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子跟宝玲娘是干姐妹,一向拿宝玲当自己亲身女儿的,如今宝玲惨死,她心疼的肝儿都颤了,但又不敢找乐昌公主和太妃说,只好把一腔怨气撒在荷花芙蓉的身上了,谁让她俩跟恪靖县主勾结,引外面强盗进府的呢?
荷花和芙蓉听了,顿时死的心都有了,恪靖县主不见了,太妃和公主定会迁怒与她们的,就算不让她们死也会让她们脱层皮,不过总算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听到这婆子发的狠话,她俩觉得她们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活下去的希望没有了,可她们还得活着,现在,她们终于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那妈妈进城去找张驴儿了,她带着楚王府的人,把他常去的赌场、妓院、酒馆和茶肆都找遍了,一直找到天黑,都没有找到他的人影。熟识他的人都说没看见他,不知他去哪了。
那妈妈急了,要是找不到张驴儿,也无从知道恪靖县主到底在没在他的手中,县主没有下落,太妃和乐昌公主就会要她的老命。
急怒攻心之下,那妈妈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一下子昏倒在地上。几个楚王府的侍卫见状,急忙抬起她,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馆中。
医馆位于京城有名的烟花街上,此街以妓院和赌场众多而闻名,一条几百米的街道,竟开了七八家妓院,四五家赌场,可谓是京城中最为腐朽和堕落的地方。
京城的无赖和纨绔子弟们都喜聚集于此,或赌或嫖,无所不至,还有些经验老道的老客,玩腻儿了妓院里姐儿们和戏子们,另辟蹊径的玩儿起了小馆馆或雏儿,一时间竟引起了一阵流行。
很多妓院为了招揽顾客,不顾幼女的死活,也做起了雏妓的生意,只是雏妓虽然赚钱,但出佻的丫头太难找,便是找到了,也禁不住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的兽性,通常一个出佻的雏儿,用不上三五个月,便会死在他们的手中,便是没死,也多半被弄残弄废了,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给那妈妈坐诊的,是一个医术十分高明老郎中,他搭着那妈妈的脉门,捋着须子感受着她的脉搏跳动。
正诊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小厮跑进来,直跑到老郎中的面前,气喘吁吁的说:“孙大夫,我家妈妈让您老过去一趟,带些止血的药膏药布,我家有个姐儿等着您老去救命。”
跟前儿柜台上卖药的活计一看是隔壁妓院的小厮,遂笑道:“你家哪个姐儿玩儿的这么欢,居然要弄出人命了?可需要小爷去帮帮?”
小厮摆摆手,说:“嗨,是个新来的雏儿,性子烈的跟他娘的炮仗似的,猫儿都快把她挠成血葫芦了,她愣是没服,嘴里还嚷嚷着要诛了我们妈妈的九族呢!”
孙大夫听了,叹了口气,说:“你们藏娇阁的鸨儿真是造孽啊,这几年死在她手中的女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小孩子家,身子还没张开呢,就逼着她们做那行当,还生生的把人往死里捉弄,她就不怕遭报应么?”
小厮“嗨”了一声,说:“谁叫她们不会托生,托生到老子娘心狠的人家去了呢?就拿昨儿晚上买的那个雏儿来说吧,明明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惜没托生在夫人的肚皮中,这不,她老子前脚刚死,夫人后脚就把她送我们藏娇阁来了,是白送来的,一文钱的卖身钱都没要。”
“有这种事?”
大家都惊奇不已,纷纷议论说:“看来,那位夫人一定是恨毒了她们母女,把她们送到窑子里就是磋磨她们解恨呢。”
这时,孙大夫已经给那妈妈诊完了脉,他说了几句肝火旺盛、急怒攻心的专业术语后,提笔写了个方子,叫人去抓药了。
楚王府的侍卫们还有要事在身,也没有兴致在这儿听他们八卦,抓了药后就扶着那妈妈走了。
小厮一看孙大夫闲下来了,忙搀起他的胳膊,谄媚的说:“孙大夫,您现在没事儿了吧,请移步过去吧,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了。”
老大夫一甩袖子,气哼哼的说:“便是救活了,也是给人糟蹋死,还不如现在死了的干净呢,不去!”
“哎呦为!”小厮叫了一声,差点儿跪下了。
“孙大夫,您老最是个佛爷心肠的,就救救小的吧,要是没把您请去,妈妈一准儿得把小的下半截打下来,您老就当是积德行善了,陪小的走一遭吧。”
嘴里打着诨,已经搀着孙大夫,脚不沾地儿的往隔壁的藏娇阁去了。
藏娇阁的二楼某间小屋里。
恪靖披头散发的躺在榻上,痛苦的呻吟着,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今早醒来的时候,她的人就已经在这狼窝里了,鸨儿得意洋洋的告诉她,她是被她的‘嫡母’卖到妓院来接客了。
什么‘嫡母’,哪来的‘嫡母’?
她知道自己是找了人的道儿了,开始时还大声斥责鸨儿,拿自己的身份震慑她,哪知鸨儿非但不听,还道是她吓唬她呢,不仅不肯放了她,还因为她不肯接客,叫一群下贱的奴才狠狠的打她,把她打得皮开肉绽的,昏过去好几次。
下午的时候,该死的老鸨子见她还不肯屈服,阴毒的把一只猫塞进了她的亵衣里,又扎紧了她的袖口裤脚,拿着鸡毛掸子打那只猫。
猫儿又惊又怕,在她的身上到处乱钻着、挠着,把她细嫩的皮肤挠开了花。
她疼得死去活来,但生性暴躁的她依旧是没有屈服,嘴上还骂着:“你们这起子贱民,竟敢折辱本县主,等本县主回去了,一准儿让我外祖母把你们都打入大牢,诛你们九族!”
鸨儿听她还敢嘴硬,叫人拿了盐水过来,哗的一下将盐水泼在了她的身上,疼得她差点炸开了!
这一次,她昏迷的时间很久,期间,鸨儿又是扎针,又是泼冷水的,她都没有醒过来,鸨儿这才害怕起来,赶紧打发人来请孙大夫了。
孙大夫赶来的时候,恪靖还昏迷着呢,除了那张脸蛋儿,她的身上已经没一处好地方了!
“造孽啊!”
孙大夫看到皮开肉绽,仍在昏迷的恪靖,摇着头坐了下来,开始给她检查伤口。
妓院里的妓女不像闺阁中的女儿,完全没有尊严可言的,她们的身子可以随便被外人看到,也可以随便给人摸。恪靖虽然贵为县主,但现在却被当成是妓女,身子也像别的妓女一样随便的暴露在外面,任由大家看着。
“孙大夫,您就别说风凉话了,快帮老身给这小蹄子上药吧!”
鸨儿笑嘻嘻的捶了孙大夫一下,拉着他在恪靖的榻前坐下了。
孙大夫看过了恪靖的伤,心里伤感了一会儿,才从药箱里拿出膏药,开始给她上药。
孙大夫的药膏里含有白獭髓、麝香等物,对伤口的愈合很有效的,而且还不易留疤,只是副作用很大,若女子用了,少量用还好,用得多了,就有不孕不育的危险了。
上完正面儿,老大夫把她翻了过去,刚想给她上背面,这时,恪靖幽幽的醒来了。
刚醒,就赫然发现自己赤着身子,被一个糟老头子摸索着,吓得她花容失色,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老大夫的老脸上,尖叫着钻进了被窝:“大胆,老畜生,你竟敢非礼本县主,本县主定要砍了你的头狗头,诛了你的九族——”
她歇斯底里的叫着,整个人都崩溃了。
老大夫被当成了老色鬼,还挨了一耳光,一张老脸顿时黑下来了,鸨儿急忙打圆场说:“孙大夫,您别跟这没眼色的小蹄子一般见识,等会我揭了她的皮帮您出气。”
说完,挽起袖子左右开弓,一连打了恪靖十来个耳光,打得她的头左右的来回偏着,眼睛都冒金星了!
“小蹄子,让你耍横,竟然还敢打人了,老娘告诉你,进了老娘的藏娇阁,就别想囫囵出去,再敢不听话,老娘就把你泡辣椒水儿里去,看你还横不横得起来?”
“你……敢?”
被打得蒙头转向,成了猪头的恪靖捂着肿脸,含糊不清的哭着说:“我是乐昌公主的嫡亲女儿,尹太妃的外孙女,你们敢这么待我,我舅舅一定会找你们算账的。”
“切!吓唬谁呢?你当老娘是被吓大的吗?告诉你,老娘做了这个营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别说你不是县主,便是你是县主,是公主又能如何?到了老娘的藏娇阁,也得收起身份,给老娘乖乖的接客。”
鸨儿根本不相信恪靖的话,昨儿来卖她的人把能证明她身份的户籍、路引都带来了,户籍和路引显示,她不过是京城郊外一个庄户人家的庶女,妾室所出,被家里的主母所憎恶,那庄主死后,就被嫡母连夜卖到妓院来的。
因为她家的庄子跟楚王府的一座庄子邻着,她见过楚王府的女眷几次,所以便痴心妄想的冒充楚王府的女眷,想要借此脱身,送她过来的人已经把她的基本情况都跟鸨儿交代了,所以凭她怎么说,鸨儿就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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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恪靖跋扈了十二年,从没想过会落到今天的境地,正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她大哭着躺在榻上,一遍一遍的叫着:“我是县主,是太上皇的外孙女……”
鸨儿还道她是在狐假虎威,也不理会她,只催促着孙大夫继续给她上药。
孙大夫无辜挨了她一耳光,老脸早就气成了猪肝色,哪里还肯帮她上药,只丢下一盒药膏,就气咻咻的离开了。
鸨儿看着那药膏黑漆漆的,闻起来像狗屎似的,恶心的慌,就直接将药膏给了小厮,让他帮恪靖把药上了。
小厮巴不得呢,借着上药膏的由头对恪靖上下其手,又抠又摸,恪靖浑身上下都被他捉弄遍儿了。
恪靖羞愤交加,恨不能一头撞死了,要不是还存着逃回去的念想,她现在一准儿自尽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
画锦堂里
因为尺素兰素来了,晚饭时,晓媚特意让小厨房多做了两个菜,跟大家尽兴的吃了一顿,还特意从空间拿出一壶花酒,跟大家分享。
小白是第一次看见酒,当它闻到酒杯里醇香醉人的气味儿时,不觉好奇的探过头去,一颗绒毛脑袋,对着晓媚的白玉酒杯发愣。
晓媚跟大家说了一会儿话,低头吃菜时,看见小白正伸着胖胖的小爪子捧着她的酒杯,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悄悄的舔着杯中的花酒。
花酒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醇香甘甜,小白的舌头刚触碰到,便觉得辛辣,可当一入口,却又觉得无比的香醇,比主人给它喝的牛乳好喝多了。
它伸着小舌头舔呀舔的,直到酒杯见了底,两只小爪子也舍不得撒开,还怔怔的看着酒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晓媚看着它呆萌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戳着它的小脑袋说:“小东西,还这么小就喜欢喝酒了,长大了还不得是个贪酒好色的?”
虽这么说,但是看着它抱着酒杯舍不得松手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又给它倒了一杯。
空间的花酒养人,就算喝多了也不伤脾胃,给它多喝点儿也没什么的。
小白还回味着嘴里的酒香,一瞧见被子里又盛满了,笑得吱吱乱叫。当即伸着小舌头又舔了起来,每舔一口,砸吧两下嘴儿,眼睛还眯起来,似乎喝得津津有味!
“这个小馋猫!”晓媚笑看着它,眼里都是宠溺。
大家看到它这副样子,也都喜爱极了,小狐狸又喝完了一杯,抬起头指着空杯‘吱吱吱’的叫着,好像还要喝似的。
这一次,晓媚却没有纵着它,她套用了现代的一句广告词,警告说:“小白,花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小白讨酒不成,馋的吱吱直叫,这时,它看见兰素的杯中还有酒,便挣脱了晓媚的怀抱,想要跳到兰素的怀里去。
只是原本轻灵敏捷的它,因为喝了两杯酒,一下子变得头昏目眩的,跳起身时,竟没跳多高就坠了下去,眼前的景象也变成了双重影像,世界似乎颠倒了,一切都迷糊不清。
“当心!”
晓媚一弯腰,及时的接住了它,又将它抱在怀里,看着它醉的迷迷糊糊的,忍不住点了点它的小鼻子,说:“活该,叫你贪杯,这下子喝多了吧!”
小白抬起头,迷茫的大眼睛盯着晓媚眨了眨,随即又晃了晃脑袋,一盹一盹的闭上眼睛睡了。
“呵呵,这只小狐狸还真有趣!”
兰素看着小白和晓媚的互动,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这小狐狸太可爱了,看得她心里痒痒的,恨不能将它抱在怀里摸上一摸。
晓媚捏了捏小白的小爪子,笑说:“可不是?又懒又馋的,还贪杯。”
半睡半醒中的小白听到晓媚的话,勉强睁开眼,抗议的“吱吱”叫了两声,又闭了眼要接着睡。
晓媚却邪恶的撑开它的眼皮,说:“不许睡,一身的酒味儿,不洗澡就想睡?臭死了。”
这会儿,她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晓媚便决定带着小白去泡温泉。
楚王府的温泉是引骊山行宫温泉的泉水,工匠们开凿出来,引到楚王别院这边的,是活水,长年不断水流,温度虽然高,但楚王又引来一泓冷水,两股水注在一起,便温度适宜了,别家的温泉也都是这么做的,这季节在温泉里泡一泡,最舒服不过了。
听说,这骊山温泉的泉水不但能养颜驻龄,洗了以后肌肤嫩滑,宛如初生婴儿,而且还能治病,像是风湿病、关节炎什么的,常在水里泡一泡就能减轻病痛。
大家不懂科学道理,还道是这温泉的水是什么神明留下来的呢,但晓媚明白,温泉水内一般有丰富的矿物质,尤其硫磺,洗过之后皮肤光滑嫩如剥壳的鸡蛋,跟花瓣澡和花精澡差不多,当然能美肤,各类矿物对人体健康也是大有益处的。
当即,她吩咐大家准备了一下,抱着小白前往温泉去泡澡了。
温泉位于别院的东路,穿过一条竹林的小径,又绕过两曲回廊,尽头则是可以洗温泉的木屋,廊前花木扶疏,幽静宜人,每走几步,就会感觉空气中的热度又多了一份,有丝丝缕缕的白雾从木屋的门窗缝隙里透出,在屋顶缭绕不散。
走到木屋前时,晓媚的额角已经微微出汗,碍于身边有人,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真想脱光衣服吗,在拿大蒲扇狠狠的扇上一阵子才好。
进了木屋,只觉里面雾气腾腾的,宛似仙境,味道中明显的飘洒着温泉独有的硫磺味,半天才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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