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越抬脚未看那侍卫一样,径直往里走去,边走边道:“俗语言:春困夏乏秋无力,真真是有道理的,紫竹咱们可以进去了!”
淑妃的寝宫像是刚被收拾过的,她精神抖擞半分没有刚睡醒的样子,倪越想,还行,尚在情理之中。
淑妃面含j□j,一身锦衣高坐,道:“妹妹怎么来了?”半分没提让她久等之事。
“叨扰姐姐了,妹妹此次来是要将一样东西给姐姐的!”
“哦~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须得妹妹亲自走一趟!”
倪越吩咐之桃将大盒子提上来,打开后里面还有一个盒子,她拿出来,说道:“凤印。”
“哦,原来是凤印,姐姐不小心将此事忘了,妹妹好记性,一直牢记着姐姐的东西还在你那里!”
紫竹在心里咒骂,淑妃好不要脸,什么叫自己的东西还在别人那里,凤印难道是你的所有物么。
“姐姐气色好,处理后宫事宜想必得心应手,妹妹现在这里恭喜姐姐了。”
“不必,”淑妃凤眼一挑,直勾勾地看向她,像是挑衅的意味,“本宫无需恭贺,自然也是做得最好的!”
“如此,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妹妹告退。”倪越站起身,才说了几句话预备离开,她同淑妃无什么旁的闲话可讲。现在宫里面的,宫外面的大约都在想,她与淑妃谁更胜一筹吧~
“等一下,”淑妃衣摆一拍,优雅高傲地起身,走至她的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本宫不喜欢你。”
倪越微微一笑,淡淡道:“彼此彼此!”
“秀晴,送客!”淑妃身形一转,端着步子向内殿走去,留下倪越和紫竹在原地。
“娘娘,淑妃娘娘在您耳边说了什么话?”紫竹好奇地问道。
出了延僖宫,倪越走上轿撵,对紫竹道:“她说,讨厌本宫!”
“什么?”淑妃当真如此直白毫不留情面,那娘娘说了什么,她记得好像是,是···,彼此彼此,天哪~短短一的瞬间,淑妃和娘娘都把心底里的说出来了。
“她讨厌本宫很正常,本宫不喜欢她也很正常,彼此心里清清楚楚,再掩饰也没有意思,她敢j□j裸地问,本宫若是再虚掩着未免也太弱了。”倪越认真地说着,之后还思考了一段时间,回到重华宫的时候,她突然愣愣地问紫竹,道:“本宫是不是太任性了。”
紫竹嘴角抽搐,几乎快要无语了,道:“娘娘分明是淑妃太过分了。”
“她有拽的资本啊!”我凭什么呢!倪越甩了甩袖子,虽然在延僖宫把淑妃给气走那会儿太爽了,额,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冲动了。
“娘娘,奴婢无话可将了。”
“哦~吃午膳去!”
“
第二日的时候,淑妃派人传话,意思是,她入宫一年在宫里“勤勤恳恳”特地给她一个回家省亲的机会,消息传来的时候是这一天的早晨,彼时倪越正缓缓抚着自己的肚子。
“哦~皇上怎么说?”她问之桃道。
之桃回答道:“皇上许了,还觉得淑妃的提议很好,挺高兴的,李公公是这般跟奴婢讲的!”
“看吧,淑妃的手脚真快,才昨儿个翻了脸,今天就想把本宫赶出宫了。省亲?真是好笑,有入宫一年就回家省亲的么?本宫怕是要开公仪朝的先例了。”为什么他偏偏同意了呢?淑妃到底是怎么让他同意的。
之桃咬牙道:“淑妃的心也太黑了。”
紫竹接嘴,愤恨,道:“淑妃哪里是黑心,是根本没有心!”新选的嫔妃进宫在即这个时候将娘娘撵出宫,岂不是教旁人将皇上勾了去,说不定娘娘回来之时重华宫便不再是娘娘的了。
倪越苦中作乐道:“唔,紫竹说得甚是有礼!”
之桃焦急,道:“娘娘,您同皇上讲您有孕在身,皇上一定不会让您出宫的!”
“是啊,娘娘,您就别瞒着了,您一讲,保管皇上将您捧在手心里,届时淑妃也得让您三分呢!”
倪越习惯性地敲了一记她的头,幽幽然说道:“让本宫三分!紫竹啊~你还是太天真了。淑妃下手从来是无声无息的,她若是知道本宫怀孕的事情,恐怕不可能让本宫三分,而是想尽办法害死本宫!”
紫竹道:“淑妃自己也是没过孩子的,怎么能这么忍心。”
“本宫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她有什么可不忍心的,她若是怜惜旁人的孩子,便不会走至今天的位置,”倪越想起淑妃小产之事,又道:“谁知道她的孩子怎么没的,也许是·····。”
午膳的食物已经备好了,倪越茫然地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色,顿时胃口全无。
“娘娘,您怎么不吃啊,”之桃问道:“是不合胃口么,这上头摆着的全是娘娘平时爱吃的。”
紫竹敲自己的脑袋,道:“呀哟~看我这笨脑子,以为娘娘近来不吐了便可以吃得丰盛些~娘娘恕罪,奴婢只是想娘娘这么瘦,若是不吃丰盛点儿,就·····”
“照常喝粥吧!~”倪越离开桌子,道:“多煮一些~”
小厨房重新做了粥,口味很好,倪越喝了两碗,才躺在贵妃椅上。
习魏进来,道:“娘娘,皇上在御花园。”
“本宫知道了。”
习魏又道:“皇上和陈婉嫔在一起!”
“陈婉嫔?哪个陈婉嫔?”宫里有这个人么?
“回娘娘,太后的远房侄女,您给皇上画卷上的!”
倪越从贵妃椅子上坐起来,纳闷道:“今日不是选中女子进宫的日子,她怎么提前进宫了,太后安排的?
“是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倪越不答话,挥手,道:“你下去吧!”
不管公仪绯和谁在一起干什么都是她不能管的事情,她在意做什么,该休息休息,该省亲省亲吧,就让元宵节当做一场梦吧,不切实际的东西可不就是一场梦么?
元宵节那晚第二天醒来,她就躺在重华宫的床榻上,若不是之桃告诉她是公仪绯亲自将她送回来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公仪绯会对他有那般温柔的时候。唉,现在看来果真是不能相信的,淑妃提议她离宫,他答应的干脆,转身和旁的女子在一起,啧啧~她想太多了,公仪绯的温柔并不只是给过她一个人,在无数个她所不知道的时候,他极有可能和别的女子温软相依。
“紫竹!”倪越叫道。
“娘娘,何事?”
“收拾收拾衣物吧,别哪天离宫的时候抓瞎了,落下不少东西。”
紫竹道:“娘娘,现在收拾是不是太早了?”
“左右都是要回去的,不如早些回去,”倪越想,若回去能促成哥哥的一桩婚事也是好事!她的哥哥哟,还未成婚,苏府上不成器的苏棋好歹已经成了亲。他温柔俊雅的哥哥怎么还能单身呢!
御花园中公仪绯正被陈婉嫔纠缠着头疼。
“皇上,您看,这花戴在嫔妾发上可好看~”
公仪绯随意瞄了一眼,道:“好!”
“哎呀,皇上,您看都没仔细看呢!”陈婉嫔拉着公仪绯的衣袖,拿捏着软软的嗓子娇嗔。
公仪绯没有理会他,只是道:“母后还在寿康宫等你,快过去吧,李瑾德,送婉嫔去寿康宫。”
李瑾德见皇上一张脸已经黑得不行,忙提醒陈婉嫔道:“小主快去吧,否则太后可要不高心了。”
公仪绯负手站在花束下,看着陈婉嫔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的事务取消了,爽,码完一个章节穿上来了,之前说可能再在10点左右~上传提前了
你们,说,女主出宫后还要不要回来了
、出回两难
夜,温和恬静,淡淡芳香,飘渺悠长。
风微微地吹起画纸,仅着白色里衣,颀长的身影在琉璃灯下,公仪绯手执狼毫,一笔一画勾勒着女子娇俏的面容。
今晚这个地方没有她!
偌大的重华宫寝殿,长纱帐层层叠叠地飘荡,飞下一只只展翅鸟状纸。
放下手中的笔,走近了,公仪绯抬头看向纱帐的最高处,上面挂着一串串而今飞落下来的是一只只五颜六色的纸鸢!
他见过,她在手中折这种东西。
那一次,他从谢修媛的寝殿中出来,路过她的寝宫,她躺在贵妃椅上,背着阳光折纸鸢。
“它叫什么名字?”公仪绯问。
李瑾德纳闷,“奴才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皇上该问越妃娘娘才怪。
“朕前两日来的时候,怎未见着,谁放上去的?”
李瑾德更郁闷,道:“皇上,您前两日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在上面了么”那是您没看到,再说了,您不是不让其他人进越妃娘娘的寝宫么,谁那么大胆子敢动里面的东西。
“哦~”
“皇上,奴才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想越妃娘娘了?”
“唔,朕有些后悔让她离宫了。”
李瑾德圆滑道:“皇上,您不是说了么,担忧娘娘在宫里不开心,让她回家与家人聚聚则能让娘娘更开怀些!”
“也是!”公仪绯俯身拾起地上的纸鸢,对李瑾德道:“等越越回来么,朕问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风吹落一只又一只的纸鸢,然而好像吹不尽一样,让人不禁怀疑折纸之人到底折了多少,又在这重叠的软张上方放置了多少,是铺满了整整地一层么?
“皇上,要不要将它们收拾起来!”
公仪绯道:“把窗户关上吧~”
李瑾德想皇上倒是干脆直接关了窗户果断,唉,可是您作画的时候不都喜欢临窗而作,望眼窗外吗?
公仪绯拿起最好的画,交给李瑾德,道:“将这画裱起来!”
“是,奴才明儿个着画师裱好,挂在九华殿中!”
公仪绯摇头,道:“挂在这里!”
皇上您又不住这里,您这画是给谁看呢!李瑾德又想今儿个原是在璟瑄殿与其余嫔妃一同用膳的,可皇上却将新进宫的嫔妃给抛下了,借口身体不适却没有回九华殿而是来了重华宫。哎呀,不舍不舍的,您当初答应越妃娘娘提前离开的时候怎么就舍得了呢!
经过了两日的行程,晚上的时候,倪越的轿撵才到了夏府,整条直通夏府的街道上灯火通明,两边的道路都是值守的侍卫,大约从早上就站在这里一直等着了吧,本来可以早点到的,不过半路上倪越在路过的地方多歇息了,这才迟来了。纵然是夜晚,街道间也未满了人,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正在前方相迎,倪越抬手对前面的侍卫道:“在这吧,本宫在这里下!”
“娘娘,这不妥当~”刘侍卫道。
习魏接道:“既然是娘娘的意思,哪有你觉得妥不妥当的时候,这前面是娘娘的至亲,娘娘孝顺,自然想要下轿。”
不过是省亲,排场却被公仪绯搞得这么大,倪越想等回去的时候,得把这些场面给撤了,太过张扬总归是不好的。
他的父亲,素来儒雅沉静的人,在久别一年之后,再次见到自己的生女后老泪纵横~
倪越看清在场的人,见他们一一对自己行礼,却没有看到父亲唯一的妾室,她记得她还有一位不多见庶出的弟弟。
在众人的迎接下,倪越以最为尊贵地身份走进了夏府,整个府内都是做好了最完善的准备,倪越对汪氏道:“母亲也真是的,有没有旁人,何必装饰得这般好,费时费力的!”
汪氏却道:“颖儿你身在高位又是回家省亲,娘自然要你面上风光,咱夏府虽没有金山,却也是不穷的!”
倪越笑着对父亲道:“父亲素来节俭,这会子竟也铺张起来了!”
夏正儒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骄傲道:“该撑场面的时候,父亲绝不让人看了笑话去,此时我同你母亲皆是一致的想法!”
夏清轩也笑了,道:“妹妹啊妹妹,自你进了宫,哥哥没地位了,你看,你回来一趟,哥哥更没地位了。”
倪越轻掩唇,噗嗤笑了出来,无拘无束地拍拍哥哥的背,嬉皮笑脸道:“哥哥啊哥哥,向来最大方了。”
被倪越接着同样语调的话,父亲和母亲都笑出来了。
“怎么都像个孩子般幼稚!”汪氏嗔责道。
倪越一副耍赖的样子,道:“哪有,我同哥哥在您面前永远只是孩子嘛!
夏正儒欣慰道:“先前担忧你们两兄妹许久不见生分了,自家人总归是要和睦的,现在看来,为父无需为此事担忧了。”
汪氏得意道:“那是自然,为妻教出来的孩子,自然是最懂事的。”
夏正儒握住汪氏的手,赞同道:“是,是,是,夫人功不可没。为夫惭愧!”
倪越扯夏清轩的袖子,乘着父亲和母亲再讲话的时候,问他:“怎未见柳姨娘!”
夏清轩解释道:“姨娘是妾室,按规矩,妹妹回来之时,她是没有身份迎接的。”
“那,意庭弟弟呢?”
夏清轩回答道:“他当然和生母在一处。”
“你们两兄妹偷偷地在讲什么呢?”汪氏问道。
倪越转换面色,迎着回答:“我同哥哥正夸父亲与母亲呢,情比金坚,相濡以沫啊,父亲主外,母亲主内,女儿娘家总是安和的!”
汪氏开心得不得了,嗔责道:“了不得了,颖儿在宫里待着,嘴皮子这般厉害了,娘亲都快赶不上了。”
在大厅吃完了晚饭,倪越回到了久别一年,曾今居住的地方,吹雪阁。
推开雕花木门里面的摆置一模一样不曾动过,梳妆柜上的东西都是当年她离开时摆放的位置,她知道,自己的屋子里必然时常有人会打扫,那么重华宫里她的住处又是否有人打扫呢!
“娘娘,哦不,小姐,您明天穿什么衣裳?”
“未出阁时的衣裳不能穿,宫里带过来的又太华丽了,明日让母亲准备合适的,唉,今天真是累死了,要睡觉了。”每天都在马车里晃啊晃的,没睡过一个舒舒服服的,解开外衣,中衣,突然发现里
衣的衣带上系这一块玉,什么东西?
“紫竹,之桃,你们过来看看,我身上怎么有这东西?”
“啊,什么?”两人听了吓了一跳,小姐身上长东西了,天呐~
“凤凰的图案,玉的质地没见过,我宫里从来没这东西!”
两人看了都是摇头:“奴婢也不曾见过,小姐在两日里都未曾脱衣睡,奴婢也是听了小姐讲才第一次见到。”
“奇怪了,”她的身边不可能有其他人靠近,能够如此亲密接近她动她的衣服,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公仪绯。
她想起在她离宫之前,唯有一日,她在睡梦中朦胧地感受到有人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声音是她最为熟悉的,那天晚上他把玉系在自己身上了?
什么恶趣味,说都不说一声,都说古人离别折柳送别取谐音‘留’之意,送玉算什么意思!她记得自己提出早些离开的时候,公仪绯二话不说答应得干脆!人家都说殊荣啊!多讽刺!
夏府生活的日子是最舒畅的,母亲如今对她没有多大的限制,除了自己的身份须得时刻注意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