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镜虽然感到自己很没有诚意,但她心中隐隐就是有这样一个感觉,不愿把这个奇异的木盒拿给别人,离开自己。
欧阳一却没有坚持,道:“既然如此,这也是你的选择,你拿走吧。我回去查一些资料,过两天你再过来我这里一趟。”
连镜道:“好,那就,那就麻烦你了。”
她收起木盒,起身要离开,欧阳忽然道:“严先生,你留一下。”
连镜忙道:“严初,你留下吧,我自己可以叫车走。”
玻璃门晃的一下打开,又关了起来,发出一声沉闷的碰咚的声音。严初抱着萧理,转身看欧阳:“有事?”
“这么快就抛掉玩具熊的身体,找到活物了?”欧阳站起身,捏了捏严初怀里的小柴犬的脸蛋。萧理把脸一侧,张开嘴,露出小巧雪白的牙齿。
“哟,脾气也变凶了,难道会被狗的性子影响到?”欧阳一调笑了一句,“狗不错,这条柴犬挺可爱的,也算你运气。”
他耸了耸鼻子,在萧理身边嗅了嗅,眯起眼睛道:“也没有什么灵体的味道……果然,比起死物来说,还是活物比较能够遮掩气息。你能说话吗?”
萧理汪汪叫两声,表示说话不能。
欧阳皱了皱眉:“不能讲话?恩,大概要再等几天吧,让频率更相合适一些,也不用急。日子长着呢。”
他忽然折身从一旁的大橱柜抽屉里掏出来一个鲜红色的钱包:“对了,这里有你的银子,我也不好贪墨了,就还给你……”
严初一眼就看见那个红色的LV的钱包,眼神就变冷了:“欧阳,那是我送给萧理的礼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哦,那天嘛,我赶到车祸现场,就收下来了。”欧阳一抛抛手里的钱包,作挑衅装:“怎么,不服气?呵呵,这是我让萧萧能够复活过来的代价……这样一点小小的玩意,你不会舍不得吧?”
当然不是舍不得。欧阳一也不是真的想要这种也不值什么大价钱的玩意。只是留在身边,存个念头,另外气一气严初。严初心里都明白,但就是压不住怒火,那是他送给萧理的生日礼物,却因为欧阳一的这句话,不好再讨还回来。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也不再去看那红色的钱包,转过头,抱着萧理走出了这间有些暗沉的房间。
欧阳一低头摸摸钱包光滑柔顺的皮革,嘴角一弯,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今天又给你们两更……没错我就是要把我的存货全部花光啦(自暴自弃摔
绯闻对象连镜(二)【捉虫】
隔天严初依旧带着柴犬去公司,电梯里倒有几个大胆的女职员凑上来,抚摸萧理柔顺的皮毛,一边问严初狗是在哪里买的,平时需要吃些什么,怎么排泄,去哪里遛着玩……严初哪里知道这些,萧理就是个披着条狗皮的背后灵,什么事儿都不需要。严初电梯一路上去只有支支吾吾,倒是萧理不耐烦地叫了两声,对着女职员亮了一下光洁的牙齿,又被女职员们大叫好可爱。
萧理不由郁闷了。早知道他就找条威猛的老虎附身……哼,看不吓死你们。
一整天萧理就在对自己附身的过于可爱的小柴犬的纠结中度过。下午严初正要带他回去,连旭忽然敲门进来:“严初,有空吗?”
“怎么?”
“刚才小茗打电话过来,说阿镜病了,找你去看看。”
连镜病了?严初想起那个小姑娘,昨天还是挺生气勃勃的,怎么说病就病?他点点头:“行,要不要买点花过去?”
“嗨,要那个做什么。”
连家坐落在市区市郊,是一片较大的别墅群落,由六百多平米的主别墅和两座独栋小别墅组成,外头还笼着一大片的花园,虽说是冬天,但仍能够看到挺拔的松柏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的绿色。萧理是头一次来连家,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夸张的家宅,六百多平米啊……还别墅群……大铁门门口到别墅门口还有水泥通路……这地方根本就不是家,是金子吧。
几人到了门口,早有管家等在那里,微笑道:“少爷,严先生,你们来了。”
“恩,阿茗呢?”连旭招呼严初换鞋,一边问道。
“少夫人在小姐的房里。”
“行,我们去看阿镜。”连旭挥了挥手,让管家去忙自己的事儿,带着严初上楼去。
连老太太和连旭的爹妈都不在,这几日出国游去了,家里安安静静的。几人上到三楼,看到连镜的房门没有关起来,隐约可以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说:“不舒服就再睡会儿……”
连旭推开门,就见到自家的老婆顾明茗坐在床边,正拿毛巾给躺床上的小姑娘擦汗。顾明茗听到响动,回过头来,轻声笑道:“你们来了,阿镜刚醒。”
严初走上前,就见连镜被塞在厚厚的棉被里,满脸苍白,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浅灰色的枕头上,互相纠结在一起,显出一种异样的诡异感。她闭着眼,睫毛轻微地颤动,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连旭不由皱眉:“瞧上去病的很重,医生来过了么?”
“来过了,前脚没走多久,都说不上什么病,只说是风寒感冒,让捂着就是。”顾明茗掖了掖连镜的被角,站起身来:“我们出去说话。”
见连镜没有睁眼的意思,连旭和严初就跟着顾明茗一道出去,关上了门。萧理窝在严初怀里,深褐色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点疑惑的神色,扭头看着关上的房门。方才他见到连镜,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前一天看到这个小姑娘,她还浑身都是青年人的朝气,半天多不见,她身周的气息,却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就像是……就像是鬼。
是鬼吗?
萧理之前灵体状态时在医院逛过,也看到一些死去的病人,他们身周是十分浓密的黑雾一般的死气,然后他就能看见灵魂从死去病人的天灵盖中缓慢飘出来,随后缓缓在空气中消逝。
那时候,那种感觉……就和刚才很像。
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连镜不会死啊?
他们来到客厅坐定,顾明茗亲自给严初泡了茶,一边道:“实在不瞒你们,也不知道怎么的,阿镜下午没有课,本来在房间里念书,忽然我就听到一声好重的东西落地的声音,推门进去,就看到她倒在地上,浑身都在抽搐,已经昏迷了过去。我那会儿可要吓死了,把她扶起来,就觉得她浑身滚烫滚烫的,比发烧40度还厉害。可惜叫了医生来,医生也说不上什么,好在刚醒了,只是还是有点迷糊,脑子不灵光,我就让她再睡睡。”
连旭担心道:“之前她没什么大毛病啊?一直身体不错的。”
“恩。”顾明茗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或许就是贫血?”
“贫血哪里有抽搐又发烧的。”连旭道:“看看今天晚上怎样,不行就再把医生喊过来,我就不信,T市这么大,名医这么多,总不会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顾明茗坐到他身边安慰安慰他,又抬头看向严初:“倒有一件挺不好意思的事……阿镜昏迷的时候,竟老是在叫着严初你的名字呢。”
萧理懒洋洋地把严初放在他屁股的手挪开。真是,既然不好意思,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严初一愣:“叫我的名字?”
“恩。”顾明茗笑了一笑:“她倒是真的喜欢你。”
严初有些尴尬,低下头摸萧理,一边道:“你知道的,我……”
萧理呲牙裂嘴地叫了一声,从严初怀里跳开去,跃到旁边的小沙发团团上趴下。他以前还活着的时候是心胸开阔的智慧叔叔,但现在只是一条柴犬!汪!
顾明茗先一惊,随后笑起来:“大黄吃醋了?”她昨天从连旭那里得知严初养了一条叫做大黄的小柴犬,笑了老半天。
严初苦笑着把萧理抱回来,萧理拿小细后腿蹬他。
顾明茗挥手让帮佣盛一碗骨头过来,放到地上,对萧理招手:“过来,吃骨头,很好吃的,刚熬着呢。”
萧理高傲地扭过头不理她。他可吃不了,吃进去也不能消化。
严初解释道:“他食量很小……”才怪。“脾气也怪得很。”原来多乖顺啊。“不好意思啊。”
顾明茗搔搔头:“哎?我还以为狗狗们都喜欢吃呢。”她可惜地摇头叹气:“这骨头汤连旭都爱喝……”
这什么比较法子……连旭在旁边黑了脸。
几人闲聊一阵,顾明茗又留了严初吃晚饭,晚上再上去看看连镜,小姑娘睡得很熟,嘴巴张张合合,似在梦呓,仔细听好像还真是在叫严初的名字。严初想他难道真的这么大魅力,一边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柴犬不安分地扭了扭,他心底微微地一笑,抱着萧理的手紧了紧。
其实是萧理又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死气和鬼的感觉。他是阳灵,实话讲,和活人并没有多大区别,对鬼啊什么的感觉还是很不好。他紧紧地盯着那在床上睡着的连镜,脑袋里急速地转动,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鬼气?
他在房间里环顾一圈,却什么不对的东西都没有看到。
但其实就算有不对的东西他也看不出来,他又不是什么驱鬼灵媒……
此后两天,连镜一直醒醒睡睡,也一直发着烧。连旭几乎把T市的医生都请过来看了,但没有人说得出个所以然,只当是发烧,最多有一些肺炎,开了药,挂了水,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第三天严初再去看她,小姑娘却是好了起来,坐在床上喝粥,一边抬头冲严初微微笑。萧理窝在严初的怀里,却依旧是十分疑虑——那一抹浓重的鬼气,今天却是一点都闻不到了。
萧理跟着严初回家,埋在沙发枕头里,他忽然想到了连镜那一日带给欧阳一看的木头盒子。
难道是因为那个木盒子的缘故?
晚上十点半,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严初先生准时搂着萧理睡觉。萧理从小柴犬的身体里飘出来,从窗玻璃里一晃穿过,暴露在柔媚的月光之下。
他回头看一眼严初,男人睡得正熟,长长的睫毛在月光里颤动,像是两只小小的蝴蝶。萧理看了他一会儿,转头往欧阳的莲花那里飞过去。
飞过之前的那一片灯红酒绿的暗巷,萧理忽然耳朵尖尖地听到了两个细细低低的女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熟悉。他低头一看,却是自己附身的那只小柴犬之前的主人。他心里一动,就飞低了一些,缠在一杆路灯灯杆上,竖起耳朵听她们两人谈话。
“又死了一个……”
她们坐在一个后门的阶梯上抽烟,烟雾吞吐中脸模模糊糊的,只能看清楚手指尖一明一暗的烟头。那□浪长发女人伸了个懒腰:“已经是第三个了吧?”
“恩。”短发的小个子女人掐掉手里面的烟:“说是争地盘……”她说着又想起来死去的小狗,眼圈一红:“我可怜的大黄……”
靠,那狗还真叫这个名字,这也太有缘了吧。萧理黑线。
“争地盘会死得这么惨?”那高个子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最后的烟屁股,把烟扔到地上,红色的高跟鞋踩住碾了半天,又低声道:“我看过一个,开膛剖肚的,说是心都被挖出来了呢……”
小个子女人浑身抖了一抖:“挖了心?”
“谁知道?我是没瞧见。不过据说死得都是一模一样,惨极了。”长发女人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再掏出一根烟来,正要点燃,萧理却是受不了那烟味,身体倏地一下卷过去,带起一阵风,把打火机吹灭了。
长发女人打了几次,屡屡都有风恰好吹过,怎么都不见火燃起来,叫了声晦气,把打火机扔到旁边。
小个子女人道:“也别抽了,等下进去又说我们满嘴烟味儿——怎么不见有人来查呢?”
“查?谁乐意啊?这么凶残的死法,死的又都是流浪汉,警察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又没有犯到他们头上,啐,都是一帮吃白饭的,成天就只会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长头发女人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吧,回去吧,唉,以后咱们走夜路也要小心点,也不知道那杀人狂躲在哪儿呢。”
“不是说都杀的是男人么?”
“谁晓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满足吗……你们满足吗……!
绯闻对象连镜(三)
死了三个人,流浪汉,男,都是开膛剖腹,甚至挖心……
真有这种事儿,但电视报纸新闻里却半点也没有提到。
难道真如那两个妓【女】所说,被上头的人压下去了?不打算管?
萧理晃了晃脑袋,他现在已经死了,是鬼,自个儿的事情还没有闹明白呢,也没有那么闲心去管不相干人的事。晃荡着的灵体化作一缕清风,转过了几条喧闹的街,来到市中心的花园,从莲花的后门那里穿了进去。
欧阳正在会客室里和人讲话,萧理飘了进来,他眼睛一眯,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看见他这抹笑,微微一愣神:“怎么,我说的话很有趣?”
“没,不管你的事。”欧阳站起来:“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那个青年男子苦笑一下:“这么就赶我走?有你这么做人朋友的么?”话是这样说,但他知道欧阳向来说一不二,只能转身来开玻璃门走出去。
欧阳一眯着眼睛看玻璃门关起来,扭头道:“你怎么来了?”
萧理飘飘荡荡着落在欧阳的沙发上:“找你问个事,你还记得连镜?”
“记得,今天下午我还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要不要过来再让我看看她的那个木盒子。”欧阳道:“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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