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峥说道:“在下答应小姐的自然会做到!只是,夏小姐能瞒得了多久……”
“不知道……”倪越握着轮椅的手紧缩,身体颤抖,“不管多久……只要能够瞒下去……”她很确定,以公仪绯的性格若是知道孩子的存在必定会将孩子带走!
“夏姑娘,为何不接受皇上的心意,以姑娘的聪慧难道看不出来皇上重视你胜过任何一个人?”
“先生不是他,我也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很多事情往往不不是表面看出来的!公仪绯那样的人,谁看得透!而且先生错了,我并不聪敏,不然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甚至……我明明知道是谁想至我于死地都没有办法反击,先生觉得这样的我,聪明吗?”眼眸泛着泪光,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在下虽不懂情爱之事,但是光凭皇上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因为他的身份不同?”倪越冷冷地笑了,道:“爱情里没有皇帝!”
“容在下问一句,夏姑娘可喜欢皇上?”
没有任何的犹豫,倪越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一点也没有……”
慕容峥不晓得自己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公仪绯恰好到花园外面,只听到树木的哗哗身,他看到一抹深紫色的身影,那人手里拿着的药碗,里面的药已然撒了大半在地面上。
公仪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不会若是全部都听到了,不会还站在那边。
“他来了……”慕容峥轻声地说,像是在提醒她。
“还真是辛苦他了,宫里宫外地跑!”话说得有些刻薄,不像是她以前的样子,罢了,左右他听不到,她为何不发发牢骚呢!
“小姐,您喝药了么?”另一个方向,紫竹从厨房走来,恰好正面见到在花园口的公仪绯,忙弯身道:“奴婢……见过皇上~”
紧握手中的药碗,公仪绯一步步走近她的身边,紧迫感席卷而来,倪越本能地想要离开,手正要转动轮椅,被公仪绯指节分明的手牢牢按住,“先喝药!”
慕容峥拉着紫竹出了院子,里面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不喝?”公仪绯收回递到她嘴边的勺子,皱眉,“怕苦?”
倪越不说话!
“那我陪你喝,”公仪绯一口气喝了剩下之中的一半,温柔地问她:“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儿!”
倪越怔住,木然拿过公仪绯手中的碗,将剩下得也一口气喝完,速度快到苦味责没有尝到。
“我……喝完了……”
他笑得很好看,是因为她听话地把药喝完了吗?
“越越,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子,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
倪越接着说道:“已经说过了!”
“越越,你不明白,”将药碗放到一边,公仪绯抱起倪越坐到凉亭中,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这是他很喜欢的姿势,他喜欢这样抱着她,“是不是有时候我太冷淡了,让你以为自己毫不重要,是可有可无的?”
真好笑,事实不就是这样么?倪越不禁这样想,话却没有质问出口,公仪绯能这样抱着自己,同自己说这些似乎隐秘的话,很难得。
“以为你总会明白的,殊不知这个世上的变数太多,不是事事可以计算得当的。越越······”公仪绯的下颚抵着她的额头,呢喃道:“我后悔了,好不好?”
倪越觉得自己不曾咄咄逼人过,但偶尔也可以用一用,尤其是现在她非常想那样做。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过去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形势所趋,当然也在你的计划之列。其实你不必这样解释的,这些我早就明白的,真的!”
她都懂!他何其高兴,可也正是因为她都懂得,才会一步步妥协一步步退让,一步步让她自己绝望。
“那个地方,永远会有源源不断的人需要你的抚慰。其实,你很好,能够做到那样已经很好了,只是现在你抓着我不放是最错误的决定。我不记得,你是会这样做的人。”
倪越撇过眼不再看她,目光扫向远处,道:“人命如灯芯,倏忽随风而灭。”她不再有勇气活在那个地方,即便喜欢又如何,不是仅凭一句喜欢就可以活下去的。若没有琉洢她尚可无所谓两眼一闭再不醒来,现在不行了啊!
夜凉如水,策马奔腾在大道上,几十个身影在身后紧追不舍,公仪绯停下马,几十个身影训练有素地将他团团包围。个个手握利剑指向他,只听见一声“受死吧。”黑衣人扑身而上,公仪绯的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在杀手持剑扑向他的瞬间,运功瞬间飞到屋檐之上,而后从他的身后飞出一群护卫。
哼,想在宫外动手,没这么简单。
“留活口!”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公仪绯飞身向皇宫方向,而他的身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作者有话要说:
、佛桑为引
淡淡的药香味儿扑鼻而来,待到行至屋落旁时,那药的味道愈加浓厚,甚至弥漫着烟儿。
“咳~咳”楚故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口鼻,咳嗽了几声。这一次与他上一次来到慕容峥住处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可以说,这个地方现在有点像神医存在的感觉了。
“楚公子请稍等,师傅还在药室之中!”出来迎接的是上一次在碾药的童子,白皙洁净的脸庞看得出来是个活脱却又守规矩的人,。
楚故在屋外面扫视着四周的布局,目光所及之处摆满了各式的草药,他自恃见多识广,没想到这里的药材几乎样样答不上来,他依稀见得上一次,这院子的四周可没有今日的摆着,可见,慕容峥是下定决心要做事的时候,才会出现今日的场面。
足足约两个时辰之后,一身青衫染着不少药渍从屋内出来,见到楚故突然一怔,道:“他等不及了?”这才多久,不过三天罢了。
“在下只是见夏姑娘的情况很不好,才来先生这里瞧瞧!”他记得每一次夜晚站在夏府围墙上,几乎皆可看到那身形孤寂的女子坐在轮椅之上,对月发呆,直到夜深了,才被婢女推着轮椅回到屋内。
慕容峥三十多年来,孑然一生,从未有过恋爱,不知爱情的滋味究竟是何样,看不清也不明白。但有一点,凭他的聪明还是看出来了,楚故对夏府长小姐的感情不一般。据他的细心观察,每一次楚故看向夏家小姐的眼中,总是带着浓浓的疼惜和心痛。他虽然避世隐居多年,对京中之事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清冷如楚故,竟然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倘若在那个时候,公仪绯有所发现,慕容峥在想公仪绯会怎么做?而楚故又该怎么应对?夏小姐改如何自处呢?
“楚公子对夏家小姐的感情不一般!”慕容峥说得直截了当。
楚故低不可闻地笑了,道:“神医不仅医术好,察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楚故的性子够爽快,毫不掩饰,慕容峥笑了,善意地提醒,道:“在下看出来了,楚公子还是小心的好,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素问神医淡泊的性子,今日得先生一句提点楚某甚为高兴,只是此事皇上已然知道!”
慕容峥大吃一惊,这······不可能,若是依从前公仪绯的·····哎,他变了,变得更从前不一样了,他的严重向来容不得沙子,这些年来一步步密谋,一项项计划,统统都是为了将那些阻扰不利之人连根铲除,事事严谨追求完美的公仪绯怎能容忍自己喜爱之人尚有他人痴恋,甚至怕是有这样的想法都不会被公仪绯准许吧!
“皇上只是信任在下罢了······,”将视线转至远处的青山绿水,不想再被眼前之人看出更多的情感,楚故幽幽地道:“或许,在下出现的时机好!”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公仪绯不过是想亲手扶植一批人来逐步取代那些顽固的老臣。
慕容峥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道:“或许是其他的原因呢?”
楚故转移了话题,“不知先生研制治疗腿疾之药,可有进展?”
“有~”慕容峥顿了顿,继续道:“也可以说没有。”
听到慕容峥讲出“有”字的时刻,楚故只觉得一切都有没希望了,她终于可以不用忍受整日在轮椅上无自由的痛苦了,但下一个没有又让他陷入了绝望,极力恢复平静,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缺一味药引!”
当日夜晚,公仪绯急召慕容峥进宫,九华殿外之人一一被撤退,只留下李谨德一人守着,暗处自然有不少影卫把手。
“听楚故所说,你有办法了,只是缺一味药引?”公仪绯的面色很憔悴,问他的那一刻嫣然是无比惊喜与激动的,慕容峥镇定地道:“确实有。只是······”。
“只是什么?朕说过,只要朕能够做到,必将不惜一切让她能够站起来!”
慕容峥突然觉得自己所说出来的似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他突然很想看看公仪绯能为那位女子做到怎样的程度,似乎带着怀疑的态度,慕容峥问道:“若是在公仪朝,皇上自然没有做不到的,但是,若牵扯到别国了呢?皇上预备怎么做?”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公仪绯追问道:“告诉朕,那药引究竟哪里有?”
“咸霖国皇陵中的佛桑。”
“咸霖······”公仪绯口中念着这个国名,咸霖是北苍临近的国家,想要得到佛桑并不难。
“皇上。”慕容峥补冲道,“据草民所知,佛桑只在咸霖国先帝的陵墓之中,若要得到佛桑必要要刨了咸霖先帝的坟墓。”
即便公仪绯的势力扩展到了咸霖国,但是刨坟是什么概念,他能做到么?
“没有别的方法了?”公仪望着他,认真地问道。
“没有!”这九州大陆之上,仅有咸霖国已有百年历史的皇陵中生存着最后的佛桑。将佛桑置于皇陵之中,可整座陵墓即便在封闭的条件下保持气流通常,并富有生气。而这也正是他需要佛桑之处,翻阅了无数的药理典籍,才在几十年前的一本书中,记载着百年前,佛桑开遍还未建立咸霖国之地,此处一直是不为人所注意的地方,之所以咸霖过之人会在那片地方居住,想必也是为了佛桑。然而随着人们无节制的采撷,佛桑最终是几乎灭绝了,仅剩下的种植在皇陵之中,预示咸霖国经久不衰。
“咸霖,佛桑,朕一定会拿到!”仿佛信誓旦旦,公仪绯的语气像是在许下诺言。
“草民虽不懂国家大事,但还是想提醒皇上,此事怕是难做的?”除非······灭了咸霖。
公仪绯没有回答,转身自顾自地出了昭明殿,他想要的,从来没有要不到的时候,可能,除了,她。
慕容峥怔怔地看着公仪绯负手离开,似乎去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皇上,您怎么出来了,您这是要去哪儿?”
“随便走走,不要跟着。”
“您之前翻了淑妃娘娘的牌子!”李谨德蹦出这句话的时候,皇帝早闪得没身影了,可惨了他了。
“小安子,过来!”李谨德叫过正走过的太监,拉住他的手,道:“杂家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公公何事?”小安子一脸兴奋,总管公公竟然有差事找他做,真是天大的好事。
李谨德故作庄重道:“去淑妃宫里,告诉他皇上今儿个不过去了。”
小安子脸塌陷了,“奴才可不敢去。”
“你去是不去,”李谨德揪住他的耳朵,威胁道:“杂家告诉你,不去,仔细你的皮。”
皇宫外,夏府吹雪阁。
“小姐,您还不睡么?”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小姐每日夜晚都会在屋外面望着天空,紫竹顺着她的方向望去,今日并没有月亮,天上的星星也少的可怜,真不知道小姐在望什么。
倪越伸出手指,指着一处方向,飘然的声音传入紫竹的耳中。
“琉洢在那里!”
原来,那个方向正是念丹,而小姐夜晚在思念的正是小小姐,那才几个月大的孩子。
小姐从来不在话中讲着自己有多思念小小姐,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细数自己的思念。
“小姐,我们何时离开?”既然不舍得,既然思念,小姐,不如我们回到念丹。
“不可以啊······”倪越木讷地摇头。
紫竹想了想道:“小姐只需向夫人编个借口咱们便溜回念丹。”
“你说,墙外有多少影卫?”倪越将手指向不远处种满大树后一睹高高的围墙。
“小姐的意思是,走不了了?”
“非但走不了,可能,琉洢的存在也会被发现!紫竹你要记住,你千万不可以将琉洢的存在泄露!”几近哀求的语气。
泪水打湿了眼眶,眼又一次红了,她从没有见过小姐这般讲话,几乎在哀求她,颤抖的手指举起,“奴婢发誓,死也不会说出去!”
“我累了,推我回去吧!”
服侍小姐睡下,放下床头的帘子,紫竹吹灭了床头的蜡烛,退到外室洗洗睡下了。
半开的窗户吹进丝丝晚风,床上的帐幔层层闪动,一抹身影在夜色中闪过跃入房中,没有惊起任何的动静。
房屋内摆放着一颗简直连城的夜明珠,似乎被用来点缀着无月光的深夜,轻轻撩起帐幔,俯身向下,匀长的呼吸近在眼前。
“越越。”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轻到可能只有他自己一样好耳力的人才听得到。
“我许诺过你,会治好你的,等一等好不好?”
明知道她正在睡梦中不可能回答他的话,公仪绯还是问了,他怕她平静无波澜地看着她,而后口中吐出让他无法接受的话。
熟睡的人,轻轻地动了动,口中呢喃着一个名字。
“公···仪···绯···”
她在唤他的名字?
他凑近身躯,将头埋在一侧,想要听到更多。
“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战因她起(修)
她的气息围绕在他的周身,那温软的呢喃,像是一双柔弱的手一点点地碰触着他的胸口,直至他的心脏。
她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她知道他的好,对不对?可是,越越呵~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愿意来到我的身边,是不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我···我不喜欢你···你,放过我吧~”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留下,口中不断地呢喃着,睡颜更加地不安和无措。
这一刻恍如被狠狠地用冷淋醒!手不自觉地紧紧压着她的发丝,身子猛地一颤,为了不惊醒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感情。
他可以不在乎她的冷淡与退让,可是,他要如何接受,她说,不喜欢自己的事实。
“越越!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怎样才能留住你?”
延僖宫内:
“滚~”听到小安子来报,淑妃大手一挥打落了桌上一切的赏赐,这些之前皇帝派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