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昱斯很乖地跑去洗手,然后坐在桌前托着下巴看那迎娅换了件衣服,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平时威风八面的爹地,终于有了沦为小跟班的一天。妈妈要他做什么,他就要去做什么。比如说现在,要他去打鸡蛋。爹地正在犹豫该要打几个,不,应该说是怎么把几个鸡蛋打到碗里。
“爹地,鸡蛋是这么打的。”房昱斯本着诲人不倦的指导思想,完全不管他爹地是多少人仰望的钻石王老五,也忘了他爹地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地位,拿着打蛋器屁颠屁颠过去,很熟稔地拿起鸡蛋在碗边一磕,紧接着就打进了碗里:“很简单吧,打一个给我看看哈。”
“你今天的实验报告写完了?”被儿子现场指导过,房励泓脸上有些挂不住:“是谁跟我嚷嚷着回家好好写报告的。”
“爹地,你的态度。”房昱斯扭头看看厨房里面,香气扑鼻。不过妈妈不许他们偷看,弄得几次钻过去都被妈妈轰了出来。好心教爹地打鸡蛋,爹地不会还不谦虚,真是麻烦的大人:“能谦虚点吗?”
“房昱斯。”连名带姓地吼了一声:“写你的报告去。”
“昱斯。”房昱斯一肚子委屈正没处说,厨房里叫了一声:“进来。”
“知道了。”房昱斯马上来了精神,冲着一脸郁闷的爹地挤挤眼睛:“不是我不写报告,妈妈叫我了。”一蹦一跳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端着一小碗满脸堆笑出来:“爹地,妈妈说你打鸡蛋要是不会的话,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这是妈妈的原话,我没有加作料哈。”小碗在房励泓眼前晃过,让他看清楚里面装着几个不算大,但是很诱人的小点心。
“写你的报告去。”房励泓终于知道房昱斯有恃无恐的根源在哪里,两人早就结成了攻守同盟。房昱斯想要赖着他妈不放,那迎娅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摆脱自己,就是这两个根本不搭调的念头,居然让两人联手:“不写完,晚上不许吃饭。”
“爹地,虐童。”房昱斯嘴硬了一下就软下来,爹地虎着脸还真难看。难怪妈妈会说,爹地那张脸是小偷的脸,贼难看。不过妈妈都有点危险了,小朋友还是乖点的好。看爹地大步进了厨房,房昱斯飞快端着小碗进了妈妈的书房。
那迎娅专心致志包着虾肉云吞,房昱斯蹭进来的时候,看到粒粒分明的虾肉云吞差点尖叫出声。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云吞了,小孩子总会对吃过的美食恋恋不忘。有时候食物真的是一个人的生活态度。
房励泓从后面抱住她,那迎娅吓了一跳,转过脸看到房励泓不太高兴的脸,想到他居然把自己这间小公寓弄得面目全非,俨然是第二个房家的地盘就很不高兴,人一旦有了钱就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
“你给房昱斯吃的什么?”同样看到白瓷盘中娇小可爱的虾肉云吞,尤其是手工制作的过程,就已经超越了很多东西。
“荸荠。”那迎娅指着虾肉:“云吞馅儿里用不了那么多,房先生您又买了那么多东西,只好让昱斯帮我消灭一点。”
“我帮你消灭?”那边还有削好的荸荠,鲜甜多汁。房励泓忍不住拿过来一个喂进那迎娅嘴里,那迎娅鼓着嘴嘟囔了一句:“我不喜欢吃。”
“我喜欢。”房励泓拿起一个送进嘴里:“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就做这个?”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容易吃完嘴里的荸荠,房励泓的手却越搂越紧。细密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忸怩着去推他的手:“你能放手?”
“不能。”房励泓记起刚才拿进来的全都是食材,一转眼就什么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点两点放在面前,余下的都进雪柜了?记忆中那迎娅除了会用钱会扫货,别的事情好像都不在行:“放手你就不见了,去哪里抓你回来做这顿饭?”
“找个厨子。”那迎娅不喜欢他的手挨着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事情。他的手很少会老老实实,就算是老老实实也叫人不放心:“我除了会把生的做熟,其余什么都不会。”
“你做的,就是生的我也能忍受。不嫌弃。”房励泓坐在她身后,看她熟练地包着云吞灵动的手指,好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不会包云吞,我能帮你做别的?”
“走远点。”那迎娅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是你能做的,而且是最好的事情。”
“对不起,办不到。”房励泓无赖的笑容可以贴上招牌式的标签:“房昱斯在外面,随时会进来。如果你不担心会被他看见,那你就继续说好了。”
男人自大到一定的地步,绝对是病态。难道说话还会担心被房昱斯那个小鬼看到,那迎娅用人体最有力的部位,手肘部地在房励泓胸口:“我说话还会担心被房昱斯看到,这是个伪命题。”
“小姐,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你说多了我就不想听,不想听我就会用我的方法来阻止你继续说下去。”还是一脸无害又无赖的笑容,好像是有多无辜。
“好,那请你出去。”那迎娅深吸一口气,在气急之前他必须出去。无赖到一种程度,就变成了无耻。房励泓绝对是最好的诠释,他是可以激起人内心的愤怒,一定是无法克制的那种。
“房昱斯能端了一碗零食出去,我不能空手而归。”房励泓很有理由继续待下去。
“那里全是你可以吃的食物,随便拿。”指着无比硕大的雪柜,比起自己当初有的小冰箱,这是庞然大物。不明白这么小的房子,要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办?其实真有点奇怪,怎么原本狭小逼仄的房间,能够容纳下这么多东西?他能把原本是二维视线变成三维立体?
第二卷不同的生活第十五章偷香
“不喜欢。”房励泓懒得去开雪柜的门,秀色可餐指的是活生生,能够跟自己交流无障碍的女人,不是雪柜里冷冰冰毫无生命迹象的食物,转手把那迎娅再次抱进怀里:“你,最适合我的口味。你知道?”
那迎娅用力扭着:“放手,我没兴趣。”用下半身考虑的动物,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换位思考的。一推一搡,脚下一滑就像是投怀送抱了。没站稳,马上扑进了房励泓怀里。嘴唇无巧不巧碰到他突出的喉结上,男人哑声一笑:“这可不赖我,是你要我碰你的。”说什么都不让她逃脱了。
一转身把她卡在身体和橱柜边的墙壁间,不让那些突出的边边角角碰到她敏感的身体,满是面粉的手被扭到身后,要不等下被书房里的小鬼看到身上的抓痕,回去在绘声绘色描述一遍,就真是不好交差了。
扭动间,唇舌已经覆了上去,比起房昱斯那份清甜的荸荠,这是最好的零食。那迎娅越是用力推他,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搂得更紧。手里的力道还真不是盖的,要逃脱绝不是她的力量等级能够办到的。
灵敏的舌尖好像是一条灵动的蛇,游荡在唇齿间不容人拒绝。只要想到很多女人都被他抱在怀里,然后自己只是某人的替身,那迎娅就会作呕。用力去推他根本不为所动,没办法只好在他脚尖上狠狠跺了一脚:“放开我。”
“?z。”房励泓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怎么了?心里是不是琢磨得太多了?”女人真是善变,刚才还是好好的,一转眼变脸就比变天还快。
“我什么都没琢磨。”那迎娅不抬头看他,推开他的手转身要走。房励泓紧接着又把她抱回来:“就冲你这张脸,我都能看出你在琢磨什么。”
“那你说我在琢磨什么。”那迎娅不习惯被人抱着说话,真是人在屋檐下,说话都不能嗓门大了。手上全是面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想了想,没犹豫就擦到他脸上去了,顿时变成了舞台上的白脸曹操。
“你肯定在想,这么抱着你还不知道抱了多少人呢。”房励泓暂时没想到脸上的白面粉,只是盯着她闪烁的眼睛:“我没说错吧。”
“错了,根本不是。”如果撒谎不长长鼻子的话,这一下一定要应验。要不然被他看破了心思,还说自己撒谎的话,那岂不是要把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那为什么踩我的脚?”房励泓想笑,还是忍住了。她要是撒谎的话,从眼睛是可以看出来的,长长的睫毛眨个不停:“不要说没看见。”
“房昱斯要吃云吞,你放手。”那迎娅抬头,看到一脸的面粉,噗呲一声笑出来:“还不去洗脸?”
“你抹上去的,你来洗。”房励泓盯着她的手:“能给你儿子做云吞,就不能给我洗脸?”
“不能。”那迎娅侧过脸,要是不躲他远远的,等下又是麻烦。
“那肯定不能答应你。”房励泓根本就不松手:“你不给我擦干净,我就这么抱着你。等下房昱斯问你还没云吞吃的时候,你就这么解释好了。”
“无赖,你。”那迎娅气得没办法,这个人根本就不能用正常思维来评价。双手抱着自己,然后歪着脑袋看人,明显要是自己不替他擦干净,肯定就预备这样去见人。
“我没无赖,面粉是你抹上去的,肯定要你擦干净。”房励泓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你说是不是?”
顺手抽出一张厚实粗糙,平时用来吸附油脂的厨房用纸狠狠给他擦了两把:“行了,干净了。”
“你这是拿的砂纸吧?”房励泓被她擦得龇牙:“我这可不是锅底。”
“能给你擦干净就不错了。”那迎娅撇撇嘴,眼角都不看他一下。房励泓没打算出去,倒了杯水坐在对面,看她很熟练地做着厨房里的每一件事。
好像这个情形在哪里见过,不过回想起来又好像很陌生。以前的那迎娅是不会做任何料理的,她说过宁可饿死,也绝对不会到厨房中做一个围着炉子转的黄脸婆。人的改变,原来是无法预料的。
“妈妈。”闻到诱人的香气,房昱斯钻进了厨房。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最喜欢的零食和晚饭,而是爹地帮着妈妈摆好了碗筷。瞪大了双眼,好像不认识房励泓:“爹地?您怎么会在这里?”
“吃饭。”房励泓大模大样坐在一旁,那迎娅正将热气腾腾的虾肉云吞端上桌。昱斯来不及追究爹地为什么会出现在厨房里,迫不及待舀起一个云吞送进嘴里,烫得直喘气:“烫烫烫。”
“慢点,烫到了吧。”那迎娅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这个不烫,先吃这个。”
“云吞好吃,上次吃的时候还是跟妈咪去扫货,妈咪不理我又担心我闹腾,就买了。我觉得云吞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房昱斯津津有味啃着排骨,说这话一点都不像是那迎娅印象中,什么都不缺的,有钱人家未来的掌门人。眼睛有点湿湿的,房励泓就是始作俑者。如果他不是个花花公子,没有那么多绯闻女友。或许不会有房昱斯存在,也有可能房昱斯的妈妈就不会抛下房昱斯了。女人的心,是伤不起的。
“还不错。”房励泓接连吃了两个云吞:“比起家里那个厨子做得好多了,我们就住在这边好了。也不用搬到那边别墅去住,房昱斯住校的话,放学回来就到这边来。”
“好啊,好啊。”房昱斯私底下跟爹地有个君子协定,上学以后就坚持住校。在家里住着是长不大的,这是爹地的原话。不过房昱斯唯一的要求就是,妈妈必须在家里。当然这一点,父子两个一致通过。
那迎娅放下筷子,这两个人全是目中无人的那种,好像他们商量和决定的事情都跟自己有关系,不过他们明显是要忽略这件事,只要他们决定了,那就什么都好了。而作为直接参与者,那迎娅边缘化了。
“妈妈。”房昱斯看到那迎娅放下碗筷,转身出了餐厅:“你去哪里?”
“等你们商量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那迎娅倒了杯柠檬水出去,房励泓已经在下一刻拦住她:“现在就告诉你,已经商量好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下午进来的时候你肯定注意到了,公寓比以前大多了。这层楼紧挨的两间公寓已经到了你名下,也就是说这层楼已经全是你的。我把它们打通以后,就成了这样子。”
第二卷不同的生活第十六章逛街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问问,这是我家,你弄得这样子,我该怪你还是谢你?”那迎娅对他接近无语,这个人永远都是自以为是,他的安排不论好或坏,都要无条件接受。难道先问问别人,有那么难?
“因为我也要入住,所以没问你。”房励泓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倒是那迎娅总是喜欢小题大做。从一个小小的蜗居,变成一层楼都是她的,不是一件坏事。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女人愿意叫人去猜他们的心思,其实猜中不猜中最后结果都是一样,不就是拿着钱哄他们开心。哪怕那迎娅已经变了个人,爱好也不会变得这么彻底。
“无聊。”那迎娅实在是懒得跟他废话了,说多少最后结果都是一样,一个有钱人是不会明白尊重人,该是什么样的。到了什么时候都是要跟着他的意旨转移,这种人真是没意思。就连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个人都不记得,父子两个非要一起跟到家里来,然后让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变样,世界末日到了,所以人生处处有奇迹?
心里琢磨不停,脸上不愿再让房励泓猜自己的心事,端着水杯头也不回进了小书房,当做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空间,蜗牛也有自己的壳,她那迎娅连一个蜗牛壳都没了。借以栖身的小公寓被人买下来送给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在今天以前,会觉得天上掉了个大馅饼还正好砸到自己嘴里,肯定会在睡梦中笑醒。等到真的来了才知道,祸福相依才是不会变的大道理。
“爹地,你玩过火了。”房昱斯很沉着地看着他,一脸警示:“妈妈真的生气了。”
“你少管我的事情,等跟你爷爷奶奶通话的时候,不许提这件事。”房励泓胃口很好,她居然能够管住自己的胃,这是很多厨子都做不到的事情,那迎娅再一次轻而易举办到了。跟某件事情一样,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可是有些人,第一次就能准确无误做成,这算什么?缘分吗?
“不允许请外援的,我知道。”房昱斯塞到嘴里一枚云吞:“吃货妈妈不吃饭了,问题就严重了。”
那迎娅左顾右盼好久,没看到丛心的影子。应该没错,说好是在老地方见面的。除了这间咖啡店以外,只剩下吴安安家的会所。对于那迎娅来说,会所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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