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明所以,看着她一脸思索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和你爷爷老了,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看到你和安非幸福,我们还有什么奢求呢,赫禹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又能干,爷爷奶奶只希望他将来能找到投缘的人。”
顾丛珈嘴巴动了动,终于低低的说道:“哥,还没有女朋友吗?”
奶奶眉毛动了动,想到安非说过她遗失了过往的记忆,忘记了也好,继而顺理成章的说道:“你哥哥,他人实在,认定了一个人就是这个人,奶奶真怕他一直把自己困死在自己的思想里,珈珈,你有空帮奶奶劝劝他,好不好?”
她低头看着脚下,轻轻踩着什么,过了很久才闷闷的说道:“恩,奶奶,哥哥他会幸福的。”
安非隔着老远的距离看着祖孙两个人走走停停,初春的阳光温暖的撒下来,照在人身上舒适惬意,他一手握着杯咖啡一手插在裤袋中看着这画面,宁静的叫人不敢轻易打碎。
入夜,顾丛珈趁安非收发邮件的当口闪进浴洗室,白天奶奶的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她又何尝不想再要个孩子,看着镜中较好的面容,她有一刻恍惚,9年了,她与安非认识9年了,这样想着安非的手轻轻拢上来,“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将头仰靠在安非肩膀上,“安非,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说着将眼睛闭起来。
第一次见面,安非看到的首先是她那头肆无忌惮披散开来的长发,海藻一样,当时的安非唯一的念头便是想看看她这张脸,顾丛珈没有让他失望,她带给他的震惊远大于撞头带来的疼痛,至此,他的眼里全是她的影子。
记得,当然记得。每一个情节,他与她共度的每一天都在他脑海里,清晰的就像昨日。
一时间浴洗室里安静的只剩呼吸的声音,顾丛珈拉开他的手,转过身子主动将双臂圈上他的脖子,安非顺势搂着她的腰一个转身热烈的吻就落下来,她热情的回应他。
安非只在她唇上流连了一会会,顾丛珈抱着他的头眯着眼睛看镜中的自己,安非为她褪尽了衣衫,他流连她的脖子她的锁骨,舌尖沿着小腹一路向下,她站着的双腿虚软无力,双手更是无助的搭在他肩头,而安非搂着她腰的双手这样用力,她只能随着他发出沉重的喘息。
回到卧室的床上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刚才她就站在那里任凭他肆无忌惮的取悦她,安非是故意的,故意要她面对着镜子,看她在他的掌控下如何的降落起伏。顾丛珈只觉得累,安非却不放过她,整个身子压上来,她知道的,她从来都知道,如果这么轻易就结束就不是安非。
他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尽情说着什么,只听得顾丛珈不停的扭动身体,安非早已长驱直入,他配合着她的扭动,激情释放的那一刻,安非在她耳边说道:“珈珈,再为我生个孩子吧,一个像你的孩子,你知道我多么遗憾,没有在你身边看着你慢慢的孕育双双。”
顾丛珈模着安非汗湿的脸,一下一下吻他的唇,“I love you more than myself; my lover; my all; I do。”
她的声音底沉性感,这是安非听到过的最美丽的语言。
次日,两人是被徐柘的电话铃声吵醒的,安非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徐柘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他纯粹就是看不得他好,安非也不甘示弱,不气不恼的回复说,某些人啊看着佳人却入不得怀,欲求不满。气的徐柘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顾丛珈在旁边吃吃的笑,她捞起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看,马上就笑不出来了,这一觉睡的可真沉,都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10点多了,她连忙坐起来,安非的手伸过来搂着她,“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恩,我约了我哥一起吃午饭呢。”她说着拉开他的手,披上睡衣就要起来。
“林赫禹?”
“是啊,我哪里还有其他哥哥?”她问的理直气壮,到显得安非小心眼了。
关上浴洗室的门,顾丛珈分明听到安非起床的声音。
临出门,安非又不死心的问她:“Together?”
“NO!”顾丛珈用大眼睛瞪他,安非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那我送你过去总可以吧。”
顾丛珈这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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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林赫禹约在一间外观并不显眼的特色餐馆,车子并不能直接开进来,她下车,在对安非再三保证没问题后目送着安非离开,才踏着沉重的脚步穿过曲径通幽的小路走向餐馆,路的两旁是成片的竹林,散发着清新的空气,可是她只觉得无比沉闷。
这么久以来,她唯一觉得亏欠的人便是林赫禹。因为他至始至终爱她惜她。
林赫禹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她进来,站起身来绕过桌子为她拉开了椅子。
他们订的包间靠窗,面积虽然不大,装修的别具风格不失大雅,当初回到S城,林赫禹带她出去吃的第一顿饭便是在这里。
“半个小时之后请上菜。”林赫禹对着侍应生交代着,目送他为他们关上包间的移门。
窗外是成片的竹林,目光所及之处是耀眼的绿色,顾丛珈抓起茶杯喝下一口柠檬水,看着对坐的林赫禹:“奶奶要我监督你,哥,你看我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找女朋友?”她说的尽量轻松,天知道这有多难。
“珈珈。”他叫她,从来都不是妹妹,怎么叫他开的了口如她一般说的轻松,“这不是还没遇到嘛,或许明天,或许后天,谁知道呢?”
“哥,你要加油,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清澈的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忘了也好,至少可以单纯的幸福,幸福是什么?幸福是我想你了可以这样安静的看着你。
从此之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吧,珈珈的一声“哥哥”,叫得那样自然,那样亲密,人世间有千种恩万种情,只是再没有一种用来形容彼此。
他不回答他,却是话题一转,与她谈起了双双,爷爷奶奶,天气与及一切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这顿饭顾丛珈实在是胃口太好,她只是一个劲的吃,看在林赫禹的眼里是她终于获得幸福的样子。
回家的时候自然是安非来接她,坐在车上看着满街景物倒退的时候,顾丛珈突然想起来,遂问身边正开车的安非,“中午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回小公寓取了些旧物,还帮阳台上的盆载洒了些水。”
“哦。”
“珈珈,我们去爱而兰吧,去我的母校看看,好不好?”
“呃?”
安非侧过头来对着她灿然一笑,“是的,去爱而兰。”
顾丛珈突然开心起来,是的,她知道,他看到了,她离开S城前在字典上写的那些话,在1314页。
百年婚约【正文完结】
四月的S市风和日丽,顾丛珈看着远处起伏的草坡上丛双正骑一匹小马驹悠哉的渡步,这是安非特意为他从美国购入的矮种良驹,一种专门给小孩子骑的马。身后不远处就是安非与陈浚浚两骑并排徜徉在草坡上。
顾丛珈将目光收回来,转眼望着身旁近在咫尺的人:“怎么还不肯结婚,陈浚浚的诚意我们大家可都看在眼里。”
朱可宜抬头望向远处,双手抱膝说道:“是啊,他对我是挺好的,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呀,不知不觉这些年就这样过去了,听你一说,我还真有点想结婚了。”
“是啊,都已经九年了,我喜欢九这个数字,长长久久,一个男人若肯花九年来等你,难道你还不肯给他一个婚姻的承诺。”顾丛珈说的笃定,他们见证了彼此的九年。
“是这样,你说的没错。”朱可宜突然停顿了一下,猛的转过头来看她,手也跟着抓住了她的,“顾丛珈,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都记得了,是不是。”
顾丛珈迎上她关切的目光,并不急于回答,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朱可宜顿时眉开眼笑,“安非知不知道?”
“他没有问过我,我也不打算主动告诉他。”
“这样也好,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安非那么爱你,值得了。”其实她只知道吕心悠和高意茹联合起来囚禁了顾丛珈,至于另一段隐情在安非的介入下,就算与安非亲密如兄弟的徐柘也是不得而知,如今就像朱可宜说的那样这么些年就这样过去了,这山这水依然如故,只是人的心境大大的不同了,那一年的青山湖畔,那一年的温泉池旁,永永远远的封存在记忆中了。
“朱可宜?”
“恩。”
“你们以后会在S市长住吧。”顾丛珈问她的时候将目光望向远处的陈浚浚和安非。
“嗯。”
“你以后多抽空代我去看看吴婶吧,”顾丛珈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拨着地上的青草,“他们都老了,又没有儿女在身边。”
“我会的,你放心。”她握住顾丛珈正拨青草的手,对着她灿然一笑。
温柔的轻风拂过脸庞,真真是春天到了,两人置身于大自然的绿色中,沐浴着金色的阳光,顾丛珈手一个用力反过来主动握住了朱可宜的,“走吧,我们也去骑马。”她说着自己先站起来,同时拉扯着朱可宜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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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珈。”
“恩。”
“珈珈。”
“恩。”
“珈珈。”
“……”
安非还想接着唤他,却换来顾丛珈在他腰上用力一拧,“安非,你有完没完了。”
“哎呀,你谋杀亲夫啊。”话虽如此,安非哪里有一点点痛的反应了,他的手毫不松懈的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珈珈,你这里也有脉搏跳动。”
尽管房间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顾丛珈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脸颊,谁让安非那根罪恶的手指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她双手并用的想将安非的手推开去,可是哪里撼动得了他半分。到了最后只能呻|吟着央央的求他,而始作甬者早已化语言为力量了。
又一次的大汗淋漓之后,顾丛珈慵懒的唤他:“安非,时间不早了,你怎么还不睡,我困了,明天还要赶飞机呢。”这安非看着也不是特别的强壮啊,怎么精力这么吓人,这都几次了,再这么下去她还要不要睡觉了。
“就是因为要赶飞机,我才兴奋的睡不着啊。”他在她耳边细细道来,“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的多么急切,珈珈我太幸福了。”
被安非这么一说,本来想要入眠的顾丛珈也来了兴致,知道他爱的辛苦,她又何尝不是,都说越夜越美丽,这夜注定是不能成眠了,她索性翻过身来,面对面贴着安非,与他絮絮说着情话,而安非的手至始至终游离在她身上,她也不恼他,说到动情处,还主动吻吻安非的唇,两个人像是初恋的青涩孩子,这一刻甜蜜的不似在人间,再过多少年,她都会这样以为。
眼看着房间的光线逐渐的明朗起来,一整夜两个人都没有睡精神却很好,本来顾丛珈不三催四请不会起床的安非今天却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他一心想着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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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的海风将安非一头黑色的短发吹得凌乱,如雕刻般的面部轮廓更显得不羁,顾丛珈看着身穿黑色西服的安非,笑意盈盈的伸出右手向他的方向走去,身边的原希澈啧啧称赞:“这货肯定不是人类,哪有这么好看的人,迷死了迷死了。”顾丛珈听着原希澈的话,不免多看了几眼安非,显然原希澈的话让她很受用。
安非不等她走近就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身后只听得徐柘咬牙切齿的嚷嚷:“你老公我比他可帅多了。”安非不用看也知道换来的肯定是原希澈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低头看身边的顾丛珈,及肩的黑发已经高高的盘起,露出雪白的脖颈,88颗粉色的钻石镶嵌在一起围在她脖子上,满头红的发紫的新鲜玫瑰,并没有繁琐的头纱,乳白色的V领的高收腰真丝稠面婚纱将她整个人修饰的美仑美奂,婚纱的裙摆长的足有56米,拖在身后形成了长长的丝路,顾丛珈见他打量身后的裙摆,要他低下头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但愿情如纱长。”
安非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吻上了她的唇。身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无数的心型氢气球向着天外飞去,不远处的海面上不时有海鸥飞过,发出欢快的声音。
法官MOLI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走到早就在海边置办好的案桌边,众人见证了这神圣的一刻,安非与顾丛珈并列站在案桌前,两人虔诚的伸出手来,十指紧扣。
他们有幸请到了都柏林市的首席法官为他们主持这场海滩婚礼派对,在MOLI的示意下安非与顾丛珈分别在粉红色的小纸片上签上自己的中英文名字。
只见那粉红色的小纸片上面写着这样几行文字:〃尊敬的先生、太太:我不知道我的左手对右手、右腿对左腿、左眼对右眼、右脑对左脑究竟应该享有怎样的权利,究竟应该承担怎样的义务。其实他们本就是一个整体,因彼此的存在而存在,因彼此的快乐而快乐。最后,让这张粉红色的小纸带去我对你们百年婚姻的美好祝愿!祝你们幸福!都柏林首席法官:MOLI。〃
这里是爱而兰皇家酒店的私人海滩,安非的一众亲朋好友,顾丛珈的爷爷奶奶和哥哥,与及他们最最宝贵的儿子共同见证了这神圣的一刻,这让安非兴奋的整夜未眠的重要时刻。
礼毕一行人陆续返回酒店VIP厅享用自助餐,安非与顾丛珈被他们远远的抛在身后,踏上台阶的时候,顾丛珈不觉停下来看着台阶中央开的正好的红色玫瑰,在这春日里格外惹眼,香气阵阵,身边的安非紧了紧握在他手中的顾丛珈的手,她回过头来,一脸笑意,安非低下头来,再次吻她的唇。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逆着阳光,这画面美丽的不可言语。
“我爱你,在1314页。”很久,安非轻轻的吐出这一句。
是的,他多么遗憾要到那一日,他才发现她写在字典上的秘密:
“安非,如果说回到S市是我对往事的耿耿于怀,那么青岛之行便是我打算彻底离开的最好说明,可是如你所见,天也注定要我不得平静,我又遇到了你,还有你的肖楠。那一日在海滩遇见你,回去的时候我把海飘血扣在耳边,并没有老婆婆说的的呼呼风声,我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回荡在空空的房间里,我是真的怕,怕就这样老去,怕就这样一日一日的重复没有你的日子。
还有三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我第一次对赫禹撒了谎,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在你住过的小公寓里,看着自己亲手买回来的绿萝,它们长的这样好,我将手中的硬币反复抛向空中,为自己求一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