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他们继续保护姬无尘和商不忘,”侧头想了想,“大哥,影子楼还剩多少人在汴仓?”
“还有两百人,”楚韵清压低了声音,“你想动他们?”
微笑不答,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动用影子楼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如何用自己却没有想好,细细的想来,影子楼的接近千数,为了保护姬无尘和商不忘,同时寻找燕启的下落,竟然动用了八百人,如果已经发现了燕启的行踪,那么……
不,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那些人。一定不能召回,一定要等到他们平安的将姬无尘送回邯阳, 这样才算功德圆满,这样,嫣然才能够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小弟,”楚韵清轻声道:“这一次继善是不是……”
轻轻摇了摇手指,继善目前已。经无足轻重,虽然自己没有对那份奏章发表意见,但继善看到燕卫国的军力强盛,他一定会沿用燕卫国的方法,也就是说,自己对继善而言,也无足轻重。
“小弟,”楚韵清许是觉得车内过于安静,所以他频频。的打断楚韵歌的冥思,“寒烟说你这次去燕卫国,一定会助他们兴兵与安楚交战。”
的确会,自己这一次去燕卫,就是为了促成他们兴。兵攻打安楚,只有在嫣然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自己才能顺理成章的去安楚,也许那个讨厌的女人又猜到了吧!不过没关系,她不能改变什么,自己要做的,谁都不可能改变。
“小弟,你去安楚,也是为了在安楚国内建立自己。的势力吗?”楚韵清童真的笑显得那么邪恶,“如果月帝知道……”
“不是,”楚韵歌抬。眼看着楚韵清,“不是,怎么可能?这边一切的事我都安排妥当了,我难道不能有自己的事处理吗?”
惊愕的瞪大眼睛,楚韵清如同吞了一个硕大的鸡蛋,“你不是……,那么为什么你要去安楚呢?”
“去见嫣然,”楚韵歌伸手拿起一册书,扬了扬眉,“我就是去见嫣然。”
看他飞扬的眉,楚韵清知道他生气了,而且非常的生气,他不敢再说,临行前司马寒烟所说的话涌上心头,她说楚韵歌这一去,必须要数年后才会回来,他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下了一步极险的棋,他的人浸入边越的军队,如果边越和燕卫不联军,就无法浸入燕卫,所以他一定会促成两国的联军,而且,他会去安楚,去安楚发展他的势力。
因为她说的话很快就会被应验,所以楚韵清从未怀疑过她的猜测,可是这一次她似乎猜错了,究竟错在哪里呢?
走了十数日,将要出边越国境时,继善的八百里加快又到了,在密信中,对此次联军做出了详细的规定,每一条规定都要边越占足上风,甚至在联军中,中级以上的军官边越要占六成以上,看着那份密信,楚韵歌真真哭笑不得,他以为自己是神,他以为边越的军队与龙鳞黑甲一般足够令燕卫臣服。
立刻下令停下,写了一封信给继善,想必继善收到这封信之后会勃然大怒吧!他的回信一定无比的尖刻,他一定会怒骂自己无能,既然如此,扬眉一笑,趁着墨还未干,提笔又写了第二封信。
三天后,继善的密信果然又至,果如自己猜测的一般,继善在信中的言辞如同雷霆,楚韵歌看完之后,一言不发,随后将写好的第二封信交给楚韵清,让他发出信鸽。
“小弟,继善在信中说什么?”放完信鸽的楚韵清一脸疑惑的看着不知在写什么的楚韵歌,“咱们要不要回击?”
“嗯,”放下笔,楚韵歌将写好的纸条卷好,“这个立刻传回隐龙岭,让二哥把剩下的人送下山……”
送下山?楚韵清愣住了,“小弟,这可比咱们预期的早半年,究竟发生什么了?”
“大哥,这一次我要让继善明白不是他想要我怎样就怎样,但是这次赌注我押得太大,不得不小心行事,”楚韵歌皱了眉,然后抬首对楚韵清微微一笑,“很快继善就要下旨改变军中的升迁制度,最后一批人此时下山,正是时候,一旦战事开启,他们会比预想更快的升到我想要他们升到职位。”
又过了数日,继善的密信和隐龙岭的消息同时传到,楚韵歌首先看了隐龙岭来的消息,最后一批人已经如约下了山,楚韵远目前在做善后,按照楚韵歌的安排,他们很快就会离开隐龙岭,待继善发现自己的计谋,隐龙岭早就人去岭空了。
满意的将那封信交给楚韵清,楚韵歌这才展开继善的信,在这封信里,继善的语气软得不像一个皇帝,他应该了解他所处的位置了吧!对于自己而言,他无足轻重,自己愿意帮他,就帮他,不愿意,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在边境上停留了一天,使臣队这才进入燕卫境内,早已得到消息的夏侯至派来的人殷勤的迎了上来,“楚大人,皇上一听是您带队,立刻就派咱们前来迎接。”
一路上前来迎接的燕卫国官员殷勤得令人生疑,楚韵歌暗中与楚韵清协商,楚韵清也觉得奇怪,在路上行了近一月,这日清晨,燕卫国的官员待楚韵歌用完早餐,堆起满面笑意,“楚大人,有一位楚大人的故人托在下将这个东西转交楚大人。皇上要准备仪式,所以咱们得在这里停一天,楚大人左右无事,正可以与故人相见。”
故人?除了燕启和夏侯至,自己在燕卫国还有故人吗?缓缓拉开那个精致异常的木匣的盖子,木匣中躺着一本边角都尽数翻卷的册子,天工开物!楚韵歌眼角微跳,他已明白那位想见自己的故人是谁——唐济民。
从阳泉山之后,他无缘无故的消失,随后与燕启有关几件事之中,都有他的影子,早已猜到他定是投靠了燕启,但此人一直隐藏在幕后,种种行径为自己所不耻,所以很少想到他,没想到他竟有这般的勇气,敢主动来见自己。
瞬间便下定了决心,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官员眉开眼笑,想是得了唐济民的不少好处,“楚大人稍侯,在下立刻安排。”
此时唐济民要见自己目的无非有两个,其一,他并没有取得夏侯至的信任,所以燕启失踪之后,他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他需要重新找一个靠山,其二,他已经取得了夏侯至的信任,所以特意来向自己示威,以表示当日自己放弃他是多么的无策。
“楚大人,”与从前一样,唐济民一如继往的谦恭,他的衣着却不着痕迹的改变了,变得更符合他的身份,看样子他此时正是春风得意,看来是第二种可能了,“请坐,咱们已经有许多年未见了。”
含笑行礼,分宾主坐下,唐济民小心翼翼的为楚韵歌斟了一杯茶,“楚大人,在下着实没有想到边越的皇帝竟然有这般的勇气可以请出楚大人担任使臣。”
没想到此人虽然野心勃勃,但数年过去,完全没有任何的改变,一样的笨,这般说,他是夏侯至的特使,想要离间自己,怪不得夏侯至要安排一天,就是为了促成他完成这个任务吧!这君臣两人真真的可笑至极。
“唐先生何出此言?”
“难到楚大人真的对边越的君主忠心耿耿吗?”唐济民灿然一笑,“边越的国君视楚大人为可以利用的工具,频频的施恩,事后又频频的……,如此反复无常,楚大人难到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
“唐先生,人与人是不同的,”想到他来和自己谈忠心,楚韵歌中觉得异样的恶心,“我主的行事的确令楚某有些不悦,不过为了国家,什么样的私仇不能放下?”
看着这张漂亮的脸,在笑容背后,隐藏着的东西那么的遥远,完全无法猜测他的真实想法,唐济民知道自己输了,他恭敬的凝视着夏侯至的笑脸,“这个楚韵歌,越来越厉害了,难怪继善为了求他,不惜裂土封王。”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四章 第一节 心战
第四章 第一节 心战
马车行至城门外便停住了,从车窗看过去,夏侯至似乎亲自来迎,楚韵歌心下一惊,他不明白在这样并不危急的时刻,夏侯至何需给予自己如此的礼遇?难道他想说服自己改籍燕卫?想法刚刚涌出,便想强行压下,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这一次会相当的麻烦。
整肃了衣冠,微笑步下马车,夏侯至已快步迎上前来,一见他,楚韵歌忙后退三步,长身施了一礼,“臣楚韵歌见过夏侯国君。”
“楚卿平身,”夏侯至伸出手作势一抬,楚韵歌顺势起身,夏侯至满面的惊讶,“朕真是老糊涂了,始终认为楚卿仍在少年时期……”
这般高声的寒喧着,夏侯至似乎有意让人看到自己与他相谈甚欢,想必这个场景很快便会传回边越,一旦结盟中出现了什么波折,继善定会认为自己没有尽全力,心下定然不满,即使自己回到边越,也会受继善的责备,夏侯至行事如此缜密,比继善真真的厉害得太多。
寒喧过后,夏侯至伸手执着楚韵歌的手臂,“楚卿,来,与朕同车,数年未见,朕有太多的话想要与楚卿倾谈。”
又是超出一般的礼遇,却又。不能推辞,楚韵歌满面淡然的笑,跟随在夏侯至身后上了御辇,坐在比夏侯至略低的锦凳上,听夏侯至感叹道:“自漉台一别,朕还道从此再也见不到楚卿,朕日前听闻安楚的来使竟然是楚卿,不由大喜过望,一来老友重逢,朕与楚卿可以把酒话当年,二来结盟之事,除了楚卿之外,谁又能真正的掌控全局呢?”
夏侯至大笑露齿,阳光下,他森白。的牙齿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就像一头即将发动攻击的狼,楚韵歌礼貌的微微一笑,“夏侯国君谬赞了,下官只是奉我国君主之意出使燕卫,将我国君主于结盟之事的建议转述给夏侯国君,能够掌控全局的,仍然是两位国君。”
这般的平静,甚至连眼睛都像。冰封的湖面,所有的一切一览无余,却又尽隐心底,能够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得滴水不漏的人,只有他,他甚至比从前更加的善于隐藏,夏侯至籍着仰头大笑将尴尬化于无形,再垂下首,又是另一种笑容,“楚卿远来乍到,想必已疲累不堪了,朕已命人为楚卿安排了宿处,楚卿好好歇息,顺便也观赏观赏大梁的风光,三日后,朕再与楚卿详谈联盟一事如何?”
“一切听从安排。”
安排的宿处竟然是燕启从前的府邸,打扫得很干。净,总觉得夏侯至在暗示什么,但一切表现得如此的明显,又令楚韵歌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出错了,夏侯至阴沉狡诈,即使真的有什么期待,也不可能表露得如此明显,其中定有隐情。
“大哥,”楚韵歌看着楚韵清,“这茶水味道太苦,你把咱。们从隐龙岭带来的茶交给他们。”
口中应着,楚韵清眼睛却盯着他沾了茶水在案。几上写的几个字,会意的转身出门,楚韵歌大袖轻拂,将案几上的茶水抹去,事到如今,只有冒险启用大梁的影子了。
深夜
屋里没有燃灯,。只有手中的玉佩发出柔和的光,跪在最黑暗的角落的影子缓缓的道出大梁发生的大事,原来燕启失踪之后,夏侯至甚至没有派人寻找,似乎想完全的放弃他,传言燕启的妹妹为此大哭大闹,随后被夏侯至贬至冷宫,燕启在军中的势力迅速的崩溃,军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随后夏侯至便任命陈昭为大元帅,陈昭上任后三天,就推出了大试,迅速的稳定了军心……
也许夏侯至很早就想除掉燕启了,只不过一直抓不到能除掉燕启的机会,趁着燕启被追杀,他顺水推舟的将燕启在军中的势力连根拔除,快刀斩乱麻,他能极快的推出陈昭,想必早在心里衡量过人选,而且以陈昭在军中的威信,根本不足以上任三日就能实行大试,肯定是夏侯至看到嫣然开科取仕之后的益处,在心里盘算许久,早已有了成熟的想法,所以才能够如此顺利的推行,至于燕启的妹妹,色衰而爱驰,那个女子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至于自己出使燕卫的消息,月前就已传到了燕卫,初时大梁非常的平静,直到最近几日异样的忙碌,燕启的府邸空置良久,夏侯至本要赐给陈昭,就在陈昭要入住前一日,他突然转变了主意,将这个府邸当做了边越使臣的宿处。
又详细问了最近燕卫国朝臣的升迁,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命令影子继续潜伏,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楚韵歌这才放下心来,他躺在床上,细细的想了想今日发生的一切,过于明显的暗示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夏侯至也许真的很看重这一次与边越的联合,毕竟安楚的国力渐盛,数年前席卷四国的余威还令所有人心有余悸,夏侯至不可能没有觉察到大运河贯通之后,安楚的国力有了瞩目的改变,早有一年前,嫣然就再没有通过自己出售那些国家的国宝换取银子,看样子,安楚的国库已经足够充盈。
最最神秘的,是安楚军中的消息从未传出过,四年前,嫣然下旨封宁不凡为大元帅,统帅安楚的三军,消息传出之后,除了安楚国内,连边越和燕卫都被震惊了,宁不凡是有名的杀神,在他手下,难有活口,嫣然封他为大元帅,那是否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在以大试挑选各县官员成功之后,嫣然难道不会将那成功的经验推广至军中,从那些蛛丝马迹推断,安楚军队的壮大从没有一天停止过,以嫣然的性子,她必定会完成龙皇当年没有完成的事业,否则,安楚军中的消息不可能完全没有。
这些情况,夏侯至和自己同样的清楚,他不太可能会忽视这些威胁,但如果他真是想联合,为什么又要频频的向自己示好?这可真真的令人过于费解了。
第二日用过早餐,夏侯至派来的官员已候在府外,在安楚的使臣队游览大梁时随时听候差遣,在自己的行程中,并没有游览大梁这一项,夏侯至这般安排,定然是有什么深意。
这般想着,面上却露出乐意之至的神情,那些官员殷勤的陪伴在身侧,伴随着他们在大梁城中穿梭,与记忆中相比,大梁城越加的繁华,听那些商贾的口音,有许多应该是战乱时从那些被亡国的国家逃到大梁的,有这样实力的商贾,一定是巨贾,看来燕卫国的繁荣也是因为这些商贾的缘故。
也许是夏侯至刻意安排的吧!在汴仓那两个月,自己也曾去察看过市井民生,汴仓城没有太大的变化,虽然也有从他国逃到汴仓的商贾,但并不多,也许只有一两成,他们的选择显示,他们对燕卫国更有信心,从这一点看来,边越已经输给了燕卫。
走了一日,回到宿住只觉得