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门口忙碌的人员不断进进出出……
这次婚礼,有前后两种计划安排。
一是露天的,就如现在这样;
二是在酒店宴会大厅内举行——这是为了以防今日的天气突然出现变化的准备。
具体来了多少宾客,马明全和李梅这对新公婆并不知道,不过看目前这情况,宾客们起码已经超过四百多人了。亲戚朋友们拖家带口的前来,这自然没的说,老马家现在这条件,沾亲带故的通知到了后,全都来了。
倒不是这些亲朋们想要来吃顿好的喝顿好的,而是因为觉得能受邀前来参加马良的婚礼,那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
前来的宾客们相互间肯定不会都认识。
这很正常,有些亲戚间平日里很少自动,有李梅娘家的亲戚们、老马家这边儿的远亲、马良的同学朋友们,反正很多很多。
所以宾客们不会因为不认识而诧异,然而让马明全和李梅两口子都深感诧异的是……前来的宾客们中,竟然有十几个老头老太太,还有十几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们来到之后,就由那个戴眼睛的中年男子安排在了婚宴最北侧紧邻着假山小湖的三张桌旁坐下。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斯斯文文,面皮白净,一副儒雅的大老板气质,给人亲和力十足。
有他在婚宴上帮衬着张罗安排前来的宾客们,这自然是好事儿。
这个人姓马名广。
以前马明全和李梅两口子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个人,只是今天一大早马广来了后,由马良介绍才认识的——唔,是个很大的老板,还是个医生,和小良关系很好……不过,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啊?
从穿着和气质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几乎来自于这个社会上的各个阶层中。
都是小良的朋友?
他哪儿来这么多老头老太太朋友啊?
马明全和李梅知道有奇门之术,却并不知道奇门江湖,更不清楚江湖险恶远胜于来自于冥冥中的危机。虽然满心的疑惑,但今天是大喜之日,马明全和李梅也只能是揣起心里的糊涂,笑脸相迎。
此时该来的宾客们差不多都到齐了。
婚庆公司的人正在一个小亭前调试着小型礼台上的音响设备,从酒店外面开始一路铺至着红毯和由鲜花搭制的花廊。
宾朋满座的庭院中,还有几张空着的桌子,是留给一会儿迎亲的队伍回来后就坐的——按照华中市当地的风俗习惯,迎亲是必须要有的一个过程,所以把吴琼和习涵芸入住在华中市的酒店作为了迎亲地点。
就在马明全抽出空喝了口水的时候,负责今天彩礼簿登记的宋林满脸小心翼翼和兴奋的神色走了过来,偷偷摸摸的小声说道:
“明全,你来,来一下……”
宋林是马明全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也是村委的会计,每每村里谁家中办红白喜事的时候,大多会请他过去。这次马良结婚,父亲马明全自然要请宋林过来。当然了,记帐的不是宋林自己,还有两位,一个是红光电缆厂看门的老头顾大爷,一个是马良的表舅。
马明全有些诧异的被宋林拽到了一旁,不禁诧异的问道:“老宋,啥事儿?”
“明全,到现在彩礼账已经,已经……你知道已经多少了吗?”
“嗯?”马明全虽然不好意思这时候与人谈礼钱的问题,但看着宋林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问道:“多少?”
“三千,三千一百多万了……”
“啊?”马明全当即石化掉。
也怪不得宋林会忍不住这时候就跑来对马明全说一声——他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好嘛,结婚当日宾朋们前来随份子的钱就破了三千,千万……作为今天负责记帐的人,虽然有三人相互监督,再有账簿上详细的登记,可他们还是心里有些失措,赶紧让宋林告诉事主一声。
乖乖,破三千多万啊
宋林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道:“最,最多的一份是,是那位马先生,唔,就那个戴眼镜的,他一个人上了八百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钱的份子,是,是张支票。”
顺着宋林所指,马明全表情有些僵化的看了看那边儿与人谈笑风生中的马广马局长。
“那些老头儿老太太,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随礼……”
“还有一个叫褚明奕的,他,他的是五百万。”
“薛世媛,五百万……”
“卢缚运,一百六十八万。”
宋林拿着一张小小的纸张小声念叨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马明全已然回过神儿来,赶紧说道:“老宋,老宋,别念了,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一边把宋林打发回去,马明全一边走到老婆李梅旁边,拽着她小声在耳边说了说。
李梅听完也傻了眼。
俺家良子他,他认识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啊?
难道这些人家里面都是开银行的?要么,是家里面有印钞机?
便在此时,酒店门外传来了噼啪不绝于耳的鞭炮声,礼炮声也同时响起,咚咚咚的震响着。
迎亲的队伍们,回来了
很多亲朋们尤其是小孩子哗啦啦涌出去看热闹。
只见外面迎亲的车队缓缓驶来,打头前是一辆纯白色的限量版玛莎拉蒂GranTurismo S超跑,后面则是一辆用彩花装饰的极为漂亮的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再往后是整整齐齐清一色黑色的九辆劳斯莱斯、三辆宾利轿车,最后面是一辆纯白色法拉利超跑。
此番前后皆是白色车辆,取白头偕老之意。
车对,车不多。
但其阵仗和气势,绝对令人瞠目结舌。
单是迎亲车队这十五辆车的价格,绝对轻松破亿元了
早有一些得知消息的华中市当地新闻记者驾车一路追拍——这场婚礼必将成为明日的新闻焦点——华中市惊现上亿元超豪华婚礼车队……
这还不算
上空竟然还有直升机航拍此次结婚盛典的举行。
总之,这次婚礼绝对是一场在全国都极为稍有的超豪华阵仗。
马良此次也是一改以往低调的风格,争取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哪怕是吴茂军两口子、父母、卢祥安老爷子、吴琼都劝他,也不行。
因为,这是他对吴琼的承诺
因为……
他不知道这场婚礼的当天,抑或是结婚后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不想让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的遗憾。
既然这次婚礼举行的有些仓促,有些风险的因素在内,而自己又不得不办了,那就干脆,办的隆重些,很隆重些。
他没有预算此次婚礼要花掉多少钱,豁出去把自己的存款全都花掉
这与他以往的性格也不符。
当然这不仅仅是花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在短短三四天的筹备时间里,能办出如此阵仗的超豪华婚礼,也得益于他现在的社交人脉关系——华中市有何商、卢缚运等人的鼎力相助,外面还有薛世媛、褚明奕、马局长这种顶级富豪前来助阵,要车出车,要钱出钱,能办的给办,不能办的想着法也要办了。
再有,世纪华兴集团董事长吴茂军出嫁闺女,女婿都拿出了这般态度,吴茂军当然也是要加入到婚礼的筹备中
才有了这么一场华中市有史以来最为豪奢的婚礼
缓缓行驶向酒店外广场红色地毯起始端的婚车中,只是简单化了淡妆的吴琼用纸巾轻轻揩拭着眼角的泪水,喜悦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外面那震天的礼炮声和绵绵不绝的鞭炮声,全然惊扰不到她的心神,因为她今天的鞋子中、头顶盘起的发丝间,都有马良画的虚符。
“静心护神符”
没有什么强大的能量波动,不影响心神的波动,却能够在体外形成一团常人肉眼不可见的保护层,阻挡来自于外界的强势影响,包括声波、五行变化、物事颜色、情景变动等等。
倒不是让人五官隔绝,而是把其中容易惊骇到人的因素全部隔绝在外。
“小琼,哭啥子哟?”马良玩笑道。
“我开心。”
“我心里难受……”
吴琼诧异道:“为什么?”
马良捏着拳头龇牙咧嘴的说道:“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好不好?换位考虑下,你怀着六个小家伙,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孩子出生,你把身体养好后……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都得禁欲,你说难受不难受?”
吴琼忍不住笑出了声:“讨厌”
婚车停下了。
外面自有人把车门打开。
欢呼声和音乐声响起。
早有两名伴娘上前搀扶着吴琼从车上下来——这两位可不是什么朋友的媳妇儿做伴娘,而是绝对专业的医护人员,挑选出来最漂亮的。嗯,这是习涵芸非得要这么安排的,无它,只为了保全女儿和腹中的胎儿。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医护人员在婚礼现场要随时准备着应对着万一。
好嘛,本就由此想法的马良倒是不用显得尴尬了,他发现自己这个处在更年期的丈母娘,比自己还要小翼认真。
吴琼今天没有专门去化妆,只是浅浅的化了淡妆,甚至是发型都没有去用各种辅助化妆品之类的的玩意儿。
已然是考虑到腹中胎儿的安全。
但即便如此,天生丽质的她,穿着雪白的婚纱走下婚车的那一霎那,依旧是显得亮丽夺目。
人漂亮就是漂亮,绝对不是那些卸妆死的人能比得了。
怎么形容来着?眼眸如秋水,眉如远山青黛……反正是漂亮的不行。
而马良今天亦是西装革履,小伙子穿的那叫一个帅气。
不过……
他现在的脸上,却是被涂抹了一道又一道的黑色,若非是中间还留着些没被涂抹过的地方,那活脱脱就是从非洲来的哥们儿。
华中市地方的风俗,迎亲当天,新娘家的嫂子要给新郎官抹黑脸。
所以原本没来多少人的女方家眷中,还为此专门特意叫来一个本家的媳妇儿。
好了
婚礼正式开始。
音乐和不断洒下的花瓣雨中,被抹成黑花脸的新郎官儿马良,挽着娇美如花的新娘子吴琼,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步入了由鲜花搭制而成的长长的花廊。
后面,五男四女,九个孩童跟着。
四个小女孩托着吴琼的婚纱裙,五个小男孩则是穿着板板整整的小西装带着领结,喜气洋洋的跟上。
镁光灯闪烁不停,花瓣雨飘落一地。
当新郎新娘穿过酒店大堂,步入后面的庭院中时,所有的来宾们起身,鼓掌欢迎着这对新人的前来。
庭院中顿时热闹起来。
就在马良和吴琼踏步在花廊下红地毯上步入庭院的那一刻,马良微微的,不易被人察觉般的皱了皱眉,眼角的余光往不远处的小湖畔瞄了眼。
他感应到了自己所布下阵法中起了一点点的波动。
但马良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依旧是满脸笑容,露出一口在黑脸比对下格外洁白的牙齿面对着所有的亲朋们,拱手……
然后是传统的拜双方父母,递茶,领红包……
庭院内越发热闹起来了。
马良那帮年轻的朋友们为了烘托气氛,自然是要可劲儿的欢呼着。
便在这热热闹闹的氛围中,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在湖畔那些老家伙们所坐的三张桌旁,发生了点儿小插曲。
当然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也不会去过多的想什么。
时间退回几分钟前。
当马良挽着吴琼,步入庭院的时候。
奇门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活天官邢时雨早已经离席而起,微笑着往前走去,接近了那处花廊,混迹在了人群中。看着马良和吴琼靠近,邢时雨唇角一翘,眼眸中寒芒闪动,掐指念咒,企图施术做法。
目标,酒店四周布下的天罡化煞七星贯月阵
目的,破除此阵,让可能游离于外的天地感应灌入其中,带来极大可能的凶险变化。
会不会引动天地感应的变化,从而给马良的婚礼现场带来混乱,邢时雨也并不清楚。因为奇门中人没有谁能确定天劫恰好就会出现在这一天。但即便是有百分之零点几的可能性,邢时雨也要试一下。
能坏了马良的好事儿,最好不过。
坏不了,也无所谓。
邢时雨可没有想过要利用术法直接引动天地变化,那样的话还未等他把术法全然施展出来,肯定就得当场被数十名高手击毙。
开什么玩笑?
奇门江湖中人婚礼现场,谁敢破规矩去害人?
人人诛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马良才答应了卢老爷子,给奇门江湖中人送请柬的提议。不然的话,以马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性,他才不肯把一个个身怀异术,个个都是定时炸弹的老家伙们请来。
马良倒是不怎么害怕术法攻击,自己的老婆吴琼有他保护着也没事儿,但老婆肚子里的小生命,可禁不住术法力量的强大*动啊。
好在是……
邢时雨并不知道吴琼怀孕了。
如果他知道的话,说不得就会直接去攻击吴琼,那样的话报复的心理会更容易达到满足;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邢时雨不敢再施术,哪怕是针对天罡化煞七星贯月阵。因为如果他那么做了的话,就等于断人子孙的卑劣行为,一下子就结成了死仇。真到了那种地步,马良杀他全家,奇门江湖中人乃至于官方,恐怕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刚刚要施术,邢时雨心里就一惊,有些后悔了——他看到了吴琼的脸上和身上,隐隐然透着有了身孕的纯净气息。
然而此时几遍邢时雨后悔,也收不回术法了。
他庆幸着自己没有去直接针对人,也有些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下一步该针对吴琼了呢?
便在此时,他感应到自己刚刚探出去的术法力量好像撞到了一块铁板上似的,全然反弹回来,砰的一下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心神中。
气血一阵沸腾,邢时雨差点儿没忍住张口喷出鲜血来。
被人突然袭击了。
邢时雨扭头往后看去,却见一名穿着西装,身材瘦削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朝他冷冷一笑,拽着他往后面的小湖畔的席位上走去。
邢时雨认识这个人——奇门江湖马局长手下的第一高手,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邢时雨没有反抗,一来是因为对方的攻击来的极为隐秘凶狠,二来看样子对方也不想把事情在婚礼现场闹大。
所以邢时雨神色坦然的往回走去。
但当他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三张桌上的高手们突然同时出手,术法力量全都拧成了细小的丝线攻入了邢时雨的心神中,直接将他的心神捆缚住,如同捆在了一个包裹严实的蚕蛹中。
与此同时。
婚礼现场不易被人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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