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开始摩拳擦掌,唐彦秋还来不及阻拦,双方就斗上了。段毓风作为黑道出生的优势明显体现了出来,只见他左勾拳右踢腿,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几个人都揍得趴在地上,包房里一片狼藉。
唐彦秋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段毓风会一个人过来,因为,根本用不着别人。看着自己的弟兄被人打得趴了一地,唐彦秋也火了,做人不能这么过分的。他是跆拳道黑带,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只是平时只用于健身,没想到今日还可以派上这用场。
段毓风腿脚功夫好,唐彦秋也毫不逊色,两人就周旋上了。可是段毓风到底是实战经验丰富的人,两人恶斗数十着后,他终于将唐彦秋摁倒在地上。段毓风骑在唐彦秋的腰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你服不服?”段毓风高大,但是没有唐彦秋高大,段毓风健壮,但是没有唐彦秋健壮,二人在实力上还是不能等同,唐彦秋被掐得难受,猛然间爆发了力量,一个挺身将段毓风翻下去,旋即乘势单膝顶在段毓风胸口,双手撑住他的双臂,让他动弹不得。
段毓风挣了几下,发现实在挣不开,恼怒的脸忽然平静下来,冷冷道:“放开!”唐彦秋见段毓风好似换了一个人,顿时愣住了,手上的力稍松懈。不想段毓风眼中忽然迸射凶光,一个挺身将唐彦秋翻下来,正欲再扑上去,不想被唐彦秋的长腿绊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唐彦秋的身上。
这一摔不要紧,段毓风的头不偏不倚正对着唐彦秋,两者大概就差了个手指的距离,段毓风口中的热气直接喷在唐彦秋脸上。唐彦秋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白皙脸庞,只觉得下腹一热。段毓风感觉到唐彦秋腿间的微妙,白皙的脸忽然涨得通红,正欲上去劈头盖脸一顿打,忽然数十个人冲了进来。
白夜的保安和经理看着地上哎呦哎呦呻吟着的五个人和正以奇怪姿势压在一起唐彦秋和段毓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段毓风弹簧似的跳起来,头也不回就往外走。那经理也不敢拉他。唐彦
秋见他要走,想也不想,张嘴就喊:“段毓风,那我怎么办?”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飞来,唐彦秋额头上剧痛,众人惊呼,一片手忙脚乱。
几个小时以后,唐彦秋在他的VIP病房里,额头上缠着纱布,坐在病床上,对着墙上以段毓风作为靶面的靶子,一枚枚掷着飞镖。忽然他嘿嘿地笑了,揉了一下眼睛,一旁的桌子上,丢着一叠纸,上面是青焰和段毓风的详细资料。
半月后。
“哥,我要去K中当老师了,你看怎么样?”唐彦秋坐在他大哥唐羽的桌子上,用纸巾擦着自己的鞋子。
“噢,你高兴就好,多尝试一点新鲜东西,总是有好处的。”唐羽翻看着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
夜深到贴近黎明,江皓川还坐在电脑前,一旁一杯咖啡冒着热气。他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屏幕。
被关掉声音的DV,深黑绸布上,白皙的少年和壮硕的成年男子,洁白绒絮间纠缠的两具躯体,额头黏腻的发丝,半开的水色乌眸,激烈的冲撞中不堪重负而颤抖的消瘦肩膀,战栗着弓起的背脊,因为巅峰而紧绷的腰线和蜷曲的脚趾。江皓川盯着少年扭曲的脸庞,脸上蔓延开嗜血的笑意。
林舒尘,想不到一粒小小的药丸竟然把你的本性发掘到如此,你果然下贱,果然不堪。
“川?”林舒尘从沙发上醒过来,睁开迷蒙疲乏的眼睛,惊奇地发现江皓川还在工作。
“你醒了?”江皓川关掉电脑,走到他面前,将拖到地上的被褥拉上来。
“嗯。”林舒尘悠长地眨了一下他仍然残留着水意的乌黑眼睛,在唇边绽开了淡淡的微笑。
“川,你好厉害。”他叹息似的说着,声音有些嘶哑,里面是浓浓的疲惫。
窗外,天空正在亮起,空气变得澄澈,江皓川看着林舒尘黑暗下皎洁的脸庞在晨曦中显露出越来越清晰的苍白,忽然失神。
“我爱你。”林舒尘看着他轻轻地说。
太阳忽然从云层之后跃出,金色的光芒劈开迷雾,穿射进来。林舒尘瓷一样光洁的脸反射着金色的晨光,江皓川不得不错开眼睛。
为什么不敢正视,为什么,明明罪恶却可以有这么清澈温柔的眼神,仿佛只是一眼,就可以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乡间别墅的阳台上,叶兰正在修剪花木,她的脸上神色安详,好像那些花木是她的孩子一样。段毓风站在她身后轻轻搂着她,手指搭在她腰间。
“小风啊,不要这样,姐姐在忙呢。”叶兰轻微地
挣扎着。段毓风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微笑,手仍是没有收回来。
江皓川在楼下看到陌生的车子,正疑惑是谁,却看见唐彦秋愁眉苦脸地坐在楼梯上。
“你怎么在这儿?”江皓川瞪着他。
唐彦秋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女人是谁?”
“段毓风的相好,你看不出来?”江皓川还在为上次桑拿房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是个疯子!”唐彦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恼怒。
“疯子怎么?你不知道,段哥就好这一口。”江皓川笑起来,因为唐彦秋恼怒的样子让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唐少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段哥他都直了二十多年,要掰歪他应该是不可能的。”
“那可不一定。”唐彦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啊,果然,段毓风,怪不得你上次不肯去收货呢。
“行,别说我没劝过你。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江皓川疑惑地盯着他看。
唐彦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板,冲着他晃了晃。
江皓川定睛一看,竟然是个GPS全球定位器。
“段毓风除非离开地球,否则别想逃出我的掌心。”唐彦秋恨恨道。
江皓川目瞪口呆地看着唐彦秋,心想,这男人可真绝。
作者有话要说:深又要外出了,五一前会回来。
嗯,就是那个,之间无法更新了。
啊……带啊……
☆、Piece 8
林舒尘把吸尘器塞进江皓川的手中,温柔地对他说:“川,你帮忙把地板吸一下,我还有作业要做。”
江皓川血都往脑子里涌,正要发作,忽然想到,计划还没有完成前不宜与林舒尘发生正面冲突。于是努力忍了下来。
吸尘器发出巨大的噪音,让江皓川头疼,他一边忍受着,一边东戳一枪,西打一棒,吸起地板来。
林舒尘你个王八蛋,居然让老子给你吸地板,看老子今后怎么收拾你。
忽然,吸尘器在林舒尘的床底下打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像是金属的。江皓川关了吸尘器,趴到地上朝床底看去。
竟然是一个保险柜!
江皓川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他刚爬起来,却看见林舒尘站在门口,看着他,一脸平静。
“那是爸爸的保险柜,原来在他书房里,被我拿了出来。”
江皓川:“……”臭小子,怪不得我上次找不到。
林舒尘走进来,搬掉床上的被子,对着江皓川道:“川,帮我把它拿出来吧。”
保险柜是很常见的式样,上面只有一把密码锁。江皓川对着它发愣。
“爸爸说,等到有一天我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才可以打开它,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准备足够充分。但是如果有你在,我应该可以面对吧,无论是什么。”林舒尘脸上是淡然的笑意。
“密码是什么?”江皓川惊奇地发现自己有些慌张。
“爸爸的生日,11月13日,也就是1113。”
这么简单,江皓川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看了看林舒尘,动手去转那密码锁。
林舒尘看着江皓川转动的手指,忽然想起从前。
多年前的下午,林舒尘想找父亲来看看自己画的画,去父亲的书房找他,发现林云正对着一个保险柜发呆。
“爸爸,你在干什么?”四岁的林舒尘说话还带着奶气。
林云看见他,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换上熟悉的慈爱笑容。
“是尘尘啊,爸爸没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林舒尘指着林云身边许多泛黄的笔记本。
林云抱起他,笑着道:“是爸爸的故事。”
“是吗?爸爸,你念给我听吧,爸爸的故事一定很有趣的。”林舒尘乌黑的眼里满是期待。
林云依然是笑,摸着他的头。
“等尘尘长大了,自己去看吧。”
“唉,那要很久唉。”林舒尘的小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忽然看见一边红绸的布袋,就抓在手里,倒了倒,一枚银灰色的戒指
落在他粉嫩的手心里。
这是一枚银戒,看上去有些老旧,色泽并不光亮,有些暗哑,应该是太久没有佩戴的缘故。戒身是由一条刻得栩栩如生的龙首尾相接环绕而成。林舒尘觉得这枚戒指很好看,就把它套在大拇指上,可是还是太大,晃来晃去。
林云于是握住林舒尘的手,把戒指拿了下来,温柔道:“这是你爸爸的东西,以后才可以给尘尘,现在不可以乱动哦。”
林舒尘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把那些泛黄的笔记本和这枚戒指放进保险柜,锁上了门。
“爸爸,真的不给尘尘玩呀?”林舒尘有些不舍。
“尘尘乖,尘尘现在还太小,等尘尘长大了,做好了全部的准备,才可以打开这个保险柜看爸爸的东西。”
“这样啊,好没劲哦。”
“尘尘是个好孩子,要有耐心,记住哦,密码是爸爸的生日。”
林舒尘坐在父亲的膝盖上,看着林云意义不明的温柔笑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父亲这个笑里的温柔并不属于自己。
所有的数字终于都对上,却没有听到那意料中的清脆声响。
林舒尘愣住了,他紧紧盯着那把锁,没有错,那是林云的生日,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口中喃喃着:“他明明说的,是爸爸的生日……”
江皓川也凌乱了,本来发现保险柜已经让他意外不小,林舒尘主动要在他面前打开更是惊奇,现在发现当事人提供的密码居然是错的简直就是震撼。
“爸爸……”林舒尘的眼中忽然闪现恐惧的目光,他定定地看向江皓川。
江皓川被他的眼神吓到,不由自主地揽住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样子。保险柜密码不对还可以有其他办法打开,没有必要这么恐惧吧。
忽然,林舒尘一跃而起,拿起一旁的花瓶狠狠砸向保险柜。哗啦啦一声响,瓷片四散开来。林舒尘仿佛是疯了一样,拼命用一切可以丢过去的东西砸着那个保险柜。
江皓川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林舒尘,愣了一愣,随即上去抱住他,制止他疯狂的举动。林舒尘在他的怀中颤抖,喃喃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夜色中,段毓风白色的跑车箭一般在R市的环城公路上飞驰,车窗外是茫茫的湖泊,几株蒹葭在昏暗中迎风摇曳。
忽然,手机响了,段毓风接起。
“喂,段哥,保险柜找到了,是林舒尘那小子主动交出来的。”
“嗯,很好么,打开了没?”
“打不开。”
“林舒尘不知
道密码?”
“不是,有点意外。”
……
段毓风愣住了,猛地刹住车。
“你说什么?林云的生日打不开?”
“打不开,段哥,你有什么想法?”
段毓风神色严峻,说出一段数字。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江皓川的声音。
“不行哎,段哥。”
段毓风似乎是怔住了,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许久,他又说出一段数字。
“咔哒”,清脆的声响即使是隔着话筒,段毓风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锁被打开的声音。他呆住了,手机滑落下来。
他猛地打开车门,扑向公路边的护栏,夜色中茫茫的湖水动荡起伏,风在呼啸。忽然,他仰天大笑起来,脸上的表情仿佛乐不可支,又仿佛悲痛欲绝。
林云,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皓川不知道段毓风为什么突然丢掉了电话,他瞪着赫然打开的保险柜,居然有些慌张,里面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看见一个红色绸布的袋子,就拿了起来,倒了一倒,一枚银质的戒指落到他的手心里,上面龙的刻纹在夜色中闪烁着幽暗的光。
江皓川讥讽地笑了一下,这个,就是他的自由吗?
江皓川重新锁好保险柜,走到林舒尘的房间,看着他苍白的睡容,忽然觉得有些怜惜。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居然会怜惜这个人,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原来林舒尘不是林云的儿子,原来他是个私生子。林云显然知道,而且也知道林舒尘真正的父亲是谁。即使是这样他还那么疼爱林舒尘,这究竟是为什么?江皓川百思不得其解。
“爸爸,尘尘要抱……”
“尘尘真乖,爸爸最喜欢尘尘了。”
青瓷的骨灰盒上,林云的笑容……
我一直知道自己身上的罪孽,可是却不知道这罪孽竟有如此深重。为什么你要那么疼爱我,为什么你要为了我死。明明知道我根本就不配。
林舒尘在床上辗转反侧,汗如雨下。忽然,有人把他摇醒,林舒尘睁眼一看,是江皓川。
林舒尘想都没想,猛地扑入江皓川的怀中。
江皓川看着林舒尘埋在他胸口的乌黑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林舒尘抬起头来,黑暗中眼睛亮得跟星辰一样,他看着江皓川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至少我还有你,对不对?不管怎么样,不管我是谁,你都不会离开我,对吗?”
江皓川看着那对深切的眸子,怎么也没有办法说不字。
“不会
啊……”江皓川话还没有说完,林舒尘就用双唇堵住了江皓川,将他按在床上,翻身趴到他身上。
林舒尘的吻一开始很激烈,好像啃噬,渐渐变得温柔,仿佛水□融。温热的手指游走进江皓川的衣服,在光裸的肌肤上抚摸,好像点火一样,灼热的感觉瞬间燎遍江皓川全身。
江皓川很快忘记他曾许诺过的最后一次,欲望在他的血管里叫嚣,将所有的理智都烧毁。他猛地一个翻身将林舒尘压在身下。
一夜疯狂。
天已微微亮起,江皓川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