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六国的天下之后,也会把皇位让给你。”
凝视着姬无尘背影,只觉得那么的悲哀,想必做。一个名不符实的皇帝是他最大的悲哀吧!
“无尘,”忍不住轻。声唤住他,“其实这世间有很多的无奈,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知道身不由已,却没有办法挣脱,一切的一切都是注定,有的时候,越执着,就越痛苦,有的时候,放手反而不会那么痛苦。”
“你说我执着,那么你呢?”姬无尘转过身,盯着嫣然,“你为赢家那么执着?一个女子,竟然想当皇帝,那么,你的执念又是什么呢?”
是啊!一直盘踞在自己心里的执念又是什么呢?微笑着回视姬无尘的目光,“我不知道,也许上天已经注定了一切,我能做的,就是按照上天安排好的道路前进,无尘,其实有的时候,能够急流勇退也不失过一种勇气和智慧。”
“勇气?智慧?”姬无尘一脸的冷笑,“赢嫣然,作为胜利者,你说这番话当然……”
“你错了,”嫣然摇了摇头,回身看着小若,“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获胜,问风、我,还有你都是最大的输家,问风不再是从前安楚的二皇子和九州王,他是龙皇,而我,无尘,你只觉得我疯狂,但是你知道作为一个女子丢弃了一切,兴反造反是多大的悲哀吗?从我和问风下山开始,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我不停的向前走,即使想停都停不下来,而你,无尘,你觉得这个皇帝是不是越来越没有意义?”
沉默的看着赢嫣然,也许这世上只有她才能真正了解问风和自己的内心的悲哀,正如她此刻所说的,自从自己当了皇帝,也觉得自己身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自己不停的向前走,一切的一切都身不由已,现在细细想来,似乎上京的那场暴动和赢家的灭门都是被人精心安排的,目的……
“无尘,其实你应该觉得幸福,”嫣然有些悲哀的转过身,“其实有一个人陪着你,为你筹谋,为你打算,也是一种幸福,一种旁人可遇不可求的幸福。”
难道……,心中微动,还未说话,却听她继续道:“不忘这些年为你筹谋打算,对你有情有意,无尘,这世上最重要的,不是江山,也不是权势,而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愿意陪伴在你身边,愿意为你等待。”
果然如此,姬无尘淡然一笑,“谢谢你提醒,我心里清楚……”
“无尘,你并不清楚,”嫣然最后一次深刻的凝视着小若,然后抬首走到宫门边,缓缓伸手拉开宫门,阳光倾泄而入,“你还不知道商不忘是如何为你付出的,你直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你还不醒悟,等你失去的时候,你才知道后悔。”
满地的血,满地的碎肉,心满意足的看着那些太监缓缓的收拾刑具,卧在血泊中的太后了无半点生机,宁不凡站在嫣然身后,他很平静,从嫣然命令人将太后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剜下来,然后切断她的手筋和脚筋,再在她的伤口上涂满了蜜糖,让蚂蚁一点一点的夺走太后的生命,直到太后在惨烈的嘶叫中断气他都一言不发。
“不凡,你一直一言不发,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暴了?”在走出宫门前一刻,嫣然含笑转过身,“你知道吗?我是踏着仇人的鲜血走进皇宫的大门,这一次,我会踏着仇人的鲜血走出皇宫。”
“大帅,”宁不凡扶着嫣然上了马车,然后翻身上马,“我只是奇怪,这个老女人做了什么,让你对她怀有这么大的仇恨?”
“她杀了我的儿子,”嫣然咬牙切齿,“不凡,其实杀了她,我心里的仇恨没有一点儿的舒解,她死了,小若也不可能活过来,不凡,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才能消除仇恨?”
“不知道,”宁不凡很平静的摇了摇头,“大帅,如果我是你,我唯一的想法便是怎么活下来?活着,就有希望!”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九章 第五节 暗杀(shang)
第九章 第五节 暗杀(上)
日正当午,宁不凡和叶台并肩而立,看着姬问风背着赢嫣然越走越远,不知道他们此次去边越国会发生什么,那么的危险,尤其姬问风坚持自己与赢嫣然两人上路,甚至连龙鳞黑甲都没有带,真真的令人费解。
“宁将军,主公将龙鳞黑甲托付给你,”叶台微笑着转过身,眼角扫过,宁不凡站立之处,长草纷纷倒伏,叶台暗中惊恐不已,没想到他身上的戾气如此之重,“可是你无法驱动龙鳞黑甲,你准备……”
“叶军师想说什么?”宁不凡抬首,眼角冷光闪动,“龙皇当然知道我无法驱动龙鳞黑甲,所以现在龙鳞黑甲的去向我也不知道,龙皇其实什么都没有托付给我,他只是想告诉我,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龙皇的。”
原来是这样,想必宁不凡也明白了姬问风为什么这么做?其实话说回来,赢嫣然美若天仙,凡是男子见过她,无不神魂颠倒,宁不凡少年心性,与赢嫣然朝夕相对,即使与赢嫣然之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少年戾气这般深重,姬问风防患于未然也是对的。
“他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宁不凡冷笑一声,“我和大帅是过命的朋友,他怎么可能明白我对大帅的感情,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弟弟,大帅和我们同甘共苦,就像我的家人一样。”
哼!叶台在心里冷哼一声,他。根本不相信宁不凡说的每一个字,可是叶台很聪明的保持了沉默,他知道这戾气极重的少年只要一言不合,就可能夺走自己的性命。
回到城中,叶台满面微笑的对宁。不凡拱手为礼,“宁将军,在下告辞了,我决定回麈山等候龙皇归来。”
“叶军师,”在叶台拨转马头的前。一刻,宁不凡突然唤住他,待叶台回转身,“如果我是你,我一切就会杀掉你所谓的妹妹,这样的女子留在你身边,有害无益。”
怔怔的看着宁不凡拍马绝尘而去,叶台半晌才省。过神来,心下忐忑不安,暗自忖,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吗?
轻轻扬了扬马鞭,姬问风心情极佳,反手将水壶递。进马车中,轻声道:“嫣然,这一去应是春暖花开。”
春暖花开吗?嫣然微笑着看着车帘外的桃红柳。绿,上京河的支流水流潺湲,几只鹅在水面欢快的游弋,春风拂柳、碧水蓝天,一派盎然的春意,心中的郁结似乎在慢慢的消解,一点一点的。
劳作了一天,桃。村的人在傍晚时分回到了村子,此时正是春浓,满村的桃花开得分外妖艳,若非突然下起了春雨,坐在桃花树下吃简单的晚餐该是多么的惬意!
即使天色晚了,点不起油灯和蜡烛,将从村外松林里的松枝点燃,坐在屋门口,看着淅淅沥沥的春雨中分外娇艳的桃花,看着雨滴从桃花瓣上堕落,即使不是那些会吟诗作对的文人,此情此景,只是一年中难得的绯红陷阱,令人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不忍起身。
村口有马车的声音,谁会在这样的夜里到这个偏僻的村子里来呢?很快,一辆乌蓬的马车便驰进了眼帘,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年青男子频频的挥舞着马鞭,马车转眼就进了村子,停在几乎没有什么人留宿的驿站外。
正在吃晚饭的驿官听到马车的声响,提着破旧的灯笼慌乱的迎了出来,此时,那位扬鞭执马的青年男子已经跳下了马车,将马车拉到驿站的廊下,然后脱下斗笠和蓑衣挂在廊下,“嫣然,到驿站了。”
他的声音很清朗,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但是感觉上异样的优雅和温柔,看着他伸出手臂将车帘拉开,一只手,一只生平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手缓缓伸了出来,轻轻搭在那男子的手臂上。
那只手那么美,忍不住上前一步,再一步,在廊下昏黄的灯光下,那只手骨肉停匀,皮肤润白,最奇特的是,皮肤上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你是驿官吗?”背对着驿官的男子声音很轻柔,听在耳中,却觉得心头一阵巨震,“我们要一间上房。”
一种莫明的恐惧瞬间就慑住了驿官,他惊骇得无法开言,此时,车中的人已经弯腰走出了车帘,是一个女子,她弯着腰,一头流水般的黑发如同正在流淌的月光,她穿着一件雪白羽毛制成的衣服,羽衣下,似乎是上等的粉色烟罗制成的衣裙,男子伸手将她抱起,“驿官,请你带我们去房间吧!”
“是,”强忍着恐惧,提着灯笼转过身,“客人,你的马不用……”
“没关系,它会在这里等你的,”男子的声音很温柔,“我们回到房间后,麻烦你送些热水来。”
“是。”
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寒意正从身后席卷而来,驿官冷得浑身发抖,真真的奇怪,难道倒春寒吗?
引着他们走到驿站最大的房间前,“客人,请进吧,这里来的人不多,所以我们没有生火,你们先坐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就把火升起。”
即使点燃了蜡烛,房间仍然很昏暗,床榻却很干净,被褥散发着阳光的清香,驿官和两个侍从捧着火盆走了进来,将火盆放在屋角,对仍然抱着那个女子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行了礼,“客人,马已经送进了马棚,放了上等的草料,热水一会儿就……”
“你们若不想死就赶快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男子一边说,一边将女子放在椅中坐下,手扶着腰间那柄暗绿色剑鞘的剑柄,“嫣然,你感到杀气了吗?”
“有七个人,”听见那女子的声音,驿官和侍从如同被雷击一般,古人说天籁之音能够绕梁三日,这女子的声音如同鸣玉一般,真真称得上天籁之音,只是那声音和男子的声音一样冰冷,“两个人在屋顶,三个人在驿站外的树上,还有两个人已经进了前廊。”
“来了,”说着,男子腰间突然红光一闪,完全没有看见那柄剑是否出鞘,只依稀觉得眼前红光闪过,“解决了两个,驿官,你们既然不怕,那么帮我们把热水抬进来吧!”
即使恐惧得连心都结冰了,仍然恋恋不舍看着那女子的背影,一步一顿的向后退,还未退出房门,只觉得眼前又闪过两道红光,接着男子推开窗,飞身闪出窗户,只是眨眼之间,他又回到房中,快速的关闭了窗户,满面笑容的看着女子。
这男子面目清秀,面色苍白,可是那双幽深的黑眸仿佛见不到底的深潭,“嫣然,累吗?”
嫣然?嫣然?心头巨震,驿官似乎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不敢再留恋,拉着两个侍从退了出来,目光转动,第一眼便看见走廊上倒伏着两个黑衣人,鲜血横流,难道刚才那一道红光,就杀了这两个黑衣人?
战战兢兢的走下长廊,只见一个黑衣人的尸体半挂在屋顶,鲜血混合着雨水一滴一滴的滴落……
这般厉害!应该不错,那男子应该是九州王、大元帅姬问风,那个被他称为嫣然的女子,应该是前些时日兴兵造反的废后赢嫣然。
热腾腾的粥香味儿扑鼻,所有黑衣人的尸体都已经被清理干净,驿官无声的奉上了一块衣服的碎料,然后垂手站在一旁。
“这是什么?”
“王爷,”经过一夜的沉淀,驿官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这是从那些黑衣人身上取下的衣料,这些布料的织法与安楚的大不相同,是十七经、十七纬的,而寻常的衣物只是十二经、十二纬,属下曾经听说过,只有边越国有这样上乘的织布法,所有边越国贵族的衣物都是十七经、十七纬的。”
“除了这些衣料外,你还有什么可以证实你的猜测?”姬问风转过身,面无表情,“其他国家的人,要取得这样的布料并非难事。”
“除了这些衣料之外,那些黑衣人身上什么都没有,”驿官垂手而立,“只不过属下仔细检查过他们用的武器,那些刀剑都是寻常之物,但是这些黑衣人在翻上屋顶时,似乎以刀剑用作攀爬的工具,所以属下找到了几条痕迹,那几条痕迹切口很深,但看得出只有一击,属下想,能够一击就造成这般深的痕迹,除了边越国天下闻名的暗杀集团影子楼的杀手之外,其他的属下就猜不到了。”
姬问风沉默的转过身,似乎在专心的用早餐,驿官无声的退到屋门边,似乎想退出去,姬问风突然转首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高鼎。”
“高鼎?”姬问风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已界中年的驿官,他外形如同一个农夫,即使穿着官服,也令人觉得他很猥琐,“真是一个好名字,你做这个驿官多长时间了?”
“十一年三个月又六天。”
“记得这般清楚?”姬问风重又转过头,“你知道叶台吗?我们即刻就要走,等我们走后,你到上京西边的麈山去找叶台,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会知道怎么安排的。”
“是,属下谢王爷常识之恩。”
马车疾驰着离开桃村,回身看着站在村口的那个驿官,嫣然微笑着转过身,“问风,没想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也会有这样的人才。”
“是啊!一个小小的驿官竟然知道边越国的影子楼,就从这一点,他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姬问风笑道:“他把自己任驿官的时日记得这般清楚,显然是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驿官,那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九章 第六节 暗杀(中)
第九章 第六节 暗杀(中)
每年春季,汴仓城最盛大的、令整个边越国的人为之兴奋的,便是在东湖举行的赛诗会,无数的仕子们在那几日穿着长衫,齐聚在东湖诗区特意为这个诗会结在湖边的草棚中,将各自的诗呈交给当朝宰相楚韵歌挑选出评诗组的人手中,由评诗组的人将最上佳的诗句呈报给楚韵歌,由楚韵歌挑选出最好的诗,在汴仓的城门高悬示众,楚韵歌会在诗篇上写上的评语会令仕子们觉得莫大的荣耀。
湖风微凉,仕子们轻衫飘飘,坐在窗边,缓缓的呷着燕卫国送来上好的云雾茶,只觉得无比的惬意,楚韵清放下手中的茶杯,满面微笑的转过身,楚韵歌全神贯注的看着从各草棚中送上来优选的诗篇。
“小弟,”将新斟的茶放在案几特定的位置上,“今年的诗如何?”
“很令我失望,”楚韵歌放下手中墨迹未干的诗,伸手捧起茶杯,“这些年的诗会,一年不如一年,去年至少还有两首能令我满意,今年截止到现在,连一首特别出众的诗都没有。”
看样子小弟真的很失望,楚韵清不懂诗词,知道自己无法开解他,只得沉默的坐在一旁,看他将剩余的诗看完,待他放下最后一页诗,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