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子的人?那为何太子要买下她?送给你二弟?”
“墨儿,婉容之事还有谢大人之死都有蹊跷,个中关系我还没彻底搞清楚,你先别急,凡事有我,现下形势危急,你没事别到处乱走,你只要每天乖乖在这等为夫就行了。门口那个梁枫是宁国数一数二的好手,从今日起会贴身保护你!”
“什么?不回家了吗?那尚……那家里的人怎么办?”
“墨儿,不用担心,家里已经不安全,尚青他们也全撤了。现下应该在回京城的路上。”
“什么?!尚青回京了?!”我惊的“腾”的站了起来,就这么不辞而别吗?唉,顿了一下,又丧气地坐了下来,是我太贪心了吧?和尚青还是很投机的,想我朋友不多,寥寥可数,想不到最终还是失去了这个好朋友。昨晚他就出门了,现下已经走了,尚青知道小烨的事情吗?
行之见我这副模样似是想说什么,但还是憋了回去。
良久才道:“昨晚那个局,是我和尚青设的,歌姬里有三名是我们的人,就是最开始接酒杯的那几个,小烨要找的东西好似对鬼刹门非常重要,我们也在琢磨,要找的东西或许是鬼刹门令!本想诱小烨现身,逼出鬼刹门的一些门徒布置。哪知竟是条大鱼,赤炼血煞,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名字竟是一名弱女子,且这次鬼刹门出动如此多人,我们也没想到,要不是我预先在那红棉袄里动了手脚,引她中毒,我们也没法全身而退,是我们疏忽了,尚青该也是料定此计必能将那些潜入阁里的细作一网打尽,但还是没料到小烨的身份。”
赏舞
正当我苦恼地思索着这些个烦人复杂的关系时,暗阁门后的悬挂的铃铛竟然响起。
行之微微侧目,朝我点点头。
我忙起身上前旋开按钮,梁枫立在门外弯下身子道:“主子,京城凤鸣轩当家花魁婉容姑娘今晚下榻爱阁,想与夏嬷嬷签下三日登台协议,枫特来请示。”
婉容竟亲自上门来了?我忙扭头望向行之。
“婉容?她要来爱阁登台?有趣,那这几天爱阁怕是要加席位了,她有什么条件没?不会让我们爱阁白占了这些个好处吧?”行之若有所思地问道。
“众人皆知婉容姑娘是二公子的人,她此番来是卖艺不卖身,但她要求爱阁广发武林贴,诚邀各路英雄豪杰前来赏舞。”
赏舞?区区一名舞姬而已,舞技再好,姿容再是绝艳,哪有那么大面子邀的动江湖武林豪杰?!这天下又不是只有她这么一个舞姬,浩浩大地能唱能跳的绝不仅她一个吧?
我狐疑地望着他们,这婉容难道真有这魅力不成?
“哦?三天?什么名义请呢?”行之撑着坐起了身。
“婉容姑娘说登台献舞三日后就……封舞,自此不再出道登台,此番献舞是为了酬谢各位侠士一直以来的照顾扶持。不仅不收任何登台礼金费用,还会付给爱阁五万两白银做酬谢。”
“免费还送钱?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让给爱阁,凤鸣轩肯吃这等暗亏?冲着婉容姑娘这最后三日登台献艺,那帖子名额一份几经转手也算是天价了,她打的是什么注意呢?”
“婉容姑娘现就在楼下,那是接还是不接呢?”
行之想了会道:“怕是打着幌子行方便之事吧!先接吧!在爱阁眼皮底下办总比在别处好!”
“那属下先告退了!”
“恩!”
待梁枫一走,我忙凑到行之跟前。
“行之,婉容到底是哪边的人马?这等形势下召集武林中人到广夏城,这存的是什么心思?还有,真有人会为了一睹她的风采跑来广夏?”
“婉容,哼,也不知二弟是否收服了她,宁国第一舞姬的魅力不容小视,墨儿要真想看看她是否有这个能耐,这几日允你下楼瞧瞧便是。怕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若婉容真是陈王之人,这心思也太过明显,陈王怕终是耐不住了,西边战事吃紧,这广夏眼见就要血雨腥风,墨儿,两日后,你尽快离开广夏!”
“两日?她不是登台三日吗?还有,我走去哪啊?你呢?”
“三日后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清楚,弄好后就去与你会合,你先上北边的辽城一避!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记住,除了梁枫,谁也不可信,等我来接你!”
“行之,那些个武林侠士也断不是不知晓这朝中局势,有那么容易被引来吗?而且即使引来,这婉容到底是何目的呢?”
“哼,欲盖弥彰,陈王是准备反了,能来广夏的定是拥护陈王之人,当然就怕他这招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太子和四殿下不会袖手旁观的,等着看吧。”
“这么说,婉容是陈王之人?”
“婉容若是陈王之人,那陈王未免太过自信,广夏城外十万兵马,能抵得上皇家五十万铁骑?百万步兵吗?西边越国屡犯,四殿下乘机承下战事元帅大印!掌握朝中三分之一兵权坐镇西边,还有三分之一军权握在老皇帝手上,另六分之一皇家亲兵握在太子手上,剩下精兵皆由我王家旧部掌控。陈王若是此时谋反,如果朝中无人接应,必会遭皇家先行开刀,若是朝中已有异心之人与之勾结,怕是陈王这招抢尽了先机啊,到时大乱太子和四殿下的阵脚,要是陈王真如密报所言,与越国勾结,那宁国怕是要换天了。”
“那婉容若不是陈王的人呢?”
“那婉容背后之人就太过可怕了,不惜挑起宁国内乱,莫不是实力过于雄厚,急于逼反陈王,再趁乱露出狐狸尾巴上位,要么就是时间不多了,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啊?!那你呢?”
“墨儿,莫急,我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暴露自己,你且放宽心思。我王家旧部虽然人少,但各个是沙场猛将,骁勇善战!且分布各个兵团,况我章家掌控宁国大半军需粮草,想要歼灭我们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下宁国兵权,老四、皇帝各占三分之一,太子、行之各占六分之一,这陈王手上还有十万兵力,若皇族此时联盟先平定内乱,那陈王此刻造反就是以卵击石,自毁前程。若陈王与其中任何一方勾搭或与越国勾搭,那形势就不同了。还有皇帝老儿命不久矣,他手上的三分之一兵权到底会给谁?这还看不出来。单看兵力决胜负的话,谁得老皇帝手中兵权,谁上位的可能性就最大!
“墨儿,要是闷的慌,想下楼去凑凑热闹,定要换回男装!人多眼杂,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随后他探着身子往软榻里侧摸去,转身递给我一个锦盒。
我打开一看,盒内两个小格,原来是装喉结的药和解药。
“这个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又要男扮女装?唉,摸摸扁平的小腹,不知吃了这些个药会对胎儿有何影响,猛的记起还未向行之说明自己的猜测呢。
忽而不知如何开口,别扭地揉搓着衣角诺诺道:“行之,你喜不喜欢孩子啊?”偷看他一眼,忙低下头,这个时候行之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要孩子。
良久,行之没有应我。
心里有点小不高兴,上前扯过他的手道:“娘子啊,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行之似想着其他的事,没回过神,皱了皱眉头道:“什么孩子?”
“就是……就是小宝宝啊,我们的宝宝。”我红了脸,干脆转身不看他。
“哦,原来墨儿想要宝宝啊。”行之好笑地把我搂紧怀里道:“再等等,等这天下太平了,为夫定让你生十七八个!呵呵。”
“咦?天下太平才生?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十七八个?你当我是猪啊?!”再说生孩子能等吗?就他那野兽生猛的性子,怎么等?古代也有这么有效的避孕法子不成?
“是有点晚了,那等这次广夏的事情弄清楚了,我就想办法,满足我娘子那……嘿嘿。有了孩子,墨儿就再也不会丢下我不管了。”
“什么等啊?行之……我恐怕……”正当我马上脱口说出自己可能怀孕时,门外一阵喧哗。
“三公子,你不能进来!”
“哼!我为什么不能进来?我大哥呢?”章朔的声音。
“三公子,大公子在别处养伤!”
“我上午刚看见你托了食盘进来,怎么可能在别处?我大哥在哪?”
“三公子莫要为难属下,你也翻找过了,这屋里确实没人!”
“那今日上午待这里的人是谁?”
“三公子应当知道规矩,属下不能说”
“你只不过是大哥好心捡回来的奴才!竟敢这么对我说话!你最好收起觊觎我们章家的那点心思,大哥看不清楚,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哼!”一阵摔门声传来,看来三少是出门去了!
行之皱了皱眉,缓慢地坐起身子。我忙上前扶他,他本意是要出去,忽又扭头望着我道:“墨儿,那件黄色棉袄呢?”
“啥?”黄色棉袄?我忙四下寻找,好不容易从床底下翻找出来。
“穿上,还有那喉结的药丸也吞下,坐那,我帮你挽发!”
“我不穿!难看死了!”又要我穿?我忙把棉袄藏于身后。
“墨儿,听话,这棉袄夹层里缝着金蚕软盔甲,刀枪不入,我还在领口四周撒了防毒解药,一般毒物进不了你身,乖,快穿上。”
原来这不中看的棉袄是块宝贝啊。
“哦,可是它脏了,咱把那什么软甲取出来,缝其他衣服里行不?再说,这是爱阁,进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我穿成这样,多丢您的脸啊?好么好么?我想换个造型来着,相公……”
……
片刻过后,美丽保卫战第一战以女方胜利告终。
爱阁顶楼春风阁里,行之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支撑着头,盯着趴在靠近大厅的窗台缝隙里向下张望的某女面露难色。
好不容易说服行之,给我重新定位,量身订做了一套得体合身的湖蓝色中性长袍,虽然穿在我的身上有点像小受,但总比那土的掉渣的破棉袄强多了。正筹划着瞅个时机,穿戴一新下去感受窑子里那香风扑鼻,花钱如流水的大爷生活,可惜啊,一身新衣没处显摆。可怜巴巴地趴着缝望一眼楼下,再回瞄一眼行之,如此反复百次不止,终于打动了行之那如金刚石般坚硬的心。
“要是真那么想去,就下去看看吧!”
梁枫
“真的?我真能下去看看?”我忙花枝乱颠地蹦跶过去。
“恩!别跑的那么急!小心摔着,看你高兴的!”行之被我的冲力一撞,硬是撑着床板承受住。
“那……那我能到一楼看吗?上回在凤鸣轩,坐在楼上,那气氛一点也感受不到,这回想到楼下看!”
“不行!”行之不由分说直接否定!
“哦!”我赌气地甩头不理他,在自己的地盘还这么藏藏掖掖的,真是憋屈。这还有两日就要离开,马上就要开战,到时候和他分隔两地,必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古代青楼最热闹的时刻我怕是要永久错过了,也不知道这场战要打到什么时候。
“楼下龙蛇混杂,不宜下去,你在三楼若叶阁看!那视角好。”行之摇了摇我的手臂。
“三楼啊,相公,你帮我调到二楼呗,好么好么?三楼视角再好也没用,我近视呢,看不清楼下的。”
“近视?”
“额,就是眼睛看不清远物!”
“墨儿,你眼睛怎么了?我瞧瞧,哪不舒服了?”行之忙屈身过来要查看我的眼睛。
“哦,没事没事,就是小时候皮了点,沙子进的多了,现在看远处有点模糊,没事的。”忙闪着身子道,近视眼,怎么解释?虽然是魂穿,但我习惯性眯眼,又喜欢看小人书,这视力倒真是有点下降。
“真没事?”行之狐疑地扳过我的身子道。
“没事,你瞧你瞧,你不是懂医术吗?”我将眼睛凑到他跟前嚷嚷道。
行之较真地仔细为我查看,真没查出问题,才松口气,放下心来,用手轻捏我的脸蛋。
对了,让行之给把把脉,看看是否怀孕。
“行之,我……”话未说完,行之温润的唇就贴了上来。
“我……”刚喘口气,谁知疯狼出笼,谁与争疯!
“墨儿……”他手已经伸进里衣,推不开他,男人跟女人的区别不止多了一样器官而已,这受伤的狼力气还是大的惊人!
什么状况?楼下的夜场开始了,我不会连三楼的位置也没了,到头来陪他滚床单吧。行之已经把我压倒在床榻上了,身下硬物已经抵住下边。
正打算最后哀悼我的夜生活泡汤,此时门口竟传来声响。
“主子,陈王在楼下等您。”
行之硬是在紧要关头刹住了车,闷哼出声错位抱紧我,很久才缓过劲来。
“该死的陈王!”
“行……行之,你没事吧?”
“你说呢?!哼!”
“陈王知道这爱阁是你开的?”
“不知道,我和他约在这见面,还差一个时辰呢!来的这么早!他大爷的!”
“耶?谁教你这脏话的?!”
“他大爷的!我怎么知道!经常听见有人说,顺口就说出嘴了!”行之闷闷不乐的起身,背伤未愈,行动有些迟缓。
不会是我吧?在他昏迷处理伤口时,边看他背伤,边心疼地爆粗口,行之这“间歇性癫痫”的毛病,不时冒出句彪悍的话,作为到古代举目无亲的现代人也是要有一定承受能力的。
忙起身整理好衣物,开始伺候这位火气旺盛的大爷。
待衣物都穿好,行之不甘心地把我搂在怀里,又是贴上来索吻。直到门口梁枫的声音再次催促,他才放开我出门去。
临走时,似是良心发现般地恩准我降到二楼向阳阁里观看演出。
行之大爷恩准我到二楼了,真是来之不易啊。
对着镜子再转了几圈,恩,不错,还行,不知道能不能迷倒个把个姐们。
对了,还少一物,我摸索着行之的放东西的暗阁,嘿嘿,刚才我特意留心地看了一眼,就被我摸出门道。
找到!这是行之那臭美的家伙经常显摆的青松图羽扇,扇子底下挂着个流苏坠子,我学着那四殿下的样子,半遮着一张脸,清了清嗓子发出二愣子声音道:“姑娘,你的小脸蛋真是水嫩,能否让在下摸一摸,在下有的是银子。”
终于迈出房门准备下楼去,一出门就被立在门外的“凉风”冻住。不会一直在门口吧?晕菜,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咳咳,那个凉风啊,向阳阁在哪?”
“主子随我来。”
绕了几个弯,来到二层向阳阁。
果然是好地方,这里看楼下表演那是一个清楚,屋内摆设精致典雅,一点也没胭脂俗粉之气,就是小了点。但不碍事,就我一人嘛。
兴致勃勃地搬了张椅子坐于窗前开始欣赏起歌舞来,梁枫跟着我寸步不离。走路悄无声息,跟鬼似的,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