秃鹰的羽毛突然也异化成片片猩红,都雄虺暴喝一声,人鹰一体化作一个彗星般的血团,向紫气俯冲下来。

面对这等威势,连师韶也不禁脸上变色。但挡在最前方的有莘不破却巍然不动。

第二十六关 泄密

面对血祖近乎疯狂进攻,有莘不破竟然丝毫不惧。

川穹心道:“他倒也勇敢得紧。不过勇气并不能抵消实力的差距!这样的来势,除非是季丹亲至……”一念未已,血潮已经撞上无明甲,有莘不破身子摇了摇,竟然挡住了!

川穹又惊又喜,随即发现了那无明甲颜色呈淡紫,恍然大悟:“他能与都雄虺正面抗衡,乃是因为利用了紫气的力量结成无明甲!”心中突然间悟到了借力、合力、化力的妙境。

川穹若有所悟的时候,都雄虺的攻势却如大河之浪,前浪未退,后浪又至!有莘不破挡一挡,退一步,再挡一挡,又退一步。

师韶心道:“伊挚被镇都三门牵制住,一时缓不出手来全力襄助。不破虽有紫气之助,终究挡不住都雄虺的绝顶功力。”此时他和登扶竟都没有动,因为自忖自己一旦加入战团师父也定会出手,根本不能改变当前的胜负倾斜。

他正苦恼,身边川穹忽然道:“你能把东边的血雾打开一条空隙么?”

师韶一怔,道:“空隙?”

川穹道:“对,空隙,让我感应得到外面的世界就行。”

师韶隐隐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危急之中也没有多问,取一口哨在口,一声极刺耳的哨声倏然作响,连都雄虺也觉得耳膜一阵刺痛!

登扶竟心道:“哨声刚极锐极,却少了几分蕴涵。他们还没陷入死境,韶儿怎么就这么急躁了?”

师韶这哨声不能持久,但这么一阵冲击,都雄虺功力微受影响,东面刚刚合拢的血雾现出一道极细小的裂痕来。

川穹伸手朝空一指,喝道:“遁!”紫气迅速往他指尖凝聚,随即倒冲出来,紫气所笼罩的范围马上产生扭曲。

白云上传来一声朗笑:“大搬运!妙极妙极!”

都雄虺却变色道:“不好!”

白云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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