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问,若是让你媳妇儿管着你院子里的事,可还会如此?倘若此事捅到了万岁爷那里,主子娘娘出了事,你可对得起你的姐姐?”
蕊江豁然抬起头,跪行着抓住遏必隆的裤脚,哭声震天:“三爷,三爷,您帮卑妾求求情吧,卑妾坏得可是您的长子,卑妾伺候您这么长的时间。。。”
富察氏勃然大怒:“来人,给我堵了她的嘴,难不成要让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吗?”
蕊江被绑了起来,堵住了嘴,呜呜的叫着。富察氏揉了揉额角:“行了,把落子汤给她灌下去。绑她回去,交给老三媳妇儿处置。叫大家都闭紧了嘴,谁也不许露一丝的风声!若是漏了口风,我剪烂他的舌头!”
纵然如此处置,蕊江落了胎被打发到庄子上过日子。富察氏严查绝不许下人走漏风声,然而到底还是被知道了。十二月,将近年关,佟国维被御史参了一本,大体意思便是如此的。佟国维无奈只好在家称病不上朝,写了表罪书。宫里的皇贵妃也连带着被禁足半个月。
第十一章。。。
御史弹劾佟国维,只说佟国维教子无方,恃宠而骄。遏必隆本来是一等侍卫,因着这事被降为了三等侍卫。皇贵妃也被禁足半月,收了绿头牌,不能侍寝。事情被告发了,为了给钮祜禄家一个交代,蕊江眼见是不能活。
富察氏发了脾气,全府的奴才,彻底的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查来查去才知晓是三爷身边的一个奴才醉酒之后不小心说溜了嘴。这奴才是个家生子,富察氏也知道若是此时再传出佟家打死了下人,皇贵妃在宫里岂不是更难做。然也不能不泄愤,若是奴婢还能打发人牙子卖了,可是这奴才。只好打了四十大板,扔在柴房里不去管了。
因为有了这件事,佟国维倒是收敛了不少,遏必隆垂头丧气的与叶赫那拉氏感情倒也好了许多,再也不信这些小娘们得胡言乱语。苏宁不动声色,勤学苦练那些课程,每天过的都很累。
因为国丧,所以新年也就不大办了。现在的皇贵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想要调理好身子,生个小阿哥。四阿哥虽好,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也没记在自己的玉牒上。所以年前与富察夫人说要从佟佳氏族中挑个女孩儿得事,便算没说。皇后死了,事情总不能不办的,例如满清八旗子弟的指婚,不过就是先指了婚,过了国丧再行嫁娶罢了。苏宁的四姐被皇贵妃指给了一个三品大员做继室,虽然是国舅的女儿,不过庶出的女儿能做三品大员的继室也算是不错了。
国丧过了,后宫的嫔妃们心思也便活泛起来,宜贵人生了个小阿哥,排行行五,正是五阿哥取名胤琪,太后很是喜爱,抱到了宁寿宫抚养,宜贵人也如所愿进位成了嫔。此时,后宫中的成嫔戴佳氏,荣嫔马佳氏,德贵人乌雅氏,常答应,多常在都先后有了身孕。而皇贵妃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皇贵妃的烦心事一大堆,忙着争宠,忙着宫斗,忙着调养身体。对于苏宁也就忘在了脑后。慢慢的八年也就过去了。
康熙二十四年,苏宁十三岁了。这六年中,佟国维的弟子门生越来越多,颇有未来的佟半朝的架势。苏宁的几个庶兄都已经娶了妻子。遏必隆现在做了大内侍卫统领,当年事情的阴霾似是已经完全过去了。朝堂之上,明珠一党和索额图一党,争斗的越发厉害,只是还没有摆在明面上。康熙爷的后宫也蓬勃发展,德贵人生了六阿哥皇七女,只可惜都没养住。成嫔戴佳氏生了七阿哥,宜嫔生了九阿哥。倒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辛者库罪奴被封了良贵人,生了八阿哥。康熙二十四年,荣嫔和宜嫔,成嫔都进位为妃,德贵人进位为德嫔,还有一干低位份贵人答应常在们。
而苏宁也完全完成了主神发布的任务,虽然有几项只是勉强的过关,但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苏宁十三岁了,今年正好是大选,苏宁作为一等公国舅爷的爱女,自然是京中贵妇们得热门人选。富察氏为了能让皇贵妃给苏宁指一门好人家,又带着苏宁进宫了。
时隔八年,苏宁又一次来到了紫禁城。
“主子,别再犹豫了,哪个宫里的娘娘不是如此啊?主子的身子在生育小格格的时候就亏了,养了这么多年,都没在能。虽然娘娘是皇贵妃,正正经经的副后,可主子也想想子嗣的事才是大事。”
佟皇贵妃眉眼中全是忧郁:“并非本宫不肯,本宫的身子一直这样,没能给万岁爷诞下子嗣,是本宫的不是。前些年我也想过,可那时候本宫还年轻,总想着若是自己能生,哪里还用借别人的肚子。”
腊月灵机一动:“主子不若让万岁爷将四阿哥改在娘娘您的名下也是个好办法啊。”
佟皇贵妃默然:“我不是没提过,可是这件事皇上也说了,历来改玉牒的阿哥都是生母获罪或位分地下的嫔妃早逝。现在德嫔又有了身孕,何况她也没有错处。若是改了四阿哥的玉牒,就是万岁爷面上也不好看。”
“我,我且再看看吧。”
“主子,富察夫人和五小姐进宫来了,正在侧殿候着呢。”
“宣他们进来吧!本宫可是好久都没见到五妹和太太了呢。”佟皇贵妃面上一片喜悦:“这么些年本宫虽没忘了小妞妞的赏赐,可到底也是没见着,小妞妞的模样都忘得差不多了呢。”
“主子,奴婢记得五小姐好似也到了十三岁,过几日便是大选,想必富察夫人是来求主子恩典的。”秦嬷嬷说道。
佟皇贵妃叹了口气:“一晃眼,本宫最小的妹子也到了嫁人的时候,本宫果然是老了。”
“主子这是哪里的话呢,万岁爷不是还经常来主子这,依奴婢看啊,这后宫里就没一个比得上主子的。”
“好啦好啦,就你嘴甜。”
佟皇贵妃看着端坐在下面的富察夫人,富察夫人许是因为封了诰命,底气足的原因,显得更加的富态。富察氏旁边坐着一个低着头的女孩儿。
“这是小妞妞,都这么大了,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苏宁早已不像幼年时那么没规矩,福了福身依言抬起头。佟皇贵妃一怔,似是看愣住一般,只见下面俏生生的站着一个丫头,眸色黑白分明,眼如秋水,盈盈含波,一张鹅蛋脸仍稍显稚气,鼻翼小巧,朱唇不点而红,好一个精致的美人胚子。饶是佟皇贵妃浸淫宫里多年,各色的美人早就看了个遍,她自己本身也是个美人。但不得不说,她这个妹妹的相貌现在只是年岁太小,还没有完全长开。若是假以时日,定会艳冠后宫。她是穿着一袭鹅黄的宽大旗装,仍然掩饰不住窈窕腰身,亭亭玉立,好似一株含苞待放的白海棠一般。佟皇贵妃不禁想起一句诗‘名花倾国两相欢,长的君王带笑看。’
苏宁看到佟皇贵妃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和宫娥的经验模样。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如今这幅样子可是她拼了命完成主神任务拿点数换来的。为了不让自己的相貌过于有侵略性,她还特意拜托了主神,进行微调。要知道以佟国维和富察夫人的底子,她可是长不成这样的。
佟皇贵妃比八年前明显老了一些,面容有些憔悴倦色,但佟皇贵妃如今也不过29岁,正是少妇风韵成熟的时候。苏宁不自觉地带了些亲近之意。
“没想到,没想到。”佟皇贵妃拉着苏宁的手,带着笑容,上下打量:“没想到我这个小妹妹相貌竟是这般的好看,连本宫也有些呆了呢。”
“是啊是啊,奴婢总听人说良贵人的容貌是这宫里头顶的。不过咱们家五姑娘也不差什么嘛。”
苏宁抿唇一笑,温声道:“主子娘娘这说的,奴婢相貌好看,不就是说主子娘娘相貌好看吗?奴婢倒是听府里的老人都是奴婢相貌肖似娘娘呢。”
佟皇贵妃笑骂道:“本以为几年不见生分了许多呢,到底是本宫的嫡亲妹妹,好好。”
富察氏见到皇贵妃很是欢喜,心放下了一半,趁热打铁说道:“这孩子肖似主子娘娘,是她的福分。这回来见娘娘,便是求个恩典的呢。”
苏宁知道他们要议论自己的婚事,适时的羞红了双颊,低下头去。这么些年,她早被主神训练的能当影帝了!
佟皇贵妃看了看年岁不大的苏宁和方才的满眼纯真亲近,心中一动,叫来秦嬷嬷并两个宫女道:“带着五小姐下去吧我与富察夫人说些体己话。”
“嗻!”
第十二章。。。
佟皇贵妃斜倚着塌,后面的宫女适时的打着扇子,摸了摸自己尾指的指甲套:“夫人可是看重了哪家的青年才俊?”
富察氏脸上堆满笑容:“娘娘英明,老爷和我看中了礼亲王家的次子,听说他家的次子还没有嫡福晋,老爷说这个和述是个不错的,所以来问问娘娘。”
“礼亲王家,若说本宫的妹妹配个亲王世子也是可以的,和述又没法继承世子之位,将来顶天了是个郡王贝勒。我还怕委屈了本宫的妹子呢。”
富察氏笑道:“臣妇已经派人打听了,那和述是个勤勉好学的,屋里人也少的很,没什么花里胡哨。小妞妞嫁个贝勒便是娘娘的恩宠了,哪还奢望什么郡王啊。”
佟皇贵妃摇摇头:“不可不可,本宫的妹妹怎能如此委屈了呢?太太回头告诉阿玛,小妹的婚事便包在本宫手里。本宫保证小妹可有个好去处!”
佟皇贵妃笑的神秘莫测,倒是有了什么好主意似地。话说到这个份上,富察氏再拒绝便是不知好歹,心中苦涩,面上却不显出来,只得领旨谢恩。看皇贵妃的模样,不知是看重了谁家的小子。可是娘娘不透露,她也没法打听。
宫女领着富察氏下去歇着,佟皇贵妃明显心思和悦了一些。
“主子因何事而如此开怀?”腊月问道。
佟皇贵妃垂下眼睛:“今日见到本宫这嫡亲的妹子,才发现原来我佟家也能出这么水灵的姑娘。”
腊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神色:“娘娘可是有那意思?”
赞许的看了一眼腊月:“不愧是未出阁前便伺候我得,不错本宫是有这意思。”
“主子娘娘可要三思。五小姐相貌是不错,可是若是真的。。。。。。。娘娘就不怕被她欺在头上?”
佟皇贵妃苦笑道:“本宫虽然还不显老,可到底不如那些年轻的答应贵人了。再加上本宫身子不好,多半是伺候不了万岁爷的。如今万岁爷每月有四五天到本宫这来,也是因为年幼时的兄妹情分。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贪花好色呢?你看那宜妃,再看良贵人。他们位分是不如本宫,可是架不住人家有嫡亲的阿哥,本宫除了这个副后的名头,还有什么。”
腊月上前安慰:“娘娘切莫这么说,娘娘还有四阿哥啊。”
摇摇头:“四阿哥与本宫确实母子情深,可是你得知道就算将来四阿哥出府做了亲王,他也是德嫔的儿子,不是本宫的。”
“真是苦了娘娘了。”
“我瞧着明宪不错,现在她年纪还小,容易掌控,与本宫也亲近。况且我们嫡亲的姐妹,如何便进不得宫来了。你看那温贵妃和平贵人还有郭络罗贵人。等明宪入了宫,我们嫡亲的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富察夫人无子,还不是得靠本宫的亲哥哥赡养。不愁明宪不听本宫的。”佟皇贵妃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秦嬷嬷,怎么不见四阿哥?”苏宁好奇的问。
秦嬷嬷堆起满脸的菊花褶子:“姑娘不知道,四阿哥去年便挪到了西三所,与其他阿哥们同住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的不见。今日一见主子娘娘,看娘娘面容似是有些憔悴,嬷嬷,娘娘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苏宁面色担忧。
秦嬷嬷顿时对苏宁的好感上升了许多,环顾四下无人,悄声咬着耳朵道:“姑娘不知,德嫔又有身孕了。那乌雅氏是踩着咱们娘娘上位,没想到皇上看她是个能生的,到很是宠幸。姑娘你说这不是再打主子娘娘的脸吗?”
“她居然成了嫔?”
“是呢,姑娘可不知道,这德嫔每日都是一副不管事的鹌鹑样,好像谁都能捅一捅欺一欺似地,哪知道如此的有心计,又怀上身子了呢?”秦嬷嬷恨得咬牙切齿。
苏宁叹了一口气:“可不是,想来姐姐心里是不好受的。”
“正是呢,如今姑娘和太太来了,娘娘也有了些喜色,奴婢们看着也高兴。”
边走边说着,不知何时,走进一片海棠林子,此时正是海棠开的正浓,一片深红印衬着粉红,深深浅浅,如同到了仙境一般,苏宁陶醉了。果然不愧是皇宫,她还没见过如此茂盛的海棠林子呢。
走着走着,不知何时,秦嬷嬷和那两个宫女俱都不见了,而苏宁完全没有意识到。微风吹来,花枝摇曳生姿,漫天的红色交错着。苏宁徒步往前走去,只见一条小溪横穿而过,鼓鼓的清澈流水,伴随着随风落下的花瓣,这一切仿佛如同误入了桃花源的仙境。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霏霏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原本我只道东坡公的这首诗不过夸大其词,而今一看却才晓得原来海棠漫天,这景色,真真是美的心旷神怡。”苏宁喃喃的缓步前行,却不知自己看着风景,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拾起掉落在小溪边得一朵残花,苏宁苦笑:“而今我却是知晓林妹妹为何会葬花流泪了。她是无根浮萍,我又何尝不是呢?”
“你方才吟的可是苏东坡的海棠诗?”
苏宁豁然回头,只见一个身穿明黄的少年,正满眼戏谑的看着自己。这少年相貌不差,只是那眼神里的放肆,让苏宁颇为不爽。
这少年十五六岁,能够身穿明黄色,除了康熙还能有谁呢?便是那位赫舍里皇后所出的太子胤礽,小名叫保成的家伙。
苏宁唬着一张脸,福了福身子:“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吉祥。”
“方才见你还高兴的很,怎么见了本宫反倒皱紧了眉头,如此不开心的样子。”
“奴婢不敢,太子爷身份高贵,切莫和奴婢计较。”
胤礽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行啦,起来吧。爷不耐烦那些。”
待苏宁起身,胤礽呆了一呆,看着苏宁不错眼珠的打量着,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你是哪个宫的奴婢?生的这般好,爷瞧着倒比八弟的额娘更美一些。告诉本宫,你是哪位娘娘的侍婢?”
说完一把拉住苏宁的手,缓缓的摩挲着。似是被手上的柔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