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让她们好好的到哪里去赎罪吧。
不过,因着沐凌炫马上要大定,而年节也在眼跟前,所以梁文玉决定暂缓行事,等过完年再把这批人弄走。
这样一来,巧珠这个关键人物的处境就很微妙了,她现在绝对不能被某些有心人找到,一句话,除非抬了巧珠的尸首出紫芳院,否则,薛如兰是不会留下任何让她再出卖消息的机会。
这事要想干脆利索,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要巧珠悄无声息的死去,也就完全解决了,
可人梁文玉为了儿子都忍了口气,薛如兰也不能在这时候不开眼的,给家里添晦气不是?
所以心里再怎么想,也依旧得吊着巧珠的那口气。
而玉珠以后要怎么安排,可就更简单了,只等巧珠的事情了结了,就马上借着年纪大了的缘由,将阖府心思活到的丫鬟,都放出去配人,到那时把玉珠的名字天上就完了。
而这次因着世子爷大定和未来的年节,而提前选出来的年幼家生子,在经历了这两桩大事后,也都算是历练出来了,刚好可以顶上空出来的那些缺。
这么些年了,宣平侯府一直没怎么大动过,也是时候,给这个安稳了十几年的地方,换一些新鲜血液了。
整个宣平侯府,薛如兰都是这样循序渐进的,在暗中做一个大的调整,她可不是任意而为,这些事情都是请示过梁文玉,得了婆婆的点头,她才开始执行的。
旁的院子还好说,主要梁文玉身边的大丫鬟,这次也要放出去三个,这三位都是个顶个的出类拔萃,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去。
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还有份不薄的嫁妆,出嫁了也不会和夫人断了联系,这消息传出去后,不定多少人都赶着来求娶,想要借此机会和侯府攀上关系,要是运气好,嫁去做官太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至于薛如兰自己身边,便选了萝儿和蔓儿这两丫头出来,想来跟在她身边忙完这个把月的,这俩丫头也就算学的差不多了,到时候顺势就提成一等丫鬟,只是这样一来,二等丫鬟就又少了两个,还需要提两个起来补全。
她想了想,对鲁妈妈吩咐道:“巧珠和玉珠姐妹情深,妈妈且由她们去,她们俩年纪大了,我就是想留,也留不住多久。”
“倒是元姐儿身边的丁香,我瞧着不错,你这两日留意着,在这一波的家生子里选几个聪明伶俐的,先给元姐儿一个,将丁香换过来,我带在身边让她学一学待人接物,将来也好抵得上大用。”
“其余的小丫头们,你不妨挑出几个好的来,费心点拨点拨,年后,咱们院子里也得提拔点人了。”
鲁妈妈听了这话,连忙笑着应承下来,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丁香这丫头的事儿总算是有了定论,能到大奶奶身边,学个眉高眼低的,也是一场造化。
优的是,这孩子好死不死,偏生存了攀高枝的心思,以往看着宝山表少爷是个温柔的性子,自家大小姐也是个菩萨性子,就算是真做妾,也不会太受磋磨,是以自己这个做姨妈的,倒也算是放心。
可现如今,大小姐和薛家退了婚,将来嫁给谁都还不知道呢,万一未来姑爷是个不好相与的,那丁香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她心里平添一桩心事,以至于薛如兰说了这么些事情,也还是不肯将巧珠挪出去,鲁妈妈都无心再多管了。
日子,就在宣平侯府和府尹衙门的忙碌下缓缓度过,到了腊月二十一,沐德邤父子总算是带着将士们,凯旋而归!
这次守边大战从总体上来说,损失是近些年以来比较少的,把这个比较少再搁在今年这样的灾年来看,一下子就成了了不得的大胜利。
百姓们家家户户都是欢欣鼓舞,自动自发的配合衙门,给回家的将士们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甚至有些富绅把给过年准备的舞狮子,舞龙都给提前弄出来表演了,为的,就是给欢迎仪式多添几分喜气。
蓝佳音这会最想要做的,就是像上次一样,站在神仙楼的五楼上,亲眼看着沐凌炫回来。
可惜,她们两人马上就要大定,在这样的时候,她要还是这般高调的去了神仙楼,那明儿平京城就得摇铃似得传开,‘蓝家五小姐思念未婚夫婿,甚至不顾礼仪,带人去神仙楼相迎。。。。。。’的八卦话来!
想到这样恶俗的结果,蓝佳音到底是按捺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不想让自己和沐凌炫变成这些人口中的谈资。
理智是够理智了,只不过做起事情来,难免就有些心神不定的。
一大早,蓝佳音就在自己屋子里坐不住了,带着人就往蓝大夫人院子里来了,来了还不算,她还得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这不,你瞧她不是坐在蓝大夫人的西暖阁里,帮胡妈妈抄单子时掉了笔,就是跟浩哥儿他们玩耍的时候,孩子们怎么叫她,她都不应声。
把个蓝大夫人看的直皱眉头,不过,她本身就是守规矩的人,是以,就算最近这小半年略微比京城时放得开了些,但也远远没达到,能支持蓝佳音去南大街迎接未来姑爷的地步。
“箐箐,我看你今儿个的精神不大好,想来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你不如回院子歇会觉,等下午你弟弟和阿德他们回来了,我再喊人去请你过来。”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目的,蓝大夫人挥挥手就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心不在焉的女儿给打发走了。
蓝佳音出了门也不坐轿,这不是心烦么?那干脆就走路赏景散散心呗。
一行人就在她的带领下,慢悠悠的走在回可心阁的路上,蓝佳音此时的心里颇为哀怨,为什么呢?
因为蓝大夫人现在虽然多了柳妈妈这支生力军,但每日里还是离不得胡清惠,因为胡清惠写字写得特别漂亮,帮着蓝大夫人写重要的请柬,是再合适不过的。
蓝佳音被亲娘嫌弃的赶了出来,而自己最好的朋友,却被亲娘残忍的抓了壮丁,只余下她一人,孤孤单单的好不可怜。
“小姐,您还是走快点吧,这天冷的冻死人,你这样磨蹭,脚底下又没有穿木屐,一会鞋子就要沾上湿气,万一冻着脚可怎么好?”锦珠看她磨磨蹭蹭的,一步一步的往回挪,心里这叫一个急呦。
沐世子今天回来,代表着腊月二十九的订婚礼,将会如期举行,今天腊月二十一,距离大定那天不过七天,简直是眨眼即到啊!
蓝佳音大冷天的在外面晃悠,万一着了风寒,再给病倒了,那她这个主子身边的第一丫鬟,可就真是万死也不得辞其疚了。
蓝佳音闻言瞥了一眼锦珠,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只手抱着怀里的素银莲花暖炉,一手拿着厚厚的斗篷随意挥了挥,“嬷嬷给我穿了最厚的狐毛斗篷,脚上也是防水的皮棉靴,怀里还抱着热乎乎的暖炉,就差给脸上包张帕子了,你倒是说说,我捂得这么严实,不过是在自家院子里走会儿路,怎么就会冷着了?”
“锦珠,你可不要小题大做哦!”
锦珠暗中翻了个大白眼,见苦口婆心完全不起作用,连忙转变作风,她上前两步,轻轻的牵住蓝佳音的袖子,眨巴着并没有水雾的眼睛,哀哀的求道:“小姐,我的好小姐,您是想看着我娘,活活的把婢子给抽死吗?”
“唉。。。。。”蓝佳音真心服气这小丫头了,这不是软硬兼施嘛!
康嬷嬷可不是锦珠这样好糊弄的,想到的确会有锦珠说的可能性,某人只得点了点头,加快了回院子的步伐。
结果,才一进可心阁的大门,隔着抄手游廊和天井中的花圃,蓝佳音就看见康嬷嬷在正屋的门廊下,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脸上一脸的着急。
她听见动静,便赶忙顿足来看,一见进门的的确是蓝佳音一行人,惊喜的连忙招手:“小姐,是铃铛请您回来的吗?”
转瞬又疑惑的嘟囔,“不对啊,这时间对不上啊,按路程,铃铛应该还没到主院呢吧?”
蓝佳音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见一向稳重踏实的康嬷嬷,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的穿过抄手游廊,一把就扯住了蓝佳音,将人麻利的往主屋拉,到了门口,她二话不说的就把自家小主子推进屋里,转过身,却是底气十足的,安排外面的一众丫鬟做事,从锦珠到黄桂,一个剩下的都没有,没多会,门口就只剩下康嬷嬷和锦珠娘俩了。
屋外,是锦珠好奇不已的,千方百计的想从亲娘口中打探消息。
屋里,紫檀雕花大屏风前,站着疑惑的不解的蓝佳音。
康嬷嬷突然爆发的不着调,让她很有点摸不清状况的发傻了。。。。。。
突然,蓝佳音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顿时就不再淡定自若了,就连怀里抱着的手炉滚到地上,发出老大的一声响,她都浑不在意,一溜烟的就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第一百五十九章 轻触芳唇
蓝佳音的可心阁,名字是沐凌炫特意让人换上的,整个院子都是他让人精心收拾过的,而作为她起居的卧室,更是重中之重。
一间大卧室被上好的楠木雕花隔断,隔成了里外两间,中间的月亮门上,悬挂着一挂发着莹润珠光的珍珠帘。
里间的地方稍小,摆着一架双层雕着四季花开的拔步床,床头靠窗处是一张镶着象牙玳瑁的梳妆台,床尾是一架八幅描金大红屏风,专门的换衣之所。
外间的地方比里间大一些,靠右边放着一张卷草纹腿圆桌,周边摆着四张锦墩,左边的窗下是一架古香古色的美人榻,上面铺着淡雅的绣花锦垫。
南墙是一架博古架,各式各样的孔洞中,摆放着漂亮的玉如意,贵重的宝石盆景,巴掌大的苏绣玉猫扑球的小屏风。
还有什么苗疆的银花瓶,藏地的羚羊角,琳琅满目,精致无比。
就连原本府衙通用的老旧红木窗,也被沐凌炫换了最时兴的七彩琉璃窗,因为顾及到女儿家爱美讲究的性子,所以并不像沐凌炫书房那般,全用了白色半透明的纯色琉璃。
而是用了绚烂的彩色琉璃,拼成繁复的百花模样,好看是好看了,可透光和沐凌炫的书房来比,就差了些,因着蓝佳音刚才从雪地里回来,外面太过明亮了,以至于屋里就算点着蜡烛,她还是觉得有种类似于黄昏的阴暗,光线的反差,让她不禁是眯了眯眼睛。
停了那么一小会,才算是调整过来了,在这光线不佳的屋里,蓝佳音透过门口摆着的薄纱绣花楠木落地大屏风,还有那挂被挑开一半的珍珠门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牀边,一手抱着她的枕头,一手冲她欢快摇摆的沐凌炫!
蓝佳音都快激动死了,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心跳的飞快,她用帕子擦了一把泪,这才后知后觉的,解了身上厚实的斗篷,顺手搁到门口的锦墩上。
一边尽量步伐稳健的往里间走去,一边颤着声问里面那人,“你不在南大街上,怎么跑我这里了?”
“这般的莽撞行事,就不怕侯爷生气吗?”
大约是沐德邤不苟言笑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都两世为人的蓝佳音,心里还总是有点怕他,考虑起事情来,也会不由自主的,把这位放在最前面。
说话间,她已经走过外面的小厅,站在卧室门口的弯月门前,门上悬着的白色珠帘,她出门还是放下来的,可这会靠右边的一大半,都被挂到一边的鎏金紫燕银挂钩上,显然,是出自沐凌炫的手笔。
见她驻足不前,靠着月亮门站着,用明亮的双眼笑盈盈的盯着自己瞧,沐凌炫心里那叫一个痒痒,笑着对自己的小丫头招手,“过来,站门口做什么?不累么?”
“我提前回来,可是跟父亲说过了的,这次守边我立了大功,这是我应得的奖赏。”
“你为我操心是好的,但是,你也要相信,你男人不是个瞻前不顾后的愣头青。”
“呵呵。”蓝佳音看着在自己闺房里,坐的四平八稳,理直气壮的沐凌炫,不由得就笑出了声儿。
眼前这人小三个月不见,貌似不像先前那么白皙了,可这近似于古铜色的肤色,反而越发显得他英武不凡,犹如武神临世。
沐凌炫穿了件月白的棉袍,不是很厚,此刻很是服帖的垂在他身边,看得出用料不俗。而牀上扔着的那件宝蓝镶狐毛斗篷,定是某人随意丢在上面的。
这样看起来,那那都是完好无损,不像是受了伤的,蓝佳音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她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可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脚底下便渐渐迟缓起来,颇有些不太好意思近前。
沐凌炫见她这样磨磨唧唧的,忍不住急了,猛地就站起来,几步就到了蓝佳音的跟前,一把拉住人,“哎,我又不是山里的大老虎,不咬人的,你怕什么呢?”
蓝佳音脸颊红红的,羞涩的垂头笑着,却是一言不发。
看的沐凌炫心软的一塌糊涂,声音都变得无比温柔,“刚从外面回来,还不坐下歇歇?”
说着话,他心里也在不停的思量着,里间的床,太容易引人遐想,也会让蓝佳音感到不安,因此是不能呆了。
这样一寻思,沐凌炫就拉着蓝佳音往外间小厅走,略一打量,便坐到琉璃窗下铺着厚厚粉紫珊瑚绒的圆桌旁边,还很是不怕麻烦的,顺手就将他自己那个锦墩,挪到靠近蓝佳音的地方坐着。
小姐的闺房,和公子的卧室区别很大,蓝佳音的屋子里外都燃着旺旺的铜鼎,处处都充盈着淡淡的清香,这种温暖惬意的环境下,使得人都不由变的慵懒起来。
沐凌炫觉得边关的将军府和这里比起来,简直一个是仙境,一个是地狱!
不禁暗自得意,“看起来三管家办事也挺不错,时间那样紧迫,他还能把屋子打理成这样,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回去得赏!”
沐凌炫弯着唇角,正要和蓝佳音叙一叙离情,就见这人‘噌’的一下,突然就站起来了,揉着帕子着急的说:“哎呀,看看,我都忘记让人沏茶来了,你渴了吧?饿不饿?我再让人顺便端点点心。”
“或者你想吃饭?我院子里有个小厨房,太繁琐的弄不出来,但做碗面还是可以的,你要吃吗?”
沐凌炫本来是被她吓了一跳,但听着她这一连串的问话,字字句句都饱含着关切,不禁是被人问的心情大好。
这位拉着蓝佳音的手就一点都不客气的要求,“我肚子早就饿了,只是太想和你说话,这才忍着,既然你都这样问了,那就先来碗面,再来点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