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公仪绯听她这一席像是开脱的话,心想刚刚哪一问是否吓着她了。
瑾王面色从容淡定,淡淡地道:“淑仪好眼力。”
既不是讽刺,听着也不是什么夸奖的话,倪越亦是淡淡道:“谢瑾王夸奖。”然后回到主题:“皇上同瑾王在千秋亭,臣妾是不是打扰了,还望皇上恕罪。”
公仪绯道:“你这会想起打扰朕了,怎么刚刚的小脑袋没反应过来。”
请问您这是在责怪么,为毛她没听出来。
“臣妾知错了,皇上不会怪臣妾吧。”
“朕同五弟不过是散心,闲谈,无甚重事。”那么轻飘飘地一句。
倪越眼睫毛眨呀眨,觉得此刻肺火爆满,妈的,每次见着一惊一乍的,招牌式嘟嘴;“皇上又在戏弄臣妾了,臣妾之前还担忧皇上怪罪。”
公仪纺算是看明白了,这淑仪着实已经让他皇兄上心了,皇后尚且在皇兄面前摆着端庄的仪容,皇兄亦是较为尊重,若论能在皇兄面前这般放肆大胆的,这淑仪有几分像淑妃。
公仪绯道:“朕不曾在花园见过你,以为你生性懒惰,只待着钟粹宫。”
“皇后召见臣妾,臣妾这是要去景仁宫,臣妾未曾来过九华殿花园,突发好奇了,今日便顺着来看看。”
“皇后召见。。。,”公仪绯思索了一阵,道;“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臣妾告退。”倪越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从公仪绯身边稍稍远一点的地方,从面朝公仪绯的方向走去。
九华殿花园的一番波折后倪越总算是到了景仁宫,眼见皇后坐在首座,淑妃坐在左边第一座,已经在说话了,淑妃走的是近路,自然比她到的早。
哎。。。倪越怨念了,好吧,在请罪吧。
“臣妾来迟了,还望皇后恕罪。”
皇后却一点点也没有不满的意思,反倒说:“你这钟粹宫离这儿是远了些,不碍事,坐吧。”
倪越坐在淑妃的对面,右边第一座。
淑妃手持着一柄美人面团扇,悠悠地扇了几下,道:“皇后今日把臣妾叫来,原来也是叫了夏妹妹过来。”
“本宫说了,夏淑仪生的乖巧,本宫甚是喜爱,今日召她过来,自是有事要说。”
“哦?”淑妃问:“何事?”皇后从来不做没用的事,撷合节在即,各宫都在准备相关事宜,四局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皇后哪有功夫和时间来聊聊“家常”,若是有事要谈,必然是离不开内侍局的事情。
她掌管司计局合司膳局,两局的阴私当然不少,不过四局之间哪个没有阴私,只要不出大乱子,内侍局主管不会差,四司不会查。皇后把司制局和司衣局抓得死死的,该不是两局发生了事情,淑妃暗自有些高兴。
皇后可真会说客套话,倪越想,我就一淑仪,正三品,不高也不底,有事相谈,怎么不召见德妃和贵妃。
皇后道:“大皇子入学堂上课之事本宫自是需要督着,撷合节亦是宫中乃至百姓的大节,本宫掌管六宫事宜,却还有两局事务,力不从心啊,本宫看淑仪虽是进宫不久,但于宫中礼节已经甚为熟悉,自然想让淑仪为本宫分分担。”
果然吧没好事儿,倪越道:“臣妾愚钝,哪能为皇后分担,论识礼度,淑妃姐姐定是比臣妾熟悉。”
皇后笑道:“淑仪不必谦虚,本宫既然找你,自然信得过你,眼下司衣局正在准备撷合局的朝服,本宫分不开心思,此事便由你去办。”
纳尼?朝服,太后皇后,贵妃德妃淑妃的祭天朝服,皇后居然让她负责,撷合节祭天是大事,公仪朝向来注重礼节,前朝就有因祭天出现差错而被满门抄斩的,此事做得好,届时宫里会有赏赐下来,做的不好,那是拿脑袋开玩笑的事情,能够掌管司衣局自然是提升权利的好事儿,皇后掌管了多年,里面都是她的人,再说皇后会无故把这个差事交到她的头上,匪夷所思。
如果她此刻是个其他嫔妃虽然这担子重了些,但主要还是司制局的司长在负责此事儿,尚且不必太过担忧,而做得好未尝不是提升自己的机会,定然高兴,可倪越不这么想,皇后同她非亲非故,亦故需提拔其余嫔妃借此巩固自己的地位,反而相反皇后其实应该不乐意见其他嫔妃往上爬。除非是用来压制淑妃或者其他嫔妃的专宠,否则她不可能会用这一招。
倪越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半跪在皇后面前,道:“臣妾阶位底,掌管此事怕其他姐妹不服。”
皇后反驳道:“你的阶位也是可以的,你若是觉得低了,把此事办妥,惹皇上高兴,届时,本宫自会提升你,岂不是一件好事儿。”
倪越想了想,硬头皮,继续说:“臣妾尚无任何经验,万一出了差错,可是对先祖的大不敬啊。皇后把此事交给臣妾实在不是妥,不若由淑妃姐姐来管理,淑妃姐姐定然比臣妾有经验。”
淑妃不动声色地轻扇着扇子,仿佛此事不关自己,推辞道:“本宫已有两局也是忙绿,本宫也是无暇分神,皇后既然交给了妹妹,妹妹好好做便是。”
淑妃坐着说话不腰疼啊~倪越还想推脱:“可是臣妾。。。。。。”
皇后却有些不耐烦了,道:“即是本宫嘱托,你若怕出错,上头还有本宫担着,怕什么,此事无须再说,就这么定了,”然后看了一眼淑妃道;“有什么不懂得询问淑妃,淑妃虽然不管司制局,但四局相连,有事你可找她商量。”
倪越没有办法,皇后铁了心把这件事情交给她,还有淑妃做证。没办法倘若她是四妃之一尚可挣扎推脱一番,眼下不行了,唯一的办法,把事情办妥。
“臣妾知道了。”
皇后神色缓和了,想必得意吧,只见她软声道:“起来吧。本宫还有事,你们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大意地收藏吧!!!
、立威司衣局
刀架到脖子上来了,倪越几乎是跺着脚跨出景仁宫的宫门,恨不能一脚踩碎铺地的石砖。
紫竹一步步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地观察着左右的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娘娘不可生气啊,您是先回晴水楼,还是。。。。。。。”
倪越回头看一样大大的三个字“景仁宫”,你妹的!“去司衣局了解情况。”她心里搁得慌,皇后交代的事决不能缓,既然此刻司衣局由她掌管,那么,她岂会轻易退缩。
紫竹一惊,她本以为娘娘会去花园散散心,却不想竟是直接赶去司衣局,她道;“皇后娘娘的懿旨怕是还没有传下来的,您这一去,司衣局尚且还不知。”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娘娘心火旺,紫竹乖乖地跟后头不说话了。
钟粹宫是东西十二宫中位于东边的六宫之一,而内侍局在西六宫的左侧,所以呢倪越这一趟内侍局当真路途遥远。
四局并列在四个院落,倪越从进入内侍局开始,依次顺序是司计局,司膳局,司制局,最后才是司衣局。
“见过淑仪娘娘。”经过司膳局,由一位掌事姑姑带领的几个宫女太监手端着饭食,向她行礼,看样子是要去东西宫的小主那里送膳。
原来已经日近中午了,闻着菜香才记了起来。
“娘娘,饿不饿?”紫竹也忘了这茬事儿。
算了,一顿不吃怎么可能饿死,耗了现成葡萄糖,还储着脂肪备用,权当修身了。
“等回去再说,莫不是你饿了。”
“娘娘哪里的话,您都不饿,奴婢哪会饿?”
话听着怪委屈的,倪越看一眼她,郑重道:“此时若办不好,可不是挨饿那么简单的,你记住了。”
紫竹立刻打起十二万分儿精神,点头,信誓旦旦;“是,奴婢记住了。”
“走吧,别耽搁了。”
经过三局的门外,所有经过的宫女太监都一一恭敬行礼,路上倒没再添堵的。
此刻,司衣局中,谭司衣不在,刘掌簿见着倪越进来,放下笔,站起来,同谢执笔,元执笔连带一干宫女都站起来,半跪,起身道:“见过淑仪娘娘。”
“都起来吧!”倪越扫视了一干人,目光依次再扫过她们面前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书册,图纸,绘画样本等等。挺忙的么!
刘掌簿看着一脸端庄的倪越,夏淑仪来这里做什么,司衣局负责宫中嫔妃衣裳,这夏淑仪莫不是来这里看她撷合节的衣裳来了。
倪越走到首座刘掌簿平齐,对她道:“我此次前来是来查看撷合节各宫主位朝服,以及侧殿的各位小主衣裳的赶制进度。”
刘掌簿和其他女官听完后当即震惊,全部好似雷劈一般,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也有人一脸不置信。
朝服一事明明已经禀报了阮管事,并且消息封锁,除了司衣局的女官知晓,其余人皆是瞒着的,看淑仪的样子,该是不知道这事,她是淑仪又如何,司衣局的事儿还轮不到她来管。刘掌簿揖手道:“娘娘,朝服是祭天要用的东西,下官不敢妄动,若是出了差池,下官担当不起。”
倪越挑眉,道:“刘掌簿的意思,本娘娘理解着,怎么像是在说本娘娘会弄坏了这衣裳似的。”
刘掌簿暗自咬了一把牙,继续道:“下官不敢,只是娘娘虽是淑仪,但是娘娘似乎不该管朝服一事。”
“你是在指责我越权行事,我看看又如何?”倪越加重了语气。
刘掌簿眼瞟了一眼门外,倪越扑捉到这一幕,瞟见一小宫女匆匆跑掉。
眼色是的不错么,请救兵么,也对,谭司衣不在。
左排第一位的女官,见着刘掌簿为难,甚是有同僚意气,说道:“娘娘,刘掌簿所言不假,但绝无指责娘娘的意思,娘娘何苦为难我们。”
倪越跳过她的话,直接问:“你是谁?”
那女官道:“下官司衣局执笔,元祁荷。”
倪越带着危险的笑意,道:“本娘娘同刘掌簿讲话,尚未问你,你却打断我的话,你还知道,你只是一个执笔,敢如此同本娘娘说话,刘掌簿,你这司衣局的掌簿竟是如此管人的么?还有没有点规矩。”
没想到这个传言中柔善的淑仪竟是这般咄咄逼人的摸样,与宫女所说出入颇大,刘掌簿俨然没有心理准备,但好歹是多年的掌簿,倪越这气势,还不至于压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道:“娘娘,司衣局属内侍局,归皇后管辖,娘娘若是想看自己的衣裳,请示过皇后便可以了,何苦为难我们这些人呢?”
刘掌簿的话明显是越过了倪越说的话的重点,她更强调的是朝服,而刘掌簿确实故意忽略了这一点,果然,司衣局所制朝服一事出错了,皇后却没有禀告皇帝和太后,背地里先把这事情按了下来,假装没有发生,然后再让她接手,届时东窗事发皇后还有可避开的机会,而她呢,很可能成为替罪羔羊,够狠,想让这不敬公仪王朝列祖列宗的罪放她头上。
到底这朝服是怎么了?
倪越轻蔑一笑,绕过刘掌簿站到首座最中央,对着一干人,道:“本娘娘奉皇后懿旨,着手管理司衣局,”然后目光直视刘掌簿,“你说,本娘娘有没有资格。”
刘掌簿被倪越的语气逼得直指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皇后明明不让此事外传,却又将司衣局转手她人,怎么回事儿,谭大人那里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阮管事也没有提示一下。
“娘娘。。。”那元执笔惊讶过后显然比刘掌簿恢复得快,马上自我请罪:“下官们并不知情娘娘是奉皇后的懿旨行事儿,只是皇后的懿旨还没有传到这里来,请娘娘恕罪。”
哼,嘴挺厉害的么,不知道手利不利索,倪越勾起唇角,声色清冷,道:“皇后宫物繁忙,怎可如此之快下懿旨,再者本娘娘亦是关心司衣局之事儿,出了景仁宫便赶来你们这司衣局,我尚且如此用心,你们却百般阻拦,且不论知否有把我这淑仪放在眼里,我问你们,你们可有用耳朵仔细听清楚,我说的是’查看制衣进度‘并非自己的衣裳。”
司衣局的一众人这下是真的冒汗了,脑袋里只剩下‘查看‘两个字在徘徊,纷纷都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很好,倪越接续道:“元执笔,你既然说要我恕罪,我自然要给你个机会,不然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堂堂一个淑仪竟如此小心眼,我也不为难你,你便将那宫归抄一百遍,六月十六晚申时交到晴水楼,此事由刘掌簿监督,我不希望出差错。”
“是。”刘掌簿答道。
而那元执笔身子一怔,羽毛一样地飘地上,声音带着抑制的沙哑,道:“谢娘娘恩典。”
倪越轻会锦色衣袖,道:“起来吧不用谢我,”转而对紫竹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紫竹纳闷娘娘不是知道的么,怎么又问了,却没有疑问,娘娘做事自有她的道理。
“今天是六月三日。”
“哦。。。。。。”倪越点头,然后一本正经道:“刘掌簿,将你这里的衣裳画册,拿来给我悄悄。”
“是。”她在等,谭司衣出宫找东西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淑仪娘娘这里先堵上一堵,撑过去,带司衣回来再做定夺。刘掌簿从一叠叠的书册的第三叠中,抽出第二本,拿过来给倪越,道:“娘娘请过目,”随后又让宫女奉上茶水,“娘娘渴了吧,先喝茶润润嘴。”
倪越摆好衣裙,坐下,紫竹从宫女手中结果杯子,放到倪越面前。
倪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呃。。。有句话她还没有说完,她道:’撷合节乃我朝大事,且不可随意马虎,你们定要遵守时间认真做事儿,”放下杯子,继续说道:“元执笔在撷合节之后开始抄吧。”
一百遍宫规,这宫规足足有一百五十章,不吃不喝不睡,一刻不停拼命抄也要抄上足足两天,而这两天结束,手一定是废了,更不要说在撷合节之后,只有一天时间啊一天,怎么可能抄得完。
元执笔好不容易站起来身子一歪竟又跪了下去,喏喏道:“娘娘。。。。。。”
“这副样子做什么,你若办事好,本娘娘亦会提前饶恕与你。”好好办事,若不想废了你的双手,给我把心思放正了。双手废了你还能在司衣局干什么,内侍局那里只会直接把让扔出宫。
'紫竹把这事儿记好了,本娘娘比不得皇后忙绿,只这记性不大好。”
众人汗!明明把字字句句分辨得清楚透彻,怎会记性不好。
“是。”她憋着笑,娘娘不费力气先整了元执笔在谭司衣没到之前,给这些做事的女官头上敲了一记,谁让这元执笔先要做那出头鸟,不得怪娘娘先打了她一记,也让其他人借此谨记。
作者有话要说:
、彻查制衣阁
倪越用了近半个时辰浏览画册,太后,太妃,皇后的朝服等极其复杂。分为朝冠,金约,领约,披领,朝袍,朝珠,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