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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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之后-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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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若雨好笑地说,“你要和谁回来?我待会回宿舍。”
  顾南山回头看着他,“宿舍?”
  他又说了一遍,“没错,顾司令,你没听错,就按当初说好的。你忘记了?上次你在这里对我说,以后你就待在分部,住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他闭上眼睛,坐在副驾驶座,没有也不想给顾南山说话的机会,冷漠地道,“开车吧。”
  顾南山一直维持着开车门的动作,看着方若雨现在的表情,他从来没有看见方若雨露出过这种冷酷或毫不在意的表情,他想,原来方若雨也是会露出这种表情的人。
  他见过他笑,见过他哭,见过他因为害怕而颤抖,见过他喜欢他时盛满爱意的眼睛,他们都不是现在冷酷的方若雨。
  他的方若雨,不是这样的。
  他是浓烈的酒,能够融化一切;
  他也是淬炼过的刀,能把每一句话都说的尖利刺骨。
  顾南山本来想,经过这次的事,方若雨不能再住宿舍了,他也不放心,即使顾家棠走了,他还是想把他放在身边,只有他在身边,他才能时时刻刻保护他。
  后来他想明白了,现在在他身边的是脱离组织的方若雨,是原原本本的方若雨,他身上没有任务,不需要再对他说好话,而顾南山刚刚也承诺了不会杀他。
  他只能苦笑着关上了车门,驾驶车子向前开。
  顾南山把车开的很慢,方若雨知道,他是想把时间再拉的长一点,是他打破了顾南山的设想,说到设想,他不禁想起他们在赌场的重逢,他也做了一个设想。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方若雨反而将它抛到了脑后。
  他问顾南山:“你还记得我们在赌场的重逢吗?”
  顾南山点头,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记得,怎么了?”
  方若雨思索道,“我原来想,你是不是为了得到组织的信息才来到这里故意和我见面,毕竟我活着,组织肯定会出动人来找我,盯着我,如果我泄密了,就会被杀掉。那个时候我就只能把消息都给你,获得保护。”
  “不错,这是我原来的想法。”
  顾南山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不过,那是在我来上海之前,我真正来上海,主要目的是张京,所以我找了阿五。在赌场的那次见面,老实说,我很意外。”
  方若雨低下头,“我比你还要意外。”
  开车到司令部,顾家棠站在门口,不同于以前的是,他穿着警服,整个人严肃了很多,他那次在顾南山的房间,方若雨看到的是背面,他的正面,不笑的时候,加上压低的警帽,更像个警察。
  不过方若雨也不会忘记,这个警察,差点让自己死了。
  他下车,走到顾家棠面前,顾南山就在身后,顾家棠看了看顾南山,又将目光转向方若雨,笑道,“方小雨,生命力很顽强嘛,我算计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没有把你弄死。”
  他也笑,“几十人的军队都抓不到我,何况顾警官你只有一个人。”
  顾家棠摸了摸鼻翼,“这次是我输了,以后请你喝酒。我想起来了,我们都喜欢喝酒,要不是你有前科,曾经是组织的人,来警局吧,我们一定能成为好兄弟。”
  方若雨眯起眼睛,“顾警官,那我不是白死了一次?”
  顾家棠静静地看着他,低声道,“你想要什么?”
  方若雨靠近他的耳朵,说:“以我的命为交换,必要的时候,利用你的职位帮我做一些事情,你放心,我不会过分,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顾家棠看了他很久,也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重重地点下了头。
  方若雨满意地笑了,又问:“阿笙呢?”
  顾家棠回答道:“在惩罚房间,你去找他吧,顺便把他带出来。”
  方若雨走进司令部,沿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惩罚房间,秦笙果然在里面坐着,方若雨站在门前,槐树在身后长成一排,偶尔晃动一下,他叫秦笙的名字:“阿笙。”
  秦笙抬头,惊喜地叫了一声“小雨哥”就跑过来抱住他,他的身高刚好够到方若雨的腰,但他还是使劲踮了踮脚,“小雨哥!”
  他微笑,“我回来了。”
  秦笙开心地看着他,“就是你回来了,我才能放心和顾警官走。”
  他摸了摸秦笙的头,“为什么不继续待在司令部?”
  秦笙沉默了一会,目光暗淡下来,“因为我猜到了一些事情,如果我继续待在这里,姐姐会不开心。”
  方若雨摇头,“你待在王名那里,你姐姐才会真的不开心。”
  他不解地看着方若雨,“可我是去上海警察局。”
  方若雨只能和他解释,“上海警察局的局长是陈松,陈松和王名关系最好,也最听王名的话。你去陈松那里,等于去王名那里。不过,有顾家棠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他可是个珍惜兄弟的变态,万一有什么事,你就写信给我,打电话给顾南山也行。知道吗?”
  秦笙似懂未懂地点点头,又问:“你不恨顾警官了吗?”
  方若雨反问:“你恨他吗?”
  秦笙想了想,“你掉下去的那一刻,我恨不得他也掉下去,那个时候我很讨厌他,觉得他是个坏人。可是现在你又回来了,我觉得很开心,就好像没那么恨了。”
  方若雨抱着他道,“我也是,想我死的人那么多,哪能个个都记住。而且,我也和他做了交换。”
  他要让顾家棠帮他查一些事情,这件事,只有在警局的顾家棠能够做到,说不定,他还可以救自己一命,方若雨始终觉得,虽然顾南山放过了他,但组织,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在顾南山身边,活着的消息组织肯定知道,但是方若雨这个名字已经从名单上划出了,他知道组织的一切信息,却又不是组织的人,他们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要么,方若雨回到组织,继续套取顾南山的消息;要么,方若雨消失。
  为了活下来,他难道要做反间谍?
  不,他不能再去骗顾南山了,方若雨这么想着,对秦笙说,“走吧,我们去大门口,我送你出去。”
  两个人一起走出去,顾家棠已经在门口点了根烟,顾南山靠着车门,看见他们后往前走了几步,顾家棠踩熄了烟头,看着秦笙,秦笙马上跑过去。
  方若雨突然问,“去了警局,你们住哪里?”
  顾家棠仔细地想了想,才回答,“警员有专门的宿舍,他可以住那里,当然,也可以和我一起住,住我家。”
  方若雨疑惑道,“我还以为你没有家,才来住这里的宿舍。”
  顾家棠笑的亮出了牙,“我当然有固定的住所,只不过是喜欢这里的夕阳。我走了以后,方小雨,你得帮我看着夕阳,连我的一起看,再见的时候,我赠你酒,你赠我夕阳。”
  这段话说的动情,方若雨点点头,居然有点舍不得顾家棠,上次,他也是舍不得地下工厂的人,可再舍不得,顾家棠还是带着秦笙走了,他们没有回头,天边的夕阳渐渐褪下去。
  顾南山走到他身边,他马上退开,顾南山抿了抿嘴,方若雨看着他,同时也想了一会,最后道,“顾南山,我可以帮你对付张京,对付王名,你讨厌谁,我都可以帮你出谋划策,让他死。但是,如果你还没有做好重新爱我的准备,我们的距离,还是越远越好。”
  他说着,倒退着走到墙边,转身,人影就消失在顾南山的眼睛里。
  1934年5月11日:我对顾南山说狠话,其实心里怕的不行。离开南京以后,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的方若雨了,但我必须把自己伪装的和从前一样。
  我是个男人,不是个胆小鬼,无论面对什么人,都不能再退缩。
  我回到宿舍,经过其他房间,有人和我打招呼,有人向我吹口哨,从前我都对这些人视而不见,今天却回应了他们。因为这些人中有人是真心向我示好,比如那个托我写家书的小军人,有人却仍旧鄙视我,也许都认为我这种人怎么配和军人住在一起,但我心里知道,我配。
  因为我的回应,人群中热闹了起来。
  我却不管他们,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床铺,我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我还在想,和我一起住的人是谁。
  我走进去,关上门,看着顾家棠原来的床,他把自己的东西都收走了,也许是不再回来的意思。我看窗外,已经没有夕阳了,从今天开始,我或许会养成一个看夕阳的习惯。
  方若雨还是在司令部做文书的工作,顾南山既没把他调到自己身边也没把他赶走。顾南山这次回来以后,发布了很多规定,他的规定也不是固定的,几乎是一天变一次,方若雨每天都收到他的口述,然后写一份规定贴在门口。
  但是这些规定定的越来越苛刻,不满的不会是方若雨,只能是下面的军人。
  但是他们迁怒的倒不是顾南山,还是方若雨。
  顾南山他们不敢动,也动不了,只能找到方若雨这个写规定的人。
  顾南山手下的军人个个是虎狼,方若雨要面对的就是几十只老虎。
  方若雨去顾南山的房间领新的规定,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军队从左边走过来,领头的只是看了他一眼,打个招呼,其他人的目光就很奇怪了,一看到他走的方向更是在心里叫苦连天。
  有几个人甚至凶狠地瞪着他,方若雨不解地回瞪过去。
  那几个人愣住了,小军人在队伍最后嗤笑出声,队伍停下了,队长转过身,用浑厚的声音喊道:“林晓阳!出列!”
  方若雨恍然大悟,原来他叫林晓阳。
  林晓阳战战兢兢地站出来,心里直叫不好,“到!”
  队长紧紧地盯着他,“新规定!行队过程中吵闹喧哗破坏秩序者,绕司令部跑五十圈!”
  林晓阳张大了嘴巴。
  天!他前天才刚跑完二十圈!今天怎么变成五十圈了!
  队长指着门口,“昨天贴的新规定。”
  林晓阳只能转头看方若雨,方若雨尴尬地摊了摊手,意思是说我也没办法,顾南山的规定。
  没想到新规定没给其他人苦头吃,马上就用在小军人身上了,不过他们吃的苦头应该也不少,不然怎么会这么看着自己。
  小军人虽然不服,但是还是遵守规定跑了起来,很快跑出了司令部,队长也领队跑了起来,“一起跑!想偷懒的,跑不动的,跟我说一声,退出军队!”
  方若雨突然想起来,新发布的规定里还有一条:队伍里有人不遵守军纪,一人犯错视为全队犯错,惩罚由全队一起承担。
  怪不得他们的表情那么奇怪。
  这么说,他们都要陪着小军人跑五十圈了,方若雨叹口气,向前走,在顾南山的房间门口停住,顾南山见他站着不进来,语气不善:“你在门口干什么?”
  他笑,“既然顾司令要发布新规定,我在门口也听得见。”
  顾南山愣住,揉了揉眉心,“进来。”
  方若雨无动于衷。
  顾南山只能说,“你不进来,我就不说。”
  方若雨又笑,“那正好,不用发布了,没有新规定。”
  顾南山气的站起来,快步走到他身边,“方若雨,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清楚。”
  他低头压迫性地看着他,气息吐在脸上,方若雨避开,温热的气息又窜到脖子,看着他缩来缩去,顾南山反而笑了,在他耳边说,“说清楚,嗯?”
  方若雨闭上眼睛,“你要是再不收手,我就要遭殃了。”
  顾南山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的小把戏,我可以装作没看到。不过,你玩归玩,别把下面人整死了,你逼他们,他们就逼我。”
  顾南山收起笑容,他确实是故意的,希望通过这个手段让方若雨求饶,可惜他忘了,方若雨的个性是不服输,绝对不会轻易妥协。就是这种急死人的个性。
  方若雨睁开眼睛,推开他,顾南山跟出去,他走多远,他就跟多远,方若雨走到司令部内的军事演习场,顾南山也跟过去,他坐在草地上,他也坐,方若雨看草,他也看草。
  草摆动了一下,顾南山突然说,“我们以前也坐过草地?”
  方若雨看了看四周,回忆道,“坐过,不过是我,而且也不是在这里,在南京司令部的演习场,那里比这里还大。”
  顾南山轻笑,“想起来了,我在练枪,你坐在旁边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那天他从码头下班,直接去了司令部,顾南山正好处理完文件,方若雨走进房间,顾南山早就习以为常,只对他说,“走,去演习场。”
  方若雨第一次去演习场,他知道这个地方,但顾南山不带他去,他自己不能去。他不是军人,这个地方,只有军人和顾南山可以去,可以说是司令部的禁地。
  顾南山脱了军服,露出里面的衬衫,把袖口挽起来,方若雨可以看到他腰间的枪,他猜测道,“你准备去练枪?”
  顾南山看他一眼,“是,你会枪吗?我帮你也拿一把。”
  他立即摇头道,“我不会。”
  他出现在顾南山身边,绝不是以当年出现在张京那里的身份,在张京那里,他是最聪明,最勇敢,最不要命的手下,枪是不离手的东西,不然怎么能在内奸出现的时候马上击毙他。他的枪术起码和张京不相上下,但顾南山的水平,肯定比他高。
  他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显露在顾南山眼前,顾南山比张京还多疑,如果他表现的太多,他就会质疑他这个人,而上次和潘盈演戏,他差点就暴露了他会枪的事实。如果顾南山晚一秒救他,或者他早一秒出手,他就无法把这个事实隐藏。
  顾南山摸着枪,淡淡地说,“不准备学?枪是防身的最好武器。”
  他咧嘴一笑,“太笨了,学不会。”
  顾南山轻笑一声,率先走出去,方若雨紧跟着,从房间出去,右转往前走,两边都是绿树,南京司令部种的是绿树,上海司令部种的是盆栽,有几棵树,不过很少。
  他奔跑着拉了几片树叶,顾南山听到声音,嘴角微翘又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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