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每一次见到墨简卯足了全力将他往死里打,尽管如此那个他恨不能杀了他泄心头之恨男子最后都会对他露出一丝嘲讽般的微笑。
“其实你明白的,很多人认为你的行动远先于你的思考,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我们在一起十多年,我相信就算你的亲人也不会比我更了解你。”
阿烈并没有反驳胖子的话,他一向很少反驳胖子的话,只因他对胖子了解正如胖子了解他般。
或许他会不相信鬼子不相信他的亲人,但他绝不会不信胖子,就算哪天胖子对他说地球是方的他也绝不会怀疑。
“那个墨简不简单,你还是不要再招惹他了。”胖子轻轻的拍了拍阿烈的肩膀 “鬼子也是为你好,其实他一早就看出来,你也就别怪他了。”
阿烈深深的吐了口气,盯着笑的五官又挤在一起的胖子道:“我听你的,鬼……”
鬼子并没有让他说下去,他微微咧起嘴,一瞬间他那冷峻的面容就像旭日下的冬雪般缓缓融化。
“还?嗦什么,快走吧,再不去吃饭,胖哥哥就得变成瘦哥哥了。”说笑中三人缓缓离开废地,向校外走去。
“墨,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快起来,班主任到处找你。”
被扰醒的墨简,将挪到床边缓缓坐起,用那充斥的疲倦的眼眸空洞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喂,你胳膊怎么了?怎么绑了绷带?不是又跌伤了吧……”
看着正在点头的墨简,杨超不仅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是在搞不懂眼前隔三差五便跌伤的男子,在他看来墨简并不是那种大意到随时都能跌倒的人。
“算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还能不能走?我先带你去班主任那,他找你找的都着急了。”
简单而明亮的色泽在烈阳的高温下,赫然让墨简有种强烈的晕眩感,惺忪的睡脸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就这样在杨超的半拉半搀中进入了主教楼。
理科办公室前,杨超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严肃至有些死板的声音至门内传出。
杨超推开门将墨简扶了进去,走到一位四十岁上下正在低头批阅试题的男子身旁,轻声道:“黄老师,我把墨简带来了。”
中年男子方才抬起头,对杨超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杨超微笑着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中年男子看着身上伤痕累累的墨简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又跌倒了?”
墨简点了点头。“是”
“这次把胳膊摔伤了?”
“是。”
“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我?”
“太突然了……”墨简淡淡的答道。
中年男子冷静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怒色,加重语气说道:“那回来为什么不先来我这报告?”
“……”
看着沉默的墨简,中年男子面色的怒色更加凝重。
“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老师?是不是还要我替你说出来?”
“……”墨简有些讶异的看着眼前的老师,忽然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中年男子猛的拍了下桌面‘啪’的站了起来,指了指墨简手臂处外露的绷带,满面怒容的看着墨简。
“说,这伤是不是和人打架引起的!”
“是我不小心跌……”
中年男子冷冷的打断了正在解释的墨简:“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平行端正,成绩优异的模范学生,但是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你了。”他并没有给墨简任何辩解的机会接着说道:“谭立你很熟吧?他已经把你和六班那几个学生的事都告诉我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墨简忽然变得有些恍惚了,他现在才知道刚刚那丝不好的预感意味着什么。
“什么都不想说是吗?好吧,原本我还想相信你是单方便的被殴打,但是现在不同了,根据你的态度,我会按照双方斗殴将你们进行校规处理。”
墨简并没有反驳,更不想去反驳,他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便完全不顾伤势的向门外跑去,怒吼声在墨简的身后传来,他却放佛置若罔闻般的跑开了。
伤口在肌肉的搜索中炸裂般的至左肩传来,汗水在强烈而灼热的光线中像雨水一般落下,他却咬紧牙关,全然不顾体内的伤痛与体外的高温,继续一路跑去。
“在哪……在哪……阿立……到底在哪。”
偌大的校园中,墨简也不知跑了多久,四肢传来令人无法忍受的高温,这也使得他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第四章 住院 '本章字数:2264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17 08:29:40。0'
墨简找到了谭立,在痛楚与高温的双重冲击下,他最终意识模糊的在已经废弃的第四体育仓库中找到了他。
那时的谭立就像一坨烂泥般蜷缩在地上,放佛像只没有骨头的软体生物般一动不动的蜷在墨简的眼前。
“右手拇指无名指根部骨折,右手臂骨裂,6根肋骨骨折,多处硬伤,多处软组织损伤……”
“你是他的亲属么?”市第四人民医院的临时病房中,一位年轻的外科医生微微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墨简,微微的皱了皱眉,。
“是,他是我弟弟。”墨简缓缓摘下眼镜,用那双如同黑夜一般深邃宁静的双眸看着眼前的医生。
“那就好办了,联系下你的家人,让他们尽快过来办理入院手续。”
“他们有些事情都在外地,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那……”看着眼前那宛若深渊般将人吸进的瞳孔,医生一时语塞。
“可以的话,我来办理。”
“可是费用……”医生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们是学生吧,如果家人有事,也可以让学校方面来代办手续。”
“费用方面我会处理。”
“可是……他受的伤已经构成轻伤……。”
墨简冷淡的打断了医生的话,说道:“他是被车撞得,我已经和司机谈妥,费用方面您不必担心,其它方面更不用操心。”
“可是……”
“我不喜欢强调第二遍,如果您不想医治,我想我可以选择其它的医院。”
看着冷酷而强硬的墨简,医生只好点了点头。墨简随即便走远了医院去了趟银行,看了看银行卡上剩余5000块余额。
这本是他姑姑寄给他三年的学杂费以及生活费,然而他现在却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的将这些全部取了出来。
在交了4000的预付款之后,墨简拖着疲乏的躯体又来到了主治医生的诊室中。
“我想麻烦您一件事。”墨简缓缓的低下头向正在看书的医生说道:“给我开张骨折诊断证明,我想替弟弟向学校请几天假。”
“这个没有问题。”医生说完便在病单上简单的写了几笔递给了墨简,道:“去交费处盖个章就可以了。”
回到了学校,在班主任和年级主任的质疑与愤怒中墨简将医生开的诊断证明交了出去,又找了些理由,替自己请了俩天假便回到了医院。
将一切忙完,瘫坐在病床前的墨简凝视着昏睡中的面露痛苦之色的谭立,那原本坚毅而宁静的面容,在夕阳西下的余辉中因愤怒而渐渐扭曲。
他紧紧的攒紧了拳头,任由指甲刺入掌心中,任由鲜血至指缝间点滴溢出。
夜幕,狭隘的街道灯光初起,黯淡的灯光透着凝重幕色,打在街道三三俩俩的行人身上,幽暗中学校也回复了它原本的面容,尽显宁静与冷清。
校门不远处的唐四家常馆中,因离校很近且经济实惠的关系而生意兴隆,二楼的梅字小包间内张宝、罗烈、李天鹰三人正坐。
“这次会不会搞大了些?听说那小子伤的不轻已经住院了。”
胖子听了鬼子的话,抿了口酒笑道:“没事,放一百个心,就算他跳出来想咬我们一口也只能咬到自己的舌头而已。”他看了看面色阴沉的鬼子接着说道:“我让小狗子去找的那小子,你就放心吧,这事绝对不会有第5个人知道,怪就怪那小子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鬼子有些阴沉的道:“但是你们别忘了,小狗子并不是条狗,他也算个人,而且还是经常被……”
“他也配算是个人?”阿烈冷冷的打断了鬼子说的话“他甚至都不配做只狗,狗都比他有尊严!”
鬼子看着面色有些阴森的阿烈,叹了口气:“狗都会咬人,何况是人,当一个人比做狗都不如的时候,你又怎么会想得到他能做出些什么来?”
罗烈并没有理会鬼子,一口气将杯中的半杯酒闷了下去,胖子看着不由得会心一笑。
“狗会怕,人也会怕,只要他会怕,我就有办法对付他。”他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鬼子和只顾埋头喝闷酒的阿烈,道:“吃饭时候说这个做什么,来阿烈我们喝一杯。”
“好”阿烈‘咕’将一杯酒仰头灌下。
看到了给自己打眼色的胖子,鬼子也举起了酒杯。
“阿烈,来干了。”鬼子不给阿烈说话的机会直接一饮而尽。
看着给自己不断倒酒的胖子,罗烈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的仰头将酒倒进腹中。
“……”
鬼子晃了晃有些飘飘然的脑袋,看着瘫倒在桌上的阿烈,道:“看样子是醉了……这家伙,酒量越来越好了”
“估计现在我们俩谁也喝不过这小子……如果再这么灌下去……以后倒的恐怕就是我们了。”胖子看着鬼子也跟着摇头苦笑。
“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我今天瞧见了墨简。”
“哦?就这些?”鬼子夹起了块糖醋排骨,漫不经心说着。
“当然不止这些,他今天有些不太一样。”
“哦?”鬼子显然对胖子的话没有太大的兴趣,啃着排骨随便敷衍了声。
“他今天去找年级主任了。”
“他说了什么没有……”鬼子将骨头扔掉,原本绯红懒散的面容瞬间又变回了原先的冷峻。
胖子想了想,道: “应该没有,他进去到出来只有不到2分钟的时间。”
“……”鬼子没有说话,他在等着胖子继续说下去。
“他今天没戴眼镜。”
“哦?”
“一个人最容易被看穿的就是眼睛,一旦看穿一个人的眼睛,也就看以看穿一个人。”
“所以?”
“所以他并不近视,只是在掩饰。”
鬼子慢慢放下筷子,点了根烟,又仍了根给胖子,深深的吸了口,才缓缓道:“难道他不想掩饰了?”
胖子也将烟点上,吸了俩口才说道:“一个不想再掩饰的人,通常也不会再忍耐。”
他看着陷入沉思的鬼子接着说道:“当一个一直在忍耐的人被迫不再忍耐的时候,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
鬼子没有回答,他已经知道答案,他相信胖子,正如同胖子相信他般,他知道胖子说的绝不是废话,只因他知道胖子看人一向很少出过错。
他总是从最细微的地方去认清一个人,这与他那粗枝大叶的形象正好相反,然而这才是胖子真正可怕的地方,有时候他真的感觉很庆幸,庆幸有胖子这样的朋友。
“这段时间我们得多留意下那个墨简,但是也不能让阿烈知道,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不定会做些什么。”
看着叹气的胖子,鬼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瘫倒的阿烈,缓缓笑了笑。
第五章 狼性(1) '本章字数:2634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25 13:36:37。0'
狼,是一种群居性极强的动物,这是人类对狼的第一种印象。
狼,是一种狡捷贪婪而极尽忍耐的生物。
狼,是一种为了生存能够忍耐死亡的生物。
狼,是一种鲜活的艺术,只因它们在物种的歧视与屠杀中依旧顽强的活着。
“你醒了……”欣喜却有种无法掩饰的疲倦声在刚醒过来谭立的耳边响起,模糊的视线顺着声音瞧了过去,便看到了那张坚毅所无法掩饰的疲乏面容。
“墨……”嘶哑的声音,无法掩饰的悲伤,他伏在墨简的手臂上就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墨简无声的看着痛哭流涕的谭立,坚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令人无法擦觉的扭曲,直至谭立的痛哭渐渐平息,墨简才微笑说道:“饿了吧,吃点东西,猜到你差不多要醒了,刚买的你最喜欢喝的皮蛋瘦肉粥。”
说完墨简便从保温盒中蛋花粥倒进碗里,拿了个汤勺仔细的搅了搅“趁热喝吧。”
满满的一碗粥,在墨简一勺一勺的喂食下已然被谭立吃光。“再吃些?”
询问声中谭立吃力的摇了摇头,在墨简的托扶下将那已经酸的有些麻木的脖颈放回了枕头上,他这才缓缓的向墨简吐出胸中的疑问 “这里……”
“医院。”墨简一边收拾着碗勺一边淡淡的答道。
“那……啊……”谭立试探性的动了动四肢却在一波波炸裂的痛楚中不由得呻吟了出来。
“别乱动,骨头大概断了七八根,医生说你需要安静的修养。”
“可是……”
“一切我都打点好了,不用担心。”墨简静静的看着眼前满面愁苦之色的谭立,他不但明白,而且十分了解谭立此时的心情。
若换做是他此时只怕亦会迷惘不安,毕竟他们都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这种事以后也不会再发生。”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语声将谭立从混沌不安的思绪中拉回。
谭立看着墨简那犹若黑夜般深邃而不带一丝感情眼眸,不由得像被吸了进去般惘然道:“墨……”
“是谁做的?”墨简冷冷打断了想要说什么的谭立。
看着面色如冰般的墨简,谭立忽然有了一种无法言释的不安感,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在那双如同深渊一般眸子的注视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着欲言又止的谭立,墨简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们打小便一起长大,对于墨来说或许谭立比他的亲人更像亲人。
“到底是谁做的?”墨简并不喜欢重复,他一向是个简洁的人,然而他现在又一次的强调的之前的疑问。
谭立在墨简没有一丝感情冰冷的视线下,慢慢回想起昨天所发生的一切。
那天本如往常一样,晴明的烈日放佛有种使人窒息的错觉,他在教师中发现一向最早到达的墨简在连续缺了一上午的课之后,仍不见踪影,便萌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四处寻找着墨简,却一无所获,焦急而浑浊的思绪中,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然站在他们的班主任李老师的办公桌前。
最终他仍不住将墨简所受到的一切不公待遇向他们的班主任倾诉,然而就在他在回宿舍的路上时,一个矮小不起眼的男子找到了他。
告诉他墨简受伤了,让谭立快跟他走,焦急的谭立想都没想便随着矮小的男子来到了幽僻的第四体育仓库。
当他刚走进幽寂的体育仓库中,呼唤着墨简时,他便眼前一黑,给人用麻袋罩住,接着便是暴风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