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菁颜听他说完,没有掺杂任何个人色彩的意见:“就是这样?”
“嗯。”房励泓点头,难道这件事不大。不大的话,那迎娅的脸那么难看?每天从工作室回来也不要人去接,上次从欧洲订购的那辆车送来以后,就变成了她自己开车上下班。偶尔有空的话,过来看看房琬颐。今天休息,一大早带着房琬颐出去了。说是要去海洋公园走走,根本就没有要别人一起参与的意思。
“你事先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大。就算是这个结果。也没什么大不了。”乌菁颜沉默了一下:“你当时想过这件事对她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虽然她是跟你提过类似的话,你也想要她明白你真的在替他着想,没想到最后你做的事情恰恰适得其反。”
“这个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她不想我更不想。海底捞针一样到国内去找,找到以后还要隐瞒这个事实,让人去澳门,就是为了避开香港无处不在的媒体,避免造成最坏的影响。但是结果始终难以预料。还是伤害了她。”房励泓跟乌菁颜在后面的花园里。每人一杯刚煮好的英式红茶。大概是跟那迎娅喝惯了奶茶和咖啡,对红茶没什么好感,
“刚刚不是说了,你是一片好心办了坏事。最初的想法都是好的,但是结果就未必。比如说你跟你爸爸之间,其实都想一开始做好事。而且你觉得你是对的,他也觉得他是对的,其实两个人全没有坏心。就是有还会用在父子两人之间?结果却是什么?你想想你们平时在一起的结果是什么就知道了,不是谁有错,但是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我都觉得你们那像是父子,简直就是别人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房励泓一语不发。这些话应该是忍耐了很久才说出来的。谁都没错,目的都是好的。也都是在替别人着想,为什么结果会那么坏?
“以前的话,我绝对不会说这些。只是你自己不觉得自从你跟迎娅在一起以后,自己变了很多?你会替别人想了,不会单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这种景象一直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但是我也是最无能为了的一个人,你从小就被你爸爸送到国外读书,不可否认他最初的愿望是好的,也希望你能获得最好的受教育机会,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举措,你做到了,没有让他失望。只是有得必有失,我们失去的是儿子。还有永远都不可能弥补的亲情缺憾,你的独立还有你的孤绝,都把我跟你父亲摒弃在外。”
乌菁颜已经平静了很多,说这番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因为很久以来他都没有机会跟房励泓坐在一起,更不要说说这些根本就可能说出口的话,如果说舒适是破冰之旅的话,应该首推那迎娅。
房励泓抿了口茶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你让他突然回归到家庭中,还要面对这么多亲情环绕,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他可以跟那迎娅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没有任何负担,这是因为他知道那迎娅是值得信任的,能够让他在毫无精神负担,自由自在。
只是这仅仅只限于他跟那迎娅之间,换了任何人他都会觉得不自在,好像是有很多事情都不能拿出来说。就比如说刚才说的那些话,要不是因为那迎娅这几天根本不说话,而他也确实是无处派遣,要不怎么会跟乌菁颜提这些?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不喜欢听,人与人之间都是有感情的。我们做父母的,对你们好自然是应该的。”乌菁颜没有继续说那件事,话题一转:“你跟迎娅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过问太多。但是这件事你的本心是没错的,跟她解释一下就没事了。过不了多久就带着琬儿回来了,到时候慢慢说也就行了。”
“啊啊,啊啊。”听到呀呀呜呜的声音,转过脸看到房琬颐阳光灿烂的小脸还有手里高举的棉花糖,简直就是小天使到了人间:“啊啊,啊啊。”
“诶,琬儿。”房励泓抱起她:“你妈呢?”
琬儿已经在他脸上大大盖上了一个口水印,然后小手不停抓着他的衣领,手指头扭个不停,房励泓准备接下她手里的棉花糖,小脸马上一扭不许人碰:“呜呜,呜呜。”
“来,琬儿过来。”那迎娅放下抱过来,还没伸出手,房琬颐已经迫不及待要扑过来。那迎娅伸手接住,没看房励泓而是朝着乌菁颜:“刚刚在海鲜市场买了不少海货,晚上让他们做豆捞吃好了。”
“行,你怎么安排都行。老爷子最近是叨咕着说这些东西都吃腻了,只是你们都没回来,两个人吃没意思就没弄,正好今天都在家,就吃豆捞也好。”乌菁颜也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笑吟吟地还跟平时一样。
“啊啊,啊啊。”看到没人跟自己说话,房琬颐有点不高兴,小嘴不住嘟囔着:“啊啊,啊啊。”还要摇晃着手里的棉花糖,生怕别人看不到她手里的东西,要是有人要还不肯给别人。
“又不能吃,玩得这么大劲儿。”那迎娅点点女儿的额头,房琬颐笑个不停、乌菁颜觉得好笑,有人能够无视房励泓到这个程度,大概也只有那迎娅做到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房励泓做事考虑不够周全,才让人进退两难。就好像现在她在这里,也是进退两难的位子。
“你买的海鲜我先去看看,如果需要准备虾滑什么的,先让他们打出来。”乌菁颜找了个很恰当的借口,很快走了。
房励泓想从那迎娅手里把女儿抱过来,几天没看见妈妈的房琬颐怎么会轻易松手,紧紧抱着那迎娅的脖子不肯让开:“呜呜,呜呜。”
“给你。”从包里拿出磨牙棒递给她,没想到几天不见小丫头就开始长牙了,是不是补钙补得太好了,早熟可不好。
“啊啊,啊啊。”有东西可换,房琬颐这才把手里的棉花糖撒了手,递给那迎娅,接过磨牙棒在嘴里咬着,口水滴在面前的小兜兜上。
“有了好吃的,你就什么都好说了。”那迎娅抱着女儿在乌菁颜刚才做的地方坐下,擦去滴出来的口水:“跟哥哥一样。”
“呜呜。”房琬颐小嘴嘟囔着,咬着磨牙棒咯咯直笑。
“来,到爹地这边来。”房励泓试图接过女儿,不过看样子有点失策,小丫头不甩他。手指把她往旁边一划拉,只是挨着那迎娅不放。
“越来越皮实。”房励泓讪讪一笑,小丫头淘气就罢了。偏偏还要跟她妈一个鼻孔出气,有房昱斯一个还不够,再拉上一个怎么办。以后都是要全听那迎娅的,别人谁说的都不算,这就是他的将来。
那迎娅没说话,专心给房琬颐擦口水。小丫头乐不可支,在她腿上蹦跶,好像是有说不出的高兴。
“明天是工作室挂牌的时间,你那边都准备好了?”不用问也知道,要是没准备好,那迎娅说什么都不会提前下班回家。这个女人的事业心还不是一般两般强,只是平时嘻嘻哈哈惯了,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
第五卷 变故 第六十九章 女儿
“好了。”回答比较简短,难道连一点小情绪都不能有。就算你的初衷是对的,但是当着面给了那么多难堪,谁受得了?
“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做的?”房励泓很自觉地替他想到更多可能发生的问题,如果说那迎娅只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开业仪式,那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经验丰富,旗下那么多公司和产业,哪怕每月一次,一年都未必够用。
“没有。”那迎娅继续不明说的拒绝,房励泓一脸笑容让人拒绝的勇气都减退了一半,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拒绝他的好意。何况是在房正英这里,还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说是那迎娅怎么不懂事,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这么不依不饶的。最要紧的,说不定为了这个还把那天的事情又扯出来,到时候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谁吃亏?还不是她那迎娅吃亏,偏偏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非要跑来受这个冤枉气,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做了天下第一号的大笨蛋,换个人会这样傻吗?
“呜呜。”房琬颐把咬得全是牙印的磨牙棒送到那迎娅面前挥舞着,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光辉战绩,那迎娅给她擦干净口水,从包里又摸出一个递给她:“慢慢磨,就是手指饼干也不能这么吃的,等下牙齿痛才好呢。”
“还生气呢,我又不知道会是那么个结果?”用了点蛮力,把房琬颐从她怀里算是夺过来了:“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就不许他们出现了。”
“就是你这么个不知道,比人家知道了还坏,要是换个人的话我还能说点什么,可是你这里我能说什么?是你有意还是无意,我还能去追究吗?”
那迎娅有点忍无可忍了。还要说他不知道结果的话,真的没法追究原因是什么,说他是有意给自己难堪,不是说冤枉人而是在质疑房励泓的智商,因为两个人在一起,下属带着人进来,自己脸上不好看,他脸上就能好看?一个人不会自虐到这种程度,何况是一向骄傲自大的房励泓,他才不会那么傻。
但是全盘否定的话。你知道这种事一向都是一半一半的结果,说不定三七开都难得准。他们在亲子鉴定中心做实验的时候,还不敢凭空想象呢。就在结果出来的前一分钟。看到结果是这样的,却绝对不敢在鉴定单上签字,只有等到所有结果全都出来了,三人核对无误才能最后落款签字,这种结果才是可以相信的。
没想到自己真是接连在阴沟里翻船两次以上。是不是自己的专业精神只能在工作的时候有用,生活中却一无是处?上次最简单的,误看了结果,认定房励泓跟房昱斯真的是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就此丢不开。还好没有相信唯心主义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做了三次鉴定结果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那次怎么头脑就那么清晰。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判断而轻易判定真假,仅仅就是他们跟自己确实是息息相关,血脉相连的?而这次同样是跟自己有关系。为什么又不能静下心来断定真假,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胜负只是在一念之间,虽然不是性命攸关,但是跟自己的联系也不会亚于房励泓还有房昱斯,除了愤怒其实什么都没剩下。
这几天翻来覆去想了好几次。甚至觉得是自己太多事,其实房励泓真心什么都没做。说得再矫情一些。就是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女人除了面子以外还有什么?
“是啊,你知道我办错了事,又不能追究,生气本来就是应该的。就是骂我也是对的,但是咱们要生气要骂人,还是回自己家里去,被我爸妈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到时候在噼里啪啦说我一顿,本来很小的事情放大到无限,是不是真有点委屈我?恐怕到时候比你自己受了委屈还难受,是不是?”
房励泓一脸笑,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维护自己比维护她自己还要多,算是抓住了她的软肋。又一次伸手去抱房琬颐,出乎意料的,这次房琬颐没有像是上次一样扭头不理,很乖地伸出手:“呜呜,呜呜。”
“看看,这一定都是你妈教过的,高兴就让爹地抱,不高兴就不理人。比你哥哥还厉害。”房励泓接过女儿,狠狠亲了两下。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磨蹭着粉嫩的脸蛋,有点不舒服马上往后面仰头:“啊啊,啊啊。”
“我教她,没那么大本事。”那迎娅瞪了他一眼,有点心疼女儿,尤其是看到女儿小脸上被扎红的红痕:“你能往她脸上蹭啊,看看都蹭青了。”一面埋怨,一面要伸手把女儿抱过来,房励泓不松手,咯吱了房琬颐最怕痒的地方,忍不住咯咯直笑。小脸泛起苹果一样的娇红,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真是那你们父女两个没办法。”那迎娅收回手,很小心用纸巾擦干净她的嘴角:“等她这样子疯疯闹闹,长大了别说是淑女,做个疯丫头还差不多。”
“那怕什么,谁说一定要是淑女的。”房励泓对女儿显然比对房昱斯宽容从你多了,这跟房正英教育方式差不多,儿子养不好是自己家里的,女儿不好是别人家里的。好像上次有谁说了,要是恨谁,就生个女儿,养大了嫁到那个人家里,做他们家儿媳妇。
以前还觉得有点匪夷所思,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现在才知道真没说错,的确就是这样。要是娶的儿媳妇不好,还真是够人生气的。
房励泓差不多是有女万事足了,别人家再多儿子关他什么事,说到儿子,房昱斯就甩那些人一条街了,再生一个也要女儿,儿子多了惹人嫌,要是不省心还让人多了多少心烦的事情。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房琬颐将来每个样子,我是不许把她送到什么礼仪学校去学那些没用的东西。”那迎娅其实很喜欢看他跟女儿儿子玩闹的情景,跟她刚认识时候的房励泓好像是换了个人,都不像那时候盛气凌人,见了谁都绷着脸,好像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送去那里干什么,你看房昱斯我都没想过要把他送到IBM去,光是家里这些人,就足够他学好几年。IBM有多少人,真正算是出类拔萃的又有多少?充其量不过是我们公司的几十分之一,还有不少人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让房昱斯跟他们去学,还不是砸我自己的牌子,真没必要。”
房励泓一点都不开玩笑,上次还有某家公司总裁要来跟他说这些,要他去给IBM的学员上课,房励泓自忖自己没必要去给人做踏脚石,干脆就拒绝掉这些看似盛情,其实什么都不算的邀请了。
据他所知,房正英当年手下还有不少业界精英,大多都活跃在当今的商业市场中,还有人也是IBM的授课人之一,但是当房正英听说这件事以后,叹了口气,摇头说了一句话:误人子弟,误人误己。这个人是房正英手下最不出息的一个,房励泓当年没少看到她在房正英手下挨骂。
试想,既然是这样的人都能到IBM去,在让房昱斯去,是不是有点自己甩自己一耳光的冲动?只要房昱斯学好它自己该学的东西,知道什么是他必须学会的,然后慢慢发挥就行,至于别的东西,他觉得需要再去学,绝对比人拿着东西强要他去学好得多。
“啊啊,啊啊。”不甚老实安分的房琬颐看到没人搭理她,有些坐不住了,不住扭动着手指,非要去勾缠那迎娅脖子上的项链,够了几次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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