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请客吃饭喝醉酒后乱性的第二天，两人在酒店里醒来。没有想象中的冷言冷语冷暴力，没有失控把他暴揍一顿，其实伍十一如果真把程门雪暴揍一顿，程门雪心里还好受一点。
除了那天早上伍十一要求他回学校帮他拿高数书过来，其他的一切正常。不过对于伍十一来说大概做完了那事以后做数学，也还是可以算作很正常的反应吧？
可是从那之后，伍十一对他的态度就变了。尽管在那之前伍十一也是对他爱理不理的，可这两种爱理不理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不过到底哪里不一样，程门雪也说不出来。他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模模糊糊的，却看不清楚。
程门雪还是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真是太让人窝火了。
稀里糊涂把自己兄弟上了，从此以后两人见面不过点头，伍十一处处躲着他，为了避免在寝室里碰到他还甚至有一回夜不归寝。
他只能赶紧在校外租了个房子，免得伍十一又是出门找个网吧就凑合一宿。
有心要挽回，结果刚鼓起勇气打了个招呼，那边早就跑得没影了。好像他程门雪会吃人一样！本来一段真挚的友情就这么给掐死在了摇篮……或者应该说是床上。
不行。
好哥们相互撸管的事情不是很正常么？所以……上个床什么的……也不算太过分？程门雪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正常么？自己什么货色自己清楚，对于他这种命中犯二没下线没节操的来说怎么样都不算过分，可也得看看对方是谁不是吧。
那可是高贵冷艳伍娘娘啊！
那种别扭闷骚又死心眼的家伙，发生了这种事情，心里面肯定是很不好受的。
何况那天晚上还是他占的便宜。所以他对不起伍十一显而易见。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错还在他，那么当然就得想办法弥补。伍十一躲，那他就堵，直到伍十一躲不了消了气原谅他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JJ网站系统果真是抽的没法再抽了，想改文章内容改了快半个月了还是改不了。
☆、还债就要有诚意
放学堵那人教室，晚自习下课堵那人自习室，这天中午在食堂门口不期而遇，立刻就甩下身边刚认识的清新小学妹缠上去嬉皮笑脸：“吃饭了么？”
伍十一愣了一下，眼神看向地板：“我刚从食堂出来。”
程门雪也一愣，心里直骂自己笨得慌，面上抓头发装傻：“哦哦哦，我也是啊，要回寝室吗？一起走？”
“……不了。下午有课。”本来准备回寝室补个午觉的，昨晚上熬夜赶策划现在困得要死，不过只好算了。
程门雪不死心：“东西重不重？我帮你拎着。”说着就要伸手来抢，伍十一看看手里那一本八级英语真题试卷，换了只手拿着：“不用，我下午还有课。”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有事没空理你。当然此乃程门雪的解读。
但这厚脸皮的功夫嘛，程门雪要是敢认第二，第一恐怕真的就只能哭着抱住程门雪大腿叫：“大哥我错了！”
所以程门雪自然笑脸相迎：“那我陪你去。”
听到这里伍十一终于肯抬头赏他一个眼神了，但也只是瞟了一眼，立刻就转开目光，淡淡道：“你也下午有课。”
是吗？程门雪一愣，他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课，反正向来是逃课逃惯了的。但伍十一既然这么说了，他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于是赶紧翻手机上拍下的课程表照片，一看居然还真的有一节选修调酒课。
不过选修么，必逃呗！
“没事，不去了，我陪你，晚上一起吃饭吧。”他看着伍十一道。
伍十一匆匆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因为赶时间，他抄的是近路，停下的地方正好是校园里极为僻静的小路，也就意味着此地是难得出现一次人类，这里更别提像今天这样，一次性出现了两个人，还是两个长相相当养眼的帅哥！
石子路边树木纷纷落下叶子表示感叹。
顿了顿，伍十一又开始迈步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我晚上约了人。”
程门雪一把抓住他：“那我跟你去蹭饭。”
伍十一猛地甩开他：“程门雪你够了！”因为愤怒的原因，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很多，跟平时那个温雅冷静的人有着天差地别。程门雪着实给吓到了，他想，原来这个人也是会生气的。他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不过生气才更真实，这个样子比平时那张无欲无求百毒不侵的脸好看多了。
伍十一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试着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越是努力平静就越是觉得……委屈。
那种从骨子透出来的无力。慢慢磨着心神直到透入四肢百骸每一寸血管中，最后晕开的，却是缠绵相思痛遍彻。
求而不得。
他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一开始就知道。
“你还需要跟我蹭饭吗？”他低着头，声音也低低的，带着某种莫名的辛酸，“你程门雪出门开的是AstonMartin，身上穿的是baburry，你这种富家少爷何必要折腾我一个穷人呢，跟我去蹭饭？寻开心还差不多。这样很好玩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因为从小在农村长大，他的英语并不标准，带着一点点奇怪的腔调，却又咬字清晰异常认真费力念出来，显得那么悲伤。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沉重都被碾碎了，被谁用心险恶地压在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中，叫人无法负担。
是被谁呢？被他们之间的距离吧。
他的话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鸿沟，像是要逼着两人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这社会本就如此，是谁说的，门当户对，是一种古老的智慧。更何况……他们都是男人。
如果是在狗血爱情故事里，那么情节走到这一步，两个曾经的好兄弟一个跑一个追，却因为其中一个人心里的疙瘩所以再也不能和好如初，接下来必然是更加狗血、却又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兄弟反目——而且还是必然为了个女人！
如果是青春励志故事，那么肯定是以程门雪为代表的富二代坐吃山空，一朝风云不测从天堂跌落痛苦的深渊。然后在深渊里仰望时不慎瞄到电视上被采访的某青年富豪，他定睛一看，一拍大腿这不是当初那穷小子么！于是悔不当初没有像以伍十一为代表的热血青年一样奋发图强早就一片辉煌成就，真是那个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但，幸好这是一篇轻松向温馨耽美。否则也不可能出现把自己兄弟给那啥了的不靠谱剧情嘛！
所以，程门雪的心理活动如下。
喂喂喂！这是在唱哪出！不要用这么憋屈的表情好不好！看到伍十一的样子，程门雪其实心里一痛，但吐槽系统很快自动覆盖了那一点奇异的情绪，在脑海里弹出无数光影斑驳的画面来，混乱得像是一块块纠结不清的色团。
那就快刀斩乱麻好了！程门雪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我混蛋我过分我都知道，但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我的错，你冲我撒气好了！你……但是你别难过好不好，我，我怕你……心里面想不开。
“只要你高兴，你要怎么报复我捉弄我都好！我无所谓，我只是……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
“大学三年，狐朋狗友认识一大堆，什么心思的人都有。可是能一起坐下来谈心的也就只有寝室里你们三个了，我……不想跟你闹得以后连见面都要绕道。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但你……你要谁不肯原谅我……那也没什么，只求你不要再生气了，别气坏了身体，跟我这种人渣，不划算……”
本是想要气势汹汹地说一大通话把伍十一震慑住，可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底气不足，思维也越发混乱。程门雪最后干脆两眼一闭，站到伍十一面前：“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别打脸就好。”
伍十一：“……”
绕过路障继续赶路。
路障却好死不死身子一扭拼命粘着他：“来嘛~大爷~用力打我！蹂躏我！折磨我！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
还好这附近没人，否则程门雪的英明就可以流芳百世，成为朽木序的永远的头牌，受到万人敬仰传诵了。伍十一头疼地把他推开，程门雪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怎么说也要让对方把自己往死里整。他说：“那不然我让你上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这文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有人肯一路点击下来我已经知足了TT
☆、节操的回归
让你上回来吧。
让你上回来。
你上回来。
伍十一大脑当机，只能不断滚动播放这一句话。
“好不好？这样我们就两清了。”程门雪伸出手指在伍十一面前晃晃，没事吧？怎么就愣住不说话了呢？
“……好。”许久，伍十一才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两……清么。一人一次，谁也不欠谁。从此再无瓜葛。
也好。你我之间，实在不该再纠缠下去。
伍十一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趁着自己一时的勇气还没有消失，尽早了解了吧。
“我怎么样都没问题的。”
口中立刻应道，实际上程门雪却有点不敢相信。答应了？居然这么爽快！真不像这家伙的性格。不过腹诽归腹诽，毕竟这个提议是自己提出来的，对方肯接受，他感恩戴德还不来不及。
“但你下午的课怎么办？”
“我骗你的，我下午根本没有课。”顿了顿，伍十一又淡淡道，“我所有的课和你都是刚好错开的。你有课的时候，我就没有，你没课的时候，我就在上课。”
“啊？”程门雪一愣，觉着这个味儿怎么不对的样子，“你这样选课，是为了要躲着我吗？”他恍然叫道。
“不是。”伍十一飞快地否定。
程门雪更加迷糊了：“要不是你故意，怎么可能跟我刚好错开。但是选课是这学期开始就确定下来的，也就是说，你从那个时候起，就在在躲着我了？”
“我说了没有！”隐约透出不耐的语气，程门雪虽然满肚子疑惑，也只能乖乖闭了嘴。
两人出校门打车到程门雪租住的房子，一室两厅带阳台，不算大的面积，一个人住却也绰绰有余了。打开门，就见一地狼藉。伍十一一愣：“遭小偷了？”程门雪将脸转过一边去。
伍十一便明白是自己多想了。
也许遭了小偷房间反而还会整洁一些。
再没有更多的语言交流，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关了门直奔卧室，程门雪去洗了澡后爽快地脱了裤子，然而看伍十一没什么动作，只好停了下来，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伍十一这种脸皮薄的自然不好意思先动手。而程门雪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两人发生了那种事情过后，在别的任何人面前都能够毫无压力地不要脸，可一旦遇上了伍十一，多年来因为嘎嘣脆鸡肉味鲜美多汁，故而被啃得一干二净的节操总是要不听话地回归体内来。
虽然还是经常犯贱，但总归是要收敛一些。
真是……不听话的节操啊！
两个人就这么视线交流了足有十分钟。
期间发生了激烈的眼神对撞、深情凝视、目光勾引等一系列的事件，还有一次程门雪都要忍不住扑上去按倒伍十一了，猛然想起这回是伍十一上他，一定要让对方充分享受到施虐的快感和乐趣，他不该太过生猛以免吓到伍十一。于是生生忍住，继续对望。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伍十一终于打破了寂静。他张开口，程门雪一阵激动，终于要来了！不枉他苦等这么久！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只听得伍十一道：“那个……我没感觉。不然算了吧。”
啥？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程门雪都快要抓狂了，真想冲上去问他你该不会是不行吧？当然理智和仅剩的节操阻止了他。
他脱口而出：“那怎么行！”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太饥渴了。明明是要被那什么，别人都提出放弃了，倒是他这个准备要遭罪的强烈反对，坚决进行，这是……抖M吗？
扯淡！程门雪安慰自己，只是不想对不起哥们儿罢了，所以一人一次才公平嘛，这样以后大家也不会尴尬了，事情了结了以后他和伍十一还是好兄弟一对！
说服了自己，程门雪开始专心致志地考虑劝说伍十一。
“不然的话……我下楼去买瓶酒？嗯，就这么着，我去买酒你先洗澡吧。”然后生怕伍十一拒绝一样，不等回答便穿好衣物抓起钱包跑了出去。
很快一瓶52°的烈酒茅台就买了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一盒安全套和一管润滑油。
程门雪推开卧室门，就见伍十一刚从浴室出来，不着寸缕，水珠从精瘦的躯体上落下，发丝紧贴在脸庞。程门雪立刻就回忆起了那天早上伍十一光滑的皮肤。不同与女人嫩滑的手感，而是另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程门雪的脸上立刻就火烧起来。
伍十一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向地板，不太自然地道：“我没有找到浴巾在哪里。”
“哦哦，浴巾，给。”程门雪知道自己的东西向来是乱七八糟的，除了他自个儿，一般还真没有人找得到。他翻出浴巾，递过去，眼神尽量看向别处。
虽然马上就要赤诚相见，但他感觉得到伍十一还是很紧张，这种情况下他必须管好自己犯贱的一面，不能放肆，免得又惹伍十一讨厌。
他支支吾吾地道：“嗯……那个……你喝酒，我去洗澡了。”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洗过一次澡的事实。
“嗯。”伍十一似乎也有些紧张。
程门雪逃难一样地跑进了浴室。
从浴室里出来时，一瓶白酒已经有一半都进入了伍十一的肚子里，而伍十一已经又举起了酒瓶子。程门雪看得直皱眉，这么喝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随手拿换下来的衣服擦了擦水，他也懒得披件什么东西在身上，直接就上前拿走伍十一手里的酒瓶，灌了一大口。
好辣。他张嘴哈了一口气，低头看见伍十一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就好像与他隔得很远很远，远在天涯海角永不相识的地方，远在他从未涉足过的原野。
一定要这么认真地盯着，才能勉强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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