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朋友,可以开车送你去,结果没走出多远就被人拍晕了。”
惊蛰乐不可支:“谁让你管闲事了。”
“我能不管你么?”秦佩佩嗫嚅,“十九说过的,全世界他只想保护你一个人,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受到伤害,他不是要恨死我了?”
“你就那么喜欢他?”惊蛰笑,“他是个傻子笨蛋,连爱是什么都不懂。”
“他不懂,我可以用行动告诉他啊。”少女的眼中充满了粉红色桃心,“占星师告诉我,回到故乡就可以遇到我的爱,而我一回来就遇见了他。他就像《暮光之城》里的爱德华,深情沉默,但是对爱情绝对忠贞。”
惊蛰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爱德华?那个豆丁炼金术师?”
佩佩歪着头:“爱德华不是吸血鬼么,他还会炼金术?《暮光之城》也出番外?”
惊蛰实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什么不能出番外啊,《焚心劫》完结了还能补上两章番外呢。”
佩佩似懂非懂,过了半天,抬起头问惊蛰:“你真的是十九的哥哥?”
惊蛰忙不迭点头:“当然啊。”
“十九那天晚上,吻我了。”佩佩看到惊蛰的呼吸滞了滞,并没有多想,接着说,“我跟他说,喜欢他,愿意跟他结婚,他喜欢孩子,我给他生多少都没关系,然后,他忽然就吻我了。”
惊蛰努力挤出一丝笑:“这是好事啊。”
“他不高兴,他狠狠地咬我的舌头,都咬出血了。他说让我以后不要再缠着他,还说,惊蛰不能生孩子,他就一辈子也不要孩子。”佩佩说着说着,眼眶红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安慰我说他喜欢我,我又不是傻子!他宁可看手机屏幕上你的照片都不肯看我一眼,直到现在,写得最漂亮的两个字就是惊蛰。他连汉字都认不全呢,天知道这两个字他练了多少遍!我哪里不好,你又不喜欢他,可是我喜欢他啊!”
惊蛰抿着唇,良久,打断少女的哭泣:“他,咬你的舌头?”
佩佩轻轻地点点头,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惊蛰把头靠在墙壁上,仰着头看天花板,这间屋子的天花板真高啊,那样小小一盏灯泡是怎么把这屋子照得像正午一样的呢?
“可是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惊蛰说。
“惊蛰,你没什么好。”秦佩佩抬起眼,挂着泪珠的眼睛直视惊蛰,“你俗气又自私,你根本不是来不及叫人放我出去,你根本就是害怕一个人呆在这里。你……你还跟男人纠缠不清,甚至,甚至是个结了婚的男人!你没什么好,十九爱上你,只是因为……”
惊蛰静静看着她。
“只是因为……他真的像爱德华,无论那个人是谁,动了心就是动了心,不会变。”
十九听完手下汇报收集来的消息,初步断定惊蛰是在离家最近的那家肯德基失踪的,而当时他正跟秦佩佩在一起。但绑架他们的是谁,却到现在还没有调查出来,对方似乎是做这种事的老手,思虑周全办事干脆,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没有电话再打来,在这城市里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角落,任何一个都足够十九这辈子都见不到惊蛰。
他把头重重磕在墙上,不许自己再有悲观的想法。
彪哥的事业做的有多大他一直理不出头绪,这件事上却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偌大一个事业,彪哥竟能保持如此低调,实在高明。借着这件事,彪哥也算是把自己的底牌都露给了十九,这是给予十九的信任,也是暗示。十九要帮助彪哥,就能收获无上荣耀和地位,要背叛彪哥,彪哥也一样能置他于死地,无论天涯海角。
可现在他并不关心这些,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十九一夜未睡,而寻找惊蛰,依旧像大海捞针。
跟着他的小弟猪脚端过来一杯咖啡,试探着问:“九哥,要不你去睡一觉,别等人没找着,你先累坏了。”
熬夜,对于十九而言不算什么,以前为了捕猎,常常一天一夜蛰伏在草丛里,只为了等待猎物靠近一跃而出。他抬眼看了看猪脚,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放在一旁。
刚在惊蛰家住下的时候,他喝不惯这些纯净水,每次都是嗓子干渴的不行才勉强抿一口润润嗓子。研究所的人从来不注意他的饮食,送来的水上往往漂浮着一层垢污,他喝了,肚子疼了两天,后来也慢慢适应了,实在没想到,改喝这些干净的水,竟也会不适应起来。惊蛰无奈,到超市扫荡来各式茶叶,一次换一样,给他清肠道洗口腔,从此,他喜欢上喝茶,也自然,喝不惯咖啡。
猪脚猜到大概是咖啡不合口味,忙奔出门换了壶茶。他最开始跟这位大哥的时候,根本不服气。这分明是个少年,而且闷闷地不说话,杵在那电线杆一样高且瘦,哪里像混黑道的,当模特差不多。可后来打了几次仗,才知道的确是个狠角色。有他的地方,基本用不着别人出手,无论多少人出现,都照样只剩一地哀号。
猪脚渐渐由佩服转为崇拜,心甘情愿跟着这位不爱说话的九哥,甚至连年龄问题都不计较。十九对谁都保持着戒心,但猪脚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个冷漠的人,只是他的热情,大半都给了一个人。那个人他知道,是个MB,跟十九住在一起,他有一次见到两个人各自拿一个甜筒坐在路边舔,一样的傻气。
所以当知道这次是那个人出事,他一点也不敢懈怠,陪着十九一夜没睡。十九心里有个最柔软的部分,不能随便侵犯,而惊蛰,就站在那里。
“昨天晚上,他回家了么?”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十九还是想问问。
猪脚摇摇头:“兄弟们守了一夜,没见到惊蛰哥回来,不过,倒是有个人在楼下等了半宿。”
“谁?”十九问。
“好像是……弟兄们也就是在电视上见过,可能认得不准,大概,是那个雷准。”猪脚试探着说。
十九的身子猛的一战,肩膀蓦地耸起来,竟像要冲上去与谁打一仗。猪脚被他吓了一跳,犹豫了很久,还是说:“九哥,那个雷准,现在是黑白通吃,很有些门道。你看,咱们是不是……叫他一起查查……”
十九低着头,只是拳头越攥越紧,像是很不服气。猪脚被他的气势煞到,恨不得退后一步好避一避,那人却忽然踢开椅子站起身,走到窗边,俯视着楼下。彪哥大概很喜欢这种俯视众生的感觉吧,所以把自己的办公室安置在这幢楼的顶层,而自己,也不过比他低一层而已。早高峰上班的人们已经开始活动,路口堵得不像样,行人一路小跑,看起来庸庸碌碌的生活,其实却是惊蛰最羡慕的生活。
雷准站得比他们更高,一定看得更远,俯视的角度,也更加倨傲。他就像压在十九头上的一座山,这是惊蛰最初爱过的人,说不定现在也还在爱着。只要他出现,惊蛰就会不自觉地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我,做不到么?”十九喃喃。
“也不是做不到,只是要花些时间。”猪脚絮絮叨叨解释,“雷准在市里是个什么地位九哥也知道,咱们查归查,总归需要时间,可换了雷准,说不定放出话,人家就要乖乖把惊蛰哥送回来。我这也是怕时间拖得太久,惊蛰哥吃苦头,九哥要是不愿意……”
十九转过头,越过他,走出门去。
雷准公司旗下的办公大厦是本市的地标性建筑,也是省内都闻名的龙头企业。十九没有坐车,步行走到那高耸的楼下。这一路足够他想清楚做决定,也暗暗下决心。
早上近九点,日光充沛,雷准向来没有自己开车的习惯,下了车,便要往楼里走,恍惚间感到有谁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顺藤摸瓜看过去,嘴角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十九站在马路对面,这不是条多么宽敞的街道,从一边走到另一边,一分钟就够了。
惊蛰,只有这一次,这一次之后,我发誓,我会成为最强的,我会独自担负起保护你的重任,我要站在你身后,全世界就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他迎着雷准的目光,迈出了第一步,第一步之后,又是第二步,第三步……
雷准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人朝自己走来,很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心血来潮来找自己。谈判么?抑或,求和?嘴角的笑意更盛,却发现,十九站在马路中间,不动了。
口袋里手机在震动,十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猪脚的声音直冲云霄,连开车疾掠而过的司机都感到耳朵一震。
“九哥,查到惊蛰哥的下落了!”
雷准眯着眼,看十九不顾车来车往飞身往来路跑去,竟比车子还要快。谁的电话让他这么着急?昨天一天,惊蛰的电话打不通,家里又没有人,是出什么事了?
他微微偏头,对身边的特助说:“去查查。”
作者有话要说:《焚心劫》正在更新清浅十三岁时的一个番外,欢迎孩子们回去看一下。
这章分量很足吧~
28饿肚子
十九一言不发走到窗边,猪脚跟在后头赔着笑脸讨好,二哥撇撇嘴,扔下那页文件缓和气氛道:“知道了是谁干的也很好,顺藤摸瓜就能查出来惊蛰在哪里嘛。”
十九还是不说话,猪脚都快哭出来了,求助般望着二哥。二哥还要说什么,却有人推门进来了。
正是一直没露面的彪哥。
彪哥走到桌边,拿起文件看了一眼,冷笑一声,眼望着二哥道:“宁飞?宁家那位掌上明珠?”
二哥不知道彪哥是什么意思,顺着答道:“现在是雷准的妻子。”
“那这件事,我们大可以报给雷准,让他看着该怎么处置自己老婆怎么放人。”彪哥觑了他们一眼,冷冷道,“还愣在这儿,非得等到惊蛰缺胳膊少腿才活动?人手也给你们了,不愿意硬碰硬把人救出来,就去找雷准要人,杵在这算什么?”
二哥忙答道:“我这就去致电雷准。”
“二哥!”十九忽然回过头,“不用找雷准,这件事我来解决。”
他看了猪脚一眼,大步走出房间,肩膀微微耸着,是惯有的应战姿势。待他走远,彪哥看着二哥,微微舒了口气:“雷准是十九心头的一根刺,也是最能激起他斗志的东西。”
二哥点点头,眼中有些软,彪哥拍拍他肩,知道自己的兄弟终究是个宽厚的人,也不再说什么。严忆下午要去医院例行检查,这关口,他是一定要陪同的。他拉开门走出去,阳光正好,也不知道现在给孩子预备衣服算不算早。
天刚亮,昨夜那位刀疤男就凶神恶煞又出现。他似乎一点也不奇怪秦佩佩眼上的黑布被取下,淡定地看了惊蛰一眼就去拉秦佩佩。佩佩以为这人终于发现自己是个美女打算对自己不轨,嗓子扯开叫得惊天动地。惊蛰也吓着了,跟着喊“好男不跟女斗,有什么冲着我来”。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两脚把他踹得动弹不得,拽着秦佩佩就出了门。惊蛰看着重重摔上的门暗自咬牙,你昨天打我一耳光,今天又踹我两脚,等我出去,加倍还给你!
恨过了,便替秦佩佩祈祷,希望那位幕后高人是个同性恋,对佩佩勃不起来。
晚些时候,有人送了一个馒头过来,这是昨夜到现在惊蛰吃的唯一一点东西。惊蛰可怜巴巴地看着送饭过来的人:“我手绑着,怎么吃啊,更何况,这点也不够吃啊。”
那人连一个眼角都没给惊蛰,转身走了,把惊蛰气得发飙。可是没办法,这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的一个馒头有总比没有好,虽然小了点还没有一个巴掌大,好歹能塞塞牙缝。他像条大虫子似的蹭过去,躬下身,叼起馒头,不敢咬太大口,怕馒头掉了,就用嘴唇夹着,这么一点一点,吃完了。
把口腔里最后一点残渣都打扫干净,靠在墙上,兀自无声苦笑起来。
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光,一整天也只能有这样一个小小的馒头充饥,自己瘦弱,打不过那些壮实的大孩子,有时候连这一点馒头都吃不到。如果不是后来新来的修女注意到他,恐怕他早就饿死了。修女到孤儿院的时候也才二十多岁,花一般的年纪,他一直当她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修女要到孤儿院来与一堆孤儿为伍。很久之后他偶然听别人说起,修女大学的男友为了甩掉她跟富家女结婚找人轮…奸了她并且拍了艳照,毁了她往后的人生。那个时候惊蛰十六岁,发誓要为修女报仇。
可其实冥冥中自有轮回,待他找到那个男人,却发现他已经是癌症晚期,三十多岁的人,浑身萎靡的气息,像在召唤死神。
惊蛰咳嗽两声,嗓子眼发紧。修女对他很好,让他一直上学,就算他成绩不好也从来不批评他。惊蛰不是多么聪明的人,看着数学公式就头大,古诗词背下来根本不能理解意思。初中草草念完就随便念了所中专,谁成想那所学校是违规办学,高二的时候被教育局查封,几千师生没了着落。惊蛰就是那个时候辍学的,不敢跟修女说,就每天装成上学的样子打工。他还剩几个月成年,在KTV打工,因为长得好看常常被咸猪手非礼。十八岁成人那天被老板以庆祝之名叫到包间,灌了两瓶洋酒,差点给他办了。他拼了命逃出来,衣服扯烂了,不敢回去见修女,蹲在桥洞下过了一夜,有人把他当做乞丐,扔了几块零钱。他用这点钱买了一笼小笼包子,也不顾烫,吃得舌头起泡。
趁着修女不在,收拾了东西不告而别。他知道一直以来修女是怎么辛苦地供他读书,反正都是要卖的,不如,就自己去卖吧。
他闭上眼,有时候还是会梦见修女下身是血躺在床上大叫着叫他别过来别看她。他挣得第一笔钱,自己只留下一点,剩下的全寄给修女了。这不是什么干净的钱,可在这世上活着,几个人挣的钱是干净的呢?
秦佩佩被反缚着双手,一路七拐八拐带进一个房间。她这才知道这幢楼其实并没有想象的破旧,大概因为关自己的是类似地下室的地方,所以才阴暗潮湿并且寒冷。乘电梯到达三十三楼,电梯门一开,刀疤男没动,却示意她继续往外走。她摇着头不挪步,张张嘴,想起来惊蛰嘱咐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