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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愤怒悄悄地在谢子墨的心上凝聚。
他驱车驶向林也。
可就在这短短的不到半分钟里，一个男人走向了林也，片刻后胳膊便揽上他的肩膀，打算将他带走。
在看见两人转身背向他的刹那，谢子墨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嘴里骂出一句粗话，加重了脚踩在油门上的力度。
车子在两人的身边发出刺耳的一声刹车。
揽着林也的男人吓了一跳，林也在看见突然从车里出来的谢子墨时也掩不住一脸的惊讶。
没等陌生的男人反应过来，谢子墨已经一把挥开男人，粗鲁地将林也推进车里。
林也摔倒在车后座上，神情迷茫。
谢子墨则已经重新坐回到驾驶位上，砰地关上车门，重新启动。
林也被晃了一下，好容易才稳住身形。看了看已经被撇在后车玻璃后的蓝梦一生，他转回身来，两手扶在副驾驶位的椅背上，下巴贴着手背，问谢子墨，“谢哥，你要带我去哪啊？”
谢子墨冷笑，“刚说了两句话不到的男人你都能跟着走！你问他他要带你去哪了吗？”
林也语气平静，“问了，他说，去他家。”
“操！”谢子墨又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林也从斜后面看着他的多半个后脑勺和少半张侧脸，道：“谢哥，小心驾驶，我还不想死呢。”
谢子墨无以为继，虽然自己也没有理清理由，可他知道自己此刻很愤怒。
并且，在自己如此愤怒的时候，他讨厌林也这样一脸平静的样子。
其实，以谢子墨的刻薄，他肚子里有很多的话可以伤害到林也，打破他那层面具一样的平静。
可他知道，不论是什么话，以他和林也的关系，他都没有资格说出来。
甚至于，就连拉林也上车，事实上都是一种僭越的行为。
所以他只好抿着唇，将满肚子能化作利剑的语言和他的愤怒一起压在心里。
可在几乎压抑了半路后，他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同样没有资格去问的问题，“第几次？”
“啊？”林也随遇而安，反正都被拉上来了，也就没想在谢子墨莫名的愤怒下挣扎些什么。
他看着窗外倒影般飞速退后的景物，悠悠出神。
是以当谢子墨问他话时，林也表现出少有的迟钝。
当他把刚刚从耳边略过去的话重新倒带一样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弄清了谢子墨字面的问题后，却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指什么。
“你指什么？什么‘第几次’？”
谢子墨仍旧抿着唇，他不知道他自以为没有表情的面孔上其实凝着一抹叫做嫉妒的情绪。
“我是问，你这样随便跟人……是第几次？”过了一会儿，他才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将问题重问了一遍。
“哦。”林也将头靠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回答，“第一次，你来得太不巧了。”
“是吗？”谢子墨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车子被开到谢子墨家楼下，林也下了车，茫然地看仍旧一身寒意的男人，“谢哥……”
谢子墨瞪他，“上来。”随即理也不理他地自己率先走进楼栋。
林也看了他的背影片刻，听话地跟着他一起走了上去。
他觉得这位谢大哥有点不正常，管得太宽了不说，脾气还极其诡异。
不过，在谢子墨看见他之前，林也其实已经在蓝梦一生前面站了很久。很多男人过来搭讪过林也，却都被他拒绝。
他想要让自己放纵下去，却缺乏最后的勇气。
当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论是怎样的人，下一个，下一个就跟他走的时候，谢子墨却突然出现，搅了局。
那一刻他发现，他既不感觉愤怒，也不感觉开心，只是疲惫。
他现在，很想在一个温暖的地方歇歇。
他还记得谢子墨家的温度。
他跟谢子墨走上楼，进了屋。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他像是进自己家一样先进客厅开了电视。
正扑腾着沙发上的靠垫，想给自己搭造一个舒服的小窝，舒舒服服地看会儿电视，等谢子墨给做点热乎乎的糊口东西，巨大的阴影却从身后压下来。
背上一沉，林也惊吓地回头。
对上谢子墨深沉的眸子。
“在这里，还是进卧室？”谢子墨的声音低沉，像是被压抑的怒吼。
“啊？”林也没反应过来。
可也已经不需要他反应。
谢子墨一手抓住林也的头发，强迫他的脸冲向自己。
他贴近林也，将他浅色的唇含进自己的嘴里，舌尖探入，毫不怜惜地吸允和摩挲。
林也还侧着身，便被谢子墨压在身下。后者一手紧紧地扣在他的脑后，另一只手已经肆无忌惮地伸向他的腰带，直驱重点。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
直到谢子墨的大掌将他整个包围住，才微微地凝聚起少许意识。
“谢哥……”林也偏过头，努力地开口。
谢子墨微微向上抬起了一些，放过了他的唇，可抚在身下的手却还在不住地运动着。
“要我停下来吗？”谢子墨有些恶意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问。
林也被刺激地哼了一声，身子缩了缩。
良久之后，才回答，“别停……”
谢子墨满意地笑了一下，重新俯下身，将林也压住。
外套和毛衣已经散落在地上，林也半坐半躺在沙发上，任谢子墨拽着他的裤腰把他的裤子整个往下褪。
手机的铃声却突然从地上响起来。
林也楞了一下，谢子墨皱眉，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直把林也的裤子全扒下来，甩在一边。接着便又重新覆到林也身上。
可手机那边的主人却极有耐性，铃声一直不断。
谢子墨小小地皱骂了一句，终于还是起了身，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名称让他的心突然一紧，他接起来。
电话那边的人是他的婶婶，她给了他一个极为惊悚的消息：他亲爱的弟弟，出柜了。
谢子墨接起电话时，林也正乖巧地要往旁边避一避，可没等他避，这突然地消息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瞪了下眼，林也悄无声息地靠在谢子墨身边，贴在他的后背上，听他打电话。
谢子墨瞄了他一眼，却没撵他走。
当听到谢母猜测谢子湣亩韵蠡岵换崾橇忠彩保勺乓仓星沟奈薰既耸柯冻隽艘涣橙琏嵩诤淼谋砬椋奚赝绷送毙蛔幽懵兜木毕睿员砬橹甘舅辖粑约合赐严右伞�
可此刻跟他坦承相见的男人随后的话却突然让他愣怔。
他说：“小湣歉忠玻购昧恕！�
林也往后退了退，这话听起来有些诡异，不过好像是在说他好的，虽然只是好像。
可不知为何，听在林也的耳朵里却觉得不舒服，像是有人在耳边敲闷鼓，压抑的声音让人焦躁浮动，却发不出情绪。
谢子墨没说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林也想，这种时候谢子墨大概也没什么心情跟他继续做下去了。
这场情事在他的预料之外，可未竟而结束却让人心里莫名的失落。
可他什么也没说。
默默地把刚刚才被谢子墨脱下去的裤子够回来，然后默默往身上穿。
谢子墨却一把抓住裤腿，制止他。
林也茫然地看着谢子墨，“你不去房子那吗？”
谢子墨再一次甩飞裤子，“他跑不了。”
林也的眼神闪了闪，突然想说：“其实我也跑不了。”
可却全被谢子墨含进了嘴里。
34 一晚上的努力
林也整个蜷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维持着胎儿在母体里的姿势。
谢子墨挑逗的功夫实在很好，好到有点让他不知东南西北，稀里糊涂得就把自己交了出去。
可他没有想到，与前戏时狂野中还带着温柔相比，真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谢子墨那他妈的根本就是一野兽。
没技术也就罢了，还不管不顾，弄得两个人都痛苦不堪不说，竟然还敢用满是埋怨的语气问他：“你怎么那么不好进？”
他妈的那是人话吗！
林也愤怒地垂了下床，爬起来，身下立时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拧着眉头“嘶”了一声，停顿半晌，才又鼓足了勇气忍着疼痛下了床。
将他收拾妥当，安置在床上后，谢子墨就出去找自家弟弟去了。
林也不知道谢子墨会跟房子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房子会如何反应。本来想听谢子墨的，什么也不要管，好好在他这儿睡一会儿，歇一歇，可到底还是不放心，怎么也睡不着。
用被子把自己围了一圈，林也走到客厅，从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兜里找出手机，想了想，先拨通了莫苏的号码。
那边很快地接起来，林也就知道，莫苏一定是不在电脑前面。
林也问：“干嘛呢？”
莫苏回答得漫不经心，“正往房子家走……”
“别去！”没等莫苏说完，林也就突然嗷了这么一嗓子，发现对方已经惊讶得停了下来，他赶紧换了个温和的语调，进行补救，“我是说，我也要去。你等我一起。”
莫苏觉得奇怪，“你在哪呢呀？”
“呃……我……那什么……反正你等我一会。”林也含糊地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此而翻他的白眼。
反正从手机里听来，莫苏只是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道：“大哥，我现在正好出校门，走五分钟就能到房子家。你让我等你！我等你什么啊！我在房子家等你好不好？”
“别，别。”林也有些着急，莫苏这时候去，太容易跟谢子墨撞个正着了。林也觉得自己应该拖上莫苏一会儿。房子家的事情，既然是他自己惹的，就让他自己先去解决，太早把莫苏卷进去，林也不觉得会发展出什么好状况来。
林也焦躁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却忘了自己才刚刚接受过蹂躏，这不管不顾地一坐，立刻牵扯到身上的痛处，让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莫苏听见林也惨叫，立刻问：“怎么了？你没事吧，林也？”
林也歪了身子，斜靠在沙发上，疼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他无声地龇牙咧嘴，然后对莫苏道：“我没事，就是刚才光顾跟你说话，撞到腰了。没事，轻轻撞了一下而已。”
“哦。”莫苏松了一口气，当然不了解正跟他通话的这位其实是个张口就能编出瞎话来的。
林也道：“事情上……莫苏，我是有些事想找你商量，不想让房子知道。你等我一会儿好吗？我待会儿过去找你。”
“哦。行。”莫苏迟疑了一下，按说林也跟谢子仿才是多年的好友，他想不出来林也有什么事不能让谢子仿知道却要跟他商量的，可既然林也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只能答应。
两人于是约定了见面的地方，挂上电话。
林也收了手机，便把被子撇在沙发上，七手八脚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一切弄好，他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又想起来谢子墨本来是叫他好好在这儿呆着的，就不知道该不该给他写了留言什么的，告别一下。
挠着头想了半天，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留，便出门去了。
到大学附近会和了莫苏，林也看了看点儿，觉得谢子墨也该从房子家走了，于是口齿含糊地把原本说要跟他商量的事情糊弄过去，两人一起去谢子仿那里。
莫苏本来也就没什么探人**的爱好，林也说有事跟他商量，那他就等着。他决定不再说了，莫苏也没什么所谓，只高高兴兴地跟林也一起去房子家玩去。
两人到谢子仿那儿时，谢子墨果然是已经不在了。
林也松了口气，跟莫苏一起进了屋里。
为等林也，莫苏在外面待了挺长时间，是以一进屋就直奔谢子仿的大床。
连外套都没脱，他就将自己一下子抛在床上，拽过谢子仿根本一年到头也不叠的被子，把自己卷了一圈，微微埋怨道：“啊，冻死我了。我在外面等了林也快一个小时，早知道他来得这么慢，我就先回寝室去了。”
谢子仿很疑惑，“你等林也干嘛？”他问得是莫苏，眼睛却瞪向林也，虽然面无表情，却显然很不满意林也让莫苏在外面挨冻。
“哎，这个……”接收到谢子仿不满的目光，林也干笑，然后撇了莫苏一眼，见他正闭着眼睛惬意地躺在床上，根本没看他们这边，便冲着谢子仿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说话，“那什么……房子你家有热水没？我有点喝了。”
莫苏突然睁开眼，“林也你啥时候喜欢喝热水了，你不是喜欢喝凉的吗？”
林也瞪莫苏，“朕今天身体不适，要喝热水，行不行？”
莫苏想了想，露出一脸猥亵的笑容，“哦，林也你家亲戚来了呀。不过房子家没有热水，嘿嘿。”
林也横眉冷对，“我现做，行不行？房子，给我做点热水去！”
因为早接到林也的暗示，谢子仿默默地出了屋，给林也去烧热水。
莫苏仍旧赖在床上，冲着林也嘿嘿傻笑。
林也白了他一眼，做出一副不愿再搭理他的样子，也去了外屋。
阳台上，谢子仿拿了水壶烧水，林也靠在阳台的门框边，低声道：“房子，你跟家里出柜的事儿，先别跟莫苏说，知道吗？”
谢子仿扭头撇了他一眼，默默地打着了火，没说话。
这时候莫苏蹦出来，往客厅的沙发上一摊，“房子，正好我饿了，你家有泡面啥的没？煮一包吧。”
谢子仿听了，就进到客厅里，打开冰箱看里面都有什么吃的。
林也也想跟出来，可正往外走，手机就传来短信提示。
他站在厨房的灯光下，将手机掏出来。
显示的号码是不久之前才存进去的，谢子墨的。
谢子墨问：哪呢？
林也莫名地心虚了一下，回：往家走呢。
谢子墨那边又很快地回过来：早点到。
林也顿时吓了一跳，不敢再回了。他觉得谢子墨的话实在是有点诡异，有点像是看穿了他根本就没回家的意思。
等到合上手机，慌慌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