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哥,你原谅我吧!大人不计小人过。”凤杰赶忙赔不是,什么士可杀不可辱的名节,现在对他而言根本是狗屁。
突然想起,连续剧中的黑道好像多半都是讲台语!凤杰又用很“破”的台语重说了一遍。
“啪擦”一声,黑道台客点起了一根烟,用无奈的语气道:“没关系啦……算了。”
不是在作梦吧?凤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下,还是一直赔着不是。
“你当机啊?”台客问着。
他点点头,脸上笑得很尴尬,还是附上了一句:“真的很对不起……”
“没关系啦!”台客顺手重新开了凤杰跟他自己的计算机,然后笑着道:“这是老毛病了,这里的机台都很旧,我也常常碰上这种情况。”
“真不好意思……谢谢你……”
接着台客招来了小姐,他道:“妳怎么让人家自己弄计算机?现在他还关错我的,妳要赔时间给我喔!我还在在线打怪,等等“掉趴”要练很久勒!”他开玩笑般的说着。
小姐有点不屑的说:“我刚刚在忙啊!这不能怪我,关错的是他呀!”
“挖勒!最好是这样子,妳这女人怎么那么狠心?居然拉我去当替死鬼!”凤杰暗自骂着。
“阿人家是小底迪捏,怎么可以怪人家?”台客说完,还对着凤杰露齿微笑。
“小底迪?有没有搞错啊!我都已经二十六、七了。”凤杰又暗暗的在心底说话。
“那我管不着!谁叫你看到小帅哥就没辙。”小姐窃笑着。
台客拍了一下小姐的臀部。
“唉吆!你要死啦!!”小姐打了台客的手一下,不过脸上却挂着欲拒还迎的笑容。
台客也别有意味的对那小姐一笑。总算一切的事情都平息了……
“你是玩什么游戏?”台客忽然间问着凤杰。
“我不是来玩游戏的。”凤杰微笑应对。
“喔!来做作业喔?这么乖?”
凤杰苦笑着,也没有想去解释,如果把他当成清纯学生就能放过他,那就继续让对方误会吧!反正自己也没有损失。
台客桌上有一罐维士比,他加入了咖啡,调成一杯黑抹抹的东西问凤杰:“你要不要喝?”
凤杰摇摇头。他才不喝那种台客饮料,而且那种东西多半都是工人在喝的不是吗?不过,看他身上结实的肌肉,倒也挺像是作苦力的。
“抽不抽烟?”
凤杰还是摇头笑着:“实际上,我对烟味过敏。”
“喔!歹势!”台客居然将手中的烟捻熄了。
看来,他应该不是混黑道的吧!虽然一身台味,人却挺不错的。
“抱歉,你刚刚好像在玩游戏,我是不是害你损失惨重啊?”
“不知道,现在服务器人满了,我上不去。”那台客一派自若。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凤杰认为自己应该表达一些歉意。
“不用啦!我叫罗志龙,你勒?”
“苏凤杰。”
后来他跟凤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内容没什么营养,所以凤杰没去记忆。他很快的把资料整理好,回家休息去。
回家之后,Jiff依然在在线,凤杰已经懒得去劝他,也没有力气跟他吵,洗个澡就睡了。
这个月以来,凤杰发觉家庭账本上,竟然意外的有多余的支出。查对发票之后,居然少了快五千多。他想起那没有发票的记录账本,赶忙拿起来核对,还是少了三千。
不是凤杰小气,只是为了两个人的生活,还有将来的打算,他必须清楚的纪录开支,才能够达到开源节流的效用。因此,只要是少了钱,就绝对要查个水落石出。
“Jiff,我有话要问你。”
盯着计算机屏幕,Jiff无意识的应道:“什么事情?”
“我的钱少了三千,你是不是有从我皮夹拿钱,忘记报备了?”
Jiff摇摇头,没有看他。
“你再仔细想想。”
“你很烦勒!没有就没有嘛!”
“那怎么会无端端的少了钱?”
“你的意思是我偷的啰?”Jiff眼神凶恶的看着他。难得视线离开计算机,竟然是为了要对凤杰控诉
。
“我没那个意思,对不起……”
事情就随着Jiff的控诉而告一段落。
某一天,凤杰因为身体不舒服,想晚点去公司,半梦半醒间,听见房内有人走动的声音。
“应该不会吧?Jiff应该还在学校呀!”凤杰心里想,可能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耳边响起一些翻动的声音,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了Jiff从他的皮夹拿出一些大钞,蹑手蹑脚的收在自己口袋,然后若无其事的出门。
凤杰并没有认为他是偷,只是觉得Jiff可能学校要缴什么费用,所以先拿了再跟他报备。但是他等了一星期,Jiff还是没有跟他说任何一个理由。
“你上次拿了两千元,是为什么?”终于,凤杰忍不住问了。
“我没有啊!”
“你要用钱,我不会不给,但是不需要骗我。”
“喔……那是要交班费的。”
“班费需要到两千吗?收据呢?”
“……”
“我对你很失望……”凤杰冷漠的语气,再不能掩饰他的难过。
“我因为……”
Jiff说因为把朋友的游戏武器弄丢了,那武器是很稀奇的,要用现金去赔给人家。
凤杰很失望、难过,却原谅他最后一次,并且严厉的禁止他继续玩在线游戏。Jiff答应了,但换来的却是,他上聊天室钓了另外一个凯子。
“你们给我出去。”站在床边,凤杰冷冷地怒视着全裸的两个人。自己的男朋友,在自己的房间、床上跟别的男人***?这还有得解释吗?就算有,他也不想听!
这次,祥哥没有再替Jiff说话,他知道凤杰有多么痛心。
不过,把帐务整理在磁盘里,却变成凤杰往后的一种习惯。而平时除了读取公司的帐务之外,凤杰并不太用计算机,因为……他坐在计算机桌前,就会想起那个人,想到胸口有点疼。
这一天又停电了,凤杰的帐务数据却必须明天就要做好,唯一的办法,就是抽出磁盘,到网吧去完成。
又是到上次的那间网吧,有台客的那一间。这次,凤杰特别要求上次那个想害死他的小姐,给他一台稳定一点的计算机。
凤杰看资料正专心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
“好久不见!”
天啊!这不是上次那个台客罗志龙吗?
“你好……”
“你很久都没有来了说。”
“是呀……呵呵……”凤杰干笑几声。
不知是故意或无心,志龙又选了凤杰右边的计算机坐下,饮料依然是维士比加咖啡,是不是黑道、工人、台客都特别喜欢这调调?
“你要不要喝?”志龙拿着特调的台客饮料问着。
“不用了,谢谢。”凤杰微笑。
过了一下子,志龙又问:“你读什么大学啊?”
“我已经在工作了。”
“看你的样子才十九、二十说。”
凤杰微笑没有回笞。其实,他只想赶紧把数据弄完走人。
“你住哪里啊?”
凤杰考虑着该不该跟他说。事实上,凤杰对他就是有一种戒心,甚至是一点点的轻视。
“我住在附近的的巷子。”
“喔……”
后来又是一些闲扯淡的话题,凤杰根本不去浪费脑容量记忆。
“我后来想想,你的名字很好听!是你自己取的吗?有读很多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取名字都比较厉害!”
名字是自己取的?这一问真是好笑,应该大部分都是父母取的吧?如果凤杰一出生就说自己要叫苏凤杰,他可能早就被当成展览物品了。
“不是,我妈妈取的。”
“那你妈妈也很厉害。”志龙煞有其事的说着。
终于弄完资料了,凤杰跟志龙道别:“我要走了,掰掰!”
“喔……掰掰……”
志龙露出了带着点失望的眼神,凤杰不禁怀疑,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
凤杰再次见到志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凤杰的计算机中毒送去重灌,附近也只有这一家网吧,所以理所当然的,又碰见他了。
“你终于来了!”志龙一见凤杰就兴奋的叫着。
“呵呵……”凤杰干笑着。其实心里想着:“不会吧?又是你!”
过了不久,志龙拿了一罐可乐放在凤杰前面,然后将本来那台计算机结束掉,硬是要小姐给他凤杰旁边的座位。
凤杰望了望志龙,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请你喝的,因为你不跟我喝一样的。”
“谢谢……”真不知道为什么!凤杰总觉得他说话的方式很逗趣。
渐渐的,凤杰不会怕他,还发现志龙其实满老实的。
“你有没有女朋友?”志龙问。
“没有耶。”
“那……你都怎么来这里?”
“走路。”
“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有开机车来。”
开机车?应该是“骑”吧?凤杰本来不想纠正他的,可是还是忍不住:“不用了,我住得很近,就在前面路口;还有,应该是骑机车吧?”凤杰笑着。
“对啦!呵呵……阿我就没读过什么书,所以很不会说话。”志龙憨憨的笑着。
凤杰敢打赌,他要是在同志圈混,一定有很多人追着他跑。他笑起来十分的憨厚阳刚,一定有很多小弟弟、小妹妹会喜欢。
“我如果说,没看到你的时间都会想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志龙突然冒出这一句。
“啊?”凤杰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看志龙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他想,回答一下会比较不尴尬吧?于是道:“不会啦!”
“你吃过饭没?”志龙的问题还真够跳跃。
“还没。”
“那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共吃晚餐吗?”志龙突然咬文嚼字起来,但是用法又很奇怪。
是共“进”晚餐吧?凤杰忍住笑回答:“我等等还有约。”
事实上他并没有约会,只是觉得跟志龙应该仅止于萍水相逢吧!
“没关系啊!我可以连他一起请,我有带钱出来。”
“可能不方便……对方是女生。”
“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志龙十分紧张。
“只是一般的朋友。”凤杰真担心志龙会突然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喔……好吧……”志龙黯然的回到座位上,喝着他的“闷维士比”,就如同喝闷酒那样。
凤杰没理他,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我可不可以叫你阿杰?”志龙天外飞来一句。
“可以啊!”
“阿杰,我跟你说……”志龙的神情很慎重。
“嗯?”
“虽然我没有读很多书,看起来凶凶的,可是我真的是个好人!”
“我没有说你是坏人呀……”凤杰苦笑着。
“那我可不可以跟你做朋友?”志龙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一句话。
“可……可以啊……”虽然凤杰不知道志龙为什么会想要找他做朋友。
“可是你好像都很害怕我,我是不会欺负你的,真的!”
“喔……没有啦……”越搞越尴尬。
志龙放心似的将注意力转回他的“天堂”,而凤杰也继续工作。
工作完毕之后,凤杰看着志龙很专注的在玩游戏。他很纳闷,为什么一个虚拟的世界会如此引人入胜呢?不知不觉,他靠志龙越来越近。
“你也想玩啊?”
“不。”凤杰笑着摇摇头。
“你可以来玩啊!我的血盟很强喔!可以罩你。”志龙洋洋得意。
凤杰一听到什么血盟,直觉又是那种帮派打杀的联想,他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跟一些虚假的东西拼个你死我活?
“你都不用工作,天天都来玩吗?”凤杰好奇的问。
或许,自己是想从他身上揣测Jiff的心态吧!凤杰承认,自己并没有将Jiff忘得很干净,甚至一个人独眠的时候!还会怀念Jiff的体温跟气味。
“我们家有工厂在这附近,我早上都在帮忙工作,晚上才来打。”
“原来你是小开啊!失敬、失敬!”这时候开始,凤杰可以跟他谈笑风生了。
“没有啦!阿不就是帮忙家里工作而已,我不是工人喔!我家的人也都是好人。”
凤杰真的不懂,他为什么老是要把“好人”一再地强调呢?不过要说服凤杰相信他不是工人……还真的很难。
“好人的说话方式都跟你一样吗?很大声、很正经、靠人很近。”凤杰难掩笑意的说着。
志龙搔搔脑袋,然后又抓抓胸口。他穿着白色的无袖汗衫,呼吸急促的他,胸口的肌肉线条明显的随之起伏。坦白说,凤杰很羡慕他这样的身材,或许该说,每个同志都会希望自己有副好身材吧!
“你有手机吗?”志龙又跳跃式的一间。
“我的手机掉了,也没时间去办新的。“凤杰虽然不怕他了,却还是不想跟他牵扯太多。所以,他不打算告诉志龙自己的手机号码。
听完以后,志龙失望的回去玩他的天堂,一语不发的又在喝他的闷维士比。
没想到一星期后,凤杰在归途的路口遇见了志龙。
“阿杰!”
“喔……嗨!真巧。”
“这支给你。”志龙手上拿着一支手机。
凤杰一脸狐疑的望着他。
“阿你不是说你手机掉了,没时间去弄?没有手机会很可怜捏!我家里刚好多一支,就拿来送给你用了。”
凤杰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收下,无功不受禄,他觉得还是不要拿的好。
“给我手机也没用,我没有门号啊!!”凤杰只好苦笑着。
“喔……降子喔?”志龙又是一脸失望。
“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会啦!阿就是好朋友啊!”
又隔了一星期,他们又在同样的地点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