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观兄定的未婚妻子,乃是郭老将军家的长孙女,我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立场明显的讨厌一个人,这位你从来都没喜欢过的郭大小姐,现在居然成了你嫡亲的长嫂,你要是高兴的接受那才奇怪,这样生气才是正常的。”
“音音,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蓝佳音斜睨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问,“哦,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喜欢郭大小姐?”
有那么一瞬间,蓝佳音竟然萌发出想将郭大小姐和自家兄妹的纠缠,直言相告沐凌炫的可怕欲望!
好在她话到口边,突然发现自己就算是说,也压根说不清楚,这些前世里发生的事情,如今怎么跟人说?
一场梦么?
未免太儿戏了。
蓝佳音对沐凌炫两世的感情,压根就不允许她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情,万一被沐凌炫误会,以为她疯魔了,或是善妒,那可就事与愿违了。
到底,蓝佳音脑子里转了几圈,还是选择闭紧了嘴,经了这么一出,她可真是心有余悸啊,“还是我和阿炫的感情越来越好了,总是无话不说,这不,一激动起来,就差点越界了!”
蓝佳音吧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更加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免得一个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沐凌炫明明看着蓝佳音一副欲言又止的难为样儿,结果到最后,人家却是不咸不淡的问了这么一句话,心里隐约就觉得有点不大对。
只是在这个紧张的气氛下,某人又处在暴走的状态下,他还真不好细究。
于是隐去疑心,专心回答未婚妻的话。
只见沐凌炫挑了挑眉梢,嘴角上扬,笑的灿烂的来了句,“你是我沐凌炫的未婚妻,未来宣平侯府的世子夫人,你乐意不喜欢谁就不喜欢谁,这还需要什么原因吗?”
他绝对不是为了讨好蓝佳音才这样说的,这位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郭大小姐再怎么在平京的闺女圈子里出梢,可她还是比不过沐冰彤,你想,蓝佳音可是沐冰彤的四婶,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可比性吗?
蓝佳音根本就是压倒性的比郭大小姐底气足,靠山硬啊!
西地之大,顶两个江南都有剩,沐德邤作为这里的无冕之王,沐凌炫的身份可想而知,蓝佳音嫁给他,就等于是梁文玉底下的第一人,比薛如兰这个庶子媳妇还要金贵。
你说,她是不是有任性的本钱?
不得不说,沐凌炫这个回答是猖狂,嚣张,肆意到了极点,再配上沐凌炫那张扬的笑脸,简直霸气的要死要活的!
蓝佳音见他如此出色,心登时就漏跳了好几下,“这样出色的男人,他是我未来的夫君。。。。。。”
一股巨大的喜悦,从心底咕嘟咕嘟冒着泡泡,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这股子源源不绝的喜悦之情,就像是一大群脱缰的野马,瞬间就把她刚才的怒气,全都给践踏成了一地的碎渣渣。。。。。。
这会你再看蓝佳音,飞扬的眉梢平和了,赌气的嘴唇上扬了,眼里的怒火消失了,绷紧的背也放松了,让身后伺候的人,都全然松了一口气。
看着小丫头柔和下来的眉眼,沐凌炫心中更是喜欢的紧,忍不住又把石墩往人跟前挪了挪,蔡妈妈的嘴唇接连抖了好几下,眼神若是能形成实质,只怕那石墩都要被她看破了。
可想到自家主子的将来,为了夫妻感情和睦,自己也不能给姑爷心里埋钉子啊,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而是朝着亭子里伺候的人使了个眼色,便主动带头,站到亭子口去了。
锦珠,锦络这俩大丫鬟也是有样学样,几个人有意无意的站成一排,恰好就把亭子里的一双人,遮挡的严实。
沐凌炫看着面前的一溜背影,暗自竖起了大拇指,暗暗决定,一会定要重赏这些有眼色的人…特别是带头出去的蔡妈妈!
这样有利的环境,若是不善加利用,对不起自己啊!
当下,沐凌炫再无犹豫,当仁不让的就拉住了蓝佳音的手,柔声劝道:“依我说,你也犯不着为这个生气,你想想,你将来是要留在平京的,而郭大小姐是要嫁到京城去的,你们俩中间还隔了上千里的路呢。”
“就算感情好,想见一面也是难的很,咱们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好不好?”
这语气简直和哄孩子差不了个什么了,末了,他还挠了挠蓝佳音的手心,认真的加了一句,“其实只要少观兄过的顺心如意,你又何必在意嫂子是谁呢?”
这位爷说了这么老些,恐怕只有最后这一句,才是他要表达的心声吧?
蓝佳音微微的歪着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定定的瞧着沐凌炫,一副若有所思的小表情。
沐凌炫见状,心头窃喜,“这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唉,要不我怎么这么稀罕小丫头呢,这么听话,这么乖巧,不稀罕能成么?”
脸上不觉就带出了几分得意来。
谁知道,蓝佳音过了不大会,又喃喃的问他一句,“见一面很难么?”
“是啊。”沐凌炫连连点头道,“比如说我母亲吧,她已经嫁过来三十多年了,可回京城看望外祖父他们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清,每次回去也住不了太久,据我所知,她在娘家住的最长的那次,应该就是生我的那次。”
“所以。。。。。”
他话都还没说完呢,就看到蓝佳音眨了眨眼睛,那晶莹剔透,宛若水晶的泪水,瞬间便滑落下来,有一滴还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明明这泪水已经没有热度了,可沐凌炫偏偏觉得有清晰的灼烧感,脑子里‘轰’的一想,瞬间就意识到,自家小丫头这珍贵的泪水,是为谁而流的了!
想都没想的,他就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讨好的柔声安慰,“音音,我的好音音,咱不伤心啊。”
“你看,我们都还这么年轻呢,你若实在想念父母了,最多以后每隔十。。。。。。不,五年!”
“每隔五年就回去探望他们好了,你知道的,你夫君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只管可劲儿的花,给两位长辈多买些好东西孝敬。”
“我只是舍不得你啊,去京城的一路上着实太过辛苦,我不愿意你受苦呢。。。。。。”
沐凌炫的情话,听着杂乱,可这乱七八糟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药,瞬间就治愈了蓝佳音受伤的心灵。
有时候转悲为喜就是这么的简单,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其实并不需要金山银山,珍珠宝玉的哄你开怀,真正需要的,无非就是这么几句暖人心窝子的好话罢了。
很简单,但却也很难做到。
蓝佳音只觉得一颗心,像是泡在冬日的温泉水中,暖暖的,酥酥的,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纵然,她再不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可回过神来的她,也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就算亭子前面有丫鬟遮挡着,可是湖对面呢?
这里乃是赏景的地界,本就是个四通八达之所,后花园里来来往往的下人多得很,万一要是被人看到,再嘴欠的宣扬出去,总归是对他们俩不好啊。
鼓足勇气,蓝佳音伸手将这个情话说的越来动听的男人推开,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用略带暗哑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沐凌炫还在回味才刚那美妙的拥抱呢,闻言一呆,旋即便凑到蓝佳音耳边,刻意小声的说,“你我夫妻一体,还说什么谢谢?”
“为你做一切事情,都是我应该的。”
温热的风,随着男人开合的嘴,吹到了女人敏感的耳垂,脖颈,明明不是火,却引得沾染到他气息的地方,全都便成了红色。
“呸!”蓝佳音羞得不成,伸手就在沐凌炫身上拧了一把,嗔道:“正经些,也不看看在哪里,便这样无状起来,也不怕丫鬟们看到了笑话!”
沐凌炫只是低声的笑,好歹算是退开了那么一点点,这位看着羞怯可爱的心上人,忍不住感叹道:“要是能一直这样守着你就好了。”
沐逸山被圈禁后,原本属于他的旭虎关和古田城,都被沐德邤交到了沐凌炫手中。
现如今,沐凌炫回到平京,旭虎关便由白虎营的主将钟志强领兵驻扎,不过为了保险期间,沐德邤又请他的十七叔沐文起在关里督军。
这位是老侯爷那一辈最小的孩子,从来都是被长辈关切的存在,此人本身也是个有大智慧的智者,只不过,性格使然,这位最爱纵情山水间,四下游历是他的最爱,对打仗和权利,沐文起向来都没什么兴趣,所以才会一点差事都没担。
之所以这次会出山,也是因为沐德邤保证,只要沐凌炫成亲有子后,便会把他给换回来,为了侯府嫡枝的子孙计,沐文起再怎么不乐意,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沐凌炫想的长远,一想到兑现承诺的时候,自己和小丫头就要面临聚少离多的局面,心里郁郁不说,还头一次生出,怎么自家兄弟不是好高骛远,就是没本事的小人的念头。
但凡他要是有个给力的兄弟顶上,他又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非得和妻子分隔两地?
这位倒是忘记了,他老子,他老子的老子,他老子的老子的老子,祖祖辈辈的沐家嫡长子,可都是这样过来的。
蓝佳音想了会,大约能猜出几分这位在为什么不开心。
你想啊,沐凌炫舍不得她,她难道就舍得沐凌炫吗?
蓝五小姐脱口就来了句,“不必担心,等到以后咱们成亲了,我跟你一起去旭虎关,听人说,古田城里也很繁华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畅想美好的未来
“。。。。。。”沐凌炫张了张嘴,没说话。
蓝佳音这句话说的,他还真是有点反应不上来,顿了顿才解释道:“可是自来世子夫人和侯夫人都是坐镇平京的。。。。。。”
“我刚想了想,貌似我祖母也没跟着祖父去过边关啊,我怕你现在想的好,到时候却不能实现呢。”
蓝佳音闻言灿然一笑,“嗨,我看夫人她精神头可好,将来咱们再把。。。。。。那啥给她带,她高兴都还来不及,肯定不会不支持我跟你去边关的。。。。。。”
她再清楚没有了,孩子和夫君一样重要,可是要想和婆婆搞好关系,那必须有所付出,梁文玉的心里最稀罕什么,蓝佳音能不知道?
前世里,这位不知道在她耳边念叨了多少回了,“铉儿什么都好,可就是不成亲,这点太让我伤心,你说,我今年都奔六十的人了,还连个嫡亲的孙儿都抱不上!”
“啊不,我也不奢求大孙子了,就是个孙女儿也成啊,可这死孩子咋就是不肯成全我呢?”
那时的蓝佳音,真是听得耳朵里都要长茧子了,所以一旦要拿什么做交换,才能让婆婆完全站在她这一边,可不就是一下就找准了点吗?
想想就知道,蓝佳音要是肯把香香软软的小宝宝让梁文玉亲自照料,别说是她想跟着沐凌炫去边关了,就算是让梁文玉马上交出管家大权,那位也只有点头的份!
再说了,人家梁文玉身处富贵乡,一向都将自己的身体保养的特别好,当年六十岁的时候,还宛如四十多的贵妇模样,管家理事压根不在话下,是个能靠得住的婆婆。
只不过,要拿还自己那根本不存在的孩子说事,某人还是撑不住的羞红了脸,这话音也是越来越低,直至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沐凌炫听着如此动听的话,看着份外动人的人,欢喜的整个胸膛都想要炸开一般,拉着蓝佳音的手,心中百味杂陈,竟久久不能出声。
要不是于成过来,说是老爷有请世子爷去前头书房说话,这两人怕不得执手相对,看个天荒地老出来?
长辈有请,那里敢拖拉不去?
蓝佳音依依不舍的目送沐凌炫离开,去前院见自家父亲。
自己依旧坐在厅中,回味着刚才的一点一滴,一言一语,在甜蜜过后,她免不了又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父亲找阿炫去做什么?”
“是修建周水渠不顺利?还是去年冬里那场大雪灾,导致今年的老百姓的收成不好?”
心里存了担忧,就更是把那股子酸意给忘的没影了。
殊不知,蓝明东是因为想从军营里调出来个能人,也好帮着在周水渠的修建上出一把力。
一旦牵扯到军营,那势必就要和沐德邤通个气,原本他想着亲自去宣平侯府一趟,和亲家细说,可这不是听说女婿上门了么,那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当下就让人将自家未来的姑爷请过来,将想调用的人是谁,为什么原因调用,都详尽的告诉沐凌炫知道,让他回去转告给沐德邤知道。
“哦,原来如此,小侄还真是没想到,铁盾营里还藏着这么个人,既然此人是被工部尚书带累,这才流放到平京大营,那小侄一会回去就告诉父亲,让人将此人给您带过来,不过,您还是着人仔细问问,看他是真有才能,还是那起子夸夸其谈,只有虚名之辈。”沐凌炫对未来岳父大人的要求,断然不会拒绝,可是,口气中对那名流放官员的轻蔑,也丝毫不加掩饰。
谁让咱们世子爷对京城六部大员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呢?
他觉得,这个叫顾嘉川的人,八成也是个名声在外,却没什么真材实料的主儿。
蓝明东听他这话,不过淡淡一笑,接着便耐心的跟女婿解释,“这位顾嘉川乃是原工部左侍郎,师从江东的田岚道人,在河工上很有自己的一套东西,奈何运到不好,顶头上司是个贪心的,想升官,你得孝敬他,想干实事,你也得孝敬他,总之一句话,想做什么都得拿银子换去。”
“顾嘉川这人偏就不是个迂腐的性子,自掏腰包,买下了渭水南滩那节河道的修缮权,可没想到,李昌这老东西在下大狱的时候,就把他给招出来了。”
“圣上就算知道他这事情情有可原,但当时的燕王谋逆案牵连甚多,没得单独赦免一人之说,所以顾嘉川便被全家流放至此,现如今倒是便宜了咱们。”
他这样一说,沐凌炫马上就明白了,轻叹道:“原来这顾嘉川是无辜的啊。”
忍不住就怨怼了句,“怎么,咱们大周朝的朝堂上都成了这样了么?”
“官员想为百姓做点实事,还得自己掏腰包?”
“功劳捞不上,反倒是背黑锅的有他,想那顾嘉川也是个心宽的,但凡是个心眼小的,怕都要被气死!”
他和蓝明东接触的不少,对此人原本就真心尊敬,后来两人成了翁婿后,相处不但不像一般翁婿间一板一眼,反而还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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