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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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妖-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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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事态有些出乎意料,杨曲浓也不是坐等别人欺辱的,他笑得不怀好意,“不知道公主究竟是以何种身份说出这些话的?不论我是否如公主所说,公主你这样全然一副做主的样子,不知道的,差点以为要叫一声……欧阳夫人了。”
  “你!”晴月又羞又气。她虽然钦慕欧阳应歧,但女孩子毕竟要矜持,更何况她还是堂堂公主,现在和欧阳应歧的事八字都没一撇,多数人也不知道芳帝有意将她许配给欧阳应歧,她心中就是再着急,表面也得不动声色,杨曲浓那样说,好像她多么急色一般。真让人知道了去,恐怕面上不敢多说,背后也要嘲笑她,大大嚼一番舌根。
  “公主还是快快离开吧,现下既然欧阳大人不在,说什么都是白说。再让人看了去,便是当真不好了。”
  杨曲浓垂下了眼睫,不再看晴月公主。
  晴月恨恨地瞪了杨曲浓几眼,终于还是不甘愿地快步离开了。
  四周突然回归到寂静,杨曲浓站在石径上,微微低垂了头,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的神色,也遮住了眼中涌起的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不用写广播稿很哈皮,但素后天要考军事很桑心……明天开始存稿o(╯□╰)o


☆、22 朋友间的摊牌

  对于欧阳应歧来说,能够遮风避雨,有一席安眠之地,不至于饿肚子的便是理想的家了,只要有这样一栋房子在那里,他便觉得足够。至于回到这所谓的家中,是否要自己点亮灯火,是否饭菜冰冷都不重要,没有旁人在意,他自己也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当有一天,真的有个人会在屋里点好灯,无论他多迟回来都会发现,桌上的饭菜依然温热,那人披着外衫静静地守着,在你开门的时候适时露出微笑,欧阳应歧虽然表情是木然的,其实内心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这样的情况,竟然真的会有人不是心情使然、不是一是兴起,就只因为他还没回来,所以不吃不休息?这种被人等待着的感觉,就好像一滴冰水落进滚油中,发出滋的一声,让他的心不知是疼还是痒,那种酥麻的奇异感觉翻滚着,让他很不适应,他不适应接受从未出现过的东西,而且理智告诉他,这种东西不应该接受,不适合他,他也并不需要。
  “你回来啦。”
  那人嘴角的微笑不变,就想看不见他的冷漠,他的疏远,他的漫不经心。
  杨曲浓你便是天生的戏子,所以任何戏码都是信手拈来。你看看,那么骄傲不羁的你,也会有这样温暖的颜色?我们都太聪明,今日会在这里,也就是各取所需罢了。这一场,谁要是认真了,谁就会提前出局。
  “怎么还没休息?”
  “今日不太困。倒是你,回来的要迟一些。”
  “你知道的,走之前总是会忙一些。”
  欧阳应歧随口回复着他,低头专心吃着饭。
  杨曲浓了解地点点头,看欧阳应歧平静的样子,看来小公主并没有再去军营找欧阳应歧哭诉,他倒不是怕什么,只是疲于应付。看着欧阳应歧认真地吃着自己热过的饭菜,他觉得挺好,现在这个时候,每一丝平静都让他觉得宝贵,不管是否到达心底。
  埋头吃饭的人不会去看面前的人脸色有多温柔。
  欧阳应歧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他。
  庭院春花露未消,却让横扫的剑芒零落入泥,打湿艳色。
  一抹玄色翻飞在花涧,诡谲的身法,凌厉的剑气,像是融于时空的一道幻影,连风都抓不住他的轨迹,这样鬼魅的身影,若是敌人,足以让自己寒毛尽立。
  一剑如针刺入花瓣的间隙,剜过花蕊,抖碎了细瓣,在一片寒光中倒映的花影一闪而过,利剑入鞘。
  杨曲浓收势沉立。
  身后的目光已追随了很久,他可以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诧异、困惑、忧伤、痛苦。这一场剑倒不如说是为那人舞完的,既然这一天总会来临,干脆一次让他看得清,解释起来也就干净利落些。
  兴起地在欧阳应歧上朝时到院中舞剑,似乎内心有个直觉引导着他,引导他来这等一个人的光临。
  回头正可以看到霍竹方一张不知是惊是怒的脸,杨曲浓心中无奈一叹。
  他走到霍竹方面前,平静地看着对方,“亦空有什么想问?”
  亦空是霍竹方的字,竹本外圆中空,取坚韧谦虚之意,德顺王爷希望自己的儿子即使生长在这种娇生惯养的环境中也自能保持一身傲骨,坚忍不拔,且不要如这复杂之地随处可见的圆滑,希望金玉珍馐不会全然磨去他的棱角个性,但是亦不能骄狂,内在依然如竹子般谦诚。说起来德顺王爷取得好名,霍竹方的脾气性格真是应了他的名字。
  这“亦空”二字,霍竹方以前就让杨曲浓叫过,但那时候杨曲浓老是改不过称他霍兄。今日两人似乎要摊牌了,杨曲浓却叫了,霍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满意。
  只见他手握成拳,面部肌肉有些僵硬,“我是有很多话想问,那你想不想先说。”
  杨曲浓低头抚了下鬓发,微笑道:“我先说倒无不可,只是亦空一向喜欢先发制人,怎么今日突然退让了?”
  “呵……”霍竹方一个冷笑,“你倒是知道我喜欢先发制人,可我却从来没有摸透过你。杨曲浓若真当霍竹方是朋友,何以武艺脾性统统不示于我?”
  “有些话……说了,只会让人远离。”
  霍竹方一步上前紧逼,“可是什么话都不说,更加不会有人再敢去相信。”
  “所以啊……”杨曲浓放开自己的头发,勾起的嘴角抿了抿,“现在说,还不算太晚吧?”
  “那要看你究竟说了什么了。”霍竹方眼光复杂。
  杨曲浓转身向石桌走去,霍竹方落后两步跟着。
  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碗一口喝干,又抖了抖略有凌乱的衣衫,杨曲浓这才坐下,正视坐在他对面的霍竹方。
  霍竹方在杨曲浓面前一向显得急躁,今日却沉得住气,大气不出地看着对方,只沉着张脸等杨曲浓开口。
  “如你所见,我是有武艺在身。这倒不是我故意隐瞒,只是你不问,我也没遇到合适的时机提,我本以为这不算什么,你与我交友,交的是杨曲浓这个人,又不是杨曲浓的功夫。”
  若只是这件事,霍竹方倒的确不会咄咄逼人,杨曲浓是否有武功说起来他也并不是很在意,最多惊讶一番罢了。可偏偏赶上了欧阳应歧的事,霍竹方才会如此多疑,他本来正愁找不到杨曲浓,不想前日突然听说晴月在宫中大发脾气,他便去看望。晴月公主立时拉着他哭闹了一番,原来晴月知道欧阳应歧即将远行,自知此事已成定局,阻止不得,但心中毕竟不舍,故而偷跑到欧阳应歧府中找他道别,不曾想欧阳应歧没见到,却撞到了杨曲浓,肚子里装了一堆的气,回去忍不住发泄一番。霍竹方也是这样才知道杨曲浓正在欧阳应歧家中,故而特地挑了个欧阳应歧上朝的时候来找杨曲浓,却看到杨曲浓习武,惊异之下越发觉得杨曲浓瞒了自己许多,难怪他脸色要那般难看了。
  “你既然在意,那么我便告诉你。”杨曲浓接着说,“不知亦空可曾听说过‘佛妖’的名号。”
  佛妖霍竹方自然是听说过的,江湖上十年不遇的怪人嘛,只是这又和杨曲浓有什么关系呢?
  他脑中有个大胆的想法忽的闪过,总不会……
  杨曲浓见霍竹方瞪大双眼的诧异模样,含笑点点头,“不错,我便是人们口中的‘佛妖’。”
  这个消息一下子把霍竹方震得目瞪口呆。他虽然从方才便隐约看出杨曲浓看似弱不禁风,但这身武艺却着实不弱,起码那身轻功,他自认是不及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传闻中人命如草芥,行事诡秘,来去无踪,性格乖张的狂人,居然便是面前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
  对他冲击最大的还是杨曲浓的形象,他只知道佛妖出现的时候必然戴着一副丑恶的面具,不免心中暗忖佛妖定是长了副狰狞嘴脸,不然以他的狂傲,又怎的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连带着他便将佛妖想象成了一个魁梧彪悍的大汉。可现下事实摆在他的面前,杨曲浓虽然个子高,但是骨骼清瘦,整就一个翩翩佳公子样儿,更不要提他那张娇媚犹胜女子的脸蛋。这样一个人,却竟然会是佛妖?
  可既然杨曲浓是佛妖,那就更难说通他为什么会在欧阳应歧身边了。知晓了杨曲浓的身份,欧阳应歧对晴月的那番说辞自然再不可信。如此高傲、玩笑江湖的佛妖,却如何与欧阳应歧有了交集?
  似是察觉到霍竹方升级的疑惑,杨曲浓开口续道:“至于我同欧阳应歧,想来你在晴月公主那已经听得了一些是吧?”
  霍竹方颔首。
  “其实,晴月与你说的并不完全错。”杨曲浓捏着茶碗,指尖在碗底下磨蹭粗糙的纹路。“还记得那日洋亭之后,你问我怎么想出的妙招让晴月误会欧阳应歧为断袖吗?我现在告诉你,那根本不需要想,我只是做了我心中所望的。亦空,我跟着欧阳应歧,却与他非敌非友,只因为我想要的,其实就是欧阳应歧这个人。我,喜欢他。”
  “你!你你……”这个消息的震撼不亚于前一个,霍竹方瞪着杨曲浓,“原来,真正的断袖,其实是你?!”
  闻言杨曲浓低低笑起来,声音渐渐地由低沉转大,最后竟狂笑起来。霍竹方无措地看着他,不明白对方到底在笑什么。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杨曲浓这张狂的笑意里,他竟品出一丝苦涩。
  终于,杨曲浓在霍竹方复杂地目光中止住了笑声,“亦空……我不是断袖,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只是……刚好爱上了欧阳应歧。”
  说这话的时候,杨曲浓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在那里,一块永远不会被捂热的墨玉如意静静地躺着。如意如意,多好的彩头,你却偏要是墨玉做的。呵,我当年向歧将你要来,可不是自找的‘莫如意’吗?
  “那你现在在欧阳府中,是你们已经……?”
  杨曲浓摇了摇头。霍竹方也跟着自嘲一笑,这还用问吗?那可是欧阳应歧……
  那一瞬,霍竹方知道了自己心中的苦涩从何而来。哪怕杨曲浓真的是断袖都不可悲,他这样一个人,只要自己乐意自己痛快,如何会在乎世俗的眼光,可悲的是他偏好爱的是欧阳应歧。
  他可以想象出,这其中有多少辛苦。
  不知道沉寂了多久,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俱不知何种心思。
  良久,霍竹方才面色发苦地开口,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厉害。
  “……杨兄,对不起,今日……实在是,我一下子没办法全都接受……”
  “我懂得。”杨曲浓打断了他,脸上犹有一丝安慰的笑意,他已经明白了霍竹方的意思。“我知道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日后你不恨我便好了。”
  霍竹方叹了一口气,起身同杨曲浓告辞。
  不大的庭院重新回归沉默,杨曲浓还在把玩着手中的陶碗,好像那是世上最吸引人的东西。
  他早就有了这种觉悟,无论是自己的身份,还是自己喜欢欧阳应歧这件事,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霍竹方的表现还算平静,毕竟自己的确是骗了对方,以霍小王爷眼里不揉沙子的脾气,没有大打出手都算好的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人罢了。佛妖……从来都是孤独的。
  


☆、23 好兄弟就是不在乎你是基友

  “今日霍竹方来了?”
  欧阳应歧边翻册子边问道,连头都没抬。
  正在看书的杨曲浓闻言看了他一眼,嘟嘟嘴,嗯了一声。
  “你和他一直都有联系吧?”
  “是呀。他人不错,是个可交的朋友。”
  “那么现在呢?”
  杨曲浓一怔皱眉,“什么?”
  “现在他可还当你是朋友?”欧阳应歧的口气中若有若无地带了些嘲讽。
  杨曲浓放下手中的书,“那是他的事。再说,我也不在乎。”
  “呵,真的吗?”欧阳应歧看着他。
  “欧阳应歧,你未免太小看我。这么多年,遇到你之前,我也是一个人过的。霍竹方是对我胃口,但除了遗憾,对我没有其他作用。你的聪明若是只能用到这上面,那我看你,也就止步于此吧。”
  这一次,欧阳应歧脸上的冷笑十分明显,“你若是真的不在乎,何以我不过轻轻激你两句便反应如此大。杨曲浓,是我自作聪明还是你口是心非?”
  杨曲浓嘴一抿,刚待说话,突然修眉微挑,再开口时却带了些意味不明,“欧阳应歧,这可不像你。我是否对霍竹方口是心非,你又何必在意?你……总不会是在吃醋吧?”
  欧阳应歧“啪”地合上册子,起身走到杨曲浓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撑着桌面,双眼危险地虚眯起来,一字一顿道:“杨曲浓,我不管你对霍竹方如何,你知道我在意的。”
  杨曲浓毫不退缩地同他对视,讥笑着反讽道:“你倒不如希望他有对我怎样,这样你不就可以顺利得到公主了吗?只可惜,霍竹方一心一意吊死在晴月这棵树上,我也没办法了。”
  微微侧过头,好像真的在考虑似的,欧阳应歧慢声说道:“听起来倒真是个好主意。”
  倒好象杨曲浓提醒了他一般。
  杨曲浓霍地站起身,瞪着双媚眼,脸上隐隐显了怒气,“欧阳应歧,过分是有限度的!”
  “呵呵呵……”没想欧阳应歧竟低头嗤嗤笑起来,连带着肩膀微耸。
  因为杨曲浓站起了身子,欧阳应歧由原来的俯视而不得不改为略微仰视,他没有仰头,而是缓缓掀起眼睑,目光自纤长的睫毛下透上来,细微的举动却透出难以言喻的诱惑。
  “我知道的,不会为难你做这种事。再说了……”
  顺势一个自下而上,便触到了那人柔软的唇,他细细品尝着,呢喃出声:“……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细密的温存,好似醉人的毒酒。明知有毒,却停不下一口又一口,直至完全溺死在这温柔的网中。
  转眼五天过去,欧阳应歧也到了该上路的时候。
  清晨,没有惊动旁人,两匹马,两个包裹,两个人,在欧阳家门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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